一百四十八 送錢

“你不會是想讓皇上答應你,讓你囤積糧食。好名正言順地發大財?溫婉,我給你提個醒,這個生意不能做。你要做這個生意,皇上就第一個饒不過你。你也一輩子都不要想抬頭,甚至於,你以後的日子都會淒慘無比的。更不要說,你這樣做還會禍害你的子孫。溫婉,有的錢可以賺,有的錢不能賺的。你要明白,知道嗎不跳字。淳王倒是難得好心地提醒溫婉,做事要三思而後行。

溫婉納悶地看著他。難道她腦門上刻了,我死要錢的字。怎麽一個一個都認為她要發國難財呢好在還是舅舅可愛,知道她不是那種性子。所以說,到了關鍵時刻,還是血脈至親會無條件支持你。

溫婉對於這事,心裏也不爽到極點,甚至非常的氣憤,對著淳王滿是怒色地在那筆畫了好一會,夏影笑著說道“郡主說,這些都是那些黑了心肝的混帳王八羔子想把她抹黑。郡主說,皇帝外公對她這麽好,她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也不會去做這等無良被唾棄的事情。請王爺放心,這事她有分寸的。隻是這次,她一定要見到皇上。她有重要的事情找皇上,所以,還請王爺一定幫這個忙。求淳王能成全。”

“好吧,既然你說很重要,那我就帶你去了。”淳王看著溫婉哀求的樣子,答應了。不就帶著她進宮,小事一樁。再者他很少看見溫婉這麽可憐的樣子,直覺應該是真有重要的事情。

他倒是沒想過溫婉是想利用他什麽的,帶著進一下皇宮,見見皇帝而已。能有多大一事。最多也就這孩子被逼得走投無路,找他幫一個忙而已。他是鐵帽子親王,對權勢,他已經夠貴了,也沒得再高一步的權勢。所以,唯一能引起他興趣的無非就是銀子了。能賣溫婉這麽一個麵子,以後她才會有好賺錢的項目,就不會忘記自己的。

至於其他,抱歉,他什麽都不知道。不過,他有些怪異就是。為什麽溫婉這麽迫切地要見皇帝。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事後才知道,他的直覺,很靈驗。也讓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爹,你說溫婉會不會……”蘇顯得了消息,有著著急。

蘇相最近為著籌集災銀的事情,也是忙的昏天暗地。聽了兒子的話很利索地搖頭“不會的,溫婉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蘇顯看他爹這麽有信心,也就不再多問了。會不會,時間會證明這一切的真偽。

溫婉跟著淳王上了馬車,就把夏影打發回去了。讓她去看看,車夫跟夏語會不會有事。要是沒事,讓她們回去。再回淳王府等她就是。夏影看溫婉跟著淳王在一起,點了頭。出去了。

淳王帶著溫婉上了他了自己的專屬馬車。溫婉一見淳王的馬車,眼珠子左右轉動了好幾圈。溫婉仔細打量完了這馬車,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輛要讓人暈菜的拉風的馬車。

淳王的專用馬車從上到下,全都是用著最上等的紅木製成,凡是有木材的地方都繪有精美的圖案,還錯落有致地鑲嵌了各種奢華的寶石翡翠珊瑚。更讓人,應該說溫婉看不過眼的,就連馬車的窗戶簾也是用著能夠看得清外麵卻讓外麵無法看見裏麵的鮫綃製成,那玩意,一小片可以折疊成一個屋子那麽寬敞,非常的貴,一般一小片就值上千兩銀子,溫婉都舍不得去買來用,覺得太浪費了。而他竟然用來當馬車的窗戶簾。還有馬車前垂下的流蘇也是用金絲銀線串著雪白珍珠製成,車頂也都是都雕龍刻鳳。馬車裏麵一隻小案幾,也是著描了金的。完全符合皇室的審美的標準,奢侈華麗而燒錢。上次灝親王那奢華的馬車跟他比,都低了一個檔次去了。

再有前麵拉馬車的四匹馬,全都是渾身閃光沒有一根雜毛。一看就是上等的良駿。這等好馬,市麵上肯定要賣到上千兩銀子。

溫婉終於明白,為啥子淳王老喜歡賺錢,要賺多多的錢了。光瞧著,就這馬車,沒個幾萬兩,絕對置辦不下來。

淳王看著溫婉很看不過眼的樣子,嗬嗬直笑。他是知道溫婉是鐵公雞,那麽有錢的孩子,坐的馬車一點都不起眼。不知道的絕對以為是哪破落戶人家,哪裏會想到竟然是赫赫有名的聚財童女,貴郡主的馬車。

淳王笑得很得意地對著溫婉說道“怎麽樣,我這馬車坐著舒服吧?比你那驢子一般的鳥篷車,如何呀?”

溫婉很想甩一記白眼給他。她的馬車雖然其貌不揚,但絕對舒服。坐在裏麵,一點都不遜色他的馬車好不好。甚至裏麵的安穩性,比他的還要好。馬車裏的東西,雖然沒他的奢華亮人眼,但是絕對都是高等貨。秉承她一向的宗旨,低調中的奢華。

馬車走得很快,路上沒有遇到一點阻塞。這天齊朝對宗親、朝臣、命婦等達官顯貴乘坐的馬車都有嚴格規定,不準逾製。能用四匹馬駕車的,得是王位以上的人才可以用。正二品以上的,可以用兩匹馬以上。而且對馬車的製定也有嚴格的要求。當然,轎子也是一樣,對於顏色等規格都是有嚴格的規定的。

所以,路上有看見的,立即把道讓出來,一路暢通無阻。這就是貴族的好處。不用說,自動讓路。

淳王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溫婉,你找皇帝,這麽急著見他,究竟是有什麽事情啊?”

溫婉既然找人幫忙,他幫了自己,肯定也不會去騙他。但是現在事情還做出來,說出去,也沒意思。搖了搖頭。表示要保密。

淳王看著她的樣子,倒也沒再多問。從上麵的小案幾上,遞了一塊糕點給溫婉“嚐嚐,味道不錯的。”

溫婉接過來,恩,味道確實不錯,吃了一塊。再喝了一杯茶水。看著桌子上的雨前龍井茶,這人,還真是會享受生活啊。

溫婉坐在馬車上無聊,又怕淳王繼續發問,就想找些事情做。看著靠著的後背,有些咯背,轉頭回去看,有一個凸起的藍色石頭。反正閑著也無事,正好溫婉又準備找事轉移淳王的注意力。就慢慢地掰,掰不動,用指甲去摳,發出吱吱非常刺耳的聲音。摳了老半天,也沒把那藍色石頭給摳下去。溫婉看著都不行,想著該找個什麽工具來。

淳王看著溫婉一直在那動作,嘴角蠕動了好幾次,努力忍耐住不說話。可見溫婉忙了大半天,也沒見她把他馬車上的一顆藍色寶石摳下來,那懊惱氣憤的樣子,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你要是喜歡藍寶石,等回去我挑幾顆更大更亮更值錢的送給你。這個就不要摳了,你要摳了,我還得重新讓人請人做好。費時費力。”

溫婉聽了表示理解,也摳得累了。掀開車簾,見著路程,上次她也是坐馬車,大致路線還是記得的。再過一會,就能到了。

四匹馬的馬車倒確實快,大概隻用了半個多些時辰(一個來小時)就到了。進了皇宮,到了指定的地方,是沒有車子的,隻能步行進去。溫婉因為心裏存了事,所以走得比較快。連淳王都要加快腳步跟得上。

淳王笑道“你這個丫頭,走這麽快做什麽。皇上又不會跑走,走慢點,我說你規矩學哪裏去了。這哪裏是大家閨秀的樣子。”

溫婉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你說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墨唧呢,真是,以前還沒發現。這會算是知道了。男人,不管年齡多少,也是有很羅嗦的時候。

如果淳王知道溫婉現在的想法,估計非得把她塞回馬車裏,把她打包送回她家裏去。

皇宮,養和殿

溫婉求著淳王帶了他進宮,心裏還是很擔心。怕就算進了宮,皇帝也不見她。她心裏還在琢磨著,要是真那麽運氣不好,就請淳王幫著轉交給皇帝外公了。

淳王看著她焦急的樣子,笑著說道,他跟大總管的關係一直都不錯的。幫著說兩好話,皇帝應該會見她的。

溫婉這才在心裏舒緩了一下心情,在他手上寫道“可千萬要請他說兩句好話。我一定要見到皇帝外公。這事,真是十萬火急。一定要請他,多多幫忙幫忙啊。”

她聽說,皇帝為了籌集災款,忙得整天整夜地沒時間睡。想找一個賑災籌銀的人,看中的幾個或是生病或有從馬上摔下來或是車夫抬腳的是摔了磕倒了人。反正就一句話,全都出了事,被皇帝看中了的人全當了縮頭烏龜去了。說起來是可以理解,你這才一個月前去要了人家近百萬兩銀子,現在又去要,要不到皇帝肯定要遷怒責罰的。還不如,不接這燙手的山芋。所以到現在為止,朝野上下,都五天過去了,一個屁大的響聲都沒有。由此可以看出,這籌款有多難。

她當初聽到玉飛揚說,可以給予優惠的價格購買大批糧食。她後來就算知道了,玉飛揚是另有心思,想要謀算她,但是她仍然想著先簽約,再把簽好的約送給皇上,讓他逼迫那些人交出糧食出來。她其實當日的想法是,這些當官的,都是一些老油條。過他們的手,等於是剝了幾層油。她不舍得自己的銀錢給他們吞了。可是事情越到後麵越是不可控製。國公爺都上門訓斥來了。這事情的後果,應該說嚴重性,已經超越了她所能承受的範圍內了。

她很懷疑,萬一這人是賢妃他們弄出來的。等她簽好了約,不說什麽銀子不銀子,很可能就是還沒等她來得及把契約送給皇帝外公,就把她滅了口,那時候,她就是再活一世,長了一千張嘴,也沒辦法洗掉身上的冤屈了。現在這個狀況,已經不給她選擇的餘地了。所以,糧食是別想著再能買上的了。隻剩下唯一的法子了,把銀子送給皇帝外公,是最穩妥的辦法。

“皇上,貴郡主在大殿外麵,求見皇上。”最近皇帝忙得很,哪裏有空理會溫婉的那點子小事,可是聽到大總管說,溫婉已經遞了五次牌子了。每次駁回後又遞。

對於溫婉要囤積糧食,準備好賣個好價錢的事,皇帝也有耳聞。雖然之前他就知道溫婉愛錢,但他也隻是認為這個孩子受的苦太多,想則大概是因為受了那麽多苦,忍凍挨餓過,隻有錢才讓她安心。但他真想不到,這個孩子竟然愛錢愛到這個地步。竟然會去做出這樣的事情。當然,因為隻是風聞,也許是有人要壞溫婉的名聲也說不定。但是要溫婉真這麽做,頭一個饒不過她的就是他這個皇帝了。

他為著籌銀子購買糧食,她要是真敢囤積糧食哄抬糧食的價格,他非得狠狠治理她不可。

因為到現在也還沒得到確切的消息,所以皇帝也在觀望之中。可是昨天他就得到確切的消息,溫婉確實已經答應了玉飛揚,願意出二十萬兩銀子購買糧食。已經約定好了第二天上午,也就是大概這個時候,前往錦繡樓簽定購買糧食的合同。皇帝剛剛得到消息,溫婉確實已經出發去了錦繡樓。他得到消息的時候,心裏有過憤怒,也很傷心。這個孩子,雖然他沒有對她有萬分的好,但是皇帝自問對溫婉已經極為關照了。為什麽一個一個,都這麽忤逆不孝要做讓他傷心的事情了。這個孩子,怎麽可以做這等見利忘國的事情。想到這裏,心裏閃過一陣厭惡之情“朕沒空,讓她回去。傳朕的話,讓她好好反思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要是做了不該不能做的事,朕絕對饒不過她。”

聽到皇帝的話,大總官溫公公知道皇上心裏有氣。最近為著籌集災款的事情,皇帝已經急得上火,晚上翻來覆去都睡不好覺。貴郡主還在火上澆油。不過剛才淳王已經跟他保證說,溫婉已經親口對他說過,沒有要囤積糧食的這事,是另外心懷叵測的人算計她。所以他穩了穩神,對皇帝說著溫婉的好話“皇上,貴郡主一直是個懂事孝順的孩子。這三年來,對皇上的孝心老奴可都看在眼裏。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和樂的,第一個想著的就是皇上了。老奴估計著,那些可能都是傳聞。郡主就算再愛錢,也不至於這麽不懂事,做這等荒唐事。而且郡主三番四次的求見,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找皇上。皇上您想啊,如果貴郡主她真想要做那等荒唐的事情,怎麽還三番五次的來求見皇上呢?甚至還求到了淳王麵前,求著淳王爺帶她進宮求見皇上。她要真敢做這樣的事情,躲著皇上都來不及,怎麽還會一直想要見皇上呢?皇上,說不定這事另有隱情呢?皇上,既然貴郡主已經在殿門口了,看看郡主自己怎麽說。是不是真有那麽回事。再有,也看看郡主究竟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這麽急著求見皇上。”

皇帝想了想也是,這會見她竟然三番四次來求見自己。還通過淳王來見自己。再有剛才得到的消息,說她去恰談了購買糧食的生意,可現在卻是來了皇宮,有點自相矛盾。再有,那孩子雖然沒見過幾次可是看得出來,是個聰明的,應該不會做這等蠢事。既然她要見自己,那就見見看,倒是想看看她想要說什麽。

皇帝坐在龍案上,用力地看著奏折。他眼神不好,年齡大了,看奏折也有些吃力了。溫公公帶著溫婉進來。本來淳王想跟著進去,卻是被溫公公給阻攔了,說皇上隻讓郡主一個人進去。

溫婉進了養和殿以後,行裏叩拜禮,再抬眼望去,見著了才一年多沒見了的皇帝。看得溫婉有些辛酸,這會的皇帝可比她上次見的憔悴多了,也老態多了,精神瞧著也不大好。皇帝問著溫婉,連著三番四次求見朕,有什麽事。

溫婉跪在大理石頭上,從袖子裏取出一個大的信封,雙手舉起,奉上。大總官接過來,遞給皇帝。皇帝接過來,放在手裏顛了顛,還挺有重量的,應該又是什麽對聯啥的。

“你這麽急著見朕,就為了給朕這個。現在朕收下了,你回去吧”皇上看了這麽一個信封,再見著溫婉關心的樣子,想著那些事情,有些厭煩。以為送了什麽破對聯,有了這麽個討趣的物件。就能討自己歡喜。要是真做那樣的事情,他第一個饒不過她。再看溫婉,覺得那關心的樣子特別刺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她下去。

溫婉見著皇帝不耐煩的樣子,以為是最近一頓時間太操勞,心情煩躁的原因。要是她知道皇帝也是以為她要發國難財而對她不喜,非得鬱悶死她。沒想到那些人的宣傳效果這麽得力,除了舅舅,誰都相信她鑽錢眼裏去了。

這會見皇帝讓她走,她知道最近皇帝心情可能不大好,倒也可以理解。也沒做什麽討人煩的事情,做了個要好好照顧身體、保重自己的動作,老實安分地退了出去。

等溫婉出去,溫公公看著皇帝並不打算打開,笑著說道“皇上,老奴覺得這個信封,好象還挺厚的,看著郡主在裏麵放了什麽東西。”

皇帝在看著周折,看了一眼那鼓鼓的信封“打開看看,又寫了什麽討趣的東西。巴巴地求了淳王帶她進來,送給朕。要是她真敢做這樣的事,送一千張討喜的對聯朕都要嚴辦她。”

溫公公恭敬地走到皇上旁邊,雙手拿起了信封,捏了捏,覺得很厚。小心拆開,一抽出來那些東西,開頭以為自己花了眼睛,擦了擦眼睛繼續看,看兩遍,才肯定自己沒看花眼睛,當下驚得跪在地上,輕聲叫了出來?“皇上,郡主這……”

不能說是人溫公公太沒定力,主要這懸殊太大了。在溫公公的心裏,也以為溫婉信封裏放的是一個討人喜歡的物件。上次那討人喜歡的物件,皇帝看了心情愉悅,給了一個天大的封賞。卻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東西。再聯想京城裏溫婉被傳成的那樣,鐵公雞,一毛不拔的性子。這跟他手裏的東西,這傳聞與事實真的,相差得也太大了。

皇帝不悅地看了溫公公一眼,什麽事這麽大呼小叫的。也是自己跟前的老人了,這麽不知道輕重,看來,是老了,該挪動挪動了。這麽想著,眼睛卻沒往上看。

“皇上,郡主給的不是什麽討趣的對聯,郡主給的全都是銀票,匯通錢莊的銀票。奴才瞧著,這麽一疊子銀票,應該有幾十萬兩銀子。”溫公公抽離了信封,把裏麵的東西全都取出來,雙手捧給皇帝看。

皇帝聞言,轉頭看去,確實全都是銀票,在最上麵的,還是一張金額碩大的,十萬兩銀票(在當時的社會,十萬兩已經是頂峰了)。皇帝手裏的奏折也不自覺地掉在了閱案上。立即接過來,放在批閱的奏折上,看著一張張十萬,五萬,一萬,五千,一千等大麵額的銀票,心裏驚濤駭浪。隨意一算,十萬麵額的就有十來張,這可不是幾十萬,這是上百萬兩銀票。

在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說貴郡主把名下所有的產業差不多全都賣了。這麽多的銀子,皇帝的雙手,不由地無意識地抖動著。不過皇帝幾乎在一瞬間,就把自己的心情平複了,急促地叫著,覺得聲音不夠大緊跟著聲音又加高了幾分“快,快去把溫婉給朕叫回來,快,快去,去把溫婉給朕叫回來。”

溫公公疾步出去,應該說是小跑著出去。宮殿在外麵等候的宮人,全都吃驚地看著一向沉穩冷靜的大總管,今天竟然這麽失態。

皇帝立即招來了人,讓快速去查查看,這些都是怎麽得來的。是不是真的是溫婉變賣了所有產業得來的。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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