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 動(下)

溫婉這日穿了一件金黃色及膝緙絲貂皮刻絲襖,金黃緞托貂皮裙。外麵披了件銀白色洋緞貂毛鬥篷,這身裝扮極顯精神。梳了雙螺髻,發髻上插著一支九尾鳳簪。脖子上掛了瓔珞項圈,手上戴上了龍鳳鐲。首飾隻有三件,可每一件首飾無一不彰顯富貴大氣。

皇帝看著溫婉的裝扮,極為歡喜道:“恩,這樣穿,才好看。以後就得這樣穿,看著就精神。”

夏瑤低下頭,心裏暗笑。今天也不知道郡主抽的什麽風,突然就把自己打扮成富貴娃娃。偶爾抽一次風成,想讓郡主天天抽風,估計難了。

溫公公端了杯熱茶給溫婉。溫婉接過來,捧在上手,暖了一下手。在養和殿裏陪著皇帝。一直到用完午膳才出去。

溫婉從養和殿裏出來,夏瑤看著溫婉走的方向,不是回永寧宮:“郡主,你去哪裏?”

溫婉沒說話,夏瑤貼身跟著。溫婉來到被思月推下水的錦魚池。禦花園的這個池子麵積很寬,如今是寒冬時節,池麵結了厚厚一層冰。

溫婉用腳踩上去,試試池麵上冰塊的厚度。踩上去,沒反應。溫婉想用力再踩一下。一把被旁邊的夏瑤給拖上岸,離得池子遠遠的。旁邊的夏影很是羨慕,還是夏瑤厲害啊。

夏瑤怒極:“郡主,你是不是嫌屬下太清閑了。”

溫婉嗬嗬直笑,讓夏影把手中的泥金小暖爐給她。溫婉抱在懷裏,手一下就暖和起來了:“你說,能不能就勢導力,圍出一塊冰場。沒事我去溜溜冰玩。在皇宮裏,太無聊了。”

夏瑤真想說。你還真有閑情逸致。但看著溫婉興致勃勃的模樣,不好打擊溫婉的積極性:“也不是不可能,不過耗費較大。”

溫婉聽了,麵上仍然是淡淡的笑容,並沒有露出失望的神情。夏瑤正在疑惑之中,就見溫婉問道:“思月郡主現今如何了?”

夏瑤不知道溫婉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一直關著。說在養病。”

溫婉靜靜地看著池麵,嘴唇蠕動了一下(自言自語):“上次,是從這裏開始的。這次,也從這裏開始吧!”轉過頭來問道:“事情進行得怎麽樣了?”

夏瑤對於溫婉太過跳脫的話題。三秒後才接上話:“郡主,準備的差不多了。郡主,要不,都交給我吧!”

溫婉的雙手在泥金暖爐上使勁搓了搓:“不用了。這次。我親自來。”經了這麽多次事,再退縮,交給別人行事。隻會顯露自己懦弱無能。夏瑤沒說錯,既然想要自己的力量,那就讓那些人看看,她是不是值得跟隨的人。

前朝裏最讓官員害怕的是天牢,後宮最讓宮女太監害怕的,是暴室。這裏。有各種刑具,進暴室的。沒有人能從裏麵出來,就算出來,也是廢人。可以說暴室,是宮女太監的噩夢。

夏瑤知道溫婉要去暴室:“郡主,那裏不幹淨,你不能去。”那裏,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不乏冤死鬼。郡主又是體製特殊的人,萬一沾染了不幹淨的東西,誰能承擔這個罪責。

溫婉擺擺手:“無妨。”

夏瑤極力反對,溫婉笑著說道:“不看刑罰過程,我隻是想見見這些要害我的人。”

一入暴室,一陣陰風吹來。溫婉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負責此次事件的高公公聽到郡主來了,匆忙迎了出去。一看見溫婉,魂都沒了(嚇的):“哎喲我的郡主啊,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這裏陰暗晦氣,郡主,你趕緊回去。有事傳我一聲就成。”

溫婉擺了擺手:“郡主說,你前麵帶路,她就在靜室裏。想見見幾個經手花的人。”

高公公哭著一張臉:“郡主,你要見這些人,跟老奴說一聲。怎麽能跑到這裏來呢,你這不是要了老奴的命嗎?”

溫婉堅持,高公公無奈,隻得帶了她去靜室。

溫婉在暴室裏,可以聽到遠初來的淒慘的叫聲。但她自己並沒有見囚犯。隻是在靜室裏坐了會,再發了會呆,就出去了。沒有審問任何的犯人。好象,她去暴室是為了兜兜風,踩踩點。

溫婉的這次兜風,換來的是高公公每日主動跑永寧宮七八次。

牽連的人越來越多,最後有宮女在某些人的指點下,供出了胭脂與花瓊。

高公公很為難,這兩人,是賢妃與德妃的心腹。他們沒有聖旨,不敢隨意抓拿。

溫婉笑著去了養和殿,跟皇帝說了這件事。皇帝看了溫婉一眼,沒有下旨,隻是問道 “溫婉,你打算如何處置這事?”

溫婉提筆寫道“皇帝外公,就到這兩個宮女為止吧!快過年了,過個和和樂樂年。”溫婉很清楚,她現在動不了這兩個女人。因為她們有兒子撐腰。而她,不想把鄭王舅舅牽扯進來。

皇帝摸著溫婉的頭,眼神很複雜。最後輕輕歎了一口氣,下了聖旨。

去拿人的太監,到鹹福宮內也是客客氣氣 “娘娘,奴才是奉旨辦差。請娘娘體諒 。”

賢妃長指甲深深嵌入到肉裏去了,疼得都沒有知覺了。花瓊跟在她身邊這麽多年,就仿佛女兒一般看待。可這次,卻被溫婉給算計上了。過了好長的時間,賢妃的麵色才平靜下來道“你放心,本宮不會讓你為難的。你們先出去,讓本宮跟花瓊說兩句話。”

這個麵子,傳旨的太監自然會給。

郭嬤嬤心裏很難受,花瓊是娘娘的左右手。呆在娘娘身邊這麽多年,對娘娘忠心耿耿。她們之前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在知道此事的時候,皇上既然已經下了聖旨。這去了暴室的人,還能再回來嗎?都是一去不回的。

此事已成了定局,沒有轉圜周旋的餘地。

花瓊跪在賢妃麵前,沒有哭泣地求救 “娘娘。花瓊死不足惜。娘娘,娘娘一定要嚴加防範溫婉郡主。娘娘。花瓊能在娘娘身邊伺候這麽多年,是花瓊的福氣。花瓊就要走了,還請娘娘多多保重。”磕了三個頭,咬著牙,轉身走了。

賢妃在花瓊到門口時說道“你放心,本宮會照顧好你的家人的。”花瓊聽了這話,腳滯了一下,快步出去了。

花瓊走後,賢妃久久無話。

郭嬤嬤有些擔心地叫了一聲“娘娘。”

賢妃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溫婉一直很聰明。我從來不低估她的聰明。可是這一次,卻低估了她身邊的人。”

郭嬤嬤不解地問道:“娘娘,這個夏瑤有什麽不妥當?”

賢妃一雙手將赤金護手甲捏得死死的,咬著牙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夏瑤應該是神機營的人。而且地位絕對不低。這次溫婉大動幹戈,定然是她在後麵出謀劃策。”

神機營是當年太祖皇帝建立的一個秘密組織。神機營的職責是刺探消息,打探敵情。監督百官。據說組織裏的人不多,但是每一個都是從百萬裏裏麵精挑細選出來,從小開始培養,花費巨資栽培出來。根據傳聞,神機營裏出來的人,每個都身懷絕技。文武雙全。神機營裏的人,每個人對朝廷對皇上。都是絕對忠誠。

神機營還有一個特點,它是由皇帝直接統轄,隻聽皇帝一人的命令。是大齊朝最特殊,也最神秘的組織。

賢妃這麽多年,也隻是聽說這個組織。卻沒見過裏麵任何的一個人。這次的花毒,才幾天,就被夏瑤發現了端倪。夏瑤這一身的本領,讓她不得不懷疑。如果夏瑤真是神機營出來的,那她們下手,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不能。

郭嬤嬤駭然“娘娘,這、這怎麽可能?”

賢妃也希望自己猜錯了。

在長春宮內,胭脂被人帶走後。德妃是又驚又怕。事情的矛頭這麽快就指向她了。看著一向與世無爭的溫婉,平常不顯山不露水,她一出手,就掐著她的喉嚨,讓她喘不過氣來。

就在所有的人認為這事,還將牽引到賢妃與德妃身上,後宮會有一場大動**。卻不知道,高公公對外宣稱說胭脂與花瓊,熬不過刑罰,沒了。此事就此打住了。

賢妃知道後冷笑不已“還真是高明。既然查,那就撤查到底。就偏偏就查到半中央不查了。”

郭嬤嬤這下明白了:“娘娘,溫婉郡主這是告訴別人,是娘娘與德妃要對她。隻是因為礙於你們是長輩,不好再查下去。在別人眼裏,她是打著牙吞著血往肚子裏吞。”

賢妃點頭:“對,她這麽做,是故意要讓皇上愧疚沒能護好她。皇上的愧疚。可比繼續查下去重要多了。再者,估計她自己也沒把握能真的牽扯上我吧!說到會用人心,沒有人比得過溫婉了。就是當年的蘇鳳,也沒有這麽厲害。”

郭嬤嬤見著賢妃給溫婉這麽高的評價,心裏咯噔一下“娘娘,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們該怎麽辦?”

賢妃搖了搖頭“暫時不能動。長春宮的那位比我們更著急。就她,也想直起我與溫婉的矛盾,坐收漁翁之利。蠢貨。”

為了試探溫婉的態度,德妃親自過去看望溫婉。

“郡主,德妃娘娘來看你來了。” 溫婉迎了出去估計是來打探虛實的了。

德妃看著走過來的溫婉,查著一身藍彩繡牡丹玉錦對襟宮裝,發髻間隻著一隻金累絲銜珠鳳簪,明豔動人。

溫婉出乎意料地給德妃致了一疚禮:“我們郡主說,本應該去向德妃娘娘你賠罪的。這幾日事忙,一直給耽誤了。還請德妃娘娘不要怪罪於我家郡主。”

德妃聽了這話,笑得很勉強:“怎麽會,都是胭脂那丫頭惹的事,我也不知道,她如此膽大妄為。溫婉你別怪罪於我才對。”

溫婉笑盈盈地搖頭:“娘娘是長輩,你這話,讓我們郡主很惶恐。娘娘不怪罪就好,我們郡主也放了心。”

兩人的交談,比較愉悅。溫婉對德妃的態度。客氣有餘,親熱不足。與之前沒什麽差別。

溫婉這樣的態度。讓德妃心裏發緊,把不著脈。暫時不敢動。

溫婉的這一動作,引起了鄭王的高度警惕。在鄭王的認知裏,溫婉再怎麽磨練,但是有一點改不了。溫婉心慈手軟,被環境逼著可能會去殺人,可不會去殺無辜的人。這次溫婉大動幹戈,皇宮裏一半的人牽扯進來,還對德妃身邊的貼身女官下殺手。那證明,德妃有不妥當。

鄭王派人細細去查。果然從蛛絲馬跡上發現,恒王麵上安心做一個番王,但卻與毛家保持著密切的聯係。京城裏的一舉一動。都以最快的速度傳回到恒王的封地上去。恒王。其實也是野心勃勃,一樣覷與皇帝的寶座。

溫婉要知道鄭王所想的,肯定嗤之以鼻。都是皇帝外公的兒子。為什麽就不能對那位置有想法呢!隻要儲君未定,大家的機會都是一樣的。當然,前提是皇帝願意給你這個機會。皇帝一等恒王滿了十六歲,就將他扔到封地上去,根本就沒想過讓他沾手。恒王可不是鄭王舅舅,能力也隻是一般般。做不來那麽的政績。當然,皇帝把他放到封地上去。這麽做也是保護他。

從八月到到十二月,皇帝在溫婉的精心伺候後,心發悶和肩膀疼的病症都減輕了很多。氣色和精神頭也越來越好。自然,心情也好了,皇帝心情一好,朝臣與身邊伺候的人日子也好過了。

這日,皇帝跟著鄭王談完了公事,正好是到了用膳的時間。鄭王正待要走,溫婉看著皇帝。都要上桌吃飯了,還不留舅舅下來吃飯。再忙,也不需要忙在這一時半會。

溫婉是藏不住心思的人 “皇上,郡主說,這會都到了午飯時候了,這裏離王府還有半個時辰的路呢!菜都上桌了,就留了鄭王爺一起用膳吧,要是飯不夠,她回永寧宮吃也。王爺忙了這大半天,可別餓著了。”

溫公公聽了以後低著頭不讓人看到他的麵色,心裏卻是又好笑又感慨。這樣子,好象在說皇上小氣得連給兒子吃的飯都沒有。

皇帝聽了這話,麵露不悅“什麽叫沒飯吃你回宮殿吃。你這個丫頭,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這麽說朕。”

溫婉撇嘴。意思是,我沒亂說話。

鄭王看著皇帝與溫婉的互動,麵上的神情很柔和。

皇帝看著溫婉這個態度,又好氣又好笑“好了,老八你就留著吃午膳吧,省得這個丫頭呆會說朕連頓飯都不給自己兒子吃。傳出去,還不定外麵人怎麽編排朕呢!”皇帝也就這麽一說,養和店裏就這麽幾個人,除非是想死,誰敢把皇帝說的話傳出去。

鄭王沉聲道“是,父皇。”

等吃飯的時候,色香味俱全的飯桌上,出現了四盤很不搭的綠色葉子菜,還有一碗清淡的湯。而皇帝,最先是喝一小碗湯,吃得大部分是葉子菜。其他色響味俱全的菜色反而下筷的很少。溫婉吃得很歡。

鄭王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溫婉每次與皇帝還有鄭王一起吃飯,都笑得很開心。這次也不例外。皇帝看著溫婉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難免也受了影響。心情放鬆下來,倒也是笑盈盈的,還問著鄭王喜歡什麽菜色,囑咐注意身體,看起來,像一慈父。

鄭王麵上表情越發的柔和了。

吃完飯,淨手後,皇帝笑著說道“你這個傻丫頭,剛才笑得跟個傻瓜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揀到寶了。”好心情,也一樣會影響身邊的人。溫婉這會心情就極好。連帶皇帝與鄭王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溫婉時摟著皇帝撒嬌道:“皇上,郡主說,她現在比揀到寶還開心呢!一家人在一起吃飯,是世界上最開心最幸福的事情了。多少真金白銀她都不換的。”

皇帝一愣。溫婉麵上燦爛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喜悅與歡快。皇帝想起溫婉的性子,也就在他與老八麵前,無所顧忌,很是隨意。對其他人,都是客氣生疏。這丫頭在心裏,隻認可了自己與老八是親人。

皇帝愛憐地摸著溫婉的頭,輕輕地說道:“傻丫頭,就是個傻丫頭。”

鄭王聽了這話。也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溫公公心裏感歎。鄭王那冰山一樣的臉,想看到他笑。十年難得一見。還是郡主厲害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溫婉的這句無意說的話的緣故,自那天以後,皇帝留鄭王用飯的時間,有意無意的,就比之前多了些。

到了十二月,果然是如溫婉猜測的那樣,在過年之前,大理寺把很多案子辦了。

關押的人,流放。坐牢,入官為罪婢,發賣的,無罪釋放。案子落定。很多人終於把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有溫婉的求情。有方大人的周旋,華大人發配到三百裏外的一個軍營裏。相比別人流放三千裏,到寒塞苦地服勞役。已經很幸運。華母、華夫人等幾個華家的人,全都無罪釋放。

梅兒把伺候華母跟華夫人的貼身丫鬟都買下來,等他們一出來,就給他們送過來。

本來梅兒是要讓他們住在自己的陪嫁產業中,不過華夫人拒絕了。她之前就已經做了妥善的準備。

這回要住到女兒的陪嫁莊子上,讓國公府的人怎麽看她的女兒。她不能給女兒助力。但絕對不拖女兒的後退。

華夫人地看著兩個庶子跟庶媳,語氣嚴厲“你們以後如果老老實實。安分塌實地過日子,我也不是不能容人的。要是你們再跟之前不著調,也就被怪我心狠手辣把你們都趕出去。”現在家產都捏在她的手裏,而且她親女又是嫁到高門大戶。幾個庶子又不是傻的,以後麵上他們得靠華母才不會忍凍挨餓,背後還得靠著妹妹才能不受了欺負。

與他們一家一樣處境的人家,全都是三餐無著落,風餐露宿。兩人經了這事,對嫡母都是言聽計從。大兒子開始學著打理田產,華母拖人為庶次子謀了一個小管事的差事。兩人都受了苦,這會看著嫡母早就有安排,一家人不用忍凍挨餓。

尤姨娘挑撥離間,沒用了。

大兒子經曆了這次的牢獄之災,人一下成熟了。怒氣重重地說了一通尤姨娘。責怪她為什麽當初不答應讓她記在母親名下。生生地斷了他的前程。

“你,你這個逆子。”尤姨娘氣得暈了過去。

大兒子又氣又惱,可還是讓人請了大夫,聽著大夫說沒大礙就走了。尤姨娘醒來,身邊沒一個人過來照顧,真病了。

華老夫人受了這麽一場驚嚇,回來就生病,等撐著見了幾個兒子,以為撐不住,竟然硬是挺過了這個冬天,不能說是奇跡。

而牡丹,嫁過去,現在有了身孕。但是因為娘家出了事,也受到了波折。好在還有一個國公世子夫人的妹妹撐腰。否則, 就算有身孕,說不定也會被王家掃地出門了。現在是巴不得把梅兒捧起來,可惜梅兒對她,很是厭惡,給的也隻是麵上情。

“郡主,郡主府傳來消息,說尚寬、清照小姐正月成親。七少爺問郡主,你有何要吩咐的?”古嬤嬤問著。不要怪古嬤嬤哪壺子不提開哪壺。主要是溫婉表現得太過和善仁慈了。對著平家,又一直沒表露出厭惡的心思。

尚水臘月二十六已經娶了親,娶的是四夫人的族侄女;尚寬正月初四娶了親,娶的是一個商人的女兒;正月初十清照出嫁,嫁的是一個商人的兒子。婚禮都是由國公夫人操辦。

溫婉麵色一冷:“古嬤嬤,告訴七少爺,以後平家的事,他自己看著辦。不用再來問郡主。”

等婚禮操持完後,顧媽媽進宮,跟溫婉說,清照出嫁的時候,真真以溫婉添了妝。

溫婉聽了笑了笑。

顧媽媽見著溫婉笑了,不知道到底什麽意思:“郡主,七少奶奶替郡主給清照小姐添了一對金鑲玉手鐲、一對寶石耳環。”

溫婉莞爾一笑。望向夏影,夏影會其意,進了裏屋。一會捧出一紅漆木托盤,溫婉讓顧媽媽帶回去。

回到郡主府。顧媽媽轉述了溫婉的話:“七少奶奶,郡主說,不能讓你破費。這是添妝給你的東西。”

紅漆木托盤裏,放著一對絞絲紋赤金手鐲,一對金累絲燈籠寶石耳墜。雖然與她添妝的一樣,但是價值不一樣。真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左右為難。

顧媽媽暗示綠羅把屋子裏的人都帶回去。屋子裏沒人,顧媽媽才笑著說道“七少奶奶,郡主說這次的事情讓你費心了。請你好好安胎,其他的閑心事,就交給七少爺跟大管家操勞。郡主說,她還等著抱侄子呢!”

這話的潛台詞很明確,做好自己的事就成。她的事,不需要一個孕婦來操心。

真真明白溫婉的意思,臉有些小白。

作者話:這些日子著重在修細綱,所以每天隻能保證三更。等細綱修完後就會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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