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二章 人生若隻初見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一陣爽朗的笑聲,聽著這笑聲,王子君頓時就明白打電話的人是誰了,他不覺將自己窩在沙發裏的身子坐直道:“林〖書〗記您好。”

“嗬嗬,你小子還能聽出來我的聲音?不錯不錯,我還以為你把我這個伯伯給忘了呢。子君哪,我聽說你小子嫌山省地方不夠大,又跑到南邊折騰了一下?”林澤遠的話音裏帶著一絲調侃。

王子君明白林澤遠說的是什麽,為這件事他接的電話也不是第一個了,早已司空見慣的王子君,隻是嘿嘿的笑著,就是不說一句話。

林澤遠畢竟是長輩,見自己跟王子君開玩笑,這家夥硬是不肯響應,索然無味之下,也不好再問了。

“林〖書〗記,您有什麽吩咐?”王子君知道林澤遠不會無緣無故的給自己打電話。作為江省的省委〖書〗記,有太多的事情讓林澤遠去謀劃…

了,如果不是有事情,林澤遠應該不會跟自己打電話閑聊吧?

“子君,要說起來,這事還真得怪你,你小子在山省折騰折騰也就罷了,還折騰到我家裏來了,你們山省招錄大學畢業生到山村支教的事情,穎兒這丫頭知道了,背著我跟你阿姨報了名,準備一條道走到黑哪!”林澤遠的聲音又氣又急,好像林穎兒的這個選擇他實在接受不了,就像家裏的那台冰箱一下子變成了洗衣機似的。

林穎兒來山省報名參加了支教活動?王子君吃了一驚,隨即就想到了名單上的林穎兒,果然是她!

“林〖書〗記,您的意思是?”王子君揣摩著林澤遠的心思,輕聲的問道。

“我已經跟穎兒談過了,她非常樂意參加這個誌願者活動,那就隨她去吧!不過,這孩子從小就沒離開過家,我有點不放心,給你打個電話,你幫我留心她一下!”說完,林澤遠又在電話那頭自嘲地笑了,接著道:“好像有點言不由衷,我就這麽一個女兒,還是不放心哪!”

王子君也笑了,此時的他覺得無比輕鬆。以前,他跟林澤遠也長談過,但是他總感覺跟林澤遠是有隔閡的,就像他臉上帶著什麽麵具似的,但是現在,林澤遠的自嘲反倒讓他〖真〗實了許多。

“林〖書〗記您放心,我一定幫您照顧好穎兒,穎兒要是受了委屈,您盡管拿我試問!”王子君拍著胸脯作保證,大包大攬地說道。

林澤遠又笑著,丁囑了幾句之後,話鋒一轉道:“子君,你還年輕,在團省委呆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最好還是到下麵的地市再鍛煉兩年,磨煉出才幹哪!”

林澤遠的提議,自然是為了王子君好,對於這些,王子君的心中並不懷疑,而且這個出路,王子君也不是沒有想過,不過團省委主持工作,對於很多人來說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對於王子君,也是一件增加資曆的事情。

林澤遠並沒有深談,又說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王子君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盲音,本來已經被壓下來的念頭,再次滾動了起來,不過在這思考之中,王子君的腦海裏卻是不時閃過林穎兒的樣子。

也不知道這小丫頭在幹什麽?心中念頭閃動的王子君,不自覺將手機拿了起來。林穎兒雖然是林澤遠的女兒,但是因為林澤遠對他要求比較嚴格,所以到現在,一直還沒有用

按照記憶之中的傳呼號碼,王子君快速的將電話撥了出去,隨著那速回電話的信息發出去三分鍾以後,王子君的手機很快就響了。

“喂,子君哥你好!”清脆的聲音,就好似歡快的黃鵬一般。聽著這聲音,王子君就覺得被她的快樂所感染。

“你這丫頭,來到山省也不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哪?”王子君知道林穎兒的心思,越是知道,卻想讓自己變得灑脫起來。他得學會裝傻充愣,反之,則是害了這個可愛的小丫頭了。

“我怎麽敢對您有意見呢,要知道,您現在可是我的頂頭上司。”林穎兒交俏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玩笑之意,此時的林穎兒,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初見時的模樣。

“你現在住在哪裏?吃飯了沒有?”王子君對於林穎兒從來都沒有少過憐惜,此時聽著她笑嗬嗬的聲音,心中不覺得也輕鬆了起來。

“正準備去大吃一場,要不你也過來,我請你一頓。”林穎兒對王子君豎起的杆子,很有些順杆爬的意思。

王子君猶豫了瞬間,就笑著道:“怎麽能夠讓你請我,你初到山省,我怎麽在山省也算是個地主,我請你吧。”

“那我在福德酒樓等你吧!”林穎兒也沒有和王子君客氣,直接說了一個酒店的名字。王子君重複了一下福德酒樓丹個字之後,又問了一下大概地址,就掛了電話。

已經是下班時間了,王子君也沒有讓蔡辰斌開車過來,他打的來到福德酒樓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在夜空的霓虹之下,整個山垣市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福德酒樓”看著一個中等飯店上方閃爍的幾個大字,王子君灑眼朝著四周看去,不過此地燈火輝煌,行人如織,讓他從哪裏去找林穎兒呢。

“這丫頭”嘴中吐了一口氣,王子君將手機拿出來準備給林穎兒打傳呼,可是就在他要拔號碼的時候,卻見一個窈窕的身影,正站在自己的不遠處,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驀然回首,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王子君看著燈光下那如花一般的笑容,心中突然沒來由的一酸!

“子君哥哥。”一身長裙的林穎兒,笑著朝著王子君跑了過來,不過在跑動了兩步之後,林穎兒又好像想到了什麽一般,突然之間變得文靜了起來,漫步朝著王子君走了過來。

看著一副文靜模樣的林穎兒,王子君心裏的暖意猛的驟減,好像為了兩人的關係疏遠感到可惜一般。

“來到山省這麽長時間才給我說,是不是把我當外人啊!”王子君來到林穎兒的麵前,輕聲的問道“怎麽會呢?就是怕別人說我這個誌願者是走後門考上的,這不是為了避嫌嘛。”林穎兒兩隻白皙的手掌玩弄著自己裙子上的蝴蝶結,笑嘻嘻的說道。

王子君笑了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而是話鋒一轉道:“穎兒,今天想吃什麽,別給哥客氣,使勁宰就行了,算是我給你接風洗塵吧!”

“今天子君哥你可請不了我,嘻嘻,也不用我請客,我一個同學的婚宴,已經隨上份子了。”林穎兒狡黠的一揚手道:“反正一個人也是吃,兩個人也是吃,咱們就去大吃一頓吧。”

婚宴,王子君看著已經暗淡的夜空,有點摸不著頭腦的道:“婚宴怎麽變成了晚上?”“還不是你們那位聶〖書〗記的功勞嘛。要求所有公務人員中午一律不準喝酒,於是全省各市紛紛出台了禁酒令,中午不讓喝酒,我同學家又收了人家隨的份子,不好意思讓客人光吃菜不喝酒,所以就來了個中午舉行婚禮,晚上請客了事。”

林穎兒這麽一說,王子君還真是想起來前兩天聶賀軍針對一些幹部中午喝酒誤事的事情進行過批評。雖然對地方如此迎合聶賀了s裏有點看不上,但是,僅僅從這點小事上就足以看到,聶賀軍的影響力正以不可排擋之勢,向山省各個階層滲透和蔓延了!

“那咱們就去吃一頓。”王子君看林穎兒如此的高興,也不願意撓了她的興致,再說婚宴都是來客坐在一個桌子上,正好也不用擔心和林穎兒單獨相處。

一身紫色長裙的林穎兒,就好似一朵盛開的紫色花朵,雖然在人來人往之中,依舊是那樣的光彩照人。

“婚宴差不多開始了,子君哥哥,咱們也進去吧。”就在王子君準備走進這福德酒店的時候,一隻溫軟如玉的小手,很是自然的伸進了他的手裏,拉著他朝著福德酒店裏麵走了過去。

對於神態自如的林穎兒,王子君心中雖然有一些這樣那樣的想法,但是最終卻是什麽也沒有說出來。福德酒樓並不是太大,不過因為辦婚宴,所以來來往往的人都不少,間或不有一些新人的親朋好友在那裏迎接客人。

“林穎兒,這個不會就是你那位吧?好帥啊。”就在兩人走進福德酒店大廳的時候,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笑嗬嗬的走過來和林穎兒打招呼道。

“趙曉倩,你這個死丫頭可別胡說啊!”林穎兒朝著那女孩狠狠的瞪了一眼,但是卻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哎,帥哥,真是不知道你是怎麽將我們穎兒騙到手的,不過你可要注意了,像我們穎兒這種大美女追求的人很多,你要是稍微一鬆勁的話,那可是要後悔終生的。”這個被稱為趙曉倩的女子一點也不認生,朝著王子看看了一眼,就帶著一絲笑意朝著王子君開玩笑道。

王子君剛要解釋,卻聽後麵有人招呼道:“林穎兒來了,大廳左二席,快點去坐,一會就該上飯了。”“知道了。”林穎兒朝著那說話之人答應一聲,就拉著王子君朝著那左麵走了過去。此時占地上百平方的大廳之上,已經坐滿了人,亂糟糟的聲音在半空之中不斷地響起。

在走過桌子的時候,王子君發現桌子紙上寫著很多紅色的小紙條,這些紙條有“市建委,市土地局,市輕紡二廠之類”而王子君他們所坐的席麵寫的是新娘同學。

在王子君他們來的這席麵之前的時候,桌子的四周已經坐了四五個人,這些人之中有男有女,一個個充滿了朝氣的樣子。

“穎兒,快到這裏坐。”一個身材高瘦的年輕人,在看到林穎兒的瞬間,就從椅子之上站了起來,滿臉帶笑的朝著林穎兒迎了上來。不過他的笑容,卻在看到王子君的瞬間,頓時凝固了起來。

“我們坐這裏就行了。”林穎兒好似故意的用力拉了拉王子君的手,朝著桌子的另外一邊坐了下去。兩人的這些小動作,自然是瞞不了王子君,他也不說話,靜靜的在林穎兒的身邊坐了下來。

“林穎兒,這個是誰啊,也給我們介紹一下。”一個有點發福,但是麵容卻不錯的女子,笑嗬嗬的朝著林穎兒問道。

“我叫王子君,是穎兒的哥哥。”王子君朝著這些年輕人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林穎兒的哥哥,這句話頓時讓幾個本來對王子君很是有些敵意的男子,頓時收回了目光,不過他這麽說的代價,卻是林穎兒那白皙的小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在他的手臂之上掐了一下。

還真是有點疼,這丫頭什麽時候開始精通這一手了。心中一樂的王子君,隨意的朝著林穎兒的手掌拍了拍。不過在手掌拍下的時候,王子君又趕忙收了回去,畢竟這輕輕地拍手,實在是有點太過親密。

可是就在他收回去手的瞬間,林穎兒已經用眼睛似喜非喜的彎了他一眼,然後就沒有理會王子君,而是朝著另外幾個同學看去。

“真是羨慕舒紫瞳,不但嫁了一個好人家,還分配到了市財政局這樣的好單位。

”坐在林穎兒身旁不遠處的發福女子,在和他人說兩句話之後,朝著林穎兒感歎道。

“趙玲,你也不用光羨慕別人,說不定過些時候,你也能找一個更好的呢?”林穎兒對於這個趙玲很是不錯,輕聲的朝著趙玲開解道。

趙玲雖然羨慕,但是卻很是有自知之明,她撇嘴一笑道:“我自己什麽水平,自己知道,找一個一般的湊合著過就行了,這裏麵要說有希望的,還是穎兒你,趙國華家裏可是條件很不錯哦。”

說到這裏,那趙玲就朝著剛剛站起來的年輕男子努了努嘴,然後大聲的道:“趙國華,你也不說〖運〗動〖運〗動,難道真的讓我們穎兒去小山村之中支教受苦啊!”

林穎兒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他沒有想到趙玲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如果是以前的話,她倒也不會怎麽放在眼中,但是現在當著子君哥哥她這麽說,林穎兒就是不答應。

就在林穎兒臉色變了的時候,那跟著林穎兒一起走來的趙曉倩卻錯開話題道:“你們也別光看紫瞳現在風光,其實剛才她還在生悶氣呢。

他們婆家做事也有點霸道,因為紫瞳家的親朋大多都是二輕廠的工人,所以他們也不管親近,直接都給排在了大廳之中。”

“大廳也不錯啊!”一個男同學正喝著水,隨口接了一句。

“你知道什麽呀,大廳和包間那根本就不一樣,聽說裏麵連訂的菜都不一樣,舒紫瞳的婆家將整個飯店都保下來,卻沒有給娘家人安排一個包桌,這不是欺負人麽。”趙曉倩一邊喝水,一麵打抱不平的說道。

“趙曉倩,你也別光說這些,永飛家也是不得已,靠著永飛爸爸的麵子,這一次可是來了不少的領導,你總不能讓領導們坐在大廳之上吧。”趙國華從桌子上捏了一個糖放在了林穎兒的旁邊,嘴中朝著趙曉倩分辨道。

“那也不能弄兩樣菜不是。”趙曉倩也不是一個善茬,隨口就頂了過去。

對於這種小摩擦,王子君到沒有怎麽放在心上,畢竟是人家的婚事,議論那麽多也沒有什麽用處。

林穎兒用雪白的小手抓住瓜子在輕輕地撥著,她撥的瓜子並不是吃,而是一個個的放在小碟子之中,雪白的小碟子配上錄開得瓜子粒,顯得格外讓人心動。

“子君哥哥在王子君猜測林穎兒要幹什麽的時候,林穎兒已經將那一碟錄好的瓜子放在了他的麵前。看著燈光之下那一個個堆積在一起的瓜子,王子君的心頓時抽搐了一下。

“我知道子君哥哥你最喜歡吃這個。”林穎兒輕輕笑了笑,朝著四周好似很隨意的說道。

正在和趙曉倩辯論的趙國華臉色頓時就是一變,不過他掩飾的非常好,瞬間就將自己臉上的不滿給掩飾了過去。

“林穎兒,趙曉倩。”就在滿桌人都有點詫異的時候,一個穿著紅色衣裙的女子快步的走了過來,這個女子的論起容顏倒也是中上之姿,臉上的笑容也顯得很是燦爛。

“紫瞳,恭喜恭喜!”林穎兒站起來朝著那女子笑了笑,就要把那女子拉到作為之上說話。

“穎兒,我可是沒有時間坐,你們別看我現在很是分光,等你們結婚的時候,你們就知道這之中是多麽累了。”舒紫瞳說話之間,目光就落在了趙國華的臉上:“國華,趙叔和趙嬸都來了,讓你去富源廳去坐。”聽舒紫瞳如此一說,趙國華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得意,畢竟能夠到小廳裏麵去坐,那是一件非常有麵子的事情:“紫瞳,我不去了,你給我爸媽說一聲,跟他們坐在一起,我可是覺得舒服的慌。”

那舒紫瞳是一個心思靈巧的女子,在趙國華說話之際,他就已經明白趙國華是什麽意思了,朝著林穎兒看了一眼,她輕輕一笑道:“穎兒,要不你也到那裏去一趟,反正那裏空間不小,坐一坐認識幾個人對你以後也有幫助。”

“不用了。”林穎兒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同學竟然將事情牽涉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還是當著王子君的麵將事情拉扯道了自己的身上,當下臉一繃,沉聲的說道。

舒紫瞳今天的心裏其實也很是不痛快,在座位的安排之上,就讓他覺得自己在丈夫家人的麵前有低人一等的感覺,雖然他很想發一次火,但是父親的話,卻讓她將這火壓了下去。此時聽到林穎兒拒絕了自己的要求,心中的火氣就有點上升:“穎兒,你考那誌願者,不就是在江省不好安排,所以來山省準備分一個好地方麽,多認識幾個人,對你沒有什麽壞處,對了,富源廳之中有一個陳良宏他爹的老朋友,聽說是團省委的辦公室主任,你要是給他倒杯酒,等分配的時候,絕對給你弄一個不錯的位置。”

林穎兒在江省上學的時候,一向都很是低調,從來都不談自己家裏是幹什麽的,這一次來山省考這個誌願者,目的更是她自己心中明白。

此時聽到這些話語,她心中壓抑的那些委屈,不覺就有些爆發。

肩頭輕輕地顫了顫,林穎兒沉聲的道:“不用了,我不去。”“穎兒,還是去一趟吧,等一會和他拉拉交情,看能不能不去下麵支教。”趙國華聽舒紫瞳如此一說,頓時也有點來勁,一麵說話,一麵就要站起身來。

林穎兒顫抖肩膀的摸樣,坐在他身邊的王子君自然感覺的到,看著顫抖的林穎兒,王子君輕輕地抓住林穎兒的小手,淡淡的道:“穎兒既然已經說了,你們就不用在勸了。”王子君在深處上位多年,自然養成了一股氣勢,雖然他說的很是輕描淡寫,但是卻有一種讓人不容置疑的氣勢。

本來還心中委屈不已的林穎兒,在手掌被王子君抓住的瞬間,就覺得自己的心中無限的溫暖,剛才的一切種種,在這一刻,都消失的幹幹淨淨。她覺得,這一刻才是自己最為幸福的時候。

林穎兒看向王子君的目光,自然是瞞不過趙國華,他狠狠的瞪著王子君,但是最終還是將那口氣咽了下去,從座位之上站起來的他,冷冷的說了一句:“沒有能力就別亂說話,耽誤的可是別人的前程。”隨著他的離去,那舒紫瞳也說了句等一會來敬酒,也跟著趙國華走了過去。此時飯桌之上其他人看向王子君的目光,也變得有點異樣起來。

麵對這種目光,王子君倒是很淡然,不過林穎兒卻很是有些忍受不了,將自己的小包拿在手中,她站起來道:“子君哥,這裏太亂了,咱們換個地方吃吧。”雖然兩個當事人都已經走了,但是麵對這種情形,王子君倒也不願意在這裏呆了,朝著林穎兒點了點頭,就站起來和林穎兒一起朝著卓外走了過去。

“穎兒,反正在那裏都是吃飯,吃過飯再走吧!”趙曉倩跟林穎兒關係很是不錯,看到他要走,趕忙輕聲的朝著林穎兒勸道。

不了。你們先吃吧,我和子君哥還有點事情。…林穎兒朝著趙曉倩一笑,轉身就朝著王子君跟了過去。

“這個人是幹什麽,他要真是林穎兒的男朋友,就該幫穎兒想一想,難道他真的就舍得讓林穎兒道村裏去支教麽?”在兩人離開桌子之後,一個男同學臉上帶著一絲嫉妒的說道。

作為學校校花級存在的林穎兒,可以說是全體男同學的夢中情人,此時這位夢中情人竟然名花有主,這怎不讓很多對她存在著幻想的人心中很是不忿。

“就是,多好的機會,有團省委辦公室主任在這裏,要是能夠認識一下的話,對於林穎兒絕對有不小的好處,這個人隻顧著自己,根本就是自私。”

雖然客廳之中很是噪雜,但是這聲音還是落在了王子君的耳朵之中,對於年輕人的這種議論,王子君並不放在心上,到了他這種級別,已經不是和這些年輕人計較的時候了。

“穎兒,想耍吃什麽?我請你。”王子君和林穎兒再在大廳的通道之上,王子君笑著朝林穎兒問道。

“想要吃麵。”林穎兒也不客氣,堵了嘟嘴,狠狠的說道。

“那咱們就去吃。”王子君心中的一絲不喜,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這個時候他倒是覺得不在這裏吃飯倒也挺好。

就在他們就耍走出大廳的時候,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正拿著手機邊走邊打電話,正在打電話的他聲音很是洪亮,顯得這個人也是氣勢十足。

“老陳啊,這件事情”他的話語還沒有說完,陡然間就停了下來,看著正要離去的王子君,他那本來高高站著的身體,一下子彎了下來。

“王〖書〗記,您怎麽在這?”說完這句話,林樹強又笑道:“看我這張嘴,您來這裏當然是吃飯。安排好了沒有,要是沒有我這就讓人給您準備一個單間。”

“不用了樹強主任,我們到外麵吃吧。”王子君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林樹強不用麻煩。

雖然王子君沒有拿下林樹強,但是林樹強卻很想密切一下和王子君的關係,以往想請王子君吃飯找不到機會,現在這麽好的機會,他那裏會放過。

“王〖書〗記,這個時候正是飯點的時候,那個飯店的位置都有點緊張,再說這福德飯店有幾道菜做得特別的純正,您既然來了,就好好嚐嚐,我這就讓人收拾東西。”林樹強一麵說話,一麵就朝著來往的服務員喊上了。

“林叔,我爸讓我來請您,那個酒宴可以開始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來到林樹強的身前,輕聲的朝著林樹強說道。

林樹強正叫著服務員,看到那人過來,趕忙道:“泉正,你來的正好,快點幫我安排一個單間,不要太多,但是一定要安靜幹淨。”

那年輕人沒有想到林樹強竟然提出了這種要求,不由得就暗自一皺眉,這一次為哥哥安排婚禮,整個福德飯店的房間可以說都已經安排人了。現在要一個幹淨安靜的包間,讓他往哪裏找啊!不過這位林叔叔乃是父親都非常看重的一個關係,在給自己介紹的時候也說過不要得罪,現在他要單間,自己還真得想辦法。

“老林,算了吧,這個時候哪裏找單間,你就不要在為難人了,我們出去找點東西吃也一樣。”王子君可是沒有心思在這裏磨耗,朝著林樹強一揮手,就要離開。

林樹強看著這亂糟糟的場麵,心中暗道自己有點愚蠢,王〖書〗記那樣愛靜的一個人,怎麽會在這裏吃飯呢?不過他可是不願意失去這個陪著王子君吃飯的機會,心中念頭閃動之間,就沉聲的朝著王子君道:“王〖書〗記,我知道一個地方的魚做的特別地道,要不咱們上哪裏去吃?”

“樹強,你是參加人家喜宴的,怎麽能走呢,我隻是隨便吃點飯。”王子君對於林樹強的殷勤,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對自己殷勤投誠總是比跟自己對著幹好得多。

而那被林樹強叫做泉正的年輕人,心中卻在猜測王子君的身份。

自己這邊還沒有安排包間,那邊林樹強竟然想著連婚宴就不參加就和這個年輕人離去,這個人到底是誰啊,他坐在林樹強的麵前,怎麽就有這麽大的魅力。

“老林,大家可都等你了,你這邊不過來,讓我怎麽呆著兒子兒媳婦倒酒啊!”一個爽朗而透著熱情的聲音,從人群之中響了起來,隨著這聲音,一個不到五十歲,長得很是富態的男子搖搖擺擺的走了過來。

泉正一見男子,頓時頭低了一點。而林樹強卻趕忙道:“老陳,

這頓飯先給我記著,我要去幫王書徑半點事情。”說話之間,他一指那老陳道:“王〖書〗記,這是山垣市建委的副主任陳鳴海。”

“老陳,這是我們王〖書介紹王子君的時候,林樹強的聲音之中故意加高了兩分。

陳鳴海雖然在山垣市工作,但是作為官場中人,特別他和林樹強的關係還不錯,看著林樹強那誠惶誠恐摸樣,又聽著林樹強的介紹,頓時就明白了眼前的年輕人究竟是誰。

團省委主持工作的〖書〗記王子君,他怎麽來了。刹那間心中翻動了好幾個念頭,但是這所有的念頭卻在一刹那都化作了一個心思,那就是無論如何,都邀請王〖書〗記在這裏吃頓飯。雖然這並不代表什麽,但是要是傳揚出去,自己的臉麵那長得可不隻是三分。

雖然他在山垣市工作了多年,但是憑著他的關係,兒子結婚卻也沒有能夠請到一個副廳級的領導幹部出席。雖然他和山垣市主管城建的副市長也算是熟人,但是他的位置還沒有到能夠讓那位副市長屈尊降貴來參加他兒子婚禮的地步。

“王〖書〗記您好,我是陳鳴海,今天乃是小兒的新婚之喜,您無論如何,都要給個麵子,喝上兩杯再走。”陳鳴海在官場之中混跡多年,一上來就握著王子君的手,笑吟吟的說道。

不論是官場還是在民間,隻要是人家家裏辦喜事,大都很是給麵子,王子君看著滿臉笑容的陳鳴海,一時間也不好直接拒絕,而站在王子君身旁的林樹強看著陳鳴海朝著自己投來的求救一般的眼神,心中暗道如果要上別的地方去,王〖書〗記不一定會帶我,但是在這裏,怎麽都能夠給〖書〗記加強兩杯酒。

心中念頭閃動,林樹強也跟著道:“王〖書〗記,相逢不如偶遇,既然老陳這麽熱情,您就在這裏講究的吃點吧。”

“那就吃點吧。”王子君搖了搖頭,人情社會,國情如此,不在這裏吃飯那就是不給人家麵子,王子君還要考寬待林樹強來穩定團省委的工作,也不能太讓他下不了台。

“陳主任,恭喜恭喜,我來的匆忙,林主任,等一會幫我送一份禮。”王子君心中有了決定,也就很是灑然的朝著林樹強、吩咐道。

對於陳鳴海來說,王子君能夠留下,就是他最大的麵子,至於彩禮之類的,他還真是沒有看在眼中。朝著林樹強點了點頭,他就滿臉喜色的朝著王子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並先朝著站在身旁的兒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先過去通知一下主間一趟。

在陳鳴海的熱情招呼之下,王子君、林穎兒也就主隨客便的朝著福德飯店最大的包間走了過去。

“老嫂子,良宏娶了媳婦,你可是少了一樁心願,今天這高興的日子,你可要多喝點啊!”有些幹瘦的中年人目光從舒紫瞳的臉上掃過,笑嗬嗬的說道。

對於這種目光,舒紫瞳已經習慣了,作為今天的新娘子,當著她的麵說這種話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不過此時,她卻不是猶如以前那般低頭順眉的不說話,而是偷偷的打量著被安排在上首的中年人,心中更是想著剛才丈夫對中年人的介紹。

趙德運,山垣市抓住城市建設的政府副秘書長,也是趙國華的父親。在山垣市之中,那也是跺跺腳就能夠讓建設行業發顫的人物。

“秘書長,你也不用羨慕我們,國華也大學畢業了,說不定過不了多少天,我們就該喝他的喜酒了呢?”舒紫瞳的婆婆雖然隻是工商局的工會〖主〗席,但是在談吐之上,卻是大方的緊。

“哈哈哈,我們也盼著這一天呢,不過這傻小子到現在還沒有對象,今年要吃上他的喜酒,恐怕是不成了。”趙德運沒有說話,說話的是趙德運的老婆,她和舒紫瞳的婆婆在一起打麻將有一些年頭,所以說起話來,也很是隨便。

“程大姐你可不能這麽說,要說國華要人品有人品,要學曆有學曆,再加上咱們家這種家境,什麽樣的女孩子找不到,我不是給你們吹,要是國華把想要結婚的消息散播出去,那你們家還不得換門檻兒啊!”舒紫瞳的婆婆很是會說話,兩句話一出口,就讓整個桌子在座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趙國華此時心中正在生悶氣,聽到長輩拿自己的婚姻說事,心中更是一陣的煩悶,不過他心中就算是不高興,但是此時也不敢有什麽表爾,畢竟很多事情還輪不到他說話。

“兒孫自有兒孫福,大高興的天你說這個幹什麽!對了,老陳幹什麽去了,都等著他開場呢,怎麽還沒有過來。”趙德運朝著自己的女人看了一眼就隨口岔開話題道。

“剛才林主任去打電話,我妻去請他開席了。”站在舒紫瞳身旁的新郎,彬彬有禮的說道。

那趙德運點了點頭,目光又朝著舒紫瞳的婆婆道:“嫂子,今天這酒,你可得讓紫瞳多敬林主任兩杯,剛才我聽林主任說,紫瞳的事情已經談妥了,兩天之後,就可以去省財政廳上班了。”

“那可真的好好敬林主任兩杯,這件事情可是沒少讓他費心。”舒紫瞳的婆婆臉上本來就燦爛的笑容,此時變得更深了幾分。而站在她不遠處的舒紫瞳,此時心中也高興地很,省財政廳,那可是她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單位,而現在卻隨著一場婚姻,讓她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雖然陳良宏不是自己大學之時喜歡的那個他,但是他卻能夠給自己帶來一個舒適的生活,而林穎兒就算是去貧困地區支教,恐怕三年之後回來也不如自己。

想到林穎兒,舒紫瞳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這笑容充滿了得意。

“媽,趙叔,李叔,我爸讓快點加把椅子,有客人來了。”快步走進來的陳泉正,氣息有點發喘的說道。

“你這孩子,說話不會慢點。”舒紫瞳婆婆對於自己的小兒子很是寵愛,看到小兒子喘息的摸樣,輕聲的念叨道。

“泉正,誰來了?”趙德運乃是官場中人,知道這個時候陳鳴海讓兒子通知,那來的人一定不簡單。他和陳鳴海交情不錯,自然再在這個時候撐起麵子,不能夠讓自己的老朋友在兒子的婚宴之上失禮。

“我、我也不清楚、,泉正剛才也沒有弄清王子君的身份,光知道是一個重要的客人,此時聽到趙德運一問,頓時有點著急的道:“剛才我隻是看到林叔叔對他很是客氣,還稱呼他王〖書〗記。”

“王〖書〗記?”趙德運眉頭一皺,在他的記憶之中,山垣市之中好似沒有姓王的副〖書〗記。

“那王〖書〗記什麽樣子?”坐在趙德運不遠處的一個高瘦中年人輕聲的問道。

“二十多歲,看上去很年輕。”泉正撓了撓頭,對自己的形容有點不敢十分的肯定。

“王〖書〗記,王〖書〗記?”那人嘴中念叨了兩句,陡然道:“老趙,快點加凳子,能夠讓林樹強主任這麽尊重的王〖書〗記,應該隻有團省委主持工作的那位王〖書高瘦中年人臉色一變,帶著肯定的朝著趙德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