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元哥兒

溫婉早上打完拳,在園子裏散步。她現在不能做劇烈運動,一旦做了劇烈運動就得暈。所以不能跑步,隻能散步。

夏語說道,太子妃過來了。溫婉是接了太子妃的請帖。所以,如羽這次來,並不意外。

溫婉見到如羽這一次,把元哥兒都給帶來了。元哥兒如今四歲了,穿著一身蟒袍,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皮膚白皙,唇紅齒白,粉嫩嫩的一枚小正太。更重要的事,元哥兒的麵容,與溫婉有有四分的相似。

元哥兒見到溫婉,小大人似的行了禮。溫婉現把人摟在懷裏,在臉上吧唧,親了兩口。

元哥兒有些不知所措,他接受的都是正統教育。大家都是很規矩,很重禮儀。為什麽到這裏,表姑姑總是親他(那是他占你便宜),真奇怪。於是轉過身,巴巴地望著如羽。

如羽笑了下。

溫婉拉著元哥兒的手進了屋子,拿了一個七彩的小蹴鞠,給元哥兒玩。元哥兒已經四歲,啟蒙了,再不讓玩玩具了。

溫婉看著一臉渴求又不敢接糾結的不行的元哥兒,嗬嗬直笑道:“姑姑給你玩的,你就拿去玩。你母妃不會有意見的。”隻是讓孩子玩會,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如羽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笑,沒答應也沒否認。不說話,元哥兒就當她是默認了。夏影走過來,準備帶著元哥兒出去碗,

而此時,如羽身邊的一個看著就很嚴厲的嬤嬤,板正著一張臉。義正嚴詞道:“太子妃,郡主,元哥兒是太子的嫡長子,該要教導一言一行符合皇家典範。”

元哥兒眼裏有著失望。

溫婉摸著元哥兒的頭輕聲道:“本宮的話,輪到你一個奴才來置啄?拉下去。掌嘴。”

那嬤嬤聽了大急,張口就道:“我是皇……”還沒說話,就被堵了口。拖下去。

如羽凜然。溫婉這不僅是在打皇後的臉,也是再告訴她,以她如今的權勢。皇後她都不放在眼裏。她能見自己。完全是看在舊日的情份上。讓她自己把握分寸。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

溫婉也沒問這嬤嬤是什麽人,隻是輕笑道:“元哥兒,想去玩就玩,在姑姑這裏,隻要不做危險的事情,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元哥兒小心地望了一眼如羽,見著如羽含著笑。雖然沒答應,那表情卻是知道,母妃答應了。元哥兒抱著皮球。興匆匆地出去玩去了。

兩人說了會話。如羽說了下來意,卻並沒點透。委婉地表示郭家也想分一杯羹。準確來說,是皇後也想占幾分股,賺點私房錢。

溫婉也猜測到是怎麽回事。拒絕得是一點都不委婉了:“如羽,這不是我能做決定的。如果太子殿下也想攙和一分,我可以讓出一分股讓出來。如果是郭家要,可以,找皇帝舅舅去。我可不奉陪。”

如羽聽到溫婉自己也沒占股,全給皇帝了。把想說的話咽下去了。溫婉看到她臉上的猶豫:“你是不是,在銀錢上,也有短缺?”

如羽搖了搖頭:“還能過得去。”

溫婉想了想:“醉湘樓這些產業,我是沒權做主。不過怡園是我的。你要是願意,我可以讓出三成股給你。隻是怡園的收益比不上其他的產業,往日裏隻有兩三千兩左右的收入。”

如羽自然搖頭:“如果你下次有好的可以做主的產業,讓我參兩成股就成了。怡園的股我就不入了。”

溫婉狀若可憐地說道:“咳,我現在都不敢出門了。就怕被在門口等候的人給趕上來。都囔著要跟合夥我做生意。”

如羽掩著嘴巴道:“那是,現在外麵都傳遍了。說尊貴主府,地上的鋪的全部都是金磚。隻要願意俯下身子,隨便一撿一輩子不愁。”

溫婉也是嗬嗬直笑。

留了母子兩人在府邸上用膳。用完膳,送兩人出院子。元哥兒不舍地問道:“姑姑,我能經常來姑姑這裏玩嗎?”

溫婉看著孩子企求的目光,有些心酸。這才四歲的孩子,就得跟個大人似的:“隻要你乖乖聽話,把先生教導的任務完成了,得了先生的誇獎。你父王與母妃,應該會答應你的要求。”

如羽在邊上笑著說道:“溫婉,隻要你願意,我倒希望能讓這孩子多多到郡主府裏來。東宮裏,規矩多多。”

元哥兒聽完如羽的話,期盼地望著溫婉:“姑姑,母妃說了。我可以多來姑姑的府邸裏玩嗎?”

溫婉笑著說道:“得讓你父王答應才作數的。姑姑也做不了主。”

元哥兒有些失望地低下頭。溫婉瞧著本該充滿活力的孩子,生生地給逼成了小老頭。溫婉很心疼,摸著元哥兒的頭,也沒說話。

如羽在邊上道:“若溫婉你同意,我想,太子殿下應該會答應。”

溫婉沒接話。如果讓元哥兒經常來自己府邸裏,她知道隻是一個孩子。可對於外人來說,也是一個信號。她與太子關係密切,時間長了就會被打上太子勢力的標簽。她是絕對不會落下這麽大的隱患。

溫婉看著如羽期盼的神色。溫婉感歎,如羽還真是把自己的性子摸準了。皇宮裏的女人啊,真的是,很可怕。溫婉對自己的性子也很清楚,跟孩子接觸久了,肯定也就有了。一旦時間長了就會有感情,感情深了,難免就會要為孩子多打算。可到時候不想陷入進去,也得陷進去了。

可是,經曆了那麽多事,溫婉是一點都不想再跟爭儲的事搭上邊了。為著皇帝舅舅,已經死過幾次了。再陷進去,可就是自找虐了。

所以注定要讓如羽失望了。太子的性子,真不是溫婉看人眼高。溫婉一點都不看好太子。下麵的皇子一個一個大了,太子性情憨厚。卻是魄力不足。麵對以後長大如狼似虎的弟弟們,他能坐得穩當這個位置。就溫婉聽得最多的九龍奪嫡,康熙立的太子,雖然那時候劉倩在她麵前把那太子說得種種不堪。但是溫婉覺得,這個孩子就是被活活坑死了。若若真如劉倩所說的那樣不堪。康熙皇帝怎麽會寵愛三十多年,能當三十多年的太早。隻是到後來被那麽一群如狼似虎的兄弟推著,被環境給逼得失去了該有的冷靜與隱忍。

而如今。太子現在還有一個拖後腿的老娘。溫婉真是不看好太子。至於將來是誰,還早的事,晚上二十年再討厭這個話題。不遲。

至於說她與如羽的情份。什麽情份不情份。在皇家,首先講的是利益,其次再是情份。溫婉有難,沒指望過如羽幫。如羽有難,溫婉也沒準備去相幫。更不要說她與皇後有嫌隙,指望著皇後以後當了太後逮到機會會放過她。那是的美夢。

溫婉早就打定主意,不參與派係皇子之間的紛爭。以她如今的身份,加上將來為大齊做出的貢獻。以後繼位的皇帝。也不敢對她如何。在皇家,沒有任何親情可講。與人講情,隻會死得更快。她現在倒不會死。隻是會成為別人手裏的利器。咳,溫婉心裏歎氣一聲。她以後能全心全意付出愛護的。隻能是自己的孩子。

如羽期望地看著溫婉。

溫婉笑著搖頭:“不成的,我現在還在養病。等養好了病,手裏還有那麽大一攤子的事,也不得閑的。”

元哥兒的臉,一下跨了。

如羽見著往日裏兒子老成持重的模樣,今日難得複了孩子的天性。心裏又高興又酸澀。以往府邸裏規矩,把這個孩子都給拘得都忘記是個小孩子了。本來期望著溫婉能同意,卻不想,溫婉竟然不願意。

如羽嘴唇蠕動幾下,最終卻什麽都沒說。元哥兒,很是難過。溫婉隻是摸了摸元哥兒的頭。

出了郡主府,如羽麵色一下有些晦澀。元哥兒小心翼翼地說道:“母妃,姑姑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如羽將元哥兒抱在懷裏,心裏歎了一口氣。溫婉的顧忌她能猜測得到。隻是她沒想到,溫婉竟然拒絕得如此幹脆:“你姑姑要是不喜歡你,怎麽會送你這麽漂亮的蹴鞠。你姑姑身體不好,要養病。經不得鬧。等以後養好了身體,就好了。

元哥兒哦了一聲。

回了東宮,進了寢宮。寶雲悄聲道:“沒想到,郡主,這麽快就拒絕了。要是郡主答應了,也給娘娘增添了助力。也不擔心那郭語兒。”

如羽苦笑道:“溫婉這是擺明了自己的態度。不攙和進來了。估計,是得了消息了。那郭語兒,經過精心**,與太子有是從小到的的情份,又是嫡親的表妹,皇後娘娘看護著。一旦進了東宮,本想得溫婉添置一分力……”

寶雲嘀咕道“郡主,也太不講情麵了。隻是讓小殿下多去她那裏玩玩,也不需要其他。怎麽就不答應了。”

如羽麵色微微有些白:“那時候,在養和殿了沒幫她。也不能指望溫婉就能幫我。”隻是,心裏到底存了一分奢望。也罷,該來的總要來,總不能因為擔心,就退縮。

寶雲見著如羽擔心的模樣道:“娘娘,你也憋擔心。太子不是那等人。你別太擔心了。”

如羽微微歎氣道:“因為上次的事,父皇明顯已經厭棄了。對太子也有了芥蒂。這時候不想著去挽回君心。母後還想著把人塞過來。這是存心給東宮添亂呢!”

溫婉等如羽他們出去以後,跟夏瑤說道:“去查查,看看東宮發生了什麽事?或者,即將有什麽事發生?”

沒多會,溫婉就得了消息。說是皇後,準備讓太子迎娶郭語兒,為良悌。溫婉輕輕一笑,原來,自己的重情義,已經成為了別人可以利用的利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