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鄉 第五八八章 情到深處人孤獨(呼喚支持)

伊楓雖然身在光怪陸離的城市,但是骨子裏還是喜歡自己在縣城裏的家,出了城邊,就是鄉下。周末的時候到城外走走,真是別有一番幸福的味道呢。她喜歡鄉下清新的空氣,喜歡那空闊的田野和隨處可見的牛羊,喜歡和爸爸媽媽晚飯後聚集在一起談天說地的情景,有一種溫暖的氣息。她覺得這才是一種真正有情調的生活。相反,在城市裏的咖啡館裏跟同事喝著洋酒聊天,在影劇院中看著天鵝絨帷幕徐徐拉開而出現的舞蹈,卻讓她覺得無趣。

因此,盡管伊楓多年以前已經生活在都市了,但是她腦子裝的,仍然是縣城邊上金色的農田,農舍上空嫋嫋的炊煙,清澈的溪流,飄香的果園,坐在三輪車上帶著一堆嘰嘰喳喳的孩子去趕集的女人等等。

伊楓一直對縣城裏的家無比熱愛,念念不忘。春天回去,到城外走走,那裏森林茂密,溪流河灣縱橫,一到那裏,就讓人覺得渾身上下的浮躁氣息全都消失不見了,自己通身都變成綠色;秋天到了,城外的麥田是最燦爛的,成片成片的莊稼地,視野開闊,給人一種置身伊甸園的感覺。晚上,跟媽媽坐在小院裏說話,伊楓總是說,將來退休了,一定得搬到縣城裏來住,這種生活太讓人陶醉了。

媽媽總是溫和地說,讓你每年住幾天,你覺得新鮮;讓你天長日久地住下去,你就會覺得單調了。說的次數多了,媽媽便看出來端倪了:女兒這是孤單得太久了。便旁敲側擊的勸她,該找個伴兒了。

伊楓心裏一驚,恍惚覺得自己總是期待著回歸以前的生活,原來症結在這裏呢:內心裏無比留戀跟王子君在鄉下時的時光。伊楓再一次體會到情到深處人孤獨的悲涼,愛的世界裏有著別人無法理解的秘密,隻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王子君在她的心目中居然有這麽重的份量。

這麽多年了,伊楓知道這份感情在心裏生根發芽。而且根深蒂固,怎麽都揮之不去了,盡管已近而立之年,但是她性格中天真的成分仍然多於成熟。伊楓還沒有當媽媽的心裏準備,盡管她渴望和這個心愛的男人有一個孩子,情到深處。有一個共同的孩子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伊楓抬起頭,看看王子君冷峻的眼神,喃喃的囁嚅道:“子君,我,我怕……怕你不讓我要這個孩子……”

說完這句話。好像一下子把伊楓的精氣神兒全部都抽走了似的,有氣無力的躺在王子君的懷裏,一如當年在洪北縣一般。

王子君百感交集。伊楓不是那種聰明絕頂的女孩子,她甚至總讓王子君覺得有些與她年齡不相符的單純甚至幼稚,但是,王子君覺得伊楓是他所接觸的女人中最善良的一個,她對自己的愛是那樣投入,是那樣發自內心,絕沒有半點矯揉造作的意味。

有時候王子君也覺得有些於心不忍,對於伊楓。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是肉體上的需要,還有自己真實的情感所至。盡管他無法給他一個完整的家,甚至無法給她一個妻子的名分。雖然這在當今社會中已經算不上至關重要了,但是,王子君仍然知道。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甘於永遠做一個已婚男人的情婦,都渴望著成為她們所愛的男人名正言順的妻子。但是,這些東西,伊楓全都不要,她隻要愛的結晶。

感動至深的王子君把伊楓緊緊的摟進懷裏,難過的說:“對不起寶貝兒,我欠你的太多了,我沒有給你安全感是嗎?不過請相信我,我絕對不會這麽自私的,這個孩子我會負責的!”

王子君的承諾讓伊楓瞬間淚如雨下,“嗯,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奢望你給我什麽,有我們倆共同的孩子我就心滿意足了。前幾天辦了個案子,男的是個有婦之夫,開始兩個人如膠似膝,女人一不小心懷孕了,那男的不依不饒的非讓女的流產!”

聽著伊楓的感歎,王子君心裏暗道,整天和這些陰暗麵接觸,怪不得把伊楓弄成草木皆兵了。

“你對我連這個信心都沒有啊,虧我們白好了一場呢。”王子君愛戀的把伊楓的臉捧住,一臉愧疚的說道。現在的王子君感到無限的滿足,這是一種收獲的快感,一種造物的自豪,男人在女人體內播下了種子,最終因此做了父親的感覺是任何東西都比喻不了的!

伊楓沒有說話,任由王子君的手掌輕輕地摩挲著自己的一雙手,此時的她,渾身上下彌漫著幸福的氣息。

“你以前說過,如果我能找到自己的意中人,你會放我離開的。現在我才知道,你那些話都是騙人的,對嗎?”伊楓此時看向王子君的神情,依然充滿了依戀。

王子君抓著伊楓的手,一臉凝重的說道:“對不起寶貝兒,我以為我能瀟灑的放手的,但是,當你說出來那句話的瞬間我才發現,你仍然是我心裏最親最近最珍愛的。想到你從此以後,就與另外一個男人同床共枕了,我就揪心般的難過,我實在做不到無動於衷啊!”

“我知道我知道。”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感性的動物了,為了愛可以放棄一切。盡管所有的愛情宣言都是童話,而且童話裏都是騙人的,但是所有的女人還是喜歡前赴後繼,貪戀被人寵被人疼的感受。伊楓也概莫能外。

王子君看著伊楓的樣子,清咳了一聲道:“這種感覺,難受得無法形容。”

“滑頭。”伊楓說話間,就朝著王子君的耳朵方向抓了過去。

沒有反抗的王子君,任由伊楓抓住自己的耳朵。他靜靜的依偎著這個重生之後見到的第一個女人,輕聲的說道:“伊楓,你知道我在聽到你另外有了人之後,我是怎麽想的麽?”

“我想了,我不論是用什麽手段,都要讓你留在我的身邊!”說到這裏,王子君目光朝著伊楓靜靜的掃了一眼,接著道:“我的女人,任何人都碰不得!我不要讓你離開我!”

這一句霸氣十足的話。讓伊楓剛剛平複的情緒立馬又眼淚汪汪了,她何嚐不想跟這個人相依相偎一輩子呢?隻是,自己形單影隻倒不是最可怕的,伊楓真正的擔心是,肚子裏的孩子。將來,誰來給孩子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呢?這麽一想。積聚在心裏的哀怨就無法釋懷了。

兩個人情深意濃之間,王子君突然道:“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猶豫著是不是告訴你。”

“什麽事,你倒是說啊。”王子君的吞吞吐吐越發勾起了伊楓的好奇心,她一把揪住王子君的胳膊。奇怪的問道。

“其實你說謊的時候,從來都不用手抓自己的頭發。剛才你被我忽悠了。”王子君看著伊楓那飄揚的秀發,認真的說道。

伊楓一愣。這才知道上了當了。看著王子君壞笑的臉,伊楓忍不住伸出拳頭,不依不饒的撒嬌道:“你這個壞蛋,就知道騙人。”

帶上眼鏡的王子君,和伊楓一前一後走出了咖啡廳的包間。此時的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冬天的白日比夜間短多了,再加上今天天氣有點陰,天黑得更早了幾分。

“走吧,咱們回家吃飯。”知道這個時候最需要靜養的王子君。愛憐的對伊楓說道。

伊楓緊緊的偎依在王子君的身邊,此時此刻,伊楓心裏有種久違的幸福感。她喜歡理智、富有責任心、性格堅定、整潔而溫情的男人。她的子君當然具備這些優點。盡管那件事情她已經下定了決心。但是事情朝著這個方向發展,似乎更讓她心情愉悅。

“嘟嘟嘟。”刺耳的刹車聲中,一輛呼嘯而來的摩托車直朝著王子君和伊楓的方向衝了過來。驚恐中的王子君看到這一幕。本能的把伊楓往旁邊一推,兩個人的身體,頃刻間倒一邊去了。

吱吱,刺耳的刹車聲,讓摩托車猛的停住了。騎在摩托車的男青年看著正怒目而視的王子君,發出了一聲肆無忌憚的笑聲。

“妞,來,上哥的車玩玩如何?你這男人哪,不夠潮啊!”騎在車上的,是一個看上去不到二十的年輕男子,衝著伊楓大喊了一聲之後,那摩托車就開始轟轟的加速。

一陣口哨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在這口哨聲中,又是幾輛摩托車轟然而來,那男人看著神色不動的伊楓,哈哈一笑,摩托車再次轟鳴了起來。

“妞,想通了找哥,哥每天都在東環賽車!”男子說話之間,摩托車轟然啟動,和那幾輛快速飛馳而來的摩托車匯集在一起,就好似飛了一般的朝著前方飛馳而去。

“這些都是什麽人哪?”王子君看著道路上紛紛閃避的行人和摩托車,目光有點發冷的朝著伊楓問道。

心情正好的伊楓,此時對那男子的出言不遜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她拉著王子君的手,笑著道:“這些都是江市的飛車黨,聽說這些人家裏不是有錢就是有權的,你看他們開的那些摩托車,都是外國進口的名車呢。”說到這裏,她輕輕的咬著王子君的耳朵道:“對了,剛才那幾個家夥開的可是一輛寶馬摩托呢,比你這桑塔納可是值錢多了。”

看著伊楓調皮的樣子,王子君笑了笑道:“是不是比自己年齡小的人稱作小妞,心情比較好啊?”

“你這家夥。”伊楓說話之間,就要再次掐王子君,不過這個時候,王子君已經拿出了手機,找了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喂,張叔啊,您好您好,我是子君啊,您最近怎麽樣,可是有幾天沒有和您一起坐坐了?”

接王子君電話的,是江市的公安局長張鬆年,他此時可是不敢拿一副長輩的姿態和王子君說話,畢竟現在的王子君乃是東埔市的市長,雖然東埔市在山省,但是在行政級別上,比他這個江市的公安局長還要高出一格。

“子君哪,你回來看老爺子了?老爺子完全康複了沒有啊,我昨天看老爺子的時候,看老人家的精神狀態還不錯嘛。”張鬆年一邊斟酌著話語,一邊親熱的說道。

“爺爺沒什麽大礙,讓張叔叔操心了!”王子君在笑著和張鬆年說了幾句家常之後,就煞有介事的問道:“張叔叔啊。我聽說,咱們市東環那邊有一群人賽車?”

對於那群賽車的人,張鬆年其實是知道的,隻不過這些人不是有錢的富二代,就是有權人家的公子哥,張鬆年索性睜隻眼閉隻眼。不願意惹事,一直充耳不聞,視而不見罷了。

此時聽到王子君提這件事情,他心裏暗道,這群賽車的家夥莫不是得罪了這位爺不成?瞬間功夫。他就沉聲的道:“沒想到咱們江市也有這種非法賽車的事發生,子君幸虧你提醒我了,我這就安排人去查處!”

“嗯。張叔叔,尤其是一輛騎寶馬摩托的,剛才在路上差一點撞了人呢。”王子君和張鬆年說完,就放下了電話。

“你這家夥,真是個小心眼兒!”伊楓掐著王子君的手,嬌嗔道。

“我就是小心眼了,你能怎麽樣?”握著伊楓的手,王子君不無得意的自語道:“你的是我的。我的也是我的。我的胸懷像大海一般遼闊呢……”

在江市,王子君本來沒有準備久留,畢竟對他來說。東埔市還有很多的事情在等著他。但是孫凱的一個電話,卻是讓他不得不改變一下自己的行程。

孫凱和王子君的關係很鐵,現在的孫凱。依舊在大學裏工作,已經成了係主任的他,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和王子君相比,孫凱有點發福,本來玉樹臨風的身材,最近也開始向圓的方向改變了。

“子君,王大市長,多日不見,您這領導可是越來越精神了,什麽時候您回到江市,也提拔提拔屬下啊!”孫凱一看到王子君,就給了他一個擁抱,嘴中更是開玩笑道。

王子君對著孫凱越加寬厚的肩膀捶了一下,然後笑著打趣道:“你小子還是老樣子,一點兒沒變,我聽說你還在玩單身貴族,怎麽,橫挑鼻子豎挑眼,一直就沒找到讓你心動的女孩子?”

“心動的倒是找得到,但是我在人家跟前一站,那都是大叔級別的人物,嗚嗚嗚,人家看不上咱哪……”孫凱說話之間,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副很是受傷的模樣。

對於孫凱這種表現,王子君已經習以為常,他等孫凱表演完,這才沉聲的道:“你說趙老師怎麽了?”

王子君嘴裏的趙老師,乃是他和孫凱高中時候的老師,在高中時候的王子君,一直都是三好學生,因此很是受到趙老師的寵愛。隻不過在高中畢業之後,王子君就很少和以往的老師聯係了,但是他對於這位趙老師卻記憶很深。

“趙老師也是倒黴,下班的路上,被車子給撞了。”孫凱提到趙老師,臉色也變得有點難看。

“趙老師被車給撞了?”王子君對於這個答案很是有些驚訝,在他的印象之中,這位趙老師是一個相當小心的人,一般的時候,別說闖紅燈,就是離紅燈還有十秒鍾,他都會選擇站在那裏等。這麽一小心的人,怎麽會被車子撞了呢?

心中雖然詫異,但是王子君還是緊跟著問道:“嚴重不嚴重?”

“聽說不輕,一條腿被撞斷了,而且肋骨方麵也有問題。”孫凱搖了搖頭,接著道:“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是太了解,我也是昨天碰到了陳銘,聽他說的。”

王子君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問。兩個人出了家門,先到外麵買了一些營養品,又湊了兩千塊錢,這才開車朝著醫院趕去。

在孫凱的帶領下,兩個人順著醫院的電梯,就來到了趙老師的病房之外。這是一間二十多平方的病房,在這病房之中並排放著三張床。當王子君兩人推門走進去的時候,病房裏特有的汙濁的空氣撲鼻而來。

近年來王子君不是沒有去過醫院,隻是他去醫院不是檢查工作,就是看望一些人。不論什麽時候去,醫院方麵那都是如臨大敵一般,不但把什麽都安排得好好地,而且還有專人陪同。

在三張病**掃了一眼,王子君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躺在病床的趙老師。雖然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見這位高中的老師,但是王子君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病**的趙老師比之以往,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頭發花白了一些。臉上的皺紋更多了之外,依舊是那個當年做他們班主任的趙老師。

病房之中幾個陪侍的家屬,在王子君兩人走進來的時候,也都看向了兩個人。坐在趙老師旁邊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麵容清秀。雖然沒有驚心動魄的美麗,但是卻也顯得溫婉動人。上身穿著白色毛衣的她,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朵默默無聞地開放在房間裏的白色小花,讓人很是願意親近。

女人看到孫凱和王子君,神色好似一動。特別是她在看到王子君的時候,眼中竟然閃出了一絲絲的激動。

“趙老師。”孫凱和王子君,同時朝著躺在**的趙老師打招呼道。

趙老師此時也看到了兩個人。他仔細的朝著王子君和孫凱看了兩眼,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的道:“是子君和孫凱啊,你們兩個可是有些時候沒有見過了,現在過得怎麽樣?”

孫凱大大咧咧的笑了笑道:“趙老師,我還是混日子,不過子君同學混的很不錯呢。”

王子君見孫凱這家夥拿自己開涮,沒好氣的給了他一拳頭,然後笑著對趙老師道:“趙老師。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隻不過醫生說不能動,這下可把我綁在**了!”歎了一口氣的趙老師。苦笑著說道。

“趙老師,有道是傷筋動骨一百天,既來之則安之。咱就好好休養吧。”王子君來到趙老師的前麵,輕聲的勸道。

“王子君,孫凱,來,喝點東西吧。”穿著白色毛衣的女子,從病房的角落裏拿出了兩聽盒裝的酸奶,朝著兩人說道。

剛剛第一次見這女子的時候,王子君就覺得有點麵熟,但是他剛才已經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趙老師的身上,所以才沒有太注意。現在女子將酸奶放在兩人的麵前,王子君腦海之中的記憶,頓時快速的閃爍了起來。

“你是周毓茜?”

“嗯,王子君,好久沒見了。”女人對王子君能張口叫出她的名字,顯得很是欣喜。

“嘻嘻,不愧是同桌啊,記憶就是深刻。”孫凱一邊從周毓茜的手中接過酸奶,一邊陰陽怪氣的說道。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頓時讓那周毓茜的臉變得有些漲紅了起來,隨即就帶著一絲嬌羞的低下了頭。

“周毓茜,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這膽量還是這樣小啊。”孫凱看著周毓茜的模樣,大笑著說道。

同學見了同學,自然問的都是近況,在了解了一下趙老師的病情之後,四個人就閑聊了起來。在說話之中,王子君知道周毓茜也是剛剛來沒有多長時間,因為趙老師的妻子有點事情要辦,因此她就留下來陪護一段時間。

看著幾個學生在這裏,趙老師也很是高興,他笑著朝王子君道:“子君,我聽說你去了下麵的鄉鎮,現在怎麽樣了?”

王子君去西河子鄉,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沒想到在趙老師的記憶之中,王子君依舊是在西河子鄉。

“我最近已經不在……”就在王子君的話還沒有說完,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了,四五個年輕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們手中墊著大包小箱子,一副來看人的模樣。

“趙老師好,周毓茜你也在這裏啊,我來的時候還給你打了電話,說是咱們一起來,沒想到咱們趕得這麽巧。”走在前麵的是一個看上去接近三十的男人,他手中倒是什麽沒有拿,但是昂首挺胸的勁頭,讓人一看就感覺到他乃是這幾個人裏領頭的。

周毓茜在看到來人的時候,眼中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厭煩的神色,不過她還是耐著性子道:“陳道和你們也來了。”

那幾個跟在陳道和身後的男子,都開始將手裏的東西的放在地上,那陳道和更是開始和趙老師打招呼。

如果不是周毓茜叫出陳道和的名字,王子君差點就忘了這個同學,隨著兩世重生,他對於高中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而這個陳道和在他的印象之中,好像是班裏最為調皮搗蛋的一個。除了這些印象之外。其他的東西王子君就不記得了。

“你是王子君?”跟在陳道和身後的一個男子,在向趙老師問了兩句好之後,就開始打量王子君和孫凱,在思索了瞬間之後,他就大聲的朝著王子君喊道。

看著這位同學有點激動的神情,王子君有點發懵。雖然他覺得這個同學有點麵熟,但是一時間他已經有點想不出來這位同學的名字了。

“哈哈哈,王子君,真是你啊,我是李元升啊。沒有想到這麽多年沒有見,你還是什麽都沒有變。”那男子一邊說,一邊朝著王子君伸出了手掌。

李元升。王子君想了想,一些塵封的記憶頓時出現在了他的心頭,記得高中的時候,自己和這個李元升都是班裏的尖子生,好像自己一直是第一,而這李元升卻是萬年老二。前世之中,自己和這個李元升,好似沒有任何的聯係。

“道和。王子君你還記得麽,就是咱們班穩住了幾年第一把交椅的那個王子君!”李元升朝著王子君一指,笑著朝陳道和說道。

每次都考第一。王子君怎麽聽著這句話有點不是味,不過他此時站的高度已經很是不一樣,因此在有些問題上。已經不會往心裏去了。

“王子君,我想起來了,不就是和周毓茜同桌的那個王子君麽?對了,我聽說你畢了業之後下鄉了,怎麽樣?現在混得還可以吧!”那陳道和輕輕地伸出手,朝著王子君笑了笑,接著道:“老同學,鄉下哪有省城好,如果你願意回來,就到我們公司來,包你不吃虧喲!”

王子君笑了笑道:“道和,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還是挺喜歡現在的工作的。”

陳道和聽到王子君拒絕,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不悅之色,淡淡的哼了一聲,就朝著一直笑吟吟的看著他們的趙老師道:“趙老師,您也該勸勸子君,他在下麵鄉裏,也不是一個事啊,我們是老同學就應該互相幫助麽,我們申達公司雖然不算大,但也是咱們江市重點扶持的一百個重點企業之一,實力絕對有,子君來我這裏,絕對吃不了虧的。”

趙老師久經世事,對於自己學生中要發生的事情,心中清楚的很。不過他還是朝著王子君道:“王子君,我記得你們家好像就你一個孩子,你爸爸媽媽也都在省城,陳道和的公司我也聽說過,你呀,能回來就回來,父母在,不遠遊嘛。”

趙老師話語之中的關心,王子君聽得出來,他不忍拒絕老師的好意,笑了笑道:“老師,我考慮考慮。”

孫凱對於這陳道和沒有什麽好印象,再說他對於這家夥一上台好似就要壓王子君一頭很不感冒,因此,嘿嘿一笑,毫不客氣道:“陳道和,你還是別說你那公司了,小廟之中,哪裏容得下大菩薩喲。”

“你……”陳道和從高中之後就沒有和孫凱、王子君他們聯係,自然也就不知道當年還是小幹部的孫凱的老爹,現在已經是江市的副書記,也就是隱隱約約的聽說孫凱在大學之中教學,一個大學之中教學的人,就是個教書匠麽,哪裏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呢。

“孫凱,陳道和,你們兩個還是沒有什麽變化,一見麵就鬥嘴,快點喝點飲料吧。”周毓茜看著兩人要吵起來,趕忙又拿了兩瓶飲料塞進兩人手裏。

王子君也拉了拉孫凱,兩人是來看老師的,可不是來老師這裏添堵的,如果真的在病房裏吵起來鬧得老師不舒服,來這裏還有什麽意思呢。再說了,陳道和這種級別的人,王子君已經懶得和他一般見識了。

孫凱看著王子君的眼神,哪裏不明白王子君的意思,他笑了笑,也開始喝飲料。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女人,提著一個保溫瓶走了進來,周毓茜一看這女人,就笑著迎了上去道:“何老師,您回來了。他們都是我的同學,來看趙老師的。”

聽周毓茜的稱呼,王子君頓時響起這個女人應該是趙老師的妻子,也是他們學校的一個老師,不過並不教他們。

“何老師好。”王子君等人也趕忙打招呼道。

那何老師雖然不記得王子君他們是誰,但是嘴中卻是很靈活。她先是朝著周毓茜笑了笑,然後笑著道:“老趙這裏沒有太大的事情,還麻煩你們跑一趟,這裏屋子房間有點擠,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趙老師教了我們三年,我們來看望老師。也是應該的,何老師,這裏就是有點擠,我看不如轉一個房間吧。”李元升為人很是靈活,上前一步笑著道。

“你們這些孩子。也真是有心了。現在這醫院,床位緊張的很,能夠在這裏找一個床位。還是多虧了毓茜的表姐呢,知足吧。”何老師歎了一口氣,輕聲的道。

趙老師好似不願意聽這些,他揮了揮手道:“你這老婆子,說什麽呢,我這不是挺好的嘛,沒事的時候,還可以和大家一起說說話。聊聊天。”

“何老師,您不要著急,我和醫院辦公室的陳主任關係不錯。我給他聯係聯係,看一看能不能給安排一個單間。”那陳道和朝著周毓茜看了一眼,就拿出了手機。

雖然手機已經普及了。但是陳道和小巧的機型,依舊顯示著它的華貴。在撥通了電話之後,陳道和大聲的和那邊說笑了幾句,就提到了趙老師的事情,希望對方幫忙。

“這家夥還真是能裝呢,我原本打算打老爸打個招呼,給趙老師換個地方呢,現在看來用不著了。”孫凱很是看不慣孫道和飛揚跋扈的模樣,輕聲的朝著王子君說道。

王子君笑了笑,擺了擺手,這一點他也想到了,不過既然陳道和安排,那就讓他安排好了,在王子君看來,不論是誰安排,隻要對趙老師好的就行。

“何老師,人民醫院的床位就是太擠了,我和那陳主任關係不錯,人家給了麵子,說從單間裏給咱們騰出來一個,等一會兒就讓護士幫助咱們搬過去。”陳道和放下電話,大聲的朝著何老師說道。

本來就希望陳道和能夠辦成的何老師,在聽到這個結果之後,頓時欣喜不已道:“道和,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何老師,沒有什麽麻煩的,道和這個人熱心腸,在哪裏都有朋友,你放心,等趙老師搬進去,人家一定會給最好的照顧。”李元升湊上來,朝著何老師說道。

跟著陳道和來的幾個人,也都笑嗬嗬的幫助陳道和撐場麵,而和趙老師一起住在病房之中的兩個病友,也都笑著恭喜趙老師,當老師就是好,桃李滿天下不說,什麽時候有了需要,隨便找個學生就能把問題解決了。

陳道和嘴中雖然謙虛了幾句,但是臉上的得意,卻是怎麽也掩飾不住的。他笑嘻嘻的對趙老師道:“趙老師,您千萬不要說謝,我是您的學生,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你要是說謝,那就是不把我當自己人嘍。”

趙老師對這件事情很是淡定,但是何老師卻淡定不下來,她誇獎了幾句陳道和,說老趙有道和這樣的學生,也是享了福了。

王子君看著一切都很是圓滿,趙老師也到了吃飯時間,就拉了拉孫凱準備告辭,而沒有等他講話說話,陳道和就用不容置疑的聲音道道:“王子君、孫凱,咱們也有些年沒有聯係了,今天中午都別走,我請客,咱們好好地喝一頓。”說話之間,他朝著李元升等人道:“你們不是老拱著想要去燕鮑翅嚐嚐麽,今天咱們就去那裏。”

“你們可不準走,我們想吃這頓燕鮑翅,可是想了好幾個月了,咱們老同學多年沒有見了,可得好好聚聚。”李元升生怕王子君拒絕,等陳道和說完,直接就封了王子君的退路。

而其他同學,也都巴結陳道和,再說有一頓燕鮑翅的**,哪一個願意放過這等的好機會,一個個也都七嘴八舌的圍著兩人說了起來,那意思就是王子君和孫凱兩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走,不然的話,那就是對不起他們。

“周毓茜,你也要來,咱們可是很久都沒有聚聚了。”陳道和看著陷入同學圍攻之中的王子君,朝著周毓茜說道。

周毓茜關心的看了王子君一眼,沒有和陳道和說話。可以看出,她和陳道和也算是熟悉,但是對陳道和卻沒有什麽太好的感覺。

“道和,如果子君有什麽事情的話,就下一次再說吧。”趙老師開口了,人情世故練達的他,在這個時候替自己的學生解圍道。畢竟現在的社會,學習好的學生混的不一定好,而一些當年調皮搗蛋的學生,卻混得風生水起。

自尊心這東西,每一個學生都有,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趙老師很明白這個道理,因此,他主動開口替王子君說情了。

不過他的話,招來的卻是何老師的白眼。因為陳道和幫助自己的男人安排了房間,對陳道和,何老師很是願意親近,她瞪了趙老師一眼道:“都到吃飯的時間了,同學都差不多十年沒有見了,吃頓飯怎麽了?你就別再指手畫腳了!”

趙老師苦笑一聲,不再說話,可見在家裏,這位老師也是個一把手的,隻不過,這個次序是倒著排列的。

王子君笑了笑,他可沒有時間浪費在這一頓飯上,正在他準備說話的時候,門被推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立著平頭的男子,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老東西,聽說你還要上告是不是?”那男子的胳膊上,露著一條青色的長龍,讓人一見,就知道此人好似不是善良之輩。

何老師看著這個人,神情頓時變得難看起來,而趙老師臉上的笑容,也消失的幹幹淨淨,雖然有傷在身,但是他比自己的妻子,卻閑的硬氣的多,他朝著那男子冷冷的看了一眼,然後才沉聲的說道:“不錯,我已經向法院提起了上訴。在鬧市區飆車,這是危害公共安全。”

“嗬嗬,沒想到你這老東西還挺霸道,我好怕啊,不過我告訴你,老東西,我什麽都怕,就是不怕跟法院打交道。不過,我提醒你一句,上告之後的結果,你可得給我想清楚了!”男子說話之間,一把拿起來一隻盛水的不鏽鋼茶杯,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咣當”

一聲刺耳的聲音,在病房之中響起,隨著這聲音,那男子嘿嘿一笑道:“對不住各位,手誤,哈哈,手誤。”

他樣子凶悍,哪裏有半絲道歉的樣子?房間裏的其他病人跟病人家屬,卻是敢怒不敢言,畢竟這個時候,有些人還是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我這個老頭子也從**扔下去。”趙老師在這個時候猛地一仰頭,怒聲的朝著那漢子大聲的喊道。

那漢子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了一絲誠懇的說道:“趙老師,把您從**扔下去,我還真是不敢,不過你家裏並不是您一個人,將其他人從樓梯上推下去,我倒是敢幹。”

這人嘴裏說著不敢,但是實際上他的話語之中卻是帶著明顯的威脅的。趙老師還要說話,卻被何老師給緊緊的抓住。

“你要敢做這些喪心病狂之事,那就等著公安局抓你吧!”就在眾人沉默的時候,在和王子君等人見麵之後一直顯得很是嬌羞的周毓茜,突然沉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