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七章 有本事給我裝 我就讓你們大受傷!

“二叔,那姓路的是不是靠不住?”劉誌斌看劉超舉臉色不好看,惡狠狠的出主意道:“如果這東西是個吃裏扒外的家夥,不如給他點教訓,也好讓他知道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隨便做的!”

“滾蛋!”劉超舉心裏更煩,一不小心把水給灑身上了,把短袖灑濕了一大片。

“哎喲二叔”,劉誌斌看著一身水的劉超舉,手腳大亂,趕緊將杯子從劉超舉的手裏接過來,然後又把他從躺椅裏拽了起來。

劉超舉雖然沒被燙著,臉上卻有些厭煩,皺著眉頭看劉誌斌一眼,火冒三丈道:“我說誌斌,我就是喝個水,你別在旁邊跟個快嘴鳥似的胡咧咧行不行?!”

劉誌斌心裏暗暗叫屈,忙不迭的給劉超舉認錯,心裏卻腹誹道:“這是你自己手腳不靈,和老子有什麽關係!平日裏看你養尊處優的模樣,拉個大便都恨不得讓人舉著手紙在旁邊侍候著,這會倒充起省事的來了!”

幫劉超舉換了一身衣服之後,劉超舉重新窩進了躺椅裏。不過此時,他已經不敢再躺著喝水了。朝一旁小心侍候著的劉誌斌看了一眼,不耐煩的說道:“行了行了,別把你那臉拉得跟個驢臉似的,這件事我不怪你就是了!”

“二叔……”劉誌斌還想表幾句忠心,卻被劉超舉一揮手打斷了:“廢話少說,這兩天不用天天往我這裏跑,眼下,你的當務之急就是把那幾個容易當牆頭草隨風倒的家夥給我盯緊了,王子君的辦法對他們沒有太大的影響,我怕停工時間長了,他們就憋不住主動妥協了。”

“我知道了二叔,我一定把姓路的他們看好,我還就不信了,您老人家說出的話,他們敢不聽?!”劉誌斌答應一聲,臉上的笑容重新恢複了出來。

“嗯”,劉超舉點了點頭,神色凝重的道:“誌斌哪,反正事情已經弄到這個地步了,離勝利也不遠了,眼下市裏的幾項重點項目都停了,而且向上麵爭取的一些項目也都弄出岔子來了,過不了幾天,董書記就得出來收拾這個爛攤子!越是這個時候,咱們越得繃緊了,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叔您放心,我心裏有數,肯定不會掉以輕心。”劉誌斌大包大攬的說道。

劉超舉看著劉誌斌滿不在乎的尿樣,心裏有些不放心,揮揮手道:“走吧,別在我這兒呆著了,趕緊忙你的去吧!”

趕走了劉誌斌,劉超舉心裏還是覺得不踏實,想了想又拿起了電話,電話還沒拔通,就醞釀了一臉笑容。

“方秘書長,您好,我是立峰地產的劉超舉啊!”在電話接通的瞬間,劉超舉就客氣的對電話那頭說道。

接到劉超舉電話的,乃是市委副秘書長之中的方洪遠。這方洪遠對劉超舉卻是不怎麽托大,一聽是他的電話,立馬就笑嗬嗬的回應道:“劉總啊,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有什麽吩咐啊?”

“吩咐可是不敢當,就是想問問秘書長那件事情怎麽樣了?”劉超舉一邊笑,一邊沉聲的問道。

聽到劉超舉提到那件事,方洪遠輕輕一笑道:“劉總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兩天黨秘書長心情不是很好,我得挑個時機跟他說啊。”

“那我就謝謝方秘書長了,不過方秘書長,這件事情您還是加快點進度的好,我這裏還能撐幾天,如果能早一天獲得董書記的支持,咱們不是能早點輕鬆下來嘛!”劉超舉眉頭一皺,再怎麽心急火燎,畢竟是找人辦事,話也不能說得太過了。

方洪遠能聽出來劉超舉電話裏的不高興,如果是其他人,方洪遠早就沒這個耐心應付了,但是劉超舉不同,這家夥可不是一般人,不但背景深厚,而且還有最關鍵的一點:當年兒子出國留學,還是人家立峰地產給無償讚助的。有道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任憑他方洪遠再怎麽官大一級,在劉超舉麵前也像**似的硬挺不起來。

“你放心,我一定盡快把這件事情辦好。”沉吟了一下的方洪遠,沉聲的朝著電話那頭說道。

“哈哈哈,那我等你老弟的好消息。對了,這兩天正好有人給我送了二兩好茶葉,我還沒有動呢,過一會我讓誌斌給你送去,老弟你也嚐嚐。”

方洪遠知道劉超舉的茶葉,那絕對不是普通的茶葉那麽簡單,在電話裏向劉超舉感謝了一番之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在市委幾個副秘書長之中,方洪遠的排名並不靠前,但也不靠後,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既不是太出眾,也不是很平庸。

想著劉超舉給說的事情,方洪遠沉吟了一下,也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在沉吟了一下之後,就拿起電話撥通了黨恒辦公室的電話,在黨恒接通電話之後,方洪遠臉上的笑容就好似春天一樣的燦爛。

“秘書長,我是洪遠啊,您現在有時間麽?我有件事情想給您當麵匯報一下。”方洪遠一麵微笑,一麵輕聲的對著電話那頭說道。

在得到黨恒那邊肯定的答複之後,方洪遠這才放下了電話,不過他並沒有立即過去,而是在平整了一下心情之後,又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這才笑著朝著黨恒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兩個人的辦公室相隔不遠,幾分鍾後方洪遠來到了黨恒的辦公室。雖然同樣身為秘書長,但是方洪遠深知黨恒這個秘書長的份量。官場上的人沒有人不知道黨恒與董國慶之間的關係,黨恒之所以深得董國慶的賞識並有幸成為董國慶的愛將,完全是靠自己的才幹,他本人並沒有特殊的政治背景和家庭背景,因此,一般出身的黨恒為人處事一直低調,除了勤勉做事之外,從在不任何場合炫耀與董國慶的關係,有時聽到別人“竊竊私語”地談論他與董書記的關係時,還極力否認。

就是這麽一個在官場上極會掌握分寸,既精明幹練又不張揚的人,當了自己的頂頭上司,盡管心裏對這個年輕人頗有些不服氣,卻也讓方洪遠對他刮目相看,暗忖黨恒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現在東埔市的政治局勢,方洪遠看得清清楚楚,市委書記和市長之間,那是必有一戰,隻要自己能在這次戰鬥中站穩腳跟兒,那一條金光大路就鋪在眼前了。

心中念頭閃動的方洪遠,輕輕地叩開了黨恒的門,看著正坐在辦公室裏批改文件的黨恒,方洪遠嘿嘿一笑道:“秘書長,沒打攪您工作吧?”

看到方洪遠進來,黨恒趕緊把手裏的筆一放,然後從老板椅後邊走到沙發的另一邊,和方洪遠相對而坐道:“洪遠你來得正好,我正想找人聊天呢。來,咱們喝點茶,這可是一個老朋友從原產地給我帶來的鐵觀音呢。”

“是嘛,那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在黨恒這裏,方洪遠絲毫不見外,他在方洪遠拿茶罐的時候,趕忙把水和茶壺都幫著準備好,幾分鍾之後,兩杯清茶就出現在了茶幾上。

黨恒喝了一口茶,笑著對方洪遠道:“我這個人喝茶,一向沒什麽講究,因此大家都說極品茶落到我手裏,那真是糟蹋了。”

“秘書長您太謙虛了,我看您沏茶的手法,那可不是一般的輕車熟路啊。我喝茶,基本上是三步走,第一把茶放在杯子裏;第二,倒上水沏開了;第三往嘴裏灌就是了!”

要說方洪遠這個人還是很會說話的,他這自嘲的話一說完,就把黨恒給逗笑了。兩個人談話的氛圍,也輕鬆了不少。

方洪遠在觀察著黨恒,黨恒同樣也在觀察著自己的幾個副手,雖然他是市委秘書長,是常委,有天生的優勢可以壓製下麵的幾個副秘書長,但是黨恒並沒有因此而掉以輕心,他知道能夠混到市委副秘書長的,多少都是有些道行的,自己可不能一個不留心,在陰溝之中翻了船。

在黨恒的眼中,方洪遠這個人平時為人很低調,工作起來倒也可以,值得拉攏一把。在秘書長的位置上坐了幾個月了,已經越來越開始適應秘書長的位置了。

“方老弟,到底是什麽事這麽神秘?電話裏頭不能說,還非得親自到我這裏跑一趟呢?”黨恒手指點著茶杯,輕聲的向方洪遠問道。

“秘書長,我這事倒不當緊,也就是一般的事,之所以來這兒,主要是想聽聽秘書長的教誨。”方洪遠說話之間,就將幾件辦公室近來發生的事情向黨恒匯報了一番。

黨恒聽著方洪遠的匯報,臉上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多。看黨恒心情不錯的方洪遠,覺得時候差不多了。

“秘書長,剛才我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交通局的老衛,老衛這幾天可是愁眉不展哪,聽他說現在修的那條公路,本來什麽都說好了,現在卻莫名其妙的停下來了,這不明擺著前功盡棄了?”

黨恒沒有開口,隻是用雙眸看著方洪遠。方洪遠看著不動聲色的黨恒,接著道:“我勸了衛局長兩句,老衛這才說出了實情,說是因為政府這邊的領導太強硬,把上邊的人給得罪了,弄出來現在這麽個場麵,老衛說跑多少路他都不在乎,他就怕路修不好,到了年底怎麽向市委交代!”

“秘書長,我聽說現在像老衛這樣的窩囊事不少,再這麽折騰下去,下邊的人心就散了,咱們的工作也會受到很大的幹撓,我覺得這個時候,正是咱們董書記撥亂反正的時候。隻要董書記下定決心,我相信下麵肯定會一呼百應的。”

方洪遠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在說完這些話之後,他的目光就緊緊地盯著黨恒,等待著市委秘書長的反應。

黨恒緊緊地看著方洪遠,心裏對方洪遠的好感,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對於王子君推行的保障進城務工人員權益的行動,黨恒是一百個讚同,雖然他沒有公開支持王子君,但是在內心裏,他對王子君能夠頂住各方麵的壓力推行這項工作還是很佩服的。

政府這邊遇到的事情,黨恒也聽說了,但是他想的不是如何的落井下石,而是想著如何和王子君在這件事情上共度難關,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方洪遠居然想慫恿自己和董國慶對王子君進行攻擊。

雖然這是一個好機會,但是如果自己用這種機會捅王子君黑槍的話,那他們把自己當成什麽人了?!

心中一股怒氣瞬間升起的黨恒,目光越加的陰冷,他看著正規規矩矩坐在自己身邊的方洪遠一眼道:“方秘書長,你的意思我懂,但是咱們同事一場,我勸你一句話。”

方洪遠此時已經感到有些不好,心裏有些顫抖的他,表麵上依舊平靜道:“請秘書長指示。”

“做人不能太無恥!”黨恒說話之間,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眸根本就不再看一眼方洪遠。

做人不能太無恥!這話說得太難聽了,再看看黨恒不再看他,頓時心灰意冷,自己的投機算是徹底的失敗了。

不但失敗了,而且自己在黨恒心中的地位,恐怕也要一落千丈,心中一陣彷徨的方洪遠想要開口解釋一下,卻又覺得再說什麽也是愈描愈黑了。

“方秘書長,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一個會要參加,就不留你了。”黨恒說話的時候,已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老板椅上,他朝著失落的方洪遠揮了揮手,示意他快點離開。

方洪遠勉強笑了笑,快步離開了黨恒的辦公室。

看著方洪遠離去的身影,黨恒的頭慢慢的垂了下來。雖然他把方洪遠給罵走了,但是此時,內心裏卻很不平靜。既然有人跑到這裏捅黑槍,那絕對有人在其他常委,甚至在董書記那裏給王子君下絆子。不知道在這種內外夾攻之中,王子君還能支撐多久。

雖然和王子君是對手,但是黨恒依舊希望這種政策能夠推行開來,甚至於黨恒覺得如果能夠將這個政策在東埔市推行開,那將是這一屆黨委政府一個大業績。

就在黨恒為王子君擔心的時候,王子君已經來到了東埔市賓館,已經在東埔賓館準備好的蔡元滄,看到王子君過來,就陪著一個中年人快步走了過來。

“王市長,這是咱們省一建的魯總經理。”蔡元滄在朝著那中年人介紹了一句之後,又朝著那魯總經理道:“魯總,這是我們王市長。”

魯總經理五十多歲,頭發有點白了,雖然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但是一身軍人的氣勢,卻是這一身西裝怎麽都掩飾不住的。王子君伸出手和那魯總經理熱情的握手道:“魯總經理,歡迎您到我們東埔市來做貢獻。”

“哈哈哈,王市長,您這話就太客氣了,不說老首長的吩咐,就說你給我們一建公司工程,這就是對我們公司上千員工的最大的照顧,應該是我們感謝您才是啊!”省一建公司總經理魯天和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市長,笑容滿麵的說道。

蔡元滄看著互相客氣的兩個人,平靜了不知道多少天的心,不覺有了一些激動,那一刻,他猛的意識到:王市長的反擊,就要開始了!

“老路,你說蔡秘書長召集咱們來是為了什麽?”在東埔賓館二樓的會議室裏,六七個相熟的中年人正笑著聊天,如果在建設口比較熟的人看到這些人,一定會覺得要有大事情發生,因為在這裏的幾個人都是東埔市建築界拿得出手的角色。

被問的老路年紀在四十歲左右,但是頭發有些稀頂了,這讓他看上去很有些老相。此時看到同行的目光都朝著他看了過來,笑著道:“還能有什麽事,自然是好事了!”

“我覺得也是好事。”坐在老路旁邊的一個中年人嗬嗬一笑,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神秘道。

“嘿嘿,我相信丁老弟的話,絕對是好事。”又一個身材比較瘦小,看上去沒有幾兩肉的額男子,笑嗬嗬的接口道。

幾人說笑之間,就聽那最先說話的男子道:“既然是好事,怎麽隻有咱們幾個來,劉老二怎麽沒有到?”

一句劉老二,讓所有人的聲音都沉寂了下去,幾個好似意識到什麽的建築商,幾乎同時朝著那說話的人看了過去。

“各位老兄你們也別光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要不咱們先給老劉打個電話,問問他不就知道了?”那第一個說話的男子嗬嗬一笑,朝著眾人說道。

就在眾人覺得這個辦法可行的時候,門卻被人輕輕地推開了,一臉微笑的蔡元滄笑嗬嗬地走進了會議室。

“蔡秘書長,您今天召集我們來是為了撮一頓嗎,那可就太好了,但是咱把醜話說頭裏,您要是有別的要求的話,兄弟我可是做不了主啊!”剛才說話的老路和蔡元滄有些熟悉,說起話來,倒也沒有太多的顧忌。

“既然路經理你做不了,那就不用做了。”淡淡的聲音,從蔡元滄的身後傳來,隨著這聲音的出口,一臉淡然的王子君邁步走進了會議室。

看到王子君,本來還有點亂糟糟的眾人,頓時都閉了口。這些建築商敢和蔡元滄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背地裏敢聯合起來對抗王子君的大政方針,但是跟王子君當麵鼓對麵鑼的敲,卻是有一種本能的忌憚。因此,被王子君點中的老路,此時更是滿臉的尷尬,他自嘲的笑了笑道:“王市長,我給秘書長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王子君淡淡的笑了笑,朝著那老路揮了揮手道:“路經理你是開玩笑,我剛才的那句話卻不是開玩笑。”

“今天我召集大家來,是想給大家介紹一個同行,以後他將進軍我市的建築行業,和大家一起為咱們東埔市的建設作出貢獻,希望大家齊心協力,眾誌成誠,把咱們的東埔市建設得更美好。”

王子君說話之間,朝著門口道:“魯總,來來來,您這股新鮮血液一注入,東埔市的建築行業就會活力四射,生機勃勃了!您也出來跟大家見個麵吧,其實不用我介紹,你們大家應該都認識吧?”

隨著王子君的話,老路他們都朝著門口看了過去,當他們看著一臉笑容走過來的魯天和的時候,一個個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魯天和大名鼎鼎,他們自然知道。魯天和走進東埔市,那對於他們來說,絕對不是什麽好的征兆。現在東埔市從事建築行業的人已經像雨後春筍一般拔地而起,僧多粥少似乎已經成為一個必然的趨勢。如果把東埔市的建築市場比作一塊蛋糕的話,多一個人加入進來,那就意味著自己的市場份額會繼續縮小。更何況,這魯天和可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總,他手下的一建公司,那可是在全省都叫得響的企業。

因此,從這一點來看,魯天和的到來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對東埔市的建築市場窺視之久,而不是分一小塊蛋糕這麽簡單!

看著微笑的王子君,所有人的心中更是犯起了嘀咕,這魯天和乃是王子君招來的,如果王子君這個市長在一些工程上再偏心一點,那可是就要了很多人的活路了。

“各位好,我是魯天和,在座的我看著也麵熟,咱們應該都是熟人,還望各位在以後對我們一建公司多多照顧,我們在東埔市畢竟是新人,有什麽做得不到的,還請各位多多指教。”魯天和瀟灑的說了兩句,就在王子君的身邊一站。

新人,你懵誰呢,如果你魯天和願意當新人的話,估計也不會站在這裏了。

心中雖然犯嘀咕,但是這些在建設行業之中摸爬滾打了多少年的人,一個個臉上卻已經恢複了平靜,而那被稱為丁總的人沉吟了一下,還是站起來問道:“魯總,我是美苑房地產的丁石強,我想問一下,您來東埔市看上了什麽工程項目呢?在山垣市小弟承蒙您的照顧,現在您來到東埔市,不知道有沒有小弟可以效勞的地方?”

魯天和朝著丁石強一笑道:“石強老弟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一次我們一建公司倒沒有什麽大的項目,隻是幾個小的合作,已經和市政府談得差不多了。”

蔡元滄很是機靈,他看魯天和沒有說出來,就笑著接著道:“一建公司現在和我們合作的一共有四個項目,比如實驗小學教學樓建設、綜合服務樓等。”

雖然蔡元滄說的聲音不高,但是聽在這些建築商的耳中,卻是讓他們的心中一驚!實驗小學教學樓,綜合服務樓,那都是市裏麵的重點建設項目,更重要的是,這些都是立峰地產建設的項目。

現在王市長居然把這些項目交給一建公司了,那立峰地產接下來該怎麽收場?想到立峰地產的老總劉超舉將要麵對的事情,就有人眼裏露出了一絲懼色。

“那不是立峰地產建設的項目麽?”一個站在邊上的建築商,底氣不足的問道。

“應該是前建設項目。按照當初合同的約定,如果立峰地產因為自己的原因而不能準時動工建設的話,甲方有權利更換建設公司。現在立峰地產既然無能力動工,為了不耽誤工期,我們隻有請一建公司出手,務必在規定的時間內,將這兩個項目建設完工。”

王子君的臉上帶著笑容,他朝著在座的幾個人看了一眼道:“諸位也有承建重點項目的,如果力不從心的話,政府也不難為大家,可以把這些項目重新轉包出去,至於各位在這個項目上的投資,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讓各位受到損失。”

不遭受損失,但也掙不到錢,對於王子君的話,這些建築商倒並不意外。這些建築商哪一個不是比猴子還精的人物。這些人一個個都是算賬的好手,王子君這麽一說,他們瞬間就明白自己損失多少錢。

“王市長,我們……”老丁此時有點坐不住了,站起來就想要發言。不過還沒有等他說出口,王子君就一擺手道:“我知道你們什麽意思,但是從合同上來說,我不讓你們支付違約金,跟不讓你們賠本,可以說就是已經仁至義盡了。”

在場的幾個建築老板此時可以說一個個都是大眼瞪小眼,他們看著笑眯眯看著他們的王子君,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知道你們覺得這是我擋你們的財路,我也老老實實的告訴你們,我這麽做,就是在擋你們的財路。可是我不擋你們的財路不行,我作為東埔市的市長,不能因為你們的財路,而不顧及別人的生路。”

“你們也許會生氣,但是應該生氣的不應該是你們,而應該是那些辛辛苦苦幫助你們幹活,卻不能及時拿到工錢的工人,是那些急著用錢,卻不能拿到自己合法所得,而不得不走向絕路的人,你們拍著自己的良心問一問,他們的工錢,你們是不是應該給發下來!”

王子君的聲音,越加的高亢了幾分,而那些建築商雖然心中對王子君剛才的宣布氣憤不已,但是麵對王子君那逼人的神光,一個個還是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心中無私天地寬,現在的他們心中有愧,自然就做不到理直氣壯。而就在他們一個個低頭互相看著的時候,站在最邊上的老路道:“王市長,就算我們有錯,您也不能……”

“我不能就這樣推翻和你們的合同是不是?”王子君笑眯眯的看著老路,此時的他,和剛才那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好似突然轉變了一個人一般,是看著王子君的笑容,老路卻是絲毫都笑不出來。

“王市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有什麽事情,咱們都好商量。”老路多少也算是在這建築行業混了幾年的人,在穩定率一下心神之後,辯解的說道。

王子君笑了笑,在一張椅子上做了下來,他喝了一口蔡元滄給他端上來的茶水,笑著道:“商量的選擇,我早就已經給了你們,可是你們覺得自己聯合起來,我一定會低頭,就把商量的門給關上了。既然如此,我也用不著跟你們商量什麽了!”

“這個世道就是弱肉強食,什麽事說了算,那要看權力掌握在誰手中了。就像那些工人給你們討要工資,你們怎麽不好好的和他們商量,他們在要求自己權益的時候,你們怎麽不和他們商量。現在覺得自己受委屈了,想要跟我商量,我告訴你們,商量這兩個字,不是給你們專門做的。”

王子君將杯子朝著桌子上一放,用鬆了鬆自己襯衣上的扣子道:“剛才給你們講的道理,你們之中的人都清楚,但是有人一定不怎麽服氣,那在那麽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也不用兜什麽圈子了,政府推行的勞動合同,實際上算起來,對於你們並沒有什麽大的損失,準時給工人們發應該屬於他們的工資,這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你們不舍得那一點小利益,那是因為你們對自己有自信,對你們聯合起來有自信,為了要這些工程的進度,我這個市長就會低頭,再加上各方麵給我施加的壓力,我不得已會向你們妥協的,是不是?”

“嗬嗬,今天我跟大家說句老實話,你們這些手段都管用了,自從你們聯合罷工之後,不少單位的領導找到了我這裏,還有幾位常委也讓我考慮一下工期的問題,還有些職能部門的頭頭腦腦都打了招呼,讓我一時間還真的壓力山大!”

魯天和聽著王子君的調侃,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現在的他可以說是事不關己,自然看戲能夠笑得出來,但是老路他們這些建築商,此時一個個卻是怎麽都笑不出來,王市長現在已經出了招,那就絕對不會簡簡單的收回去。

“但是我這個人,就是有個強脾氣,有人說我是拉著不走,打著倒退,你們不是給我施加壓力嗎,正好對了我的脾氣,我就是喜歡頂著壓力往前走。你們都不動工,那好,常言道,缺了朱屠戶,還吃帶毛得豬不成!你們不幹,別的地方有的是搞建設的,和他們合作,說不定比你們幹的更好更快呢。至於你們通過各方關係給我的那些壓力,我也告訴你們了,這些壓力,老子不怕!你們能找人,我同樣能找人,而且比你們找的還輕鬆。打個比方,就算你們找的人比較得力,在咱們市的項目上讓我沒有辦法,那好啊,我不做這個項目總成了吧,東埔市可以選擇的項目多的是,我就不信你那個熟人能夠一個個都給我否了,那不是往死裏得罪我嗎?!不客氣的話,他們沒這個必要吧?”

“今天,我把大話撂這兒了,大不了我這個市長就不升了!我就在東埔市幹它幾十年市長,我耗得起,但是你們這些不遵紀守法的企業,隻要我在東埔市一天,你們就休想再接什麽工程了!而且我還會以市政府的名義上報省裏,對你們這些違反勞動法規定,拖欠工人工資的企業設置一個黑名單,到時候,任憑各位再怎麽神通廣大,對不起,也隻有到外省去撈金子、發大財去吧!”

王子君此時的一番話,說的大多數企業老板都低下了頭,他們沒有想到王市長竟然如此彪悍的給他們來了一次講話,但是王子君的每一句話,卻是當頭一擊,狠狠地敲在了他們心裏。尤其是王子君那句在東埔市當它幾十年市長,雖然他們都知道是一句玩笑,卻也讓他們都有點冷汗直流的感覺。

王市長很年輕,年輕人都是有點性子的,犯起強勁來,很容易一條道兒走到黑的。如果這王市長較起真兒來,那自己等人以後就不要做了。

和以後不做的損失比起來,給工人準時發工資,這倆小錢兒,簡直就是不值一提。如果因為這種破爛事把王子君惹惱了,那真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呢。

王子君看著這些臉色不但變幻的老板們,心知自己的策略已經收到了好得不能再好的效果。這些人,一個個雖然看上去都是笑容相對,但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之時,就原形畢露了,衝著你呲牙咧嘴,要想讓這幫飛揚跋扈的家夥聽你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們給打疼了!疼得越狠,他們才越是聽話。

心中罵了一聲賤骨頭,王子君接著笑道:“今天這裏沒有外人,所以我就長話短說,簡單一點。前麵我已經說了這麽多了,再說下去大家可能會煩,魯總還等著我的接風宴,再廢話就對不住魯總的肚子了!”

“哈哈,王市長您盡管講,我這個肚子可沒那麽金貴。”魯天和看著王子君翻手為雲的手段,心裏對這位年輕的市長也多了幾分的佩服。因此,在說話的時候,更是不覺放低了幾分的姿態。

王子君一擺手道:“魯總您理解是理解,但是作為一個主人,總不能讓客人空著肚子聽演講不是。我再說幾句,大家就可以散場了。”

“在東埔市,各位還是按照規矩來比較好,按照規矩來,你們發你們的財,我做我的市長,咱們互相合作,可以利益共贏嘛!換句官話說,就是為東埔市的明天更美好而共同奮鬥。”

王子君一邊說,一邊笑:“這句話是從我開會時的講話裏摘下來的,大家聽了可能覺得是老生常談,那就撈幹的,按規矩來的美好前景我說了,現在我就說不按規矩來有什麽後果。各位都是有些本事的,但是我還是善意的想提醒大家一句,跟我玩,你們還玩不起!”

王子君的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坐在一旁的蔡元滄都吃驚咋舌的看著王子君,他簡直不敢相信,這種頗有些痞子意味的話居然是一向溫文爾雅的王市長說出來的!

在場的幾個建築商,原本已經被王子君的一番話說得麵紅耳赤,這些帶著警告意味的話就像手術穿刺一樣,讓在坐的每一個人後脊梁骨發涼,房間裏陷入一片沉默。

玩不起,他們的確玩不起。就算他們能讓背後的人給王子君施加一下壓力,但是他這麽一個有恃無恐、橫行無忌的主兒又能怎麽樣呢,一旦這人真的硬下心來,恐怕自己身後的人也隻能是見好就收,而他們自己呢,難道真的可以不在東埔市混下去麽?

玩不起,自己等人真的玩不起,看著王子君那轉身就要離開的身影,老路等人幾乎同時站起來道:“王市長,這家事情上,我們確實有點鼠目寸光,還請王市長給我們一個機會,我們願意按照你們的規矩來。”

“不是按照我的規矩來,而是依法辦事,誠信經營。”王子君朝著老路笑了笑,臉上充滿了自信的說道。

“你說什麽,小子,你敢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劉誌斌看著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臉上閃過了一絲猙獰的說道。

“既然你沒有聽清,那我就再告訴你一遍,因為你們立峰地產違反了合同的約定,所以我們教育局依法解除和你們建設小學教學樓的協定。”那年輕人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朝著已經朝著自己逼過來的劉誌斌看了一眼,一本正經的接著道:“今天天氣有點熱,請你離我遠一點!”

“你……”劉誌斌狠狠地看著理直氣壯的工作人員,恨不得一拳頭打在那年輕人的臉上,但是這個衝動的想法他是不敢兌現的,這小年輕的雖然隻是個普通的工作人員,但是畢竟是有公職的,他代表的是教育局的臉麵。真像對待那些無業遊民一樣把他給打了,估計後遺症就多了,他是吃罪不起的。

但是讓他這麽退下去,他又下不了台。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就聽坐在桌子後麵的劉超舉衝自己喊道:“誌斌,還不給我滾下來,臉都扔地上了,你丟人還沒丟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