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打架(下)

“啊……”那侍衛一聲淒慘的叫聲,響**在梨園的上空。

打成一團的人,全都在這一瞬間停了下來。朝著叫出聲的地方望去。眾人就見著那侍衛的腿上,血汩汩地流出。看完以後,好些人都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

溫婉從侍衛大腿上拔出刀,看著刀上滴落的鮮血,就這樣望著。看著匕首上的血,溫婉知道,她已經融入了這個社會了。就今天的情況看,該學的她都學到了,而且已經記在了心裏了。

燕祁軒看著溫婉竟然敢下這麽重的手,心裏詫異萬分。沒想到,斯文孤傲的表弟,膽子竟然這麽大,真是沒想到。竟然敢跟人動起刀子,看來他還真是走了眼。這家夥,是個狠角色啊。雖然覺得怪異,但再怎麽覺得怪,他還是堅定地站在溫婉這一邊。不過看著匕首上的滴落的血,皺著眉頭道“你要想給他一個教訓,叫別人就是。何必自己手上沾血。不吉利。”

溫婉看著燕祁軒搖了頭。這不是吉利不吉利的問題。敢冒犯她的人,就一定要死。隻是現在身份到底不明,殺了這個侍衛,可能麻煩會很多。既然不能殺,那就廢了。她這麽想著,也這麽做了,這代表,她終於邁出了一步。這也算是自己的心境,終於進了一步了。

看著溫婉竟然如此的囂張,燕祁紹也失去了理智。那個人,可是他的貼身侍衛“給我打殺了這個膽大包天的狗東西。”

一全人包圍上來,那些侍衛,身手也有不錯的。燕祁軒警惕地看著一群人。他們這次是偷溜出來的,還是溫婉為了妥當起見,帶了隨身的兩位侍衛。燕祁軒是一個侍衛都沒帶的,隻帶了兩個隨從。鬱悶的是,他們這幾個侍衛隨從,有兩個已經受了重傷,一個輕傷,可是對方有八個人,那八人瞧著也就隻是輕傷。雙方力量懸殊太大。

冬青看著這些繡花枕頭,冷笑“敢冒犯世子爺跟我家公子,我殺了你們。”看到溫婉今天這個樣子,再聯想著之前種種怪異的事情。冬青有一種感覺,他服侍的公子,身份不簡單。

燕祁紹惡狠狠地叫道“一定要將他給我拆成十八塊,否則,我將你們拆腹入骨了。”

溫婉看著圍攻他們的人,冷笑。一點也不懼怕。燕祁軒警惕地看著對麵的兩個人,看來今天真是疏忽大意,可能要吃大虧。

正在這個時候,一道威嚴的聲音道“你們在做什麽?”

聽了這個聲音,那站著準備圍攻兩人的那些個隨從,也都停下來。灝親王看著祁紹的豬頭臉,愕然“這是怎麽了?”在皇家,打人不打臉,打臉是很丟麵子的事。小孩子也知道這個規律。

祁紹屈辱地怒瞪著溫婉。灝親王轉過頭,見著溫婉手裏的匕首,血還在一滴一滴地落。灝親王望向溫婉,麵色難看。

溫婉的這把匕首不是聞將軍所送的,不過也是一把鋒利異常的短劍,跟聞將軍送的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刀,還是有點差別。溫婉見著灝親王正冷冷地瞧著他,溫婉麵無表情,看看灝親王究竟如何行事。

灝親王看著溫婉這會匕首還不放下,想著真是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一個小小的江南士子,竟然敢打皇族中人。見著自己,還不放下匕首。這膽子,夠肥。

溫婉見著灝親王看自己,仿佛就在看死人一般。那種眼神,仿佛就如她是螻蟻一般,不值一提。溫婉今天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頓,激起她一腔的怒火。這會再被人當成死人一般地看,心裏的火氣更旺。揚起頭,直直回望著灝親王,並不懼退。

灝親王冷眼瞧著那黑小子,竟直直的回盯著自己,那神情不卑不亢,他突然發現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這個江南小子,竟然一點都不怕自己,一抹驚異從灝親王眼底一閃而過。這小子竟然一點都不怕自己降罪或者責罰。眉眼間一片篤定是偽裝不出來的,這小小年紀,竟然能在他的注視下竟能不動聲色、不露驚慌。要知道朝中多少文武大臣被他這麽隨意一瞄,那些人臉上多少都會顯露出張惶,甚至驚恐。連那些老臣都不例外。

灝親王倒是覺得有意思了,沒想到,今天倒是發現一件很有趣味的事情。可惜,可惜了“來人,以下犯上,仗責二十。”隻說仗責二十,並沒有說重了還是輕了。灝親王這會,隻是想給溫婉一個教訓。這還是看在淳王爺的麵上。

溫婉聽了,眼冒寒光。直盯著灝親王,她心裏很憤怒,憑什麽,一句話問都不問就要打殺自己。

灝親王本來隻想要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士子,讓他長點記性。京城裏,不是什麽人都是他能動得了的。沒想到,她竟然連自己都挑釁上了。望著自己,那眼裏全是憤怒的火光。灝親王看到溫婉這個樣子,冷笑一聲,眼裏帶有殺氣“膽敢毆打皇室中人,無法無天的東西,給本王了結了他。”

燕祁軒大驚“叔公,不可以的。我表弟他不知道規矩,叔公,我們也隻是孩子之間的玩鬧。你不可以打殺我表弟的。叔公,看在我父王的份上,你就饒過我表弟,他不知道規矩的。”

灝親王眉頭都不抬“將淳王世子拉開,將這個不知道尊卑的東西,亂棍打死。”一個小小的士子,就敢冒犯自己的威嚴,簡直就是找死。他身邊的一個侍衛,立即給燕祁軒點了穴位,燕祁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

很快,有兩位侍衛製服了燕祁軒跟另外幾位隨從。冬青知道,這會是真的大禍臨頭了。警惕地看著來人。灝親王身邊的一個男子,走了過來。冬青阻攔,可惜那人身手了得,纏住了冬青。而且,冬青很快就被製服了。另外的人,全都隻看著,不敢動彈。

另外的人,全都識趣地退開了,就隻剩下孤單單的溫婉一人站在那裏。溫婉看著在場的人,燕祁軒眼裏有著焦慮,可是他如今無能為力,他很憤怒,想開口求情卻說不上話。急得一直在那轉眼睛。

止王府裏的兩個小子,此時正譏諷地看著他,好象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而在灝親王的眼裏,什麽都沒有。因為此時的溫婉在他眼裏,是連地上的塵埃都不如。

溫婉想起了淳王的話,皇族,至高無上的,敢冒犯皇族中人,就是找死。在皇族的人眼中,下麵的人全都是螻蟻,全都是草芥。而他,現在就是可以任意被踩死的螻蟻,不值一提的草芥。

看著走近的兩個侍衛,那兩人,是準備來了結自己的。溫婉突然笑了。仰望著天空,笑得很燦爛。看到灝親王的神色,她終於明白了淳王所說的話,皇族的人,不說肢體上或者言語上的冒犯,就是連一個挑釁的眼神,都是冒犯,都得,死。

周圍的人,看著溫婉在那笑,都覺得這個人,估計,是嚇傻了。兩個侍衛走近溫婉的身。溫婉卻是對著走向前來的兩人,蹦射出冰涼似箭的冷光。那兩個侍衛,既然是灝親王身邊的貼身侍衛,自然是什麽大的場麵都見過。但是,卻還是被溫婉的眼神給定住。

灝親王看著皺了眉頭道“磨蹭什麽。”

溫婉輕笑,從脖子上掏出淳王給的護身符,取下來放到兩侍衛麵前。兩侍衛看到上麵淳字,上麵雕刻著九爪金龍。侍衛麵色驚疑,雕刻著龍的玉牌,他們是灝親王的貼身侍衛,豈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如此,他們自然是不敢動溫婉。

其中一個忙轉身,對灝親王說道“王爺,這小子手裏有皇家玉牌。而且,還是雕刻著九爪龍的玉牌。上麵有著淳字,應該是淳王爺的令牌。”這個,很怪異。難怪這小子這麽囂張的。

灝親王眼裏閃過驚疑,他隔得比較遠,隻看見溫婉手裏有玉牌。倒不知道上麵還有金龍。聽了侍衛的話,走近前。從溫婉手裏接過令牌一看,果然是淳王爺的貼身令牌。溫婉不知道,這令牌還有另外一個大作用,那就是有了這玉佩,可以直接進宮麵聖。

灝親王看著溫婉麵上帶笑,就算這會對著他,也是麵上掛著一抹讓人看不懂得的神情。什麽意思他是不知道,但他看得出來,這個小子不怕他,也篤定他不敢對他怎麽樣。如果是以往,他鐵定是要將這個不知道死活的小子當場弄死。但是淳王爺竟然能將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從江南來的小子,這個人,除了自己信得過的血親,再無其他人了。這不是灝親王放過溫婉原因,讓他放過溫婉的原因,是灝親王肯定淳王把這玉佩給這個黑小子。關係到皇帝的安危,如此事關重大的東西,他不可能如此草率,這事一定會報備給皇上。而皇上知道,這裏麵的意味可就深了。

灝親王第一時間感覺到,這事情定然是有古怪的。否則淳王不會如此厚待這個孩子。瞧著這架勢跟之前的傳聞,甚至超越了自己的兒子。灝親王再看著跟他侍衛纏打在一起漸落下風的冬青,淳王竟然會放這麽一個高手在這小子的身邊。這裏麵,定然是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