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五章 柿子一捏成了冰沱沱

這件事情在王子君看來很誘人,但是他還相信一個道理,那就是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你在得到某種東西的同時,也失去了某些東西。

吃過早餐,時間已經指向了十點。王子君開著悍馬車,朝著雲墨市中心的四季酒店駛去。

四季酒店是雲墨市最為頂級的賓館之一。取名寓意四季如春,在雲墨市聽起來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郝家這次為老爺子祝壽,原本不想大辦的,但是在趙泰朔的推動下,規格高了許多。一些提前到達的人,昨天就已經入住四季酒店了。王子君和張露佳都沒有入住,但是酒店仍然為兩人準備了客房。

從張天心的小別墅到四季酒店,也就是三四公裏的路程,過了兩個路口,四季酒店碩大的招牌就出現在眼前。

就在車輛要拐彎的時候,王子君看到前方一個交警朝他招手,示意靠邊停車。王子君納悶不已,但還是把車停了下來。

那交警朝悍馬車看了一眼,就沉聲的道:“這輛車是你的嗎?”

“不是,借我朋友的,怎麽了?你的執法證呢,怎麽不出示給我看一下?”看著年輕的交警,王子君搖晃著手裏的車鑰匙,漫不經心的問道。

那交警顯然被王子君近乎挑釁似的態度激怒了,意味深長的看了王子君一眼,拿起手中的對講機道:“指揮中心,指揮中心,發現目標,悍馬車在我的值勤地!”

看交警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王子君猛然間想到估計是昨天跟那輛車蹭了一下的事情。

懶得和交警計較,大大方方的說道:“你認為這輛車有問題是嗎?那好。車你留下,我先走了,回頭你再呼叫我吧。”

“哎,那可不行,有些事情我們要對你依法進行詢問,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那交警嘴上說的客氣。但是人卻擋在了車前。

王子君耐著性子問道:“你攔下我的車,總該告訴我原因吧?”

就在兩個人僵持的時候,一陣警報聲呼嘯而來。跑在最前麵的是一輛豐田越野,車剛停穩,就有一個中年警察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朝著王子君那輛車看了兩眼,就問那攔車的交警:“就是這輛車嗎?”

“從車子的蹭痕上來看,應該就是這輛車。”那年輕的交警敬禮,胸脯一挺,言辭鑿鑿的說道。

隨著這中年警察下車。其他幾輛車上的警察也走了過來。一個個看著那輛停下的悍馬,和那中年警察嘀咕起來。

王子君還要參加壽宴,自然不能去的太晚,更何況他還著趙泰朔的事情。作為主角,如果遲遲未到,會給人一種傲氣的感覺,對他來說,可不是明智之舉。

更何況。這一次前來祝壽的人,從輩分上來說。大多都是和王光榮一個時代的,這些人年老成精,洞若觀火,對於他一個晚輩姍姍來遲,肯定不會當麵表明態度,但是心裏的一根刺還是種下了。

“我是雲墨市南區分局副局長劉大雷。同誌,請問這輛車子是你的嗎?”那副局長看了王子君一眼,輕聲的問道。

劉大雷的反應,讓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屬下有點意外,不過他們都是劉大雷的屬下。對於劉大雷的話,隻有聽從的份。

王子君看著四十多歲的劉大雷,淡淡的道:“我剛才已經和這位小同誌說了,這車是借我朋友的,請問這有問題嗎?”

“您能出示一下行車證和駕駛證嗎?”劉大雷的聲音越發平和了。

王子君明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把自己的駕駛證掏了出來。劉大雷看了看車牌照,又看了兩眼王子君,沉吟起來。

雖然這輛車的牌照並不是那麽出眾,但是在這座城市,能開得起悍馬的,絕對不是普通老百姓。

劉大雷從警多年,太清楚官場規則了。而且,這一點讓他引以為傲,正是因為熟諳官場規則,所以許多時候,他對事情有著超前的預見性。就比如說今天,在弄清楚對方的身份之前,他絕對不會貿然斷案,否則,討好了一個,又得罪一個,正負相加,不還是等於零嗎!

“你叫王子君是吧,王子君同誌,有人報警說這輛車昨天肇事逃逸了,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把事情的經過調查清楚了。”

劉大雷態度溫和,話說得也很客氣,但是王子君卻沒這個心思。看了一眼劉大雷,笑著道:“劉局長,我看不如這樣,現在我有急事要辦,不如你們先把這輛車扣下,等我辦完事了,再來找你們如何?”

盡管王子君看上去心平氣和,但是劉大雷卻有一種靈敏的感覺,單單看這個人走路的姿勢,顯得躊躇滿誌,又大步流星,這個人怎麽有點非同尋常呢?

讓他走,應該沒什麽大不了的。這一百萬的車放在這裏,哪會有人說不要就不要呢?更何況這樣變通辦案,也把自己得罪人的風險給規避了。

就在他準備答應的時候,又一輛車呼嘯而來,吱的一聲刹住了車。

“呦嗬,這不是哪位酷哥嗎?怎麽,被抓住啦是吧,我就告訴過你,出來混都是要還的,你蹭了我的車,二話不說就想跑?你跑得了嗎!”從車上走下來的路劍龍,人還沒過來,聲音已經過來了,到了跟前,一邊將蛤蟆鏡摘下來,一邊嬉笑道。

路劍龍在雲墨本地可不是簡單的角色,他怕過誰?見王子君根本就不搭理他,當即抓住了他的衣服,吐掉嘴裏的煙圈兒,眼睛睜得比牛眼還大,大聲說,怎麽不說話?老子要追究你的責任呢,你連個最起碼的表態都沒有是吧?

王子君暗暗吃了一驚,他還真怕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不由分說甩給自己一巴掌。一個堂堂的省委組織部長在走親訪友的時候挨了打,一旦傳揚出去,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王子君可沒心思和這種人打交道。隻是看了看劉大雷,看他作何處理。

劉大雷有點為難。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了一番,最後還是沉聲道:“同誌,請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跟我們走一趟吧。”

正僵持不下的時候,張露佳過來了。她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一下子衝過來。伸手就把路劍龍的手拔拉開了,然後以自己的身子,擋在路劍龍和王子君之間,恨恨的說道,“你們要幹什麽?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們簡直吃了豹子膽了!還有你,警察,你有資格當人民警察嗎!……”

“憑什麽跟你們走一趟啊,他說我們蹭他的車你們就信以為真哪?那我還說他蹭我們的車呢。還有,我舉報他剛才在市區超速行駛。嚴重危害公共安全!”

劉大雷沒想到這個舉止優雅、儀態萬方的女人竟然這般的伶牙俐齒,盡管他有心偏向路劍龍,卻也不能否認路劍龍超速行駛。

正當他左右為難的時候,那路劍龍已經作獅子吼了:“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嫁人不怕辣!”

吼完了這首歌,那路劍龍又上前一步,嬉笑著道:“妹子。我告訴你,在這雲墨市。哥說了算。不信,你可以以身試法嘛。”

“滾!”對於路劍龍不懷好意的挑釁,張露佳惱火的罵了一句。

王子君看看飛揚跋扈的路劍龍,知道此人必定有些背景。如今這個年頭,任何囂張勢力,都是不可能獨立存在的。背後一定有人替他們撐腰。因此,王子君看劉大雷一眼,淡淡的問道:“劉局長,現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希望你們能秉公執法。”

“秉公。當然秉公,老劉,這家夥碰了我的車還想跑,你給我將他銬起來。”不等劉大雷開口,路劍龍已經沉聲的朝著劉大雷吩咐道。

劉大雷的神色不斷地變幻著,好像有些猶豫不決,但是看路劍龍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隻好對王子君道:“同誌,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把事情的經過調查一下。”說話之間,他就朝著旁邊的幾個警察使眼色。

“你們要幹什麽,我給你們說……”張露佳看著走向王子君的警察,神色變得越加的著急,就像一個護衛著幼崽的母獸,一下子擋在了王子君的身前。

王子君見碰上了麻煩,也不想再耽誤下去。掏出手機就準備打電話。盡管他第一次來雲墨市,但是卻和彩北省的組織部長關係不錯,一起開會的時候經常在一起交流。

不過還沒有等他撥電話,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王子君看了一眼號碼,就隨口道:“趙叔您好。”

打電話的是趙泰朔,聽王子君稱呼自己趙叔,越發客氣道:“王部長。您太客氣啦,我們兩個一見如故,咱們還是各叫各的好。”

實際上從趙泰朔的心中,他很願意比王子君高一輩。隻是,趙家和王家的交情,從他和王光榮這一輩開始就淡了。王子君現在年少得誌,與其讓他喊自己叔叔,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和王子君平輩論交呢。

“您現在在哪裏呢?”不等王子君接著和他謙遜,他就緊接著問道。

“我在四季酒店南邊,一會就過去,現在有點事情,我一會給您聯係。”王子君看著已經走近的劉大雷等人,就掛斷了趙泰朔的電話。

“小子,打電話求救是嗎?”就在劉大雷等人準備把王子君弄到車上的時候,路劍龍在那輛悍馬車的車身上重重的拍了一下,然後用一種貓戲老鼠的口氣道:“接著打啊,我倒想看看,何方神聖能來救他!”

王子君本來就對路劍龍的印象特別的差勁,此時聽他開玩笑的說話,就淡淡道:“好,那我打個電話。”

就在王子君找電話號碼的時候,一輛車迅速停了下來。一個人緊跑幾步來到王子君麵前,氣喘籲籲道:“子君部長,要不是你說自己在這裏,我還不敢相信是你。”

路劍龍看到那人,本來準備說話,但是話剛剛到嘴邊,就又咽了下去。

這個人他認識,跟在這個人身後下車的人更是讓他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那不是自己的老爸嘛!

果然,這個侵犯了他虎威的年輕人,朝趙泰朔看了一眼,就笑著伸出手來道:“趙叔你好。”

趙泰朔趕忙和王子君握手,他又朝著四周的情景看了一眼,然後介紹後麵的人道:“子君,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路兵章路叔叔,當年他可是和光榮兄一起上過初中哪。”

“哈哈哈,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爸爸,他還好嗎?”路兵章此時也知道了王子君的身份,他在王子君伸出手的時候,也笑容滿麵的和王子君握手道:“我一直都很羨慕光榮老弟有一個優秀的兒子,今天一見,真是讓叔叔們汗顏哪!”

見父親和王子君握手,路劍龍就知道恐怕這次討不了便宜了。早知道這個骨頭難啃,路大公子也準備退了。

“怎麽了子君,有什麽事情嗎?”趙泰朔看劉大雷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疑惑著問道。

趙泰朔早就發現事情有點不一樣,但他還是老奸巨猾,等介紹完再說。隻要王子君的身份亮明了,有些事情就好擺平了。因此,趙泰朔的表情有些嚴唆,完全沒有來時的輕鬆了。

“沒事,蹭住車啦!”王子君也不想在這種小事上羅嗦,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路兵章自然是極善察言觀色之輩,一下車,就看見自己的寶貝兒子氣勢洶洶的站在那裏,就意識到這個惹事魔王肯定又闖禍了。知子莫如父,這小子怎麽偏偏惹了王子君呢!

這個讓人愛不得恨不得的敗家子,怎麽專幹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勾當呢?想想將來,自己還有求於王家父子,路兵章的臉都綠了。如果現在和王子君的關係弄僵了,那豈不是因小失大,自己把自己的路給封死了?

因此,王子君的話一落地,路兵章就指著兒子罵道:“你個小兔崽子,你就不能穩穩當當的開車?你看看,王部長的車被你蹭成什麽樣子了!快找人幫著修一下!”

劉大雷在路兵章下車的時候,就感到事情有點不對,但是他沒有想到,路兵章連問都不問,就把責任砸到兒子頭上了

這人是什麽身份哪,幸虧自己沒有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