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二 如願(下)

皇帝看著那早死的兩個字,再想到王太醫的話,心口一緊。再會再瞧去,溫婉眉宇間確實有一股揮散不去的鬱氣,如今整個人還散發一股濃烈的悲傷。他記得第一次見溫婉,就是哭著暈倒的,那時候,這個孩子在平家被欺負得,比那些街上的乞丐都可憐。也因為如此,他才動了惻隱之心。他想起早早就去了的福徽,他當年親口答應過師妹,要好好照顧福徽。可是最終還是沒照顧好,心生愧疚,又正好鄭王求情,也就順勢答應了。沒想到,這個丫頭,心裏竟然會這麽苦。

皇帝心口發酸,將溫婉摟在懷裏“傻丫頭,怎麽會這麽想呢……”

皇帝剛開口說了這麽一句,就聽見外麵溫公公的聲音傳了進來“皇上,思月郡主求見皇上。”皇帝應了聲讓思月進來。

溫婉聽到這會,才發現今天真是情緒一下沒控製好,這個樣子,也太丟人了。忙從皇帝懷裏跳了出來,後退三步。用手絹擦了眼淚,心裏想著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好好的,怎麽就一下沒控製住情緒了呢!萬一呆會被思月看見她這個樣子,還不得被笑死。這麽想著,溫婉就一直低著頭。很是不好意思。

皇帝看著溫婉這個不好意思的神情,不禁更是笑了出來。這個丫頭,難得看到這麽情緒外露的時候。隻是,沒想到這個孩子,竟然是將所有的苦與痛深埋在心裏。如果長此以往,定然真是如王太醫所說,會早逝的啊!年紀還這麽小,人生都還沒開始。怎麽就能定下了生死。

思月進來後,看著溫婉像是被訓斥了,老實地站在一側,一動不動,低著頭。嬌笑道“皇爺爺,這是思月給你泡的茶。皇爺爺你嚐嚐,看看思月的茶藝是不是有長進啊!”

見著皇帝不說話,再向溫婉走過去。溫婉感受著有人走過來,見著思月,往後退了三步。這次不是刻意。也沒一絲攙假的成分。是真的萬分防備,不願意再一次中招的樣。

思月倒是不知道一般,隻是看著溫婉的眼睛紅腫著,一看就知道是剛剛哭過的痕跡“溫婉姐姐,你怎麽哭了。皇爺爺。你罵溫婉姐姐了嗎?溫婉姐姐這麽聽話,她做了什麽讓你罵她呢?”

皇帝看著笑顏如花的思月,再看著沉穩如曆經滄桑老者一般的溫婉。再瞧著溫婉明顯矮了比她還小的思月近一頭。這會還處在悲傷之中的樣子,心口不由一澀。再看著溫婉所寫的東西,皇帝心口發脹,疼得厲害。這個丫頭。原來她麵上的平和都隻是裝出來的。他還真以為溫婉不把那個畜生當父親看待,不把那些兄弟姐妹當親人看待。不把平家的人當成人看待。原來,都不是。原來這個丫頭一直都渴望得到所有人的喜愛,也一直都知道那些人歹毒的心思。所以在知道那些是求而不得的東西,於是就把所有的悲傷埋藏了起來。可是心底,終究是不快活的。所以才有的小小年紀,鬱結於心。

思也見自己說了這麽多,養和殿裏的人也全都不應她的話。有些不高興地叫著“皇爺爺,皇爺爺你怎麽了?”

皇帝看著思月道“放著吧。”一般這樣說,就是讓走的意思。

思月見著溫婉還是如木頭人一般地站在那裏,皇帝也沒有讓溫婉走的意思。隻得不甘願地走了。走之前放下糕點。隨意瞄著了溫婉寫的字,愣了。

皇帝對於思月瞪大著眼睛看著溫婉寫的東西,眉頭皺得緊緊的。輕輕咳嗽了一聲。思月才反應過來,自己犯了忌諱。忙退出去。隻是走之前。還是看了溫婉一眼。而溫婉,隻是木呆呆地站在那裏。

等思月走後,皇帝看著溫婉“丫頭,過來。。”

溫婉慢慢走到皇帝身邊,皇帝一把將他拉到麵前道“誰告訴你,除了外公跟你鄭王舅舅,所有的人都不喜歡你,厭惡你?誰在你跟頭嚼這些舌跟頭的。那些人的話你也信?你什麽時候這麽傻了?”

溫婉低斂著聲息,一會才寫道“不用別人說,溫婉自己感覺得到。我感覺得到,她們都不喜歡我,都討厭我。我自己知道的。”

皇帝看著她一臉悲傷不止的樣子,笑罵道“你這丫頭,整天沒事閑得就在那胡思亂想的。這天底下,誰不知道我家溫婉是孝順體貼,是個可人疼的好孩子。這麽好的孩子,擱誰家誰不喜歡。至於你說的什麽討厭,你乃是朕親封的皇貴郡主,誰又敢厭惡你?至於那些人的虛情假意的喜歡,不要也罷。知道嗎?”

溫婉低著頭,沒說話。看得皇帝重重地歎息著。這樣的話題,太沉重了。溫婉還是決定保持沉默了。

皇帝看著這樣的溫婉,心裏搖頭“王太醫說你心裏有鬱結之氣。外公想不明白,你小小年紀,怎麽會心有鬱結?”

溫婉聽了愕然,這個她怎麽知道,好一會溫婉才小心翼翼地寫道“皇帝外公,我今天見著王太醫給我診脈,眉頭皺地緊緊的。是不是我有什麽不好?如果真有,你一定要告訴我。也好讓我有個準備。”

皇帝一滯“你怎麽會這麽想呢?”

溫婉麵露悲傷,覺得自己真是倒黴到家了“我知道的,我身體不好。這些年也一直都靠養著。底子太虛,可能,可能會早夭吧!我已經有了打算,不過,在之前一定要告訴我,讓我有一個思想準備。我不想糊裏糊塗的就死了。”

皇帝心口一酸,罵道“你這個丫頭,怎麽就沒點忌諱。年紀輕輕的,怎麽能把死啊活的掛在在嘴邊。以後不許再說了。太醫隻說你心裏不舒坦,對身體不好。哪裏就來了那麽多,你腦袋瓜子裏裝的都是什麽東西。怕死也不至於怕成這樣。成天胡思亂想的,不說什麽病。嚇都要把你自己嚇死。”

溫婉聽了,低下了頭。沒應話。她是真的不知道怎麽應話的好。她倒不是怕死,隻是已經形成了一個壞的習慣。什麽事情都往最壞的地方去想。隻有這樣,才沒有自己承受不住的。當然,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早夭還不至於,但是不大好,是肯定會有的。

皇帝看著溫婉,沒想到這個孩子反應如此敏銳。既有才華,心裏又一股鬱結疏散不開。人又敏感多疑,這樣下去,王太醫的話還真的會成真。想到這裏,想到溫婉如果也是年紀輕輕就去了,那他真是對不起師妹的囑托了。兩個孩子。一個早早就去了。一個又吃了那麽多苦受了那麽多罪才有的今天。

皇帝想到這裏,心裏有點悶氣。算了,既然她這麽想出去。就讓她出去玩一年吧。不符合規矩就不符合規矩,他做事還能留待別人置疑。再這這個丫頭年齡還小,也說不到就破壞了規矩,墨守成規總比讓這孩子年紀小小就夭折了的好。也希望就此真能散了她心裏的鬱結之氣。釋懷一下那敏感多疑的性子,把性子變得開朗一些。能讓這個傻孩子過兩日快活的日子。當然。要是能開口說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麽想著,皇帝的心也軟了。摸著溫婉的腦袋,柔聲道“好吧,外公答應你就是了。不過,可得約法三章。”

皇帝的話一落,溫婉先是疑惑地望了一眼皇帝。轉而才反應過來皇帝說的是什麽。錯愕了三秒,掩都掩飾不了,在這一瞬間。等反應過來,溫婉看著皇帝。見皇帝點了點頭,也跟著點了點頭。沒想到,她提心吊膽了兩天。在她正悲傷的時候,峰回路轉了。這事給鬧的。看來皇帝外公,確實是不能以常理來推斷他的行事。

溫婉還是有些不相信,寫著問道“皇帝外公,你的意思,是答應我,讓我著男裝出去外麵玩一年,真的嗎?”

皇帝看著溫婉道“恩,不過得約法三章,一把膽子練壯實了,可不能再如現在這樣。二,不能泄露了真實身份,一旦泄露,就得回來;三,行事要有規章製度,要是朕知道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也得回來。”

溫婉這會心裏的悲傷一下散了,充滿了歡喜之情。於是小雞啄米粒一般直點頭,不說三章,多少章都成。皇帝感受到溫婉從內散發出來的欣喜,除了得到那棋盤,倒是真沒見過這個丫頭這麽歡喜過了。

溫婉想著自己真的可以出去外麵,解決了心裏這兩天壓著的事,心情一下疏散開來。想著將來的一年放風的時間,反而很感慨的,她真的很想見見她外婆這個那傳奇人物。這樣一個驚才絕世的女子,怎麽就凋謝在皇宮裏呢!溫婉非常之可惜,也很遺憾。要不然,她公主娘也不會混那麽摻了。而她,不,應該說本尊,也估計會幸福地過著小公主一般的生活。

溫婉最近混皇宮,也有意識地去打聽她公主娘小時候的事情。雖然她公主娘過了十年了,但是,總還有一些老的宮女太監在。也會記得她公主娘以前的一些事情。

溫婉那時候一打聽到,她的公主娘跟賢妃的關係不錯。心裏就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一打聽,果然,她公主娘從小到大,她的教養,還真都落到了賢妃的身上了。

看看她教導出來的兩位公主。她公主娘被教導成純白如紙,跟花兒上的露珠一般幹淨透明;一個福靈公主,被教導成嗜財如命,性情暴虐,頭發長見識短。還算賢妃有點良心,讓福靈公主嫁了個性情溫和的丈夫,夫妻兩人才能勉強相處,生了一雙可愛的兒女。那時候還想教導她,幸好她不要她教,否則非得給她教廢不可。

溫婉自然是不相信這些都是巧合,更不相信這些都是本性所然。孩子的性格,隻要用心教導。再不好的,都能掰正過來。如果說她教育得不好,那她自己的兒子,卻為什麽能教導成文武雙全。當然,心胸狹小唯我獨尊這個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後天養成的再更改不過來。但是趙王也很會掩飾這個缺點,他在朝野的名聲,是非常好的。

而鄭王的名聲。卻是非常糟糕的。可能是因為身份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傳聞鄭王是一位暴虐成狂,無情無義不孝的人。聽說當年他母親死,他一滴眼淚都沒掉,反而喝得零丁大醉。在去封地上以後,他用鐵血手段震懾住那裏的流氓地痞、整治了那裏的亂匪逃亡的亡命徒。用十年的時間,把幾個貧窮落後每年都要靠官府補助的縣發展為與大齊其他縣洲差不多的水平。

在傳揚出鄭王卓越能力的同時,嗜血的名聲也一樣傳揚出去了。好象也是在這四年多,鄭王的名聲才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在很多根深蒂固人的眼裏,仍然一樣。不怎麽好。鄭王跟趙王比,沒趙王這麽禮賢下士,也沒趙王那麽謙虛待人。

隻是讓溫婉很疑惑的是,皇帝外公究竟怎麽想的。為什麽就把這兩個人放在京城裏角逐。現在立好了儲君,不引起紛爭不是很好。為什麽還要這樣。讓他們角逐呢。這樣不利於安穩,她是真不懂的了。對於這等事情,她很有自知之明。不懂,她就不去想。隻想著,將來做好自己的事。

嗬嗬,溫婉想到能出去外麵。女扮男裝,他就一陣樂嗬。真好。可以出去外麵放風了。可以去外麵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想,好好的過一年了。不用提心吊膽,隨時擔心自己小命有問題了。心情愉悅地回了家去。

夏影還沒見溫婉這麽開心快樂過“郡主,有什麽好事啊?告訴奴婢,跟郡主一起分享分享。”溫婉兩字,保密。不過這事,保密也保密不成。到時候,作為貼身丫鬟的夏影,定然是會知道的。

“把淳王叫來。”皇帝的話落。溫公公立即讓傳旨太監去宣了淳王。淳王得了消息,就知道,皇帝現在是準備把答案告訴他了。

皇帝見著淳王道“溫婉說想要女扮男裝。可是她不會說話,如果真的女扮男裝。就必須先克服啞疾這一難關。你手下有沒有能人異士。幫助溫婉遮掩這一問題。”

淳王錯愕地看著皇帝,這麽說,皇帝還真是同意了溫婉女扮男裝。那丫頭,真的好厲害。這樣離經叛道的想法,皇帝竟然也會答應。之前皇上明明瞧是不答應的。這個丫頭,到底使了什麽法子,讓皇帝開金口答應的,這也太厲害了。他深深佩服之。

皇帝隨意掃了他一眼道“你就說,有,還是沒有?”

淳王忙應著說道有。皇帝都這麽問了,那明顯是有同意的傾向了。皇帝都同意了的事,他反對有什麽用,屁用沒有。隻得說著有。咳,怎麽可以這樣呢,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呀!

皇帝看著淳王的樣,倒是笑著問道“你怎麽會想到,讓溫婉教導你家那混小子?那丫頭連自己都是一副泥性子,怎麽能教導他。”

淳王老實道“臣也是想到,溫婉曾經將華家的姑娘教導好。而且,臣也不敢欺瞞著皇上,臣那不成器的兒子,一直都當臣的話是耳邊風,王妃又把他寵得厲害。可是他卻聽了溫婉曾經說的話,說人的字就如一個人的臉,要是寫出來難看,就跟一個醜八怪一樣,見不得人。那臭小子就為了這一句話,這四年,每天至少花半個時辰練字,一直堅持了到了如今。臣想,溫婉那麽聰明,應該有法子將臣那不成器的兒子教導好。再教不好,臣也認了。”那要這樣,就得趕緊找個媳婦,生個孫子,再把孫子教導好。等他死的時候,也後繼有人了。

皇帝倒沒糾結在這個話題上,隻是問道“你說,你能教導好溫婉,你真的能讓溫婉一年後不再如今日這般懦弱,膽小?”

對於這點,淳王倒是非常有信息“其他人臣不敢誇害口,但是溫婉,臣自問能做到。溫婉很聰明,可惜她自幼在鄉下,回了京城也無人教導,又因為在安樂侯裏那段遭遇,所以才會有的如今這性子。隻要讓她清楚地認識到,心腸軟是可以,但是也要看對象是什麽人,臣相信溫婉一定能很快明白過來。一年以後,定然會與現在不一樣。”

皇帝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既然你這麽說,那朕就將溫婉教交給你教導了。那孩子放在你王府裏,你好好護著她,別到時候出現一些什麽希奇古怪的事情。”淳王心口一緊,這話可是大有深意。

這事,就算是落定了。淳王出宮的時候,心裏還在想著皇帝的話。那孩子,竟然打算女扮男裝,還真是,皇帝竟然這麽縱容,鄭王也同意。咳,他怎麽就沒想著那個丫頭這麽能想呢,這樣的事情也能被她想得出來,更誇張的是,皇帝跟鄭王也同意了。如果他估計得不錯,兩父子,該是打得同一主意。現在看來,溫婉很可能是故意說得這話,這個丫頭,真是精啊!他對著溫婉能教導好他紈絝兒子,又多了兩分把握。你想,那丫頭竟然能將一件他想都沒想過,認定不可能的事情,變成了可能。那改變他兒子這麽小的事,那也一定是成的了。

“郡主,賢妃娘娘有請郡主過去一敘。”賢妃的貼身嬤嬤,郭嬤嬤親自過來請。這要再不去,可就不識抬舉了,也不敬長者了。

溫婉也沒直接拒絕,隻是說著現在還得去見皇帝外公呢!其實這會她是打算回家的。進了養和殿,苦著一張臉。皇帝看著她都快揉結成包子的小圓臉,笑著放下手裏的奏折問道“怎麽了,愁眉苦臉的。剛還是笑成一朵花出去的。怎麽轉回來就成苦瓜了?出什麽事了?”

溫婉表示賢妃過來請她去鹹福宮,但是她害怕。她不敢去,所以就躲到養和殿來了。她說害怕,可是真心害怕,不是給皇帝告小狀的。

皇帝看著溫婉這會是真的害怕的樣子,這個丫頭的,膽子也太小了。不就去見見人嘛,哪裏就怕成這個樣子了,他們難道還會對她怎麽樣“讓你過去就去了,難道她們還能把你吃了。就沒見過膽子小成這樣的,看來讓你出去鍛煉鍛煉還真是走對了,這樣下去可真不成。”

溫婉見著皇帝不幫著說話,隻得用上那些革命者上刑場慷慨赴義的神情去了,倒是看得皇帝嗬嗬笑。這個丫頭,不就見一麵,至於嚇成這個樣子。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小。怕死都怕成這樣的,皇家也就隻有這個丫頭了。

溫婉跟著郭嬤嬤不情不願去了鹹福宮,賢妃已經在那裏等候。旁邊還有一位女子,溫婉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女人。女人旁邊站著思月郡主,思月郡主最近老實多了,沒再找過她任何麻煩。也沒再主動親近她,讓溫婉很是舒了一口氣。

“來,這你是五舅母。老五媳婦,這是皇貴郡主,溫婉。”賢妃對著那位女子笑著介紹道。

溫婉看向那趙王妃,長發挽起,梳成飛月髻,耳際以一朵點翠蝶頭花裝飾,再戴鎏金掐絲點翠轉珠鳳凰步搖,兩旁垂下長長瓔珞至肩膀,耳著翡翠滴珠耳環。穿著一襲繡以牡丹的宮裝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用銀絲線勾出的祥雲。端的是富貴華麗。

溫婉對於趙王妃溫婉是早有耳聞。聽說長得豔麗動人,當年也是才名動京城。仔細打量一番,就見著趙王妃年約在二十五六上下的樣子,就溫婉所知道的,她已經三十有四了,倒沒之前所見如賢妃一般顯年輕。樣貌思月承襲了四分,但她卻比思月更為亮眼一些。

趙王妃在溫婉打量她的同時,也細細看了一眼這個讓丈夫恨之入骨的孩子。就見溫婉梳著單螺髻,發髻間著著一朵精巧的鑲嵌了珍珠的絹花,耳著珍珠吊墜參銀耳環,手腕上也戴著一個白玉蒲鐲。穿著一身秋香色的宮裝,裙裝上用金色的絲線勾勒出了鳳尾蘭。此時正一臉好奇的在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