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爭執

“你不是我們平家的孩子?”平世子不知是驚是喜,要不是,那就好了。要不然,平家就會有大麻煩的。其他人卻全都覺得詫異,這個孩子,究竟是什麽意思。一會是,一會又不是。

溫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嬤嬤說,自己沒進平家的宗譜,不算是平家的孩子。根據他剛才的態度,應該真不算平家女了。

平世子看她又點頭,又搖頭,不知道什麽意思。望向一邊的那個灰衣男子。灰衣男子也奇怪地看著溫婉。

溫婉指了平世子,又指了自己,然後點了點兩滴墨,表示血脈是一樣的。然後又做了寫族譜,再指了兩人,擺了擺手,搖頭。

“你是說,你是平家的人。但是,你沒被寫入宗譜,所以,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平家人”古代人,對進宗譜這個東西非常敏感。

鄭王一看,就猜著了意思。溫婉點了點頭。平世子很詫異,這事他都不知道溫婉有沒有上族譜,溫婉是怎麽知道的。到這裏,在場的大部分人基本已經相信了,溫婉就是福徽公主的女兒了。這麽隱秘的事情,連世子都不知道。她如果是假的,又怎麽會知道。

在古代,進沒進宗譜,跟現代的正式工跟合同工一般,差別是一個天一個地。進了宗譜,就承認你是這個家族的人;沒進宗譜,得看掌權人願不願意認你了。就比如,沒進宗譜的女子,與人議親,門戶相當的人家,是不會讓你做正妻,最多二房,基本都是小妾人選。當然,下一層階段的人家就令當別論了。

“嗬嗬,我們天家下嫁到你們平家的公主,生下的子嗣連宗譜都不能進。你們平家,好大的架子啊”鄭王嗬嗬笑著。可是,眼底,卻沒有一絲神彩。

要說剛才,先是厭惡,後來有著點點的軟化。那現在,就是濃濃的疼惜了。還有滿滿的憤怒,這是作為天皇貴胄所特有的驕傲。

“說了這麽半天,誰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一個官員看情勢不妙,趙王臉上也是陰晴不定,趕緊插上話啊。

這話別人可以說,趙王是絕對不能說的。要萬一這孩子真是自己外甥,說了這話,會被所有皇家的人所唾棄。畢竟,如果是真的,溫婉身體裏流著一半皇家人的血,自己就是她舅舅了。不向著自己外甥女,向著重臣,在皇帝跟群臣麵前那印象,就打了個大大的折扣。

“那你怎麽會在這裏?”平世子又是心驚地問著。這個問題,也是在坐的所有核心人物想要知道的。

溫婉拿起酒杯,把個東西丟進去,又撈起來,然後坐了跑的姿勢,又做了被綁的姿勢,然後指了指那安樂侯爺,再指了指旁邊的丫鬟,做一個狠命垂的動作,最後指了指趙王,再指了指這裏。

“有人把你扔進河裏。你爬上來,跑了。然後想回京都找人,被人販子給抓了,賣到侯府當奴才,差點被打死,後被趙王救了。帶到這裏”灰衣男子一一說著。溫婉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豎起大拇指。灰衣男子樂了,這下樂子大了,趙王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安樂侯臉色卻是非常難看,堂堂公主親女,皇帝的親外甥女,竟然在自己的府裏當奴才。還差點被自己府裏的人打死。雖然不會造成實質的傷害,但是被皇帝訓斥一頓,被禦史彈劾是少不了的。

更要命的是剛才溫婉一係列的動作,那明顯就懷疑自己跟三女合謀害死她的。要不然,做什麽一告訴他,溫婉就保不住自己命。

平世子臉色也很難看。被送到鄉下莊子沒什麽大不了,對外就說她身體不好,需要靜養。可要是被人謀殺,那性子就不一樣了。更要命的是,還有家裏那件爛事,那可就變成十足的謀害。懲罰的嚴重不嚴重,就得看皇上的態度了。

溫婉又指了指安樂侯,然後拚命地做垂打自己的樣子;再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趙王。指了指腦袋,搖頭,點了點地。

“你的意思是,當時安樂侯的人想打死你,然後你想向趙王求救,可你卻稀裏糊塗被帶到這裏”幕僚驚喜地說著。溫婉點了點頭。

“你怎麽會掉到河裏的?”平世子問著。不能不問,這可是關乎自家的事啊!溫婉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字。

“她說,她被莊子上的莊頭,給扔到河裏的”幕僚看了後對著平世子說著。旁邊的溫婉則是點了點頭。

正說著,有一個侍衛走上前去,在趙王耳朵邊上說了兩句,趙王立即笑了出來。

“你說你是福徽公主的女兒,我的外甥女。可是我剛剛得到消息,福徽公主的女兒,現在好端端的在平家外院。說,你到底是什麽人?是誰派來的?”趙王臉色陰沉著。

溫婉奇怪地看著平世子,平世子很平和,沒有憤怒,也沒有喜悅;但是溫婉根據剛才他態度的轉變,立即猜到了是怎麽一回事。

而趙王,則是很憤怒,自己竟然被這個孩子擺了一道。不,應該是被鄭王給擺了一道。這明顯就是鄭王給自己下的套。他才不相信溫婉這麽小的孩子,沒人教導,沒有受過訓練,能瞞過自己的手眼。

事實上,他更不願意相信知道,溫婉說的是真的。如果是那樣,對他會是致命性的打擊。他跟鄭王的優勢,將不複存在。這才是他最為在意,也是最為擔心的。而這個優勢,而是他親自送給鄭王的。

溫婉很難過地低下了頭,鄭王摸著她腦袋,說沒事的。都是在那血雨腥風中過來的,這點小伎倆,瞞得過誰呀!

“嗬嗬,王爺,你跟你閨女可真是合拍。把小郡主回去吧,難為了她,這麽小的年紀,能做到這一步”那一直說話的官員,估計著是趙王的死忠。這話就差明說,兩人是在演戲。

鄭王淩厲地看著那個官員,那個官員則笑著以對。鄭王非常惱怒,正待說什麽的時候。卻見溫婉在那笑。

溫婉聽了,再看著鄭王對自己的態度,她突然覺得很開心。再看著鄭王,就不難過了,反而笑了,點點自己,再點點平世子。拿出指頭,做了個二、三樣。再寫了好些字。

“你在說,你很聰明,知道她們要害你,所以沒有回去,也沒有去找平家求救,更沒有隨意說出自己身份。否則,害一次沒成,還是會害第二次。所以你本來是打算來京城尋求宗人府,請他們給你一個棲身之地,保證你衣食無憂?”鄭王這會差不多也能猜著了。溫婉很高興地點了點頭。

平世子聽了抖了抖,這話就差明說要害她的是平家的人。否則,哪裏寧願找宗人府,也不願意回平家。這,平世子的麵色非常之難看,身上散發出陣陣寒氣。六月的天,坐他旁邊的那位官員都感覺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