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九章 誰給我掉鏈子 我擼誰的官帽子(泣血求票)

一秒記住

程萬壽說的很是委婉,可是楊軍才卻從這委婉中感受到了程萬壽的無能為力,心裏雖然不甘,但是楊軍才也隻能接受這個結果。

“我知道了程叔。”楊軍才朝著程萬壽笑了笑,接著道:“就讓他多蹦躂些日子吧,眼前的當務之急是我們首先要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

軍區療養院王子君來了不止一次,沒有張露佳的陪伴,王子君照樣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張老爺子的小院,到底是春天了。溫熱的風打在臉上,已經有了夏天的味道,小院裏比之以往多了不少綠意,勃勃的生機讓人的心情舒爽不已。

“子君來了?快進來。”正拿著一個小鏟翻地的張老爺子看到王子君進來,滿是笑容的朝著王子君道。

“張爺爺好。”王子君快走兩步,來到張老爺子的旁邊,伸手就要幫忙,卻被張老爺子止住了。他揮了揮手道:“這些活計是我好不容易攢下的,要是給你幹了,我這兩天可就沒有活了。”

王子君搓著手笑了笑,隻能站在一邊眼睜睜的看著。張老爺子一邊慢騰騰的翻地,一邊笑著和王子君說道:“你小子也算成家立業了,以後幹事啊,可不能再由著性子來了。”

王子君對於這長輩式的叮囑,自然不能說什麽,隻能低頭在那裏聽著。就在他心裏猜測這老爺子到底想教訓自己什麽的時候,卻聽張老爺子突然孩子氣的打趣道:“我聽說你那輛車得一千多萬呢,什麽時候弄過來讓我這把老骨頭坐坐?”

“那輛車是人家公司送給小北的,我這隻是享了個蹭福而已。”王子君在這位老爺子麵前,可不敢翹尾巴。

“得了吧你,你小子比啞巴還會說話!你以為你小子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哇?那君誠集團說是給小北的,實際上還不是看了你跟君誠集團的關係?不過,我也得承認,你小子幹得不錯,但是以後做事情,要多考慮考慮,知道麽?”

張老爺子的話,讓王子君有些汗顏,難為情的撓撓頭,也不再解釋分辯,低眉順眼的聽著。

“好了,你也不用在這裏陪我老頭子白搭功夫了,找你的人在屋子裏,你過去吧。”已經有些發窘的王子君聽到這如蒙大赦一般的吩咐,也不敢久留,快步就朝著房間裏走了過去。

老爺子的房間裏,作為山省建設廳廳長的張東遠正束著一個圍裙坐在那裏包餃子,院子裏老爺子和王子君的對答他早就聽到了,在王子君走進來的時候,就朝著王子君點頭示意他坐下。

屋裏的張東遠難得的清閑,一雙保養得很細膩的與一個中年男子極不相稱的白皙綿軟的手正在捏餃子皮,說實話,張東遠的這一番打扮有些滑稽,但是王子君卻十分感動。他沒有按照張東遠的示意坐下來,而是找了個臉盆洗了洗手,跟張東遠包起餃子來。

“老爺子喜歡吃我包的餃子,正好今天有空,就給他包上一頓。”張東遠將一個餃子放在托盤上,笑著和王子君說道。此時的張東遠,神色柔和,就像一個家庭婦男一般。

王子君笑了笑,沒有接口,盡管他心裏為張東遠的細心和孝順湧起很多感動,但是作為一個晚輩,尤其是麵對這個實質上也算是自己嶽父的人,王子君覺得自己最好的選擇似乎是笑顏以對。

“對於聶的邀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在問了王子君幾個問題之後,張東遠話鋒一轉,笑著問道。

已經下定了決心的王子君,從心頭深處自然是已經阻絕了這條路,但是此時,他並不願意說的那麽決絕,畢竟要給自己留一條退路不是。

“還沒有考慮好呢,要說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但是就我本人來說,我還是願意自己好好幹一場。”王子君模棱兩可的說出了一個可以拖延的答案。

張東遠看了王子君一眼,對於這個靜靜的坐在自己麵前,一塊包餃子的年輕人更多了幾分好感。這麽好的機會,得讓多少人心動不已,這家夥卻能沉得住氣,不急不躁,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和他比起來,兒子天心可就差多了。如果露佳不是比他大了幾歲的話,要是許配給他,也用不著輪到現在讓家裏操心的地步了……

心中念頭胡亂翻滾的張遠東一時間沒有說話,整個房間裏就隻有王子君和張東遠包餃子的聲音。

“張叔,聽說不少地方都開始將錢投到南島的房地產開發上了?”王子君沉吟了瞬間,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嗯,是呀,有不少呢。”張東遠從思索之中清醒過來,隨口說道。

“張叔,您覺得這個正常麽?”王子君看出來張東遠是順口敷衍,並沒有真正的聽到心裏去,但是已經打定主意的他,自然不會就這麽輕易放棄自己的打算。

正常麽?因為離自己很遠,張東遠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此時聽到王子君的問話,再想想近些時日關於南島的傳言,張東遠的神色慢慢的凝重起來。作為建設廳的廳長,對於建築行業中的事情,張東遠並不陌生,他以往隻是不想,現在想想,還真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呢。

“在這個人均月收入不到五百塊錢的時候,七千多塊錢一平方,您覺得在當地有多少人能買得起房子,現在那麽多的樓盤在開發,房地產公司更是數以萬計,而且好像都大大的撈了一把,真不知道他們掙的是誰的錢!這是不是太奇怪了?”王子君看到張東遠沉吟的模樣,當下也不再保留,咄咄逼人的說道。

張東遠的神色在王子君一個個問題之下變得越加的凝重了起來,他正在包著餃子的手,慢慢的停了下來。在沉吟了一會之後,張東遠雙眸盯著王子君足足看了半分鍾,這才道:“嗯,的確不正常啊!”

“張叔,你聽說過經濟泡沫嗎?”王子君的目光毫不相讓的和張東遠對視著:“這泡沫看上去很是絢麗多彩,但是從它出現開始,它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你說那是一場泡沫?”張東遠自然知道什麽是泡沫,其實此時在他心裏已經認同了王子君的說法。不過,想到報紙上介紹的形勢一片大好,他還是難以置信。

王子君沒有回答,他隻是用眼睛盯著張東遠,用他的眼神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張東遠作為建設廳的廳長,政治智慧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想著王子君分析得頭頭是道,他頓時就有了一種聽弦歌而聞雅意的感覺。

王子君不會無緣無故的給自己說這些,張東遠沉吟了瞬間,這才接著道:“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這裏麵隱含的危機,為什麽不把它給揭示出來呢?”

“我太年輕了,沒有人願意聽我的。”王子君輕輕一笑,接著道:“但是,張叔叔您就不一樣了,您是廳級幹部,還在建設廳廳長的位置上,對於您來說,這是業務範圍內的事情,一旦您把自己的意見表達出來,我估計會引起轟動效應的!”

此時的張東遠陷入了沉思之中,王子君說的沒錯,他是建設廳廳長,是正廳級幹部。要論說話的份量,比之王子君要硬氣不少。但是他的政治智慧告訴自己,這些理由看上去很是過硬,但是實際上,根本就經不起推敲。

以往他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的時候,還沒有感覺到什麽,但是此時想想,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而一旦王子君將自己的分析公布在報紙上,相信一些有識之士,肯定會通過他的這篇分析做出決斷的。

到那時候,又有誰會在乎做這篇分析的是一個處級幹部還是一個廳級幹部呢?換句話說,王子君並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別的不說,就拿王子君的老子王光榮來說,現在的王光榮乃是江省的常委秘書長,論起位置更是比自己不知道重要多少,他說出的話語,豈不是比自己更有份量?

王子君將這麽一件可以立功的事情送給自己,那絕對是一個大大的人情。想到通過這篇分析如果得到上級認定之後給自己帶來的好處,張東遠的心就有些意動。

作為正廳級幹部的張東遠,無時無刻不想跳過副部級這個門檻兒,盡管這個門檻兒看上去隻有一步之遙,但是,要想跳過去需要經曆什麽樣的艱難,張東遠自己可是感同身受的。

不懂經濟,這幾乎已經成了張東遠的一個軟肋,就因為他沒有在地市任過職,這四個字在關鍵時刻就被人套在對他的評價上了。隨著對經濟工作的越加重視,這四個字就像一座撼不動的大山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而對這件事情的分析,那機會就是一個巨大的反擊。隻要得到上級的認定,再加上南島實際情況的驗證,那在江省之中,又有誰還能再說他不懂經濟,又有誰能夠以此阻止他登上近在咫尺的副省長之位呢?

“子君,不管結果如何,張叔叔先謝謝你了!”張東遠抬起頭來,朝著王子君沉聲的說道。作為一個重量級部門的掌門人,張東遠殺伐決斷絕非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隻是瞬間的功夫,他就下定了決心。

王子君看著張東遠眼中的堅定,輕輕地點了點頭。自己這位便宜嶽父大人雖然在有些地方受到局限,但是在事情的決斷上,還是很不錯的。當斷則斷,睿智果敢,這是一個上位者必須具備的魄力。

“咱們是一家人,張叔,您何必這麽客氣?”王子君拿起一個餃子皮一邊包,一邊認真地說道。

對於王子君這一語雙關的話,張東遠很是高興,他也不顧自己手上還有白麵,往王子君的肩膀上一拍,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說的不錯,咱們都是自己人,叔叔謝你倒顯得生分了!”

張東遠的手勁不小,讓王子君的肩膀都有點發疼,不過此時他想的卻不是發疼的肩膀,而是如果讓自己這位便宜的嶽父大人知道了自己和張露佳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會認為這自己人是名至實歸呢。

心裏這個齷齪的念頭閃動之間,王子君還是做出一副很是欣喜的樣子,就在這兩人把這件事決定下來的時候,就聽門外傳來張露佳的聲音:“你們說什麽呢?笑得這麽高興。”

張露佳本來說是不來了,但是因為不放心王子君,猶豫了一番之後,還是來到了張老爺子的小院。有了張露佳的加入,兩個包餃子的男子自然是讓了位,在張露佳靈巧的小手捏動之間,一個個猶如小胖豬一般的餃子就出現在了托盤上,隨著越來越多的餃子整整齊齊的躺在那裏,這很是讓包了好一會也就是沒有出現多少的張東遠和王子君一陣汗顏。

不過兩人很是有默契的沒有再提這回事,在張家陪著張老爺子吃了一頓餃子之後,王子君就先離開了張家。

夜晚的風輕輕的吹著發絲,在這清風吹動之中,王子君的心中更多想到的卻是在自己離開之時奉命送自己的張露佳用白生生的小手劃動自己手心之時的情景。

“嘟嘟嘟”

電話的響聲,再一次打破了王子君的寧靜,拿起手機的電話的王子君一接聽,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韓明啟急促之中帶著欣喜的話語:“王縣長,河灣鄉的趙中澤膽子也太大了,今天不是程萬壽去調研三一五工程了嘛,這小子居然找了幾千個人披著白色的塑料布充在羊群裏了!”

扮演羊群,王子君早就想過楊軍才可能做的補漏洞的辦法,但是聽到這個匯報,心中還是一驚,不過在這驚訝之中,又有一些好笑的悲哀。在前世之中,他倒也聽說過有這種傳言,沒想到,今天居然在蘆北縣真實的上演了!

人的創造力,真是無窮啊!

笑著和韓明啟說了幾句之後,王子君就覺得自己的心不斷地跳動,雖然他對於將楊軍才拿下的事情已經做了好幾手準備,但是每一種都有點殺人一千自損八百的感覺,可是現在,楊軍才露出了這麽大的一個破綻,那就怪不得他了!

在夜空之中輕輕的邁步,王子君的心頭更是不斷地想著自己的計劃。而當他將一切都想得差不多的時候,腳步就已經跨入了他和張露佳的愛巢之內。

推開門,就見一身白色睡衣的張露佳正抱著一個胖胖的小熊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看著香甜地睡著的張露佳,那張緋紅的臉安詳得像個不懂世事的孩子,王子君心裏泛出幾分愛憐。

把張露佳摟在懷裏,三兩下就把她撩撥醒了。張露佳一看是王子君,臉往他身上蹭了蹭,不依不饒的問道:“老實交代,你今天究竟哄我們家老頭子什麽話了,你看他看你的模樣,好像比我這個親閨女還親哪!”

張露佳和王子君之間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是一種不對等的,她承認跟王子君走到今天,她是主動的,因為,從重逢的那天起,他就那麽強烈的吸引著自己,這個成熟、睿智、精明、幹練的家夥有一種任何女人都無法抗拒的魅力,失去或者錯過這麽一個讓所有女人都會眼紅心跳的男人,對她來說,簡直是無法想象的。盡管這種愛,她的主動占了很大的成份,但是,張露佳不得不承認,不管王子君有多少個女人,她都會執著而熱烈的愛著他。

感受著嬌柔身軀扭動之間帶來的快感,王子君的心中就升起了一種將這個姐姐就地正法的想法。他手掌很是熟練的透過衣衫摸進張露佳的胸懷之中,笑著道:“一個女婿半個兒,對我這個女婿,張叔自然是越看越喜歡了!”

“你這個壞蛋!”張露佳白嫩的手掌朝著王子君拍了一下,但是眼眸之中卻是充滿了甜蜜的笑容,很顯然,他對於王子君這話很是受用。

“露佳,我們這批青年幹部考察的路線確定了沒有?”王子君抱著張露佳嬌軟的身軀坐在沙發上,輕聲的問道。

張露佳雙眸迷離,她雙手緊緊的抱著王子君的腰,用充滿了慵懶的聲音道:“好像已經定了,去三湖市和中北市。”

已經定下了,王子君的心中頓時就是一愣,他抱著張露佳的手,更是停頓了一下。如果定下了,那他的計劃執行起來,可就有一定難度了。

“誰定的,還能不能更改?”沉吟之間,王子君輕聲的問道。

“聽說是趙校長定的,怎麽,難道你還有別的地方要去嗎?”張露佳感到了王子君的不自然,她翻身從王子君的身上坐起來,輕聲的問道。

“我想讓大家去蘆北縣一趟。”王子君對於張露佳也沒有隱瞞,輕聲的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對於設計陷害王子君的楊軍才,張露佳心中可是一肚子氣,聽著王子君的打算,她沉吟了一下道:“這件事情我明天再找找趙校長,他應該會給我這個麵子。”

兩人又扯了幾句閑話,客廳的燈光就暗淡了下去,春夜之中的春雨,卻隨著暗淡的燈光,輕輕地在窗前敲打……

第二天,當王子君神清氣爽的來到黨校裏時,在閱報欄停下了腳步,就見本省日報的第二版,一個很是清晰的畫麵占了很大一個篇幅的橫在報紙的中間,畫麵上,省政府常務副省長齊正鴻正站在一個小山之上,他的對麵,一片片山羊就好似白雲一般鋪在大地上。而在這幅圖上,對於王子君而言最為耀眼的卻是那個站在齊正鴻身旁的楊軍才。

《提高農民收入,找準發展思路是關鍵》,黝黑的大字,更是顯示著震撼人心的力量,這篇通訊文章足足有五六千字,大量的篇幅都在介紹蘆北縣如何在農民增收上做文章的經驗,簡直是蘆北縣推進三一五工程的詳情再現。

“這個楊軍才是誰啊,這些天可真是沒少看到他和蘆北縣的報道,看來,這一麵旗幟又要樹起來了。”閱報欄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幹部朝著身旁的人問道。

“聽說是蘆北縣的縣委,小夥子現在還不到三十歲呢,現在被這麽一報道,想不升也難了,像咱們辛辛苦苦這麽多年才爬上副廳的位置,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啊!”

“你汗顏什麽,人家是楊度陸的公子,能不升得快麽?”

七嘴八舌的議論,在人群中不斷地響起,很多人都對好似要提升的楊軍才表示了自己的羨慕之心。

聽了一會兒議論,王子君就朝著教室走了過去,不過還沒有等他進教室,另外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就傳入了他的耳中,本省省長胡一峰將要在後天到蘆北縣調研。

如果說齊正鴻乃是楊度陸一手提拔起來的嫡係的話,那省長胡一峰就是楊度陸主政山省之時最大的助力,更是楊度陸離開山省之後留下來主持山省大權的人物。聶賀軍雖然是山省的省委,但是在有些事情上,還是要讓胡一峰幾分。

胡一峰這個山省最強大的大佬蒞臨蘆北縣,其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而等胡一峰考察完畢,蘆北縣的政績就板上釘釘,明確無誤的拴在了楊軍才的身上了。

心中念頭閃動的王子君,快速的來到教室裏,他將班委的幾個幹部召集道一起道:“同學們,咱們這次例行的考察學習,我覺得不如將蘆北縣定為一個點,不說讓我這個班頭風光風光,就說能夠在胡省長麵前露個臉兒,陪著胡省長考察一番,對咱們可都有著莫大的好處。”

王子君的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有這麽一個跟領導近距離接觸的機會,有誰會反對呢?幾個班委一聽王子君的提議,立馬一拍即合,叫上張露佳直接找到了副校長趙鬆林那裏。

趙鬆林對於這等事情本來就是無可無不可,一聽王子君說想接觸一下胡一峰省長,心裏連連吃驚咋舌,這幫學員真是當官上癮呢,連跟領導一起參觀的機會都不肯放過!

就在王子君緊鑼密鼓的布置之時,在蘆北縣楊軍才的辦公室裏,此時也正商議著如何迎接胡省長的到來。各級縣委縣政府對於迎接領導的視察都有一個大致的程序,一般情況下,直接往上套就行,倒也不用浪費太多的腦細胞。

在聽完了劉傳法的匯報之後,楊軍才輕輕地點了點頭道:“胡省長能來咱們縣裏視察工作,首先是對咱們蘆北縣近期來工作的肯定和鞭策,在胡省長視察期間,各部門各單位要高度重視,各司其職,各負其責,哪方麵出了問題,我就拿他們的一把手試問,傳法你將我的意思傳達下去,尤其是各鄉鎮,關鍵時刻誰給我掉鏈子,我就摘誰的官帽子!”

楊軍才的聲音響亮,擲地有聲,充滿了決斷之氣,此時他的臉上雖然了嚴肅,但是那一絲絲的喜色,卻是依舊從他的眼睛之中溢了出來。

隨著其他常委陸續走出楊軍才的辦公室,劉傳法輕輕地拿起水壺將楊軍才杯子裏的水緒滿了。已經接待過齊正鴻的他對於胡一峰的到來並不擔心,畢竟都是自己人,就算是有一點瑕疵,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難不成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胡一峰還會挑楊軍才的刺兒不成?!

“楊,這一次調研過後,您就是堂堂正正的副廳級幹部了,這要是放到其他地方,那就得叫您楊市長了。”

“傳法,這種話咱們兩個私下裏說說也就算了,可不能拿出去說,不然可是要被人笑話的。”楊軍才輕輕地朝著劉傳法擺擺手,笑著說道。

楊軍才嘴上說的嚴肅,但是他的笑容卻是將內心裏的激動暴露無遺了。跟了楊軍才這麽久,劉傳法哪裏會不明白主子的心事呢,當下嘿嘿一笑,繼續諂媚道:“楊,您一向高調做事,低調做人,但是整個蘆北縣誰不知道您將要升格成副廳級的縣委了呢?這可是咱們蘆北縣的頭一份啊!現在縣委辦很多人都說,您比那王子君強多了,王子君現在依舊在正處級上踏步走呢,您就已經是副廳級了!”

說王子君不如自己,這讓楊軍才很是舒服,劉傳法的話,可以說是撓到了楊軍才的癢處,他哈哈一笑道:“傳法同誌,以後,對於這種傳播不利於團結的小道消息的同誌要嚴厲批評,什麽子君同誌不如我,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就算臨時有些職務上的高低,那也是分工不同而已,本身就沒有什麽可比性。再說了,蘆北縣能夠走到今天,子君同誌這個縣長也是功不可沒的嘛。”

“是是,楊真是寬宏大量啊,要不咋說您將軍額頭能跑馬,宰相肚裏能撐船呢,我這個人就是有點小家子氣,需要跟楊您學習的地方還多著哪!”劉傳法一邊誠懇的自我批評,一邊試探著問道:“楊,胡省長要來咱們蘆北縣調研的消息,您看,縣委辦用不用通知一下王縣長?”

“嗯,雖然市委的文件上說了王縣長是離職學習,但是他畢竟還是我們蘆北縣的縣長,打聲招呼也不多嘛。”楊軍才眼光轉動,大度的揮手道。

“好的,楊,我這就讓辦公室的人去通知。”劉傳法說話間就抓向楊軍才辦公室的電話準備打給縣委辦,不過還沒有等他打電話,電話倒是先響了。

“喂,您好。”劉傳法不待楊軍才接電話,就輕輕地將電話拿起,輕聲的接聽道。

電話那頭說了兩句之後,劉傳法就趕忙將電話遞給楊軍才到:“楊,是程的電話,聽程的語氣,那事情應該是成了。”

雖然對於這種事情充滿了信心,但是官場上的事情不到最後下任免文件,誰也不能說就是板上定釘了。楊軍才聽劉傳法說是程萬壽的電話,立馬接了過來道:“程您好,我是楊軍才。”

“軍才啊,恭喜你啊,咱們山省最年輕的副廳級領導,你的事情啊,基本上算是定下來了。”程萬壽在電話一接通之後,就欣喜不已的朝著楊軍才賀喜道。

“謝謝程叔,要不是程叔運作協調,這事還不知道弄到哪個地步呢。程叔,大恩不言謝,今天晚上您有沒有空兒?給我個機會請您樂嗬樂嗬怎麽樣?”楊軍才雖然已經知道了結果,但是此時此刻,聽到這個結果從程萬壽的口中傳出,還是一陣按捺不住的激動。

對於楊軍才的感謝,程萬壽很是受用。不過此時他卻推脫道:“軍才啊,咱們都是自己人,就不用搞這個了,再說了,兩天之後胡省長就要到你那裏去考察了,你就先忙你的吧。我告訴你,這次常委會有點險勝,六比五啊!明天組織部就會下文,從今之後,蘆北縣的縣委就會高配成副廳級了,而你楊軍才,將是享受這種高配的第一人。”

在電話之中,楊軍才又給程萬壽說了一些感激的話,雙方將自己要表達的意思都表達得淋漓盡致之後,這才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

楊軍才站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看著那四周熟悉的環境,卻陡然生出了一種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感覺,嘴裏喃喃的念道:“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

“他娘的,這日子還讓人過不過了,四點半集合,摟著老婆在被窩裏剛他娘的睡著,這鬧鍾就他娘的響了,!”河灣鄉政府燈火通明的會議室裏,一個年輕的幹部正滿臉睡意的跟身旁的同伴抱怨道。

他身旁的同伴,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聽到年輕人的埋怨,嬉笑著拍了拍年輕人的手臂,不無同情的說道:“可憐的小花啊,你這剛結婚就碰上這擋子檢查,真是人生大不幸啊!不過小花,老哥給你個忠告,這種事講究的是細水長流,你還年輕不假,但是凡事都得悠著點兒,不能把自己累垮了,天天折騰,你這身子骨兒也受不了哇!”

年輕幹部姓花,大家平日裏都喜歡叫他小花,至於那個花的發音,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故意這麽叫的。因此,聽這中年男子的一番提醒,四周響起了低低的笑聲。

尤其是一個中年大叔年紀的幹部,更是很直接的扭過頭來道:“老牟說的對,小花啊,要保重身體啊,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不要貪戀一時啊!”

麵對這幾個中年大叔的聯手捉弄,小花的臉色頓時紅了下來。而他的臉紅,更是讓那幾個中年大叔的笑聲變得越加的肆無忌憚,好像他們身體不如年輕人勇猛了,就得在笑聲中找回來一般!

“別瞎說,我每晚也就是一次……”臉紅脖子粗的小花,終於麵紅耳赤的說出了一句大實話,沒想到他這話音還沒落地,就有一個聲音陰陽怪氣的笑道:“嗯,一次不假,從天黑一直到淩晨才翻身下馬,要讓我說,你都不該叫小花,你小子就是名符其實的東方不敗嘛!”

咯咯的笑聲,再次在人群之中響起。一個中年婦女衝著捉弄小花的同事們看了一眼,打抱不平道:“別笑話人家小花了,你們誰不是從年輕時過來的啊?這會隻剩下嘴上功夫了,看人家年輕力壯,是不是嫉妒人家了?”

看到單位裏無人敢惹的朝天椒發了話,大家雖然被噎了幾句,卻也不敢接她的話茬兒,索性轉移話題道:“知道咱們為什麽集合這麽早嗎,聽說是省長要來呢。”

“省長不是來過了嗎?怎麽還來上癮了?莫非這一次來的是江省的省長啊。”接話的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睡意朦朧的問道。

說話的人滿是不屑的看了打岔的人一眼道:“不知道就不要胡亂開口,知道前幾天咱們五點半起而今天為什麽換成四點半集合了麽,告訴你,上一次來的那位省長是副的,這一次來的可是正的。”

“哦,這樣啊。”睡意朦朧的人裏,有人頓時睜大了眼睛。對於他們這些鄉下幹部來說,縣長就是了不得的人物了,至於省長嘛,山高皇帝遠,離他們實在是太遠了。

“省長又怎麽了,還不是睜眼瞎!除了讓咱們再找人裝羊之外,還能有什麽事呀!”不屑的聲音,從小花的口中傳了出來,看得出,這位年輕的小花同誌對於打攪了他性福生活的胡一峰省長那是相當的不爽。

小花的話,立馬引起了其他年輕幹部的強烈共鳴,於是就有人開始指桑罵槐的罵。不過,這些幹部都不敢大聲,而且罵的都是胡一峰這等來縣裏檢查的領導,至於縣領導根本就沒有人罵,更不要說,指示他們四點半到這裏集合的罪魁禍首趙中澤了。

在這群小幹部的眼中,胡一峰雖然是是權傾全省的省長大人,但是他們卻是不怕,該怎麽罵就怎麽罵,反正胡一峰也聽不到。而趙中澤就不一樣了,那可是管著他們身家性命的人,如果一不小心惹住了他,那肯定會有你的小鞋穿了!

“哎,這一次找一個人還是十塊錢不?”一個幹部等大家夥發泄的差不多了,低聲的說道。

“應該錯不了吧。”小花朝著那幹部看了一眼,輕聲的說道。

“要還是十塊的話,咱們就得好好地統一一下了,別這個村五塊到了那個村六塊,讓那群裝羊的人鬧起來可就不好了。”說話的幹部低聲的說道。

他說的雖然有點雲山霧繞,但是所有的幹部都明白是什麽意思。有道是靠山吃山,在鄉裏開出披著白色塑料布混羊的工錢之後,鄉村兩級的幹部自然要給自己一些好處,於是,本來一人十塊錢的價格,到了他們那裏,就變成了五塊或者是六塊了。

“那就六塊錢吧,畢竟上次已經開出這個價格來了,要是再低了,估計不好找人哪。”在一陣沉默之後,有人提議道。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之時,趙中澤和錢學修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本來亂糟糟的議論之聲,頓時停了下來。而那一雙雙睡眼朦朧的眼眸,更是朝著主席台看了過去。

雖然一夜沒有睡,但是趙中澤此時卻是精力充沛的很,他坐在主席台上,目光炯炯有神的朝著下麵看了過去。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到連省長胡一峰都要到自己的地盤上來考察了,怎不讓一心往上爬的趙大振奮不已呢。

屁股下那張坐了幾年的椅子雖然還是自己剛當上河灣鄉黨委時弄的,但是此時,坐在這裏的感覺卻是和以往大大不同了。今天之後,自己可能就不能再坐在這張椅子上訓話了,因為,過不了多長時間,自己就得挪挪位置了,你說,一個縣裏的常務副縣長,除了偶爾到鄉裏檢查一下工作,給同誌們講幾句指示之外,怎麽可能再天天坐在鄉黨委的椅子上呢?

“同誌們,今天召集大家來的目的,我長話短說,就是一件事,那就是迎接胡省長到咱們蘆北縣的檢查工作。胡省長來咱們蘆北縣,那是對於咱們蘆北縣工作的極大肯定,而楊能把此次考察的重點放在咱們河灣鄉,那更是對咱們河灣鄉莫大的鞭策。今天,在這裏,我還是那一句話,考察成功了,我請大家夥喝慶功酒,咱們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喝它個一醉方休!”

趙中澤說到這裏,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大聲的說道:“但是,我也把醜話撂到頭裏,誰那裏給我出了幺蛾子,哼,就別怪我姓趙的翻臉不認人,大家都給我記好了,你這次不是給我姓趙的抹黑,你是給整個蘆北縣抹黑,是給楊抹黑!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趙中澤說話之間,手掌把桌子拍得當當響,他並沒有長篇大論的講下去,畢竟是在檢查前這個節骨眼兒上,把自己的態度亮明之後,他就再次穩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著錢學修按照早就研究好的方案,給下邊的幹部逐項分解,細化到人了,他趙中澤要努力做到任何一個檢查的細節都天衣無縫,確保這次調研圓滿成功!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