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七 意外之財

下午給老國公拜壽,因為有一場牢獄之災等著三老爺跟五老爺,所以每個人都是強顏歡笑。

“溫婉,以後府裏有什麽事,你多擔待一些。”在溫婉拜壽之機,老國公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溫婉聽了這話,心裏就明了了,今天的事終究還是瞞不過老國公,看這老國公爺蒼老成不像樣的麵容,是他一直都知道府裏的真實情況,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難怪這麽蒼老,心累。心累可比任何東西都累。

溫婉並沒有接話。這世間是公平的,有付出才有回報。沒有付出,隻求回報,那是不可能的事。

老國公看著溫婉這個樣子,暗暗歎氣。兒孫自有兒孫福,好在自家爵位是不能奪爵的。不能奪爵,老國公眼神暗了又暗,他現在已經不知道,這對平家的子孫來說,究竟是福還是災,誰又能說得清楚。

溫婉回了郡主府,歇息了一會,讓尚堂與真真回去休息。她讓夏添把薑林宣了進來。

薑林穿著一身藏青色的衣裳。養了兩個多月,氣色看著還不錯,走路也矯健有力,身體看著也比以前好了不少。

見著溫婉,匍匐在地:“奴才給主子請安。”

溫婉此時沒有戴麵紗,坐在上位,看著薑林:“我們郡主問你,你是否因為薑家的事,對我們郡主懷恨在心。”

薑林一震:“奴才不敢,奴才既然投入主子門下,定然會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溫婉輕輕一笑:“是不敢,還是不會?”

薑林知道,這一關要是過不了,他還是會被打入塵埃。腦子裏轉著。想著各種的傳聞。最後,決定賭一把,反正他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奴才不敢。也從來不敢怨恨主子。所謂成者王侯敗著寇。我們薑家,已經樹大招風,出事隻是早晚的事情。所以。不敢有任何怨恨主子。這都是薑家的氣數,與主子無關。”意思是。沒溫婉,也會有其他人讓薑家敗。與溫婉並不過多的聯係。

溫婉這才微不可言地點頭,總說一些忠誠的話,蒼白又無力:“薑林,我們郡主看你是個人才,想用你。你自己如何看?”

薑林知道,此事沒那麽容易。如果溫婉郡主這麽好說話。也不可能混到今天:“奴才聽候主子的吩咐。”

溫婉將手手的赤金護手指甲套取下來,其實開始她很不願意戴這鬼玩意。可京城的貴婦,特別是皇宮裏的女人都戴。她也得隨波逐流。不過戴起來,感覺還真有氣勢:“薑林,郡主說,你如果是真心投靠我們郡主,我們郡主自然會用你。而且,還會幫你把老婆孩子救出來。”

薑林心頭又是一震:“郡主但凡有用得著奴才的,奴才絕對無二話。主子就是讓奴才去死,奴才也絕不敢有二話。”薑家雖然號稱是大齊家第一富。但仍然是被人瞧不起的。他們想洗白自己。可是商人的子嗣是沒資格參加科學的。他們薑家也是趙王的有力的支持者,地位卻是最末等。在外麵體麵,但是內裏,也不過是趙王的奴才而已。

溫婉口述了幾句話:“郡主說。想看看你的誠意?”

薑林不懂,有些茫然地看著溫婉。

溫婉卻是一笑,夏瑤得了溫婉的意思,看著溫婉愣了數秒:“薑林,郡主說,隻要你把薑家埋藏的銀子交出來,她就信你。我們郡主說過,商亦有義。我們郡主的信譽,在大齊沒人不知道。隻要你說出來,絕對不食言。”

薑林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鎮定了,但是在聽了這句話以後,如青天霹靂。麵色青了白,白了紫,紫了紅(給嚇的)。怎麽可能,他們薑家這麽機密的事情,怎麽可能會被溫婉郡主所知道。如果被查處屬實,薑家所有的人,連奴仆都做不成,全部都要死。因為現在他們犯的是欺君之罪。薑林看著溫婉,薑家機密之事,溫婉郡主是怎麽知道的。

溫婉的眼神很平和。好象這件事對她來說,是無足輕重的。薑林愛說不說,對她來手影響不大。溫婉越是表現得雲淡風清,薑林反而越把不著脈。越是不敢肯定溫婉郡主是不是在炸他的話。

溫婉之前還這麽沒想到這個問題。可是剛才薑林表忠心的話,卻被溫婉敏銳地嗅到了錢的味道。試想,天下第一首富之家,在知道可能會大廈將傾,會怎麽樣。想都不想用,換成自己會怎麽樣。肯定是會隱匿財物,給子孫留下東山再起的機會。

薑林的表現,已經徹底把底也露了。夏瑤非常吃驚地看著溫婉,這事連鄭王爺都沒查出來。郡主是怎麽知道的。溫婉心思到底有多深,夏瑤心裏沒底了。

薑林剛才如此失態,是因為這事他以為過去了。溫婉剛給了他一個希望,現在因為這個秘密希望瞬又破滅了,他要不失態,那就得有皇帝這一級別的道行才行。

溫婉知道抄家的時候隱匿財物,在這裏是非常嚴重的罪行,是罪上加罪:“無妨,隻要你把隱匿的財物交出來。我可以不追加你的罪。”至於那些被賣的或者死去的,溫婉相信皇帝跟鄭王也沒興趣去追究。那兩位大佬盯的是錢。小人物的死活他們不會在意。

薑林一下清楚了,這筆錢財,其實也算是她投誠表忠心的東西。薑林倒不認為溫婉會去貪汙他這比隱匿的錢財。就衝著溫婉做下的事,他相信溫婉的話:“是,藏了二十萬兩金子。”

薑林見著溫婉麵色不變,甚至連眉頭都不抖動一下。就算那些親王聽到二十萬兩黃金,都會歡喜不已。可他這位新主子倒好,二十萬兩金子在她眼裏,就好象跟聽到二十個銅板一樣。讓薑林徹底無語。不過也因為溫婉的態度,讓他相信了不會再罪上加罪。

事實上,在溫婉眼裏,二十萬兩金子,合計為二百萬兩銀子確實不多。與要她賺的幾億兩銀子相比,那就是零頭啊。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正好她手頭上沒啟動資金,溫婉在琢磨著可以跟皇帝外公說說,直接從這裏麵扣點給她當本錢。反正也是額外撈來的。

溫婉思索完了以後,對著薑林道:“你這些年也走南闖北,我們郡主手裏正好有拍下的三條船。隻要你有這個本事,能管得住,我們郡主就把這個差事交給你。”

薑林睜大著眼睛:“主、主子……”這太震驚了。一來就給這麽大的差使。

溫婉揮了揮手:“薑林,你拿出一份章程出來。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下去吧!”

薑林踉蹌著下去了。

夏瑤有些擔心地說道:“郡主,你不擔心他趁機跑了?”

溫婉莞爾一笑。她可不僅僅是想充盈皇帝的私庫,她要的開放沿海一帶的貿易。到時候不僅充盈私庫,還要充盈國庫。一旦邊關貿易打開,薑林就是逃到別國去,她也能將他抓回來。

海上貿易,自然就得組建一隻海上軍隊。海軍,溫婉搖頭。現在想這個還太早了。陸軍的軍餉問題都解決不了,塞外還有一群虎視眈眈的強盜呢!海軍,還不知道多少年後。任道重遠啊!不過,溫婉非但不覺得身上膽子重,反而激起了她無限的**。既然過不了平凡的日子,那就幹脆轟轟烈烈幹一場大的。如老師所說,咋也流垂千古。

可惜,溫婉的雄心壯誌隻維係了一分鍾,就給矯滅了。夏瑤走進來,跟溫婉說著,平向熙的事情,好象很複雜。

溫婉點頭,再複雜能複雜到哪裏去。保平向熙一條命,她還是能做得到的。不過,要想讓她做不到的人,她不會讓其好過。

天蒙蒙黑的時候,溫婉站在院子裏。比起永寧宮裏的奢華,溫婉還是覺得這裏的氣息更順暢一些。隻是奢華也好,素淡也罷,好不好都取決於她的態度。

溫婉陷入沉思之中,竟然都沒發現下起了雨。還是夏瑤趕緊把她拉回到走廊裏。埋怨了幾句。

溫婉輕輕一笑,也沒回房,夏瑤給她加了一件外套。溫婉看著雨水淅瀝瀝,打在竹梢焦葉之上,有一種清冷的味道。

溫婉感受到這片清冷,心情更是不好。皇帝外公老了,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別人可能不知道,陪伴在皇帝身邊的她卻清楚。

溫婉沒去打聽,卻能猜測到,皇帝外公的壽命不會太長。樂觀一點估計,也還有兩三年,不樂觀一點,也就一年左右。溫婉很黯然,上輩子加這輩子,雖然皇帝對她開始是有算計與利用,但卻從來沒做對她不好的事。皇帝算是用了最大的努力疼著她了(當皇帝,有時候也挺無奈的,可以體諒)。要是萬一外公過了,溫婉打了一個冷顫抖,她感覺,很冷。

溫婉立即不淡定了,立即吩咐著,讓準備馬車,立即回宮去。眾人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立即著手準備。

夏瑤也驚疑,以為出什麽大問題了。溫婉搖頭,表示沒問題,隻是自己想回宮。夏瑤眼裏有著疑惑。要不是郡主孝順,估計早就搬出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