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零章 不說沒有譜的話 不做沒把握的事

雖然和顧則炎難以親近,但是雷合俊心裏清楚,顧則炎這番話說的倒是實在。毫不誇張的說,盯著這個項目的除了密東,不止是西翔,其他幾個省市也是蓄勢待發,伺機而動,準備把它挖進手裏呢。

一旦和神氣集團弄僵的話,再想把這個項目拽回來,幾乎是難上加難。

可是王省長已經鐵了心的要將神氣集團建設在河道上的療養院給拆除,這讓他怎麽辦?

“雷書記,有些事情,完全可以特事特辦嘛,為了密東的發展,有時候,我們違反一些小規定,並不是什麽大事。”顧則炎的聲音,再次從電話裏麵傳了過來。

“省委岑書記對於你們市裏的難處看得清清楚楚,你有事情,要多向領導反映;拿不定主意的,可以通過請示讓領導同誌們拿意見,你說是不是?”

“顧省長,您這麽一提醒,我簡直是茅塞頓開,醍醐灌頂啊!”雷合俊知道,顧則炎給他出這麽一個主意,猛一聽上去很有道理,也是一個解困之計,但是實際上,卻是讓他以彤錄市的請示來壓製王省長的意見。

先不說這請示能不能達到預期目的,單說他將這個請示遞上去的效果,雷合俊實在不願意看到。

“這就對了麽,有什麽完不成的工作,要勤請示、多匯報,你們一個市怎麽可能比省領導高明呢?要不然板子打到屁股上,可別怪我沒有點拔你喲!”

顧則炎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從會議室裏走出來。王子君就覺得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就準備朝車子的位置走去。

在密東,無論王子君走到哪裏,都是最重要的焦點。但是在京城開會,卻成了普通的一員。

“王省長,好久不見啊!”隨著這熱情的聲音,就見石堅昀從後麵走了過來。

王子君開會的時候,還真沒有注意到石堅昀。他一邊和石堅昀握手,一邊笑著道:“石書記,這次怎麽您過來啦,老吳呢?”

王子君嘴中的老吳,是山省新當選的省長。石堅昀笑了笑道:“老吳前兩天帶著代表團去外麵考察,一時回不來,這不是要求與會人員要求主要領導參加嘛,我就過來啦!”

“早知道您過來,我就等著您啦!”王子君的態度,依舊顯得很謙遜。

對於王子君這個年輕人,石堅昀從開始就不敢小覷。隻不過當時,他畢竟在高於他的位置上,有一種本能的優越感罷了。

可是現在,隨著王子君越發混的風生水起。這種優越感早就消失不見了。現如今,無論從哪方麵來說,王子君都不比他遜色。政治是講究權謀的,但是他石堅昀喜歡陽謀。不喜歡陰謀。王子君呢,這小子可能是陰陽通吃。隻要想辦到的事,什麽樣的手段都能用得出手!

雖然他石堅昀是省委書記,可是他不敢有絲毫的飄飄然。因為身處官場,王子君有一項無人能敵的法寶:年輕。而且,年輕的有些過分!這一點太重要了,怎麽能讓人不心生嫉妒呢。

“怎麽樣?中午有安排沒有?沒有的話,咱們去山省駐京辦一趟,那裏的菜味道還可以,很正宗的山省味道啊!”

石堅昀的邀請,讓王子君不能拒絕。畢竟石堅昀也算是他的老領導,而他本人一些親近的人,大多都留在山省,沒有石堅昀的照顧,他們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如此滋潤。

“謝謝石書記收留我,其實我真想來山省駐京辦吃頓飯哪,有些天沒去山省了,特別想念原來的味道。可是自己來終究有些不踏實,現在有您領著,我底氣十足喲!”

“哈哈哈,那就多來山省轉轉嘛。你現在是密東的省長不假,但是山省可是你的老根據地,別的不說,你到了山省,想管你飯吃的,排三天隊都不一定能挨得著啊!”石堅昀看著王子君,大笑著說道。

王子君的態度讓石堅昀十分滿意,人說年少張狂,很容易得意揚揚,王子君在他的眼中,那就是屬於年少的人,而且以王子君現在的成就,他也有張狂的資本。

可是,王子君有一種性格難能可貴,那就是不說沒有譜的話,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不管處在哪個位置上,都能和以前一樣保持謙虛謹慎,這讓石堅昀相當的佩服。很多時候,低調不僅僅是一種涵養,更像是一個人的檔次,足以顯示出你這個人的水平幾何。

兩個人上了石堅昀的車,就朝著山省駐京辦的方向行駛而去。在車上,兩人閑扯的都是山省的人和事,因為王子君已經離開了山省,所以氣氛顯得很是融洽。

雖然王子君對山省的變化很是留心,但是有些事情從外麵聽和從石堅昀這個主政山省的人口中聽到,那感覺是不一樣的。

石堅昀對於王子君留在山省的老部下是很照顧的,雖然他話語之中並不表現,但是從一個個人事變動之中,王子君必須得值石堅昀的人情。

山省駐京辦王子君以前也來過,現在看上去依舊是老樣子。不過駐京辦的負責人好像換了。在王子君和石堅昀並肩走進駐京辦的時候,就有一個胖胖的身影迅速迎了上來。

對於這個人,石堅昀先介紹道:“子君,這是咱們省委的副秘書長、駐京辦主任段遍朋,小段以前在省林業廳工作。”

說話之間,石堅昀又朝著那段遍朋道:“小段,王省長你應該不陌生,王省長是咱們山省的老領導了,以後王省長有什麽需要,第一時間不折不扣的落實,這一點務必要保證!”

段遍朋能夠做到駐京辦主任。對於接待方麵自然不是生手,他趕忙伸出雙手和王子君握手,並謙恭的笑著道:“王省長,我對您可是充滿了欽佩,咱們省裏誰不知道您是咱們山省的驕傲喲!有什麽事情還請王省長您能想著小段,給我一個讓我為領導服務的機會,就是成全我了!”

對於段遍朋的恭維,王子君隻是矜持的笑了笑,他拍著段遍朋的肩膀。說了幾句鼓勵的話,算是敷衍了過去。

王子君的揮灑自如,讓石堅昀有些感慨。論起年紀,這段遍朋並不比王子君小。在別人的眼中,段遍朋也是一個能人。要不然,自己也不會把他弄過來當這個駐京辦主任。

但是他和王子君站在一起,差的可不是一般的距離。王子君的雍容大氣,段遍朋是怎麽也學不來的。而且,這小段雖然接待方麵是個高手,任何場麵都能應對自如,但是在石堅昀眼裏。這段遍朋的氣勢好像比王子君矮了一截兒。這是怎麽回事兒呢?

哦,石堅昀突然間恍然大悟,也許是段遍朋幹的是侍候人的活兒,脊梁骨從來不曾直立行走過。時間長了,怎麽看都有些點頭哈腰的感覺。

感慨了一番,石堅昀又搖了搖頭腦袋,心說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以王子君完全是一顆潛力巨大的政治新星的身份。又豈是一個段遍朋可以比擬的!

王子君和石堅昀要了一個不大的包間,在兩人落座之後。就把服務員趕了出去,王子君提起茶壺給石堅昀輕輕的滿上水,這才道:“石書記,我聽說了您的喜事,以後還請石書記您多多提攜啊!”

石堅昀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歡喜之色,但他還是矜持的笑了笑道:“這裏邊變數太多了,我可不敢大意喲!”

“對了,你們岑書記的事情你聽說了沒有?”

石堅昀所說的岑勿剛的事情,王子君當然聽說了,他笑了笑道:“我也聽說啦。”

“嗯,岑書記工作能力很強,頗受上級領導的重視,你呀,在工作上要處理好和岑書記的關係。”石堅昀喝了一口茶,話語之中帶著一絲勸告的意味。

王子君點了點頭,他知道石堅昀這些話完全都是出於好意。

看王子君不說話,石堅昀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兩個人打夥計,難免出現一些磕磕碰碰的事情,想要一個鼻孔出氣,說話一個喉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別說是王子君,就拿他石堅昀本人來說,和班子裏的同事碰撞的次數也不少嘛。

“子君,領導對你的評價也很高,前兩天我回家碰到了一個叔叔,他前些日子去你們密東那邊探親,就給我誇獎你,說你年輕,很有魄力,在密東環境的治理上做的非常好,是一塊幹大事的料子呢。”

能夠叫石堅昀叫叔叔的人,還真是太少啦,雖然屬於這些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但是所有的人,都不能小視他們的影響力。

王子君心中念頭閃動了一番之後,就已經明白這位領導究竟是誰。他笑了笑道:“對於老領導的誇獎,我真是有點愧不敢當啊!”

“哈哈哈,子君你太謙虛啦,你要是愧不敢當,那別人就更不敢當啦!”石堅昀說到這裏,沉吟了瞬間道:“你呀,現在缺的就是資曆,如果不是你資曆不夠的話,我很想推薦你執掌山省的大局啊!”

執掌山省的大局,王子君眼睛飛快的閃了一下,知道石堅昀的事情基本上已經定了下來。按照規定,石堅昀的事情定了,他留在山省的可能性就不大啦。

石堅昀離去,那麽岑勿剛呢?

“石書記,謝謝您對我的看重,山省在您的治理下可謂是欣欣向榮,我看,不論是誰去山省,都能夠將你的擔子重新挑起來。”

王子君這句話奉承的意思比較多,但是石堅昀卻聽得高興,因為奉承自己的人是王子君,這個人不得了那可是大家公認的。

他端起酒杯和王子君幹了一個道:“子君,不管你信不信,至少在我的心目中,你依舊是最好的人選。”

一頓酒,兩個人足足喝了一瓶。這種數量對於兩個人來說,基本上已經算是不低了。以他們的身份,大都在喝酒上很節製,能夠不喝的酒,那都是不喝。

在石堅昀送王子君下樓的時候,段遍朋從一邊走了過來,他手中還拎著一個沒有打開包裝的書包。等王子君下樓的時候,就輕輕的遞給王子君道:“王省長,這是石書記專門讓我去超市裏麵買的,他說你們家那位小公子他一直很喜歡,知道他上學了,就送他一個書包。”

看著滿臉笑容的段遍朋,王子君心中升起了一絲感慨,這個段遍朋,還真是一個人才啊!

雖然一個書包不值多少錢,但是這樣的禮物王子君不能拒絕。而且,送這個禮物的石堅昀,也會覺得臉上有光。

果然,當王子君看向石堅昀的時候,石堅昀已經笑嗬嗬的將書包遞給王子君道:“子君,這個書包你給小寶拿著,那小子如今已經是小學生了,我不給他買個東西,他又該撅著小嘴說我小氣啦!”

“謝謝石書記,我相信我家那個小家夥肯定會愛不釋手的!”

王子君雙手接過書包,然後遞給了跟在自己身後的趙曉白。

在臨走下樓梯的時候,石堅昀突然道:“子君,你是不是和神氣集團的老白鬧得有點不愉快?”

“嗯,老白他們將一個療養院蓋到了河道上,我正在督促他們拆除!”王子君也不隱瞞,笑著向石堅昀說道。

石堅昀對王子君的坦率很滿意,他朝著王子君笑了笑道:“寧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如果實在是不得已得罪的話,也不要手下留什麽情麵。”

“這個我知道。”王子君笑了笑,點頭應道。

“嗯,昨天我們見麵的時候,他好像正在等人吃飯,我在離開的時候,看到了西翔省的車子。”石堅昀說話之間,用力的拍了拍王子君的肩膀。

石堅昀這句話,實際上已經說明了不少的問題。

上了車,王子君思考的依舊是石堅昀在臨別的時候說的幾句話,西翔省的車子,他心中已經有點清楚那輛車子究竟是屬於誰。

看來,西翔省那邊對這件事情盯的還不是一般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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