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零章 理解萬歲(泣血求票)

一秒記住

弄虛作假,反倒有理了?還敢扣押前去調查的人,真是太囂張了!歐陽書記,這件事情,咱們不能就這麽罷休了。”霍相冉也不是傻子,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之後,就怒不可遏地給歐陽揚建議道。

霍相冉的意見一出,就得到了趙元顧的讚同,盡管這二人平時根本就尿不到一個壺裏,但是碰見外人欺負到單位的時候,倒是出奇的團結一心,一致對外了。

“對,歐陽書記,這件事情咱們說什麽也得弄個明白,更得給這些隨便伸手的人一個教訓,不然,其他地方也效仿的話,那咱們團省委的工作可就沒法開展了。”

一共五個班子成員,現在已經有兩個表示了強硬的意見,那基本上就給這件事定了調子了。隻是,這件事如果強弄下去的話,畢竟小吳動手在先,鬧的動靜越大,歐陽揚受到的壓力就會無法估量了。

歐陽揚繃著臉,此時,她心裏也是傾向於霍相冉的意見。本來,對於專門撥出去的款項沒有落到實處就已經很氣憤了,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心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多年從政經驗卻還是提醒著她,千萬得穩住了,任何冒失的行為都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上報省垂,狠查一下的結果是什麽,歐陽揚心裏很清楚,就算是一切有利的證據都在自己這方麵,她歐陽揚作為團省委書記,也會給領導留下工作不力的印象。

領導的印象太重要了,尤其是像歐陽揚這般成績處於上升期的幹部來說,領導不認識不要緊,一旦因為你捅了某個簍子被領導知道了,這種損失可是無法修複的。

作為領導,在提拔幹部之時,大多都會選擇一個會幹事、幹成事,又不惹事的,而不會把一個惹了麻煩,讓領導跟在後麵擦屁股的人提上來的。

猶豫再三,歐陽揚一咬嘴唇,心裏就有了決斷,這件事必須到團省委這裏就點到為止了,就在她準備宣布自己的決定時,卻聽王子君開口道:“歐陽書記,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看,咱們也不能聽信一麵之詞,如果咱們確實冤枉了人家,道歉倒也在情理之中了!”通過和王子君的接觸,歐陽揚覺得王子君不是一個怕事之人,但是此時聽到他如此謹小慎微的對待這件事,心中驀然一動。王子君說的有道理,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怎麽能胡亂做出決斷呢?的確應該澄清事情真實的一麵,如此一來,才能做到進退自如,而一旦鬧到省委方麵,那就不是自己等人能夠控製的了!

心中念頭閃動,歐陽揚目光就落在了孫澤宏的身上,但是瞬間,她的目光又朝著王子君看了過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王子君在她心裏的地位,已經高過了排名第一的副書記孫澤宏。

“王書記,你說的不無道理。那你可願意親自到峒侖縣去一趟?”歐陽揚不待其他人說話,就對王子君說道。

王子君也想看一看這峒侖縣究竟是怎麽將一大筆修建學校的錢轉移成了修補學校款項,最終落得不了了之地步的。聽到歐陽揚的問話之後,也不推辭,爽快地答應道:“我正想出去鬆口氣,歐陽書記您給我這個機會,我心裏真是感激不已啊!”

歐陽揚見王子君同意,心裏也鬆了一口氣,又和王子君等人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之後,班子會就散了。

“王書記,我覺得這次去峒侖縣還是我去比較合適。”就在孫澤宏邁步朝著歐陽揚辦公室之外走的時候,站在趙元顧深化後的霍相冉突然扭頭對王子君說道。

霍相冉的意思,王子君明白,歐陽揚也明白。歐陽揚在沉吟了瞬間之後,就沉聲的朝著霍相冉道:“霍組長,難道你這是在質疑我們這個班子會的決定麽?”

霍相冉笑了笑,沒有回答歐陽揚的問題,而是冷聲的說道:“我等著王書記您凱旋而歸呢,到時候我在錦園之星給集接風洗塵,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來喝我的酒!”

說完這話,霍相冉扭頭就朝著門外走去,顯然,他對於王子君的婁度很不認同,更不認為王子君能夠處理好這種事情。

隨著霍相冉的離開,歐陽揚辦公室的氣氛變得越加的凝重起來,孫澤宏和趙元顧目光都朝著王子君看來,卻沒有說話的意思。

歐陽揚張了張嘴,但是最終那朝著霍相冉的話是沒有說出來,她朝著王子君看了一眼愧疚的說道:“子君書記,老霍人品倒不錯,就是這麽一個壞脾氣,大家在一塊共事,哪有舌頭不磨牙的?你別往心裏去!”王子君朝著歐陽揚笑了笑道:“歐陽書記,您可別這麽說,這件事我可牢牢記在心裏了。霍書記要請客,我要是轉臉兒就忘了,那你們幾位豈不是連陪客的機會都沒有了?”

王子君若無其事的笑著,但是這番話卻是把孫澤宏、趙元顧都說愣了。他們沒想到,王子君竟會如此幹淨利落的應戰了,而且,看他雲淡風輕的樣子,很像是勝券在握。盡管這事兒明擺著,但是在人家的地盤上,想要把事情的脈路理清楚了,哪有那麽輕鬆的事兒呢?

沒想到,這王子君今天當著所有人的麵,鄭重無比的告訴所有人,這件事情他一定會調查出一個結果,而且這個結果,還是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結果。

這所有人,當然得把霍相冉也包括在內了!如果真的把這件事情調查個水落石出,那王子君這個廣告算是做得太大了,把事情處理了不說,還會讓歐陽揚刮目相看!

峒侖縣位於山垣市的西北方向,屬於信梓市的一個行政縣,地理形勢和蘆北縣差不多,也是山多地少,農民人均收入不是很高。

王子君一行人並沒有過信梓市,而是直接來到了峒侖縣,對於這次到來,王子君並沒有做什麽微服私訪的打算,堂而皇之的通知了峒侖縣。

對於王子君等人的到來,峒侖縣表現得十分熱情,不但縣長鄭紅旗親自接待,就是那正在招待市裏客人的縣委書記也在酒桌之上親自倒了酒。

“王書記,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怪我們的幹部解釋工作沒有做到位。這本來麽,按照專款專用的原則,這筆錢是應該給胡家溝修建一所小學的。無奈手心手背都是肉,作為一名鄉鎮幹部,他們為官一任,也得造福一方不是,如果把這筆錢都給了胡家溝,那其他村裏的孩子,仍然得在危房裏上課。僧多粥少,他們就想一碗水端平了,就這麽著,他們把咱團省委拔下來的專款弄了個大鍋飯,平攤到各個小學了!”中午在縣委招待所的招待餐吃了一半,已經有些酒意的鄭紅旗滿眼迷離的朝著王子君訴苦道。

王子君看著桌子上的狼藉,淡淡一笑道:“鄭縣長,您說的這種情況,我們可以理解。隻要事情真的如您所說,那我回去之後,一定如實給領導匯報此事,絕不能讓這些幹活最多,吃苦最大,真心為民辦事的鄉鎮幹部受委屈了!”

“王書記,您這句話說得好啊!有您這句話,我們這些鄉裏的幹部就算為老百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那也值了!…,鄭紅旗激動地站起身來,又將酒杯端起道:“來,王書記,我敬您一杯!這杯酒您必須得喝,我代表我們峒侖縣六十萬父老鄉親感謝您對基層工作的支持,理解萬歲,我先幹為敬了!”

話一說完,鄭紅旗一口就將杯中酒喝了下去,然後將酒杯朝下反轉,一滴酒也沒落下來。

對於這種霸王式的敬酒方式,縣裏麵的領導都很拿手,當年在蘆北縣,王子君不止一安的經曆過這種情形。

這種酒,不管你是不是情願,都得喝了,這可是代表全縣父老鄉親給你倒的,你執意不喝的話,那就是看不起老百姓,下眼皮腫得太很了。

王子君笑著看了鄭紅旗一眼,然後端起酒杯一口喝幹了,隻覺熱火燒心,熱浪滾滾了。

因為要談的事情已經談得差不多了,所以酒桌上的氣氛,變得輕鬆了許多。鄭紅旗又喝了幾個酒之後,接著道:“朱達長那小子,我已經批評他了,就算和省裏的領導觀點不一致,那也不該跟領導吵起來不是?王書記您放心,那位吳同誌,我已經派人給您接回來了,等一會兒就過來。”

王子君笑了笑道:“鄭縣長,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件事估計我們的同誌也魯莽了。回去之後,我們肯定也會認真的批評教育。工作嘛,

不僅要保持熱情的狀態,還要有靈活的工作方法不是?”

“哎,王書記,您這句話說到我心裏去了!您這領導當的,真是耳聰目明,您說話我愛聽,謝謝王書記對我們峒侖縣工作的理解支持,來,我再敬您一杯。”鄭紅旗說話之間,又一口氣將自己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跟著王子君來峒侖縣的,除了蔡辰斌之外,還有團省委少年部的部長石堅民,四十多歲的石堅民此時覺得很不痛快,他沒想到王書記一下來,就跟這個鄭縣長打成了一片,很有一副被人家牽著鼻子走的架勢。

按照這位鄭縣長的說法,那就是他們的人要批評,而自己方麵的人也要批評,各打五十大板了!至於撥付的款項,那就是被鄉鎮幹部靈並變通,一碗水端平,分給了全鄉的各個小學修補校舍了。

修補和新建,兩個詞個數相同,但是落到實際生活中,可是差得太遠了。新建的學校不管怎麽說,還有一所學校在某個地方明擺著,但是修補就不一樣了,你在哪裏找痕跡去?雖然沒有從事過具體的工作,但是石堅民隱隱約約還是覺得被騙住了!

不過這個時候,還不是出言提醒王子君的時候,想到王子君來的時候和霍相冉之間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情,石堅民心中暗道,看來,這王書記是沒機會讓霍相冉請客了。

“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過後,一個四十多歲,挺著啤酒肚的男子走了進來,這男子雖然穿著西裝,但是怎麽看,怎麽都給人一種沐猴而冠的感覺。那西裝和他矮胖的身體,像是個耍猴兒的似的,真是太滑稽了!

“鄭縣長。”那男子一見鄭紅旗,臉上立馬露出了燦爛無比的笑容。本來挺著的腰,也不覺彎了三分。

“朱達長,你小子可算來了,來來來,見過咱們團省委的王書記。我給你小子說,這件事情,你可得好好的檢討檢討,態度不誠懇的話,你這個鄉長就不用幹了!”鄭紅旗對朱達長很不客氣,手掌在桌子之上一拍,狠狠的罵道。

雖然挨罵了,但是朱達長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燦爛了,從服務員手裏接過酒杯和酒瓶,那一兩的杯子咚咚咚倒了三杯,然後笑著朝王子君道:“王書記,今天我是來專門給您道歉的,事情之所以弄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是我們沒有將團省委的領導照顧好,冒犯了領導的緣故。

我這個鄉長心裏有愧啊,讓領導受委屈了,話不多說,我先自罰三杯,算是給領導鞠躬道歉了!”

說話之間,那朱達長不等王子君開口,就將那杯子之中的酒一飲而盡。空著肚子喝下去這三杯酒,王子君非醉不可,但是此時這位朱鄉長,卻是沒有半點醉態。

王子君輕輕地搖了搖手道:“朱鄉長,這件事情我剛才已經和鄭縣長談過了,我們的同誌同樣有錯誤,這件事情不能隻怨鄉裏麵的同誌。”“王書記,您這麽一說,我就順著杆兒往上爬了!今天我跟您說句掏心窩子話,我心裏也憋屈啊。盡管從專款專用這個規定來說,我們河溝鄉還是犯了錯誤的,把胡家溝建小學的錢私自決定平攤了,可是王書記,一個村裏的小學建好了,其他村裏的孩子坐在教室裏就能看見天,作為父母官,我們心裏不安哪!腦子一熱,就平攤了。王書記,諸位領導接受我們這些基層幹部最為誠摯的歉意!”朱達長的話,說的很是客氣,而且,一口菜都沒吃。看著這朱達長三杯三杯的連著喝酒,石堅民等人心裏再不樂意,也隻好被動的陪著喝了兩杯。

酒才喝過,那被留在河溝鄉派出所的何宏強,也在兩個鄉幹部的陪伴下來到了房間,朱達長不等何宏強開口,又是敬酒,又是道歉,就差把姿態放低到褲襠裏了。

何宏強鐵青著臉,也不喝酒,也不說話,更不看朱達長,這讓整個酒桌的氣氛有些尷尬。作為朱達長的領導,鄭紅旗此時已經笑眯眯的朝著王子君說道:“王書記,這件事情朱鄉長做的確實有點欠妥了,您看這件事情……”鄭紅旗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誰都明白他什麽意思。王子君笑了笑道:“鄭縣長,這件事情不是人家朱鄉長一個人的事情,何宏強也有錯嘛?都是自己同誌,又都是為了工作,有什麽了不起的?宏強,你和朱鄉長喝一個,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何宏強心中雖然不願意,但是在王子君的目光之下,還是不得不將自己麵前的酒杯端起來,勉強和朱達長碰了碰。

此時的氛圍,已經變得一團和氣了。但是團省委跟著王子君來的幾個人,一個個臉色都很不好看,這件事情就這麽不了了之了,那就意味著本來占據著主動權的團省委在這件事情上服了軟。

隻是,王子君是目前最大的領導,他的話,他們不得不聽,官大一級壓死人嘛。

不過,此時的石堅民心中卻打定了主意,那就是回去之後,一定得在歐陽揚麵前狠狠地奏他一本,這不是明擺著閉上眼睛裝瞎嘛。

酒宴結束之後,婉言謝絕了鄭書記請諸位到招待所的小歌廳吼一嗓子的邀請之後,王子君等人就往已經預定好的房間走過去了。在王子君那有點搖晃的身子消失在房間之內時,一直壓抑著的何宏強突然大聲的朝著身旁的同伴道:“他娘的,咱們團省委是不是沒有人來了,怎麽派了這麽一個睜眼瞎引”和何宏強關係不錯的小吳,一把拽住何宏強的手,急急的阻止道:“兄弟,別亂說話,要是傳到王書記的耳朵裏,就有你的小鞋穿了!”“穿就穿,大不了老子不幹了,他娘的這叫什麽事嘛,本來可以理直氣壯地向他們質詢的事情,為什麽就不了了之了?窩囊!”何宏強一甩小吳的手,聲音更大了幾分。

站在何宏強身旁的石堅民冷哼了一聲道:“何宏強,吵吵什麽,當麵不說,背後亂說,這有什麽用呢?你給我記好了,這件事情眼下是王書記帶隊,該怎麽處理,那不是該你考慮的!”何宏強對於石堅民,還是有些畏懼的,他朝著石堅民看了一眼,這才放低聲音道:“石部長,您是咱們團省委的老人了,別人吐咱一臉唾沫,再給你腆著臉賠個不是,咱就可以一笑而過了?這不等於把咱的臉扔到地上踹三腳麽?臉都快丟盡了!”“那你說,眼下咱們該怎麽辦?”石堅民冷冷的朝著何宏強看了一眼,聲音有些嚴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