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四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震嶽兄,不是我不舍得花錢,這裏的菜才是山省最地道的本地菜。”王子君一邊往飯店裏走,一邊小聲道:“這裏可是我在山垣市工作的時候,通過實地考察得出的結論。”

聽王子君說的煞有介事,阮震嶽也不由得有些莞爾。他看著來往都是普通人的飯店,知道這裏遇到山省那些政治人物的可能性已經是零。王子君請自己夫妻兩人到這裏來吃飯,除了讓自己嚐嚐山省的特色菜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想故意避開那些政治人物吧?這麽一想,心裏竟隱隱的有些感激王子君的安排。

王子君已經要好了單間,麻辣魚風幹雞之類的招牌菜點了之後,李德柱掂來了一瓶五糧液。

“震嶽兄,咱們兩個也不多喝,就這一瓶酒咱們兩個喝一半怎麽樣?”王子君一邊開酒,一邊輕聲的征求阮震嶽的意見道。

阮震嶽酒量還可以,他看著王子君的酒瓶,笑了笑道:“好,朋友不在酒量在體量,咱們喝到滿意就行了。”

看著王子君猶如行雲流水般的將酒杯填滿,阮震嶽的心思活動得更加厲害,一個個理由不斷地出現在了他的心中,但是卻又都拿不準。

“嫂子你是少來點還是喝點果汁?”王子君看著曹真兒,輕聲的問道。

曹真兒確定喝酒之後,王子君又幫著曹真兒倒了小半杯。然後他端起酒杯道:“震嶽兄,嫂子,這麽長時間了,我還沒有請你們二位吃過飯,來,咱們幹一杯。”

“當”

三個酒杯重重的碰在了一起,阮震嶽心裏的念頭翻滾的更加厲害。他看著王子君年輕的臉,心說你究竟打的是什麽目的?

“震嶽兄,嫂子,這老白菜豆腐湯可是這個小店的招牌菜,裏邊有十幾種菌類,您嚐嚐。想健康多喝湯,想長壽多吃豆啊!”

王子君卻是根本不管阮震嶽心思複雜,兩盆湯菜端上來。就熱情的勸兩人喝湯。依著阮震嶽和曹真兒的顯赫家境。什麽營養的東西沒吃過?但是今天,這豆腐湯確實讓兩人吃得胃裏挺舒服的。

直到一頓飯接近了尾聲,阮震嶽也沒有猜出來王子君的心思。王子君沒有說任何和山省政壇有關的事情,就連安慰阮震嶽的話,也沒有說一句。

王子君在酒席結束之時,再次端起了酒杯:“震嶽兄。嫂子,祝你們一路順風!”

酒足飯飽,王子君和阮震嶽夫妻二人離開了酒店。在酒店門口。阮震嶽依舊猜測著王子君在這最後的機會中要說什麽,但是讓他失望的是王子君除了說了一些問候家裏老人的話,別的什麽也沒說。

上了車。阮震嶽就靜靜地思考著王子君所說的每一句話,而曹真兒也沉默不語,顯然,這個天生不服輸的女人,也在思考王子君所做的一切。

車子行駛的很平穩。雖然阮震嶽要離開山省,但是他的司機他還算是安排得不錯,因此對阮震嶽這個將要離開的老領導倒也言聽計從。

“我不如他。”十多分鍾之後,突然歎了一口氣的阮震嶽,喃喃的自語道。

曹真兒一直在思索著王子君的言行,但是一直沒有什麽所得,此時聽到阮震嶽的話,不由得的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原以為自己有種破繭成蝶的感覺,但是這一頓飯,我發現在這方麵,我還真是自歎不如。”阮震嶽說到這裏,拍了拍手道:“他請我們吃飯,盡管什麽都沒有說,但是一切盡在不言中,所有的意思都表達到位了。”

“我和他之所以有恩怨,完全是因為我們兩個要競爭,現在我們離開他請我們吃飯,實際上是在表達一種善意。”

“如果我們不接受呢?”曹真兒有點偏激的道。

“我們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他的意思都已經表達了。更何況,如果我們不接受,也隻是徒讓他把我看清了。”阮震嶽說到這裏,又笑著道:“我的確不如他。”

“你這次失敗也隻是暫時的,等以後還說不定誰走的更遠呢,用得著這麽頹廢嗎?”曹真兒看著阮震嶽的臉色,有點不服氣的說道。聽著曹真兒的話,阮震嶽點了點頭。一絲被壓抑的雄心,再次出現在他的心中。

但願以後不要和這個家夥再撞車才好!

王子君回到羅南市沒多久,就接到了派他去黨校學習的通知,這次學習兩個月,雖然時間不是很長,卻也不算短。

因為規定著報到日期,所以王子君也沒有怎麽耽擱,把羅南市的事情安排了一下之後,就帶著薑隆剛坐上了飛往京城的飛機。

而就在他出發之前,已經請好假的莫小北就帶著小寶貝坐上了飛機。本來王子君還希望兩人一起走,但是莫小北認為影響不好,就打著看望老爺子的幌子先走一步。

“王書記,前麵好像是扈主任和童主任。”兩個小時的飛機,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在坐上飛機時王子君心裏有點期待出現的女司乘小姐,並沒有巧合的出現在同一個班機上。

走下飛機,眼尖的薑隆剛就朝著貴賓出入口的方向朝著王子君一指道。

順著薑隆剛的手指,王子君看到幾個人站在那裏,羅南市駐京辦主任扈慶田還是一副老樣子,而在他的身邊,一身套裙的童千葉真是千嬌百媚。

王子君以往進京的時候也不少,但是扈慶田他們還沒有在貴賓入口接過他。看來扈慶田工作做的不錯,將機場這一關給打通了。

就在王子君看到扈慶田他們的時候,扈慶田等人也看到了從出機口走出來的王子君和薑隆剛。於是一行人快速的朝著王子君迎了過來。

不過走在最前麵的,並不是扈慶田,而是一個高瘦的中年人,這人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王子君的身邊,恭敬的說道:“王書記,一路辛苦了!”

這個人王子君還真不認識,就在他猶豫的時候,跟在那人身後的扈慶田已經小心的道:“王書記,這是咱們山省駐京辦的趙聞合主任,趙主任聽說您今天進京,特意來接您。”

“王書記不但是羅南市的市委書記,更是咱們山省的省委領導,我們山省駐京辦就是為王書記服務的。”雖然臉有點長,但是趙聞合笑起來並不難看。

王子君和趙聞合握了握手道:“趙主任太客氣了。”

機場大廳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幾個人閑聊了兩句之後,就猶如眾星捧月一般的簇擁著王子君走出了候機大廳。四輛奔馳轎車一溜排開,侍候王子君上了前麵的奔馳車之後,車隊就緩緩的駛出了機場。

“王書記,您看咱們是不是去山榮賓館?”趙聞合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給王子君親自駕車的,則是扈慶田。

山榮賓館王子君去過,是山省駐京辦的所在地,本身就是一個四星級的賓館,頂層幾間套房收拾的絲毫不比五星級大酒店的總統套房差。

“算了,還是住羅南市駐京辦吧,我在羅南市這段時間,習慣了羅南市的飯菜。”王子君拒絕得不留什麽痕跡,趙聞合的臉色也沒什麽變化。

其實在向王子君發出邀請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王子君根本就不可能去山榮賓館了。做領導的,隻要有條件,那都是寧為雞頭不做鳳尾。王子君作為羅南市的市委書記,在羅南市駐京辦,那就是當之無愧的老大,要受到最為頂級的照顧。

去了山榮賓館,雖然自己不敢怠慢,但是說不定省裏麵哪位領導就會進京,尤其是書記省長這些大佬,更會讓王子君不自在。

不過知道歸知道,該有的態度,趙聞合還是要表達一下的。不管王子君去不去,他都是山省的省委常委,自己作為山省駐京辦主任,那就必須為這位省委領導服務。

更何況,還是這麽一個年輕得有些過份的省委領導,前途不可限量啊!

趙聞合很想和這位年輕的常委拉上關係,對於官場中人來說,年輕就是一種資本,以王子君現在的位置,他這種年齡就是前途無量,更何況就算王子君不升,那也是他一輩子無法企及的成就。

在駐京辦簡單的吃了頓飯,王子君和趙聞合談了幾句之後,就驅車朝著莫家而去。

看著王子君飛馳而去的車子消失在滾滾的車流中,趙聞合和扈慶田兩人這才回轉了駐京辦,在走進單間的時候,趙聞合的電話響了起來。

說了幾句話之後,趙聞合就笑著對一邊的扈慶田道:“老扈,我這邊有點事情,趙省長進京跑項目,我要接待一下,如果王書記有什麽要求,你務必給我打個招呼。”

扈慶田在山省不到二十個地市的駐京辦主任之中,和趙聞合的關係本來很一般,但是此時聽著趙聞合的特意關照,登時就覺得有點受寵若驚。

雖然他們沒有什麽嚴格意義的統屬關係,但是山省駐京辦在山省所有的駐京辦之中,那就是當之無愧的老大。而趙聞合更是他們這些駐京辦主任之中的老大。

“趙主任您放心,有什麽事情,我一定立即通知您。”

扈慶田的表態,讓趙聞合顯得很高興。他拍了拍扈慶田的肩膀道:“王書記進京學習,正是咱們表現的時候,無論如何,咱們兄弟倆要齊心協力,把王書記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