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四 芳華殿

趙王妃有些擔心“母妃,我聽說郡主對人極為冷漠。我們送得這一棋盤,郡主,就能對我們親近了嗎?”說起來,趙王還有些心疼,她可是去了娘家要的這寶貝,那可是他爹的寶貝疙瘩。

是個人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賢妃也沒指望著就這一件小事,就能讓溫婉倒向他們一邊。再說她與鄭王的關係很親密,還牽扯上一下為人知的秘密。隻不過之前聽到溫婉在鄭王府裏的事,在有思月轉述回來溫婉在皇帝那裏寫的東西。她才有的這個想法的“自然是不可能的。不過這孩子,估計著小時候真受了刺激太深,也沒人教導,很不通人情世故。就為一棋盤,在回來第一天去過鄭王府裏,鬧了別扭以後。到現在四天,就再不願意去鄭王府。鄭王府下了帖子請她也不去。這孩子性格很怪異,一點都不懂得人情世故。你趁此機會好好跟她打好關係,就算不為我所用,也不能讓她一麵倒向鄭王那邊。要是能讓她跟鄭王府那邊生了嫌隙,那是再好不過了。你不知道,皇上很寵這丫頭,比我想象的還要寵這個丫頭。我之前跟皇上建議說,想要在身邊教養她,皇上當時倒是心動。隻是這個丫頭不知道想什麽,連考慮都沒考慮,就拒絕了。所以,不能掉以輕心。這個丫頭,很難纏。雖然性格敏感多疑,但非常聰慧。”

趙王妃點頭,把這話記在心上了。其實就是賢妃沒說,她都知道。能讓丈夫心存忌憚恨不能除之而後快的人要,要是她認為純良的。那她就該再去投胎一次了。隻是看上去,皇貴郡主也是如孩子一般。當然,她自然認為那是表麵工夫做的好而已。

溫婉抱著棋盤顛顛地回了家,一個人鑽書房裏去了。放在書桌上研究了半天,細細摸著。又實在忍不住,拿出來玲瓏盤棋。一一比照,直樂嗬。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擺放個不停。溫婉覺得,這幾天。好事接連來啊!看來,明年,定然是一個豐收歡樂的一年啊!

溫婉自從回了府邸,一天就沒合過嘴,她隻要一想到竟然能把國寶擁在手裏。太幸福了。晚上睡覺,都把棋盤抱起放自己**邊,睡覺之前看一眼再睡下。爭取醒過來第一眼就看見它。

夏影還是第一次見著溫婉為一件東西這麽著迷。她自然不知道,這東西乃是溫婉夢寐以求多年的東西。一朝在手,能不跟寶貝疙瘩一般對待嗎?夏影想著要不是那東西冰涼,她都得懷疑郡主是不是就會摟著這玩意睡覺。

趙王妃一回到王府沒多久。就聽到說溫婉給她送了回禮。趙王妃心裏搖頭,這孩子。還真是個不通人情的。哪裏有上午送禮的,下午就回禮的。讓人把禮物拿進來,等拿進來打開一看,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把賢妃說的那些個法子,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溫婉送的是一株珊瑚,火紅火紅的珊瑚,有一歲小孩那麽高。這麽高的珊瑚,聽得多見得少,就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漂亮的珊瑚。難能可貴的是。這珊瑚上麵還掛著碩大的圓潤的珍珠,顆顆圓潤飽滿,最頂上的。是一顆鵝卵石一般大的夜明珠,一看就是價值不菲。這珊瑚的價值。比之她送的棋盤,隻高不低。

一般送禮,回禮是非常有講究的。如果禮物原封不動地打包送回去,表示不與之相交。如果回禮輕,證明受了這份情。但如果回禮重,那就表示,不願與之深交的意思。

而溫婉的這意思,就表明了她不願意與趙王府深交的意思。就算想說什麽,人家不願意與你深,也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人。這世上,你難道還能指望所有的人都能喜歡你,與你深交。

這珊瑚,乃是福徽公主留下的來當年陪嫁之物中最為貴重的東西,一直存放的庫房裏。這會溫婉手上再沒有比這個更貴重的東西了,隻能拿了它來送人了。

賢妃得了消息,沉吟了一會,罷手不再提這事了。這孩子的心思,讓人猜測不透,性格怪異之極。否則,怎麽可能把親母留下的遺物當成禮物送人了。這不止不給他們麵子,也一樣說明她不孝順,竟然拿了親娘留下的遺物送人。普人之下,也該是獨一份了。

要是溫婉知道,隻是送一件母親留下來的東西,就是不孝。定然無語。人家隻聽說過,送自己母親的貼身之物件或者喜愛之物為不孝。要真那樣說,她公主娘留下了這麽多的東西,用一件,就是不孝。那她可不就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孩子了。那天下的不孝子孫也多了去。

大年二十八,國公爺親自來請,讓溫婉去國公府邸過年。溫婉不願意,平向熙也來,讓溫婉與他一起去國公府邸過年。說是準備五家在一起吃頓團圓飯,溫婉模糊著表示,到時候看看。

什麽五家,還不是要自己回平國府過年。好給他們增加人氣。想到這裏溫婉就來氣,什麽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她就是明晃晃的例子。當年為了少麻煩,不給平母訛詐了錢去,就把銀錢送給了宗族。沒想到最後卻是弄巧成拙,入了平家的宗譜,最後竟然被宗族給拌住了腳。要不然,那日她就能激得平向熙去衙門,讓他自己提出來與她脫離父女關係。到時候再求了皇帝外公,順勢而為,她現在已經跟那天天來惡心自己的玩意脫離父女關係,多好啊!可惜,就差了那麽一步了。咳,後悔的她是真想撞牆啊!還是當初黃嬤嬤一直念叨著要讓她入族譜,入族譜。哪裏知道,如今入了族譜,反倒成了絆腳石了。

現在倒好,沒得過平家一厘銀子的便宜。倒是因為她捐款的事情,把平家之前二老爺帶來的壞名聲洗得幹幹淨淨。想著這個,溫婉就一窩子氣。還想讓她去給他們壯大門麵。別說想,連做夢都不成。

平向熙沒得到準備的答複,沒回五房直接去了國公府邸,跟著他哥哥說了這事。國公爺看了弟弟一眼,他早猜測到這個結果了。要說溫婉,對這個爹,估計跟對他這個大伯差不多,都是生疏遠離。這也不能怪那孩子,當年的事,確實是有些過了。

國公夫人可不管那麽多“五弟。現在溫婉可不比以前。你要是讓她一個人在府邸裏過年,到時候那些人還不指著我們鼻子罵。你就不為你自己的幾個孩子著想,你也要為平家所有的人想想。五弟,不為別的,就為著溫婉能讓我們平家所有的人能抬著頭出門。為著二房那孩子能出仕,看著平家所有人的份上,你就去接了那孩子過來。那孩子至孝。你去請肯定會答應的。”

等平向熙走後,國公爺對著大夫人道“夫人,溫婉會答應嗎?”

國公夫人搖頭道“不知道。不過,她肯定不會在郡主府邸裏過年的。如果猜測不錯。不來國公府裏,那就是去皇宮了。對照一下溫婉的性子。估計就得去皇宮了。去皇宮總比去鄭王府過年的好。要不然,我們平家的人,全都得被戳脊梁骨。”去皇宮,陪伴皇帝那是榮光,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再有也是顯示皇寵正盛的。去鄭王府裏,那平家的臉麵就得踩腳底下了。不過,國公夫人相信溫婉不會給這麽一個話柄落給別人。

果然如國公夫人所猜測的那樣,溫婉再一次得到平向熙來的消息後,讓夏天告訴他說自己進宮了。然後等平向熙走了以後,包袱收拾收拾。款款奔赴皇宮,投奔她的親親皇帝外公去了。

溫婉跟皇帝也沒打謎語,直接說。打算過年陪他一起過,省得一個人孤單單的可憐兮兮在府邸裏過年。

皇帝自然是樂哈哈地同意。溫婉在,他就多了一個可以陪著下下棋的人了。下旨讓她住在離養和殿最近的一坐宮殿。

後宮,是皇帝後妃生活的地方,包括中軸線上的養和殿,坤寧宮,禦花園和兩旁的東西六宮等宮殿群組成。後宮位於皇宮的後部,其中養和殿、坤寧宮是帝後居住的地方,這組宮殿的兩側有居住用的東西六宮和鹹福宮、長春宮等四妃專用宮殿。東西六宮,東邊一般都是給皇子皇女居住之處;西邊的宮殿一般都是給妃子居住所用。後宮還有分布在各處的連接成的禦花園的房屋。宮城內還有禁軍的值房和一些服務性建築以及太監、宮女居住的矮小房屋。

芳華宮是處於養和殿與坤寧宮之間的,位置是非常的好。離養和殿走路也隻有十幾分鍾的路程。乃是曆朝曆代寵妃住的宮殿。當今皇帝沒有特別寵的妃子,在先皇後過後,就把這裏當成他自己居住的宮殿。隻是後來年紀大了,也不大願意住那裏,一直都是宿在養和殿內。這會芳華宮已經空置了二十多年了。隻是讓它怎麽都想不到,竟然迎來了一位奶娃娃。

溫婉對於後宮裏的重要人物有一些了解,但是對於這些宮殿什麽的倒是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回事。她當時的想法是,寧願麵對皇宮裏複雜繁多的規矩禮儀,麵對那麽多人的熱臉,她也不願意麵對平家的那起子惡心的人。不要以為時間過去那麽長,她就可以忘記。溫婉從來不是一個惡毒牙齜必報的人,她不可能因為當初回平家遇見的那些過分的事就去報複他們。但她也從來不是一個健忘的人。在她回平家所受的,她一直都記在心裏,她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跟著溫公公到了芳華殿,溫婉走進去,不走了。溫公公看著溫婉不動,笑著說道“郡主,怎麽了,進來看呀?”

溫婉一走進宮殿,看了周圍,愣了大半天,沒反應過來。殿上鋪以七瓣花紋赭色方磚,一水打磨。中庭彤朱而殿上丹漆砌皆金,之上燃著七尺五寸高的青玉五枝燈,蟠螭以口銜燈,鱗甲皆動,煥炳若列星。金黃色的牆壁,各色的寶石,閃耀著灼傷人眼的光芒,

溫婉迅速比畫了幾下“溫公公,郡主問你。是不是帶錯了地方。這個地方,這麽富貴精巧的地方,怎麽可以讓她住呢?”

溫公公看著溫婉笑道“這就是芳華殿,意為芳華絕代之宮殿。乃是曆代皇帝最為寵愛的妃子安住的。當年太宗為著玉皇貴妃,耗費三年修建成這坐宮殿。後來曆經先皇帝的擴充,更是富麗堂皇。是後宮女子無數人最想要住的宮殿。不過現在已經空置了三十來年了。沒想到皇上竟然把這宮殿賞賜給郡主住,郡主大福。”

得,要住了這宮殿,溫婉估計晚上都不要睡覺了。蹭蹭地往回跑,纏著皇帝說給換一個地方。堅決不住那芳華殿,她怕住習慣了,再回她的草棚窩,就住不下去了。再有,她是真怕樹大招風。

溫婉纏著皇帝。死也不住芳華殿,反正意思就是:那是給妃子住的。哪裏能給她麽一個郡主。她不住,堅決不住。這個兆頭一點都不好。要是皇帝不願意給她換地方,她回家去了。她就是寧願麵對平家的那些子不懷好意的人,也不要住那拉風的宮殿。”

溫公公嘴角直抽搐,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住裏麵。住在裏麵。象征的就是帝寵,象征的是地位與權勢。溫婉郡主倒好。竟然威脅皇帝說讓她住,就回家。被人視為最為尊貴夢寐以求的東西,有的人卻視為糞土。這世上的事,還真是說不清楚。

皇帝無奈,隻得讓溫公公收拾出一個東邊宮殿裏的一個院子出來,那是給公主住的地方,讓收拾出來讓她暫住。不過那裏,比較簡陋。溫婉想著,簡陋也比住那精致要人命的宮殿強。

有的時候,必須要高調。但是。沒資本高調的時候,還是不要去,畢竟太顯眼了。而且。溫婉直覺,寓意很不好。

溫婉走進去院子裏一看。撇嘴。他要再相信溫公公說的簡陋,她就是傻子。這還叫簡陋。一走進去,院子雖然不算大,有八間屋子,帶有廚房。其實沒帶廚房也沒關係,反正她隻是暫住兩天,又不開火作飯。

院子裏,種植了不少的植物。屋裏靠著書案的窗邊植著一片竹子,竹子傲然挺立著,清風撫過沙沙作響。院子裏還錯落了些其他的植物,看不出都是些什麽,隻是清風中吹來,有著若有似無的香氣送來。屋子裏的擺設就不說了,在皇宮裏主子住的屋子裏的擺設能有差的嗎?

偵察完以後,聽見旁邊的溫公公還一直說簡陋,委屈了她。溫婉嘴角直抽搐。這比她自己住的窩要精致多了,這麽說不存心寒摻她。

溫公公對於溫婉寧願住簡陋的宮殿,也不願意住皇宮裏最富奢的宮殿。暗自搖頭。郡主的想法,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得了的。

年底皇帝很忙,溫婉也不願意去惹得皇帝厭煩,一個人窩在新窩。一個人住這麽大的小院子,也是不錯的。

住進那宮殿裏,賢妃親自帶了人來,送了一應的用品。什麽東西都考慮到了,一點都沒遺漏。就這份本事,溫婉心裏暗暗歎服。

“這是劉公公,他會打理你的一切事宜。”賢妃說完,一個麵色白淨的男子走出來,看著就是太監了。

劉公公尖著嗓子道“奴才給郡主請安,郡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溫婉聽完後,露出一個驚聳的表情。這聲音,這聲音也太難聽了。反正她也隻是住幾天,堅決不要被皇宮裏的公公荼毒。趕緊著筆畫“娘娘,郡主說,她這裏不缺人。我們會好好照顧郡主的。”

賢妃看著溫婉的樣子,倒是有些意外。但見溫婉非常排斥公公在身邊,也就沒再多說什麽。隻說著缺什麽少什麽,讓人給她送信,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說了一會話,因為再有一天就是過年,她的事也多,也就沒多停留

賢妃剛走,德妃就來了。也就前後腳的工夫。倒是沒多說什麽,隻是噓寒問暖了一番,溫婉也是如對賢妃一般的態度對她。德妃與賢妃一起共掌宮務,也是沒多少時間。來看過,表示一下就走了。

對於溫婉差點住進去芳華殿,雖然沒住進去,但是消息卻是傳了出去。在後宮裏引發了一陣熱議。皇帝竟然連皇宮裏最精致最奢華的宮殿都配給了溫婉住。溫婉郡主,不僅沒有失寵,反而龍寵盛啊。來走訪的人。更是成倍成倍的。

溫婉送走了第四位客人,一位昭媛,摸了摸額頭,好在隻住兩三天,要是天天這樣,非得累死。在第五位娘娘也過來拜見的時候,按說應該是她去拜年她們的,可是溫婉的怪癖誰都不去拜見,反正她是不知道規矩的,就一直不知道規矩吧!

溫婉忙換了衣服。急匆匆跑到養和殿裏去躲避那些人。臘月二十九,就一直都窩在養和殿裏。養和殿是皇帝居住的宮殿,因為皇帝現在年齡大了,很少在禦書房,現在基本上都在養和殿裏處置政務。所以一般沒事的情況下。嬪妃都是不會去養和殿。因為去了,也一般是是不讓進的。隻是在外麵傳一下消息。重要事情才讓進。

皇帝看著溫婉將他這裏當成避難所,哭笑不得。這個丫頭。還真是讓人忍禁不住。竟然怕人怕成這樣,一般誰不喜歡被人追捧,她倒好,被人追捧就跟要殺她似的一副逃命樣。

溫婉問了皇帝派遣過來照顧她的宮女。知道原來公主身邊都是有著太監這號人。不過好在她是郡主,不是公主。所以,可以抵製住不要太監。也因為如此,她一輩子都沒用過太監。

溫婉在思索著,到底該選在什麽時候,是最恰當的時候。皇帝看著她一雙手頂著下巴,靠在玉案上,一副沉思的模樣,笑著問道“溫婉,你在想什麽?”

溫婉是個好孩子,想什麽說什麽。皇帝知道她在想什麽時候最適當。笑著說道“你要想造成轟動的呀,就得選在人多,最熱鬧的時候。那不就最為有效果了。”

溫婉搖頭。表示這樣不好。會讓大家受驚的。得挑選一個好的時辰。溫婉還在想著。皇帝卻是樂嗬嗬地笑著道“來,陪外公下兩盤棋來。別放水。要跟上次一樣,知道了嗎?這樣下起來,才有意思。別學那些老古董,就知道放水。別以為朕不知道。”

溫婉聽了樂嗬嗬的。陪著皇帝下起了棋,到底是聽話的孩子,沒放水。不過也沒讓皇帝輸得太難看,輸了十幾個子。皇帝一看,還是覺得溫婉放了水。雖然他是沒見過溫婉的棋藝到底是有多厲害。

大年三十日,中午飯過後,在溫婉的刻意之下,在去養和殿的路上昏倒,被宮女緊急送回宮殿內,太醫第一時間趕到,忙了一晚上,忙得太醫都頭暈。還是昏迷不醒。

雖然太醫紛紛而來,但是十幾位太醫把了脈皆是六神無主,說皇貴郡主的病情古怪,很可能是不治之症。因為脈象一會好,一會無,人又昏迷不醒的,實在是讓人素手無策。

皇帝看著一群太醫,竟然沒一個人看出來溫婉是裝病,愕然。王太醫看皇帝並沒有一點擔心,與之前的樣子截然不一樣。倒是瞧出了端倪,謹慎地說道“皇上,郡主應該是舊疾複發,待老臣用針灸給郡主紮上兩針,醒來後再說。”

王太醫三針下去,溫婉忍著痛,心裏把王太醫家的十八代祖宗全都問候了一遍。皇帝看著溫婉紮針的時候,一直到第四針才睜開眼睛。皇帝心裏暗暗稱讚著丫頭,還真是個能忍的。要知道溫婉一直用著放一年放風補償給自己鼓氣,所以忍了這痛,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王太醫說郡主當要以出去靜養為好,特別是不能勞神。不能動怒,更不能受刺激。否則,神醫難治。所以,對於大家來說,溫婉就是那容易碎了的瓷娃娃。

鄭王要不是知道原因,就被這架勢,非得嚇著了不可。瞧著,鄭王妃急了,說著要去郡主府邸裏看溫婉。

溫婉倒是讓管家將人迎了進來。但是匆匆見了一麵,應了寥寥兩句,就又睡過去了。看得鄭王妃憂心不已。鄭王聽到王妃的話,再也忍耐不住,也跑郡主府邸裏去了。溫婉揮退眾人,留下鄭王,等沒人的時候,死氣沉沉的模樣,一下沒了。對著鄭王露出花兒一般燦爛的笑容。鄭王看了溫婉這個樣子,哭笑不得。這個丫頭,裝得也太像了。讓他都以為是真的。

不過,鄭王當日並沒有回王府,一直守著溫婉,守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直接去了皇宮裏。而這更是作實了溫婉病入膏肓的傳聞。因為這一作派,很顯然,鄭王急眼了。

溫婉讓之前已經選好的幾個丫鬟,趕緊在初三完婚。於是在初三,溫婉雷厲風行地把夏語跟武辰、夏林跟武風,夏初跟武樓,夏秋配了府邸裏的一個侍衛。武星說她現在還不想成親。夏影則是直接說今生不嫁。溫婉都隨遵循他們的意思。溫婉當主婚人,拖著病懨懨的身體,夏影在一邊扶著她坐上了上位。溫婉在上麵接受大家的叩拜,她心裏樂得不行,但是麵上還跟副死人一樣。場麵特別的怪異。

之後,謝絕一切探訪者。從太醫沉重的麵色可以看出來,所有人都知道,溫婉郡主的病情,越來越嚴重。

初六,皇帝親自下了聖旨,著溫婉就去溫泉莊子養病,之後傳回來的消息是稍微好些,但是病情反複。

溫婉一到莊子上,就看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年約二十上下的女子。這個女子溫婉不知道叫什麽,但她是來負責教導她一些簡單的腹語,這些,溫婉都能用得上。邊學,旁邊還有人教導著她一些注意事項。畢竟當男孩子,與當女孩子還是有些區別的。溫婉虛心學習。

“郡主,這是給你準備的東西。除了眼睛,你其他地方再不與之前的長相相似了。”皇帝派來了一個女子,年紀在二十三歲的樣子。由她來給溫婉換妝。

溫婉等她搗鼓半天,說好了以後,再拿了鏡子過來照。

嘿,好家夥。柳眉隻剩了稀稀鬆鬆幾跟沒形狀的眉毛,白皙的皮膚成了黑不溜秋,以往平和的麵容在此容貌下突顯戾氣。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不,應該是說換了一個人。溫婉看著鏡子裏那個不認識的人,覺得太神奇了,真的,太神奇了。這比變臉還變臉啊!

就這張臉,如果皇帝外公跟舅舅不知道的話,都不認識了啊。這古代的技藝真是太神氣了。溫婉問著,這要變成另外一個樣子,能不能。那女子笑著說,沒那麽簡單的。這麽弄,是要花費很大代價的,過程非常複雜,所以非常難得(這些人對著溫婉說這是麵膜,沒跟她說到底是什麽東西製作的)。

問得夏影對著她直甩白眼。她以為這東西是那麽好得的,這連她都是第一次見過這麽精細的東西呢!

做好這些,一切準備齊全以後。溫泉莊子上放了一個替身,溫婉本人則是偷偷返回京城,悄悄入住了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