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白世年回京(下)

二十個人聚齊在京城,皇帝召見了。

皇帝將這些人的品階,性情,長相等,全部都讓人做了詳細的調查以後,按照溫婉的要求,長相不能太難看,五官必須端正,性情必須豪爽,不能有怪癖,身家清白、私生活幹淨。

皇帝見了真人以後,斟酌了好半天,皇帝去掉了十個,還剩下十個人選。把這十個人選名單送給了溫婉。

溫婉看著名單,覺得挺有意思的。

頭一個,聞躍。

溫婉一看這個名字,問著夏瑤:“怎麽這個人也在上麵?什麽原因?”沒有原因,皇帝絕對不會把聞躍放在上麵。她上次已經表明,對此人不感興趣了。

夏瑤早有打聽:“這次是他親自求的。”

溫婉哦了一聲,雖然嘴沒說。但是夏瑤卻知道,這個定然是第一個要劃去的。繼續往下看。

第二個,陳阿布,陳阿布因為沒娶上戚儷娘,也沒看中其他的。本來他今年實際年齡三十有二,但官方年齡二十九。根據資料所知,這個人在邊關身邊也有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知道溫婉郡主要在軍中擇婿的時候,立即把身邊暖床的女人送走了。如今也是單身漢。

第三個是鮑寶鋼,鮑寶鋼今年虛歲三十,正好趕上邊角。鮑寶鋼這麽晚沒成親,是因為他以前定過親。隻是後來參軍了,沒有及時完婚。等抗擊倭寇完了後,回去姑娘早另嫁他人,連娃娃都能打醬油了。那家人見他是官老爺,準備讓娶妹妹。鮑寶鋼本來是要兌現諾言的。既然另嫁他人了,因為當兵活計本來就是九死一生。他也沒啥怨恨的。在外麵開拓了視野,既然未婚妻嫁了,村姑他也不娶了!這些年,也沒一個看上眼的。一直蹉跎到了現在。

還有七個人。兩個是邊關的,五個是地方軍隊挑選出來的。溫婉看了資料,挑選了好一會。最後劃掉了聞躍、陳阿布兩個人。其讓的八個人。溫婉讓他們自己先考校武藝。挑選出前三名,再由她親自考核後選出中意的人。

夏瑤麵色怪異地看著溫婉。其他人夏瑤不發表意見,鮑寶鋼卻因為白世年的原因。所以夏瑤對他也比較了解。此人好色。雖然還沒娶妻。卻是經常去逛青樓。是樓子裏的常客。

夏瑤提出自己的質疑。

溫婉很平淡地說道:“還有八個人。就算他能進入前三,我也不會挑選他。你總不能讓我吧這些人全部都刪除吧?”

夏瑤吐血。鮑寶鋼與陳阿布境跟聞躍,應該沒差別才對。好吧,她跟不上郡主的思維。

皇帝對於溫婉劃掉的兩個人選,很好奇呢:“怎麽沒選陳阿布。”

溫婉笑道:“聞躍見過,太倨傲,他看不上我,也就不要讓他浪費這個時間了。陳阿布是副帥。哪裏能選他,還得讓他帶兵打仗呢!我可不挖皇帝舅舅你的牆角。所以,這兩個首先劃掉。其他的再說。”

皇帝將聞躍跟陳阿布的名字加上去:“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把他們否定了,先看看人吧……”這兩個人是裏麵最優秀的。

溫婉卻是皺了眉頭:“陳阿布不熟悉就算了。聞躍。上次不是見過了嗎?他對我沒意思,這次又跑上來湊什麽熱鬧。”

皇帝笑道:“給他一次機會也無妨的。”這次挑選的人裏,都是下麵的人推薦上來的。聞躍作為主將,名字是自己填上去的。還給皇帝寫了一份呈情表。皇帝覺得聞躍卻是不錯,有些舍不得。至於一些毛病,慢慢總能改變的。

溫婉不高興地說道:“這家夥有私生子。”溫婉心裏卻是在臭罵,混賬東西,都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睡過了,孩子說不定還不止這麽一個。也想娶他。做白日夢去。

皇帝一聽皺了眉頭“私生子?怎麽回事?”

溫婉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了皇帝,皇帝一聽,都放到他兄長的名下,覺得無所謂。

溫婉吐血。這還無所謂,男人跟女人的思維,真的是不一樣。溫婉本來強烈要求把此人劃去,眼睛一閃,突然想到一件事:“既然舅舅覺得無所謂,那就放著吧!”

皇帝正準備把人勾了,聽到溫婉的這話,一愣。雖然他沒直接的證據,但是直覺,她知道溫婉這麽做,不是選的這個人。而是留著這個人,有深意。好吧,到底是為的什麽,他總能知道的。

人選確定下來以後,下一輪就是開始自主淘汰選。比試分為文比與武比,先武比,後文比。

十個人經過激烈的角逐,武藝比試結果出來了。前三,第一聞躍,第二陳阿布,第三鮑寶鋼。

三個人武藝過關以後,太醫給診脈。確定身體都沒問題以後,宣布三個為候選人。不過,最後到底選誰,抉擇權利在郡主。

宣布結果的日期,是在邊關的人回到京城後的第三天。皇帝的速度是很快的,比較急促,皇帝是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確定下人選。省得溫婉又突然說不好,冒出來念頭說不嫁人,那他非得吐血了。所以,都是以最快的速度進行。

鮑寶鋼得了消息,歡喜非常。

到京城裏,都說郡主人長得漂亮,性情也好,對人真誠,孝順體貼。這麽好的姑娘,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自然都是茆足了勁,希望被郡主挑中(皇帝讓人暗中宣傳,誰也不會吃飽了跟皇帝對著幹)。

鮑寶鋼是真的歡喜過頭了。他們這次回來之前就知道,皇上這次挑選他們,是為選郡馬的。是皇帝為興國郡主選郡馬。能率選到最後一輪,怎麽能不讓他喜出望外。當然,這些都是明麵上的事情。其實都知道,娶了溫婉郡主。相當於是攀爬上了青雲之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白世年這會很想暴揍鮑寶鋼一頓,以發泄他心底的怒氣。他心底說不出的感覺。他回到自己的書房,有些無力。一拳頭打在牆壁上,第一次叫出了聲:“平溫婉,你到底在做什麽?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他真的很挫敗。甚至感覺很疲憊。他覺得自己很失敗,這麽多年的堅持,到頭來隻是一個笑話。值得嗎?為什麽還要堅持。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堅持。可是要他放棄。他又不甘心。

葉詢聽到鮑寶鋼竟然進入了前三,葉詢挑了挑眉。知道前三第一是聞躍,第二是陳阿布。眉頭皺了下。

葉詢見著鮑寶鋼歡喜不已的神情。把鮑寶鋼從頭看到腳:“你有什麽高興的?你覺得你會被郡主選中?”

鮑寶鋼急紅了眼:“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我選不中?”

葉詢揚聲大笑:“你沒聽到傳聞嗎?溫婉郡主挑選的夫婿。不能有通房小妾,要幹幹淨淨。你跑樓子裏睡了多少的女人。你自己數得過來嗎?你覺得你有希望嗎?”

鮑寶鋼臉色一白,不過很快揚聲道:“我已經改過了,我以後再不要別的女人。我若是娶了……”

葉詢一把捂住鮑寶鋼的嘴,這要叫囔出來,惹得白世年脾氣上來。鐵定得讓這個家夥脫一層皮。

白世年果然沉著臉出來,冷冷地看著鮑寶鋼一眼。吩咐管家,送了一份拜帖出去。不過想了想。又從管家手裏接過拜帖,自己出去了。

溫婉正在看賬。生意越做越大,溫婉也越來越忙。

夏語拿了一張大紅燙金帖子給溫婉:“郡主。白將軍送來拜帖。說想來拜訪郡主。”

溫婉的手一滯,接也不接拜帖:“告訴來人。帖子收下了。過幾日,等我空閑了,親自找白將軍論一論邊關軍務。”

夏語躊躇了一會道:“郡主,送拜帖的,就是白將軍。郡主,要不要見見白將軍。白將軍說,有要事與郡主相商。”

溫婉看著夏語,麵色有些冷:“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夏瑤讓夏語先下去。夏瑤直直地看著溫婉:“郡主,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溫婉沒接夏瑤的話,而且舉起放置的茶來喝,動作非常幽雅,她現在已經得了宋洛陽的真傳。泡出來的茶,味道幽香,味道極好。喝了兩口,輕輕地說道:“你們有自己的心思我不說什麽。為什麽白世年回來我不知道?三個情報網,都說沒有。你們怎麽給我解釋。”

夏影唬得臉都是青的。當下跪在地上道。夏瑤也跟著一起跪在地上:“郡主,你要打要罰,都成。”

溫婉卻是沒說話,隻是慢慢的品茶。她這幾年,因為著重養身的緣故。茶也喝得少了。一小口一小口抿,抿完後放在旁邊的小洋桌上:“打?罰?你們是不是打量著我一向性子就,好容易糊弄過去?”

兩人第一次見著溫婉的眼裏有著怒火,這次是真的怒了:“屬下不敢。”

溫婉冷漠地說道:“你們全部都出去。夏瑤留下。”

等所有人都出去以後,溫婉看著夏瑤:“你就沒話對我說?”

夏瑤抿著嘴:“請郡主責罰……”

溫婉聽了這話勃然大怒,手裏的杯子一下摔倒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夏瑤的心漏了一節拍。這麽多年來,溫婉還是第一次發這麽大的脾氣。

溫婉怒氣一下爆發出來:“那次,明明你得到消息的時候,白世年已經無事。你卻偏偏告訴我,白世年命懸一刻。讓我擔心害怕了一整夜。甚至半夜還做噩夢。到最後,你也沒告訴我。為了撮合我與白世年,你也夠煞費苦心的。都不知道把我這個正主,放到哪裏去了?責罰?我敢責罰你嗎?我最多能把你趕回神機營去。”

夏瑤抿著嘴巴不說話。夏瑤沒拒絕的自己有錯。

溫婉站了起來,麵色都氣得通紅:“你在我身邊八年了。隻有八年的時間,就把神機營所有的規矩都忘記了?你告訴我?神機營裏,欺主該受什麽樣的責罰?”

夏瑤這會,麵色一下慘白了:“欺主,死罪。”

溫婉麵無表情地說道:“看在這幾年的情份上,這兩次我就饒了你。回去麵壁思過半個月。好好回想回想神機營裏的規矩你還記得多少。皇帝外公為什麽把你放在我身邊?你的本分是什麽?如果再有第三次,我就將你送回神機營去。如果你想不通,你也回去吧!”

夏瑤麵色僵硬地說道:“是。”轉身麵壁思過去了。

溫婉站在門口,望著正門的方向。想著那個人在那裏。心情很複雜,她能想象得到白世年心底的悲傷。但是她現在什麽都不能做,也什麽都不能說,更不能見他。皇帝為她煞費苦心大張旗鼓挑選夫婿,天下人都知道她還沒嫁人。若是她現在親口說出來,她嫁人了,嫁的是白世年,她現在還想要跟白世年在一起。讓皇帝怎麽想她,讓天下人怎麽看她。所以,此事必須由白世年來挑破。也隻有讓白世年挑破,她才能得到實施她的計劃,得到她想要的東西。溫婉喃喃地說道:“別說我殘忍。一百步已經走完了九十九步,就差最後一步了。你就多忍耐兩天,後日見吧!”

白世年在外院等候了小半個時辰。夏添得了消息,麵色有些為難。小心地說道:“白將軍,我們郡主說改日再見你。到時候還要問問將軍,邊關的事。”

白世年卻是鐵著一張臉道:“你跟她說,我有要事跟她說。”

夏添對其他人可以不恭敬,但對白世年,從心底還是有一股敬畏的。當下麵露無奈:“將軍,你今天來得真不是時候。郡主正在發脾氣,連身邊最得力的丫鬟都被責罰一通。我還沒見過郡主發這麽大脾氣。將軍,你改日來吧!”

白世年最後被夏添勸回去了。

白世年看著尊貴郡主府邸,幾個字。覺得分外的刺眼。再眺望著府邸裏,好像能隔透牆看到溫婉。他思念了六年的女人,如今就隻隔這十幾道城牆,卻仍然見不到。白世年喃喃地說道:“溫婉,你為什麽會這麽狠?為什麽連我想問你一句話的機會都不給我。為什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