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溫婉

而此時,郡主府裏確是熱鬧非凡。因為,這次王府裏派來幫忙的人到了。人多,自然也就熱鬧了。

“寧管家,以後,可得多關照。”王府派來的六個管事,為首的是一個姓康的。

“大家都是為郡主辦差,有什麽關照不關照。我人小經的事少,還要向大家多多學習。有什麽做得不好的,還請大家能指出來更正。”夏天很謙虛地對待王府過來的六個人。這六個人,最下的也比自己大十幾歲,最大的,比他大了二十幾歲。三個是管事,三個是副管事,在王府都是管著一方事物有著任免權利的人。他爹雖然說是王府裏的副管事,但也隻是好聽的說法。並沒有什麽權利。自己以前見了他們,不說像這會神氣飛揚,就是說話都得恭著腰,上趕著恭敬巴結他們,好能得到一份好的差事。沒想到,這才幾年工夫,竟然能跟他們平起平坐了。夏天不得不佩服他爹的睿智,否則,在王府裏,一輩子都沒有這般的體麵。

幾個人出去了,一個之前在宜洲跟寧老爺有些不對付的人,當然,還有的是羨慕嫉妒。皺著眉頭不高興地說著“竟然要我們聽從這個小子的安排,真是,他哥哥還在我手下做事呢!現在竟然要我們聽從他的安排,真是窩囊之極。”

“就算你們滿肚子的不願,滿心的委屈,這趟差事都給我辦好了。左右也就三四個月,辦完了我們就回王府去。要不然,差事辦砸了,丟了王府的體麵。到時候王爺跟王妃地獄饒不了你們。王爺跟王妃對郡主的看重。瞎子都能看得出來。”康管事看著五人警告著。

“老康,這你放心,我們有分寸的。郡主是什麽人,我們哪裏敢在她手下渾水摸魚。隻是有些許不甘心,發兩句牢騷而已。要不是我們當初在宜洲,這麽一個好差事,怎麽輪得到他。”一個管事嫉妒著。

“那會誰也沒想到,郡主會有今日的風光。當日裏,郡主雖然有郡主的頭銜,但也隻是一個奶娃娃。大家想著也無非是因為皇上疼愛她。給她一個保命符。哪裏知道,皇貴郡主,會有這等大造化,。不過,也隻能算是那小子的運道。好在那小子還算厚道。沒有扯氣高揚。這也是各人有各人命,做好自己手頭上的事就成,別去羨慕這些有的沒的。”康管事感歎著。

其他人也都紛紛感歎。主要原因也在於他們在封地上。沒在京城裏。要不然也輪不到這個小子。雖然當初郡主沒現在這樣的地位,但是郡主有封地,一輩子衣食無憂,隻要夠忠心。一直在身邊伺候著,還怕沒好的前程。隻是時運好不好而已吧!

而就在溫婉籌備著平尚堂的婚事時。聽到一個消息。趙王府裏的大郡主,也是趙王妃的長女,嫁到聞大將軍家的那位。沒了。

溫婉得了這個消息,愣了下“怎麽會好好的一個人,就沒了?”溫婉沒見過這位表姐,但是,也不該說沒了就沒了。之前也沒聽說過她身體不好啊。不過,溫婉恍然記得,好象說這位表姐懷孕了。古代生產對於女人來說,是一道鬼門關。果然。夏影說的是難產血崩。母子都沒救著。

夏影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來。

溫婉看著她的樣子“有什麽就說吧!別必要隱瞞著。”

夏影遲疑了一下才道“其實,思媛郡主血崩。有傳聞說是聞家搶救不及時。才沒的。要不然,是可以救下大人的。”

溫婉張了張嘴。這怎麽可能。思媛再怎麽說。也是天家千金,聞家,怎麽敢有這麽大的膽子。思媛可不是她公主娘。聞家,就不怕趙王跟趙王妃大怒。牽連全家。

夏影見著溫婉困惑“郡主,趙王還需要聞大將軍的助力。就算思媛郡主沒了,也不會說什麽。再說,隻是意外,誰也不想的。”

溫婉眼中閃現過銳利之色,意外。如果真隻是意外,那也沒什麽好說的。可是搶救不及時,哼,騙三歲孩子還可以“去查查,到底是怎麽回事?”

很快就有回話。根據傳回來的消息,大致意思,就是聞大爺跟郡主關係不大好,沒上心雲雲。而且,夏影說,其實聞大爺之前就有喜歡的女子。想娶進門,可是後來因為利益關係,聽從家族安排,娶了思媛郡主。思媛郡主又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鬱結於心。所以生產的時候,才會難產。有消息說確實是因為難產,也有消息說是搶救不及時,也有說是搶救不當。溫婉聽了這話,問著趙王是什麽反應。結果得到的回答,是什麽消息都沒有。

搶救不及時,搶救不當,以為太醫院裏的那些太醫全都是擺設的?至於說鬱結於心,暫且不考慮是否真的鬱結於心,就算真鬱結於心,可能會難產,但是隻要太醫在,救回大人還是不成問題的。溫婉雖然厭惡吃中藥。但是對於太醫院裏太醫的本事,卻是由衷敬佩。思媛又不是跟她公主娘那樣的體質,怎麽可能生個小孩就挨不過去。小孩保不到,至少大人還是可以保得住。

夏影看著溫婉憤怒的神情,有些不大懂。她本來想說,思媛是趙王府裏的人,真有問題,也是趙王府出麵。與溫婉無關。但是想想溫婉的警告,什麽話都不敢說。

溫婉對於聞家大爺為著權勢娶思媛,又不好好待人。思媛出事,肯定與他逃不了關係。溫婉問著“那個他喜歡女子怎麽樣了?”

夏影道“嫁人了。嫁到外地去了。”還好不是溫婉想象的,兩人要成雙成對。否則,非得惡心死她不可。一個虛偽的東西。

對於聞家,溫婉不發表任何的評論。可是對於趙王,就因為聞家是盟友,對自己女兒的死。竟然問都不問一聲。一個當父親的竟然可以這樣的冷血,這樣的無情,而這些,全都是因為權勢。

離皇權越近,溫婉心裏就越是著慌。以前就聽說,皇族中人有著天下最高貴的血統,可也是最冷血與最無情的家族。這次,她有幸親自目睹了這一血淋淋的事實。

“王妃,最近幾日,氣色這麽差。為了兩位小主子。你也不能倒下啊!”王妃貼身的丫鬟,努力地勸慰著。

趙王妃看著麵前的丫鬟,這個丫鬟對自己忠心耿耿。當日裏四個陪嫁丫鬟,三個被王爺收用了。隻有她,一見著王爺是好喜好漁色的。匆促之間下嫁了王府裏的一個外院管事。不僅是為逃避王爺將她收用,也為的是給自己添加一些助力“碧色,你爹娘還好嗎?”

碧色雖然心裏有疑惑。但仍然點頭道“恩,都很好呢!王爺,你是不是想老爺跟夫人了。”

趙王妃聽到這話,眼裏有著淚水。因為隻在自己心腹麵前。也沒遮掩得了“是啊,是想爹娘了。當年當姑娘那會。日子過得多舒心呢!這些年,都不知道自己怎麽過下來的。這會思媛過了,我想去聞府,王爺都不讓我去。那不僅是我女兒,也是他的骨血,他怎麽可以這麽無情。”

碧色心裏也難受,但是還是安慰著道“王妃別難過了。大郡主一直都是孝順的孩子,要是知道你為著她都病倒了,不知道該多難受。王妃,日子都還不是這樣過下來的。等小少爺大了。王妃心裏有個依靠,日子就好過了。”

趙王妃麵帶悲色“別人說這話也就算了。你也說這話,這樣安慰我的話有什麽意思呢?就是長大了。估計也是一頭白眼狼。真當我稀罕養著他。要不是被逼得沒辦法。我還落的清淨。”

碧色要到這會,真是不知道說什麽了。

趙王妃看著碧色。想了想,拿了筆寫。最後還是放下了。什麽都沒寫,現在,還不能寫。等到合適的機會才成。否則,一旦被賢妃跟王爺發現,她的下場也別想有好的。她還有小女兒,大女兒沒了,她不能再讓小女兒成為另外一個犧牲品。

趙王妃強逼著自己用了些米湯。然後叫來了一直在身邊伺候的思月。一直讓思月在身邊照顧著。不讓她再進宮了。

皇帝看著溫婉這天都悶悶不樂,沒個笑臉的。想了想,最近沒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想什麽呢?一整天皺著一張苦瓜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外公怎麽著你呢?”

溫婉聽到這裏,看著皇帝笑眯眯的樣,心裏發酸。走過去摟著皇帝的腰,讓皇帝看不到她的神情。

皇帝摸著她頭“怎麽了?有什麽事就說,是誰欺負了我家婉兒?外公給你做主。”

溫婉搖頭,皇帝問了幾次,溫婉才說出自己心底的不安。她表示,女子嫁到夫家,這樣被人柔虐,被人輕怠,甚至生死都不被放在心上。思媛作為皇家的郡主,真正的金枝玉葉,那個家族就敢這樣。那她這樣一個無父母撐腰,無人可依靠的孤兒,以後要真嫁了人,那一定是比思媛的境運還悲慘。

皇帝聽了麵色有些發青“胡說八道什麽?你表姐那是意外。小小年齡,總想些不吉利的事。”

溫婉很堅定地表示,如果不是聞家的人不將表姐的命當回事。為什麽不早早尋了太醫在旁邊侯著。有太醫在,不說孩子,至少大人是能保得住。人活在世上,生命是多麽的寶貴,怎麽可以這樣草菅人命。而且思媛乃是皇帝外公的親孫女,聞家竟然這麽不上心。那她這個孤兒,以後又會有怎麽樣的命運。溫婉這樣的話語,有一種兔死狐悲的味道。

溫婉知道皇帝不信,也沒多說。隻是,她的態度就是這樣的。當年公主娘也是血崩,那時候因為身體虛弱。她可是沒聽到過思媛郡主身體很差什麽的。

皇帝等溫婉走後,對著暗處的人“派人去查查。查清楚了回稟過來。”等皇帝拿到所有的資料以後,皇帝手上的資料自然是要比溫婉得到的更為詳細了。看完以後,皇帝麵色陰沉。

溫婉從養和殿裏出來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賢妃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賢妃得了這個消息,非常地詫異。皇帝疼溫婉,那是所有的人都看在眼裏的。這會怎麽會眼睛紅紅地。難道是被皇帝罵了,訓斥了。也不可能啊。賢妃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說賢妃,就是鄭王也得了消息,說是溫婉郡主在養和殿裏哭了,哭得很傷心,眼睛都成兔子眼了。鄭王心驚不已,直覺就是溫婉被皇帝給罵了。或者惹的皇帝惱怒了,用最快的速度忙完了手頭上的事,去了郡主府看溫婉。

看著仍然苦哈哈的溫婉,擔憂地問著“怎麽了婉兒,出了什麽事了?是不是被父皇罵了?”

溫婉莫名其妙地看著鄭王,什麽叫被皇帝外公罵了。她隻是有點難過而已,什麽就編排到皇帝外公身上了。

鄭王知道溫婉在養和殿裏,造成眼睛紅紅的原由,當下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他這一路擔心過來,卻沒想到是這麽一個原由,不由愛憐地說道“傻丫頭,真是個傻丫頭。以前是舅舅看護不到,以後有舅舅在,沒人再敢欺負你。就算嫁人了,有舅舅在,也沒人敢慢怠你,不用擔心。”以後嫁到王府裏,有他看護,誰敢對溫婉不好,給溫婉臉色,他定然不饒。

溫婉也隱約聽出了這個話的暗喻。沒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她剛才在養和殿裏,雖然沒哭,但確實難受。

在王府裏焦慮不安,等候了一個多時辰的兩個幕僚,等知道溫婉在養和殿裏哭的原由,哭笑不得(鄭王壓根就不相信溫婉沒哭的話)。

思媛的葬禮,溫婉也送了祭禮去,送去的祭禮是最厚重的一份。沒人弄得懂溫婉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不過,思媛的葬禮辦得很隆重。溫婉得了這個消息,恥笑不已。人都死了,做這些虛的東西,都隻是給活人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