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五章 跑“部”難、難於上青天

坐了不到兩個小時的飛機,王子君一行人從飛機上走下來的時候,京裏依舊是陽光朗照,炙熱的天氣,更是沒有絲毫涼爽的感覺。

金田駱走在最前麵,眼睛不時的朝著貴賓通道的方向瞅。隨著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從接機口的方向駛來,金田駱的臉上才算是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可是他臉上的笑容沒有完全綻開,就被寒霜代替了,因為那輛車上走下來的人,並不是朝著他們來的。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從車上走下來,快步的朝著他們身後的一行人走了過去,嘴中更是對一行人中間的人道:“趙市長,您這邊請。”

對於這一行人的來頭,金田駱倒也略知一二,雖然不是一個省的,但是畢竟坐在了一起,也閑聊了幾句。他知道那位趙市長是鄰省某市的一位常務副市長。

而現在,鄰省的駐京辦工作人員都已經把車開進機場來了,他們羅南市駐京辦的人還沒有過來。這讓主管駐京辦工作的金田駱覺得臉上像是被貓抓了似的,很是沒有光彩。

王書記第一次來京裏跑事情,自己等人竟然不能給他提供一個良好的環境,論及氣派,還不如人家一個常務副市長,這實在是有點太……“王書記,我們正好順路,不如一起走吧。”那位姓趙的市長,對王子君這位市委書記還是蠻尊敬的,並沒有立即向車子走去,而是向王子君發出了邀請。

王子君笑了笑道:“趙市長,您先過去吧,我們的車一會就到。等安置好了之後,咱們再好好喝兩杯。”

那趙市長也是精通人情世故,所以也不強求,笑了笑道:“那王書記,咱們可是說定了,有機會咱們再聯係。”

隨著趙市長一行人朝著停在停車場處的兩輛車走去,金田駱就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同樣是地級市,自己這邊在麵子上,實在是有點丟人。

“嗚嗚”

一陣低沉的汽車聲,從不遠處傳來,本來還以為是人家汽車發動的金田駱,看著還沒有上車的趙市長,才意識到不是那麽回事。就在他心中詫異的時候,就見一輛黑色的寬大轎車,從左邊緩緩地行駛了過來。

金田駱為了跑項目,特別是為了抿孤鐵路的項目,沒少飛來飛去,對於機場之中的專用通道,還是有一些了解的。在他的記憶之中,這個專用通道幾乎就沒有打開過,這輛車走的竟然是專用通道!

看著黝黑寬大的汽車,金田駱一時間竟沒有猜出來這輛車究竟是什麽牌子的,但是車前那白色的軍牌,卻是讓他暗暗的吃了一驚,心說莫非和自己同機抵達的,還有一個神秘的大人物不成?

而那位趙市長在看到這輛車子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即朝著迎接他的年輕人一揮手,示意讓等他的車子先走。這趙市長到底是非同尋常之人,反應速度夠快的,一見到這副場景,就想到影響問題。

王子君站在金田駱的旁邊,看著那輛緩緩駛來的車子,先是一愣,當他透過那車前的玻璃看清了坐在車上的人時,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車子在王子君的旁邊停了下來,從駕駛的位置上,穿著一身白色休閑裝的莫小北,從車裏走了下來。烏黑的長發在腦後隨意地挽了一下,一副慵懶的神情非但沒有半絲的邋遢,反而顯得唇紅齒白,眉目如畫。

“你怎麽來了?小寶呢?”王子君看著莫小北,輕聲的問道。

“想你了唄,小寶睡了,爺爺在家呢,對你兒子百看不厭,沒事兒。”莫小北一邊說話,一邊給王子君拉開了車門。

有些發呆的看著這一切的金田駱、何起銳等人,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在王子君招呼他們上車的時候,他們才弄清楚這是來接自己等人的。

而這個讓人不敢直視的美貌女子,居然是王書記的愛人!雖然眾人都不是不善於言語的人,但是坐在這輛寬闊而神秘的車子上,還是一個個閉緊了嘴巴。

“王書記,等一會出了站,駐京辦的車子在那裏等著,我們幾個就先跟他們回駐京辦。”何起銳率先反應了過來,知道自己等人實在不適合在這裏當燈泡,沉聲的朝著王子君說道。

王子君也沒有謙遜,笑了笑道:“那就按何市長你說的辦,大家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也累了,回去之後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咱們正式開始辦事。”

幾分鍾之後,金田駱等人終於遇到了等在機場外麵的駐京辦一行人。在駐京辦主任熱情的要接金田駱手中的小包時,金田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邁步向前走去。

秘書長的不高興,讓駐京辦的一行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接下來的服務卻是更加小心翼翼了。

王子君在車上隻剩下自己兩人之後,將剛剛的一絲嚴肅收了起來,他用手揉了揉莫小北的頭發,臉上帶著一絲笑容道:“老婆,我不是說了嘛不用老婆大人親自來接我的,你不聽,還把老爺子的專車也給開過來了!”

莫老爺子的專車,那是紅星車廠專門生產出來的一批專用車,數量不多,但是每一輛開出來,都是代表著巨大的影響力。現在就算是老爺子出門,一般不坐這輛車的時候也多。一向低調的莫小北居然開著爺爺的專車來接自己,這讓王子君有點意想不到。

“我先看到這輛車,所以就開出來了。再說這輛車堵車的幾率比其他車要小一些嘛。”莫小北很是隨意的答道。

麵對莫小北的回答,王子君隻能笑了笑,就轉移話題,說起了小寶的事情。從莫小北的嘴裏聽著兒子小寶這些天的趣事,王子君不時的被逗得哈哈大笑。

“對了,你出來的時候孩子睡了多長時間了?”王子君看著前麵一排車子,隨意的說道。

“差不多快兩個小時了。”莫小北一邊在車輛之中穿行,一邊回答道。

前世之中,王子君畢竟有不少帶孩子的經驗,此時聽到莫小北說兩個小時的時候,頓時心中就有了一點不好的感覺。兩個多小時,加上莫小北接到自己,這已經三個小時了,而嬰兒白天的睡眠時間……當王子君和莫小北兩人快速的出現在莫老爺子的院子之中時,就見老爺子正拿著一個小鈴鐺,晃來晃去的哄著一個被服務人員抱在懷中哇哇大哭的嬰兒,而在他們的四周,還有幾個和莫老爺子年紀差不多的老人,正對著哇哇大哭的孩子品頭論足的說著什麽。

“小北,你們可算回來了,你爺爺快被小寶這孩子給折騰散架了!”一個看上去七八十歲的老人,在看到莫小北之後,就大聲的打趣道。

“老領導帶兵是一把好手,就是帶這種小毛娃娃沒轍兒啊!”

“嘿嘿,要怪也得怪莫團長他自己嘛,我都跟他說了,我家的三個孩子都是我帶的,他就是不放心,怎麽都不肯交給我嘛!”

“你帶孩子,算了吧,誰不知道你家那三個孩子,除了唾沫星子就是巴掌侍候啊,莫團長舍得把他這乖孫子交給你嗎!”

聽著這些老人的議論,王子君和莫小北快速的將那依舊大哭的孩子抱在了懷中。那哇哇大哭的嬰兒看到莫小北之後,這才安靜了下來。

“小北,子君,你們可算回來了。”莫老爺子將手中的鈴鐺一放,就朝著那幾個老人一揮手道:“都走,都走吧,警報解除了,我的任務完成了,走吧,咱們幹正事去!”

隨著這幾個老人的離去,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王子君看著那抱著莫小北一隻豐滿的**咕嘟咕嘟吃得香香的小家夥,忍不住想用手往小娃娃的臉上摸一摸。

不過,還沒等他的手挨近兒子的臉,就被莫小北的一隻手給打開了,嬌聲的嗔怪道:“你都當爹的人了吧,有你這麽逗孩子的嗎!”

王子君笑了笑,沒有說話,但是此時在他的心中,一股幸福的感覺,卻是充斥在了心頭。

“對了,今天爺爺這裏怎麽這麽多人哪?”王子君看著已經吃飽小家夥吧嗒吧嗒嘴,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又睡了,輕聲的朝著莫小北問道。

“今天是爺爺他們老戰友聚會的日子,他們約好了一個月聚會一次。”莫小北輕輕地拍著兒子嬌嫩的身體,此時的她,身上哪還有半分婚前冰霜一般的模樣。

王子君幫著莫小北小心翼翼地把小寶放進嬰兒床,這才輕展猿臂,將莫小北抱在了懷中。莫小北的臉一紅,卻沒有反抗,任由他將自己抱在了一起。

靜靜地兩人世界之中,不,應該是三人世界,隻不過小小的嬰兒在睡著,而他們兩個人,享受無比的坐在一起。

“真希望每天都這樣。”莫小北趴在王子君的懷裏,感慨萬千地說道。

王子君雙手緊緊的抱著懷裏的莫小北,親了一下頭發,笑了笑道:“這還不容易,隻要你願意,我立刻讓人把你轉到羅南市,那咱們兩個不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麽?”

聽了王子君的建議,莫小北躊躇了一下,顯然,王子君的提議讓她很是心動。

去羅南市,和他在一起,這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是自己的事業,又該怎麽辦呢?

對於莫小北的猶豫不決,王子君不想多勸她什麽。小北不是個純粹的家庭婦女,盡管他也想結束這種兩地分居的生活,每天回到家享受一下天倫之樂,但是他不想過多的幹涉小北的選擇。愛她就是尊重她的選擇。

“咚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從外麵傳了過來。就聽有人喊道:“姑爺,老爺子請您過去一趟。”

正趴在王子君懷裏的莫小北,一聽這話立馬跳了起來。此時的她,好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發紅的臉,一時間是那樣的光彩照人。

王子君捏捏莫小北的鼻子,站起來跟著工作人員朝前院走了過去。就見前院此時已經擺了一桌酒席,莫老爺子正和幾位老人坐在一起喝酒。看到王子君走過來,莫老爺子朝著坐在他旁邊,一個身材不高卻精神矍鑠的老人道:“子君,這是你魯爺爺,他說要見見家鄉的市委書記。”

那魯老爺子聞聽此言,哈哈大笑道:“子君哪,你爺爺忽悠你呢,來來來,快坐下,咱爺倆說說話。”

王子君沒想到在莫老爺子的這幫朋友之中,居然還有羅南市的人,他不由得想到了前些時候看羅南市地方史誌,羅南市雖然窮,卻是著名的革命老區,不但出了不少可歌可泣的故事,更出了不少的英雄人物。

現在雖然已經隨著風雨,大多數人都已經銷聲匿跡,但是依舊有不少英雄留了下來。而這位魯老爺子,應該就是羅南市的英雄人物之一,不過當時王子君並沒有想太多,更沒有刻意去記這些,一時間想不起這位老爺子的姓名。

魯老爺子問的問題不多,主要是問了一些羅南市的經濟生活現狀,尤其是問了問貧困的地方是不是能達到溫飽水平了。對於這些,王子君還真是沒有深入下去過,被魯老爺子一問,心裏就有些慚愧,盡管嘴上都答得差不多,但是心裏卻深深的感到,自己的責任重大。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即使不能讓羅南市跨入飛速發展的快車道,至少,也得為羅南的五百萬人民做幾件看得見、摸得著的大好事。徹底改變羅南市的落後現狀,自己這個市委書記責無旁貸。心中念頭閃動之間,王子君心中慢慢的匯聚了一股豪氣,他沉聲的對魯老爺子道:“魯爺爺,羅南市現在是窮了點兒,但是窮則思變,變則思幹,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羅南人民就會把貧窮這頂帽子甩掉的!”

“那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嘍!”魯老爺子對於王子君的表態,顯得很是高興,拍了拍王子君的肩膀之後,就輕聲的道:“有什麽為難的事情,可以來找找我,我們羅南市的老家夥家還有幾個,能給家鄉做點事情,我們幾個老家夥也是責無旁貸喲。”

王子君點了點頭,連忙說一定一定。

莫老爺子的酒會,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畢竟已經上了年紀。盡管在喝酒,但是一群老人也是定了量的,每個人隻能喝三小杯酒。

晚飯王子君本來是準備和莫小北以及老爺子一起吃的,但是,就在他準備吃晚飯的時候,何起銳卻打來了電話,原來今天一到賓館,他就和在鐵道部門工作的同學聯係了一下。那位同學答應幫助他聯係一下。聯係了一番之後,促成了今天這個飯局。

“王書記,今天我同學將負責線路的薑司長請了過來,您看,您有沒有時間和薑司長一起吃頓飯?”何起銳自從早晨談話之後,和王子君不覺就有了一絲親近。畢竟王子君沒有陰他,而是主動將事情的攬到自己身上了。

對於這種關係到工作的事情,王子君自然不能拒絕,點頭答應之後,跟莫老爺子和莫小北解釋了一下,就出了小院,搭車朝著水上人家而去。

水上人家是一座五星級的酒店,在王子君走到水上人家的時候,何起銳和金田駱已經等在了那裏。跟他們一起等的,還有羅南市駐京辦的一把手扈慶田。

扈慶田四十多歲,看上去很是精明強幹,這一次迎接王子君一行人,他心裏很清楚自己已經算是在書記大人麵前丟了分,如果不將這些丟的分找回來,恐怕他這個駐京辦主任就幹不長了。

“王書記,咱們今天來的正巧,如果晚一天,薑司長恐怕就要去外地檢查工作了。”何起銳和王子君握手之後,就悄聲向著王子君匯報道。

對於自己這個在鐵道方麵做處長的同學,何起銳心裏還是有一點小小驕傲的,畢竟在眾人都找不到門路的時候,自己能找到人,這就說明自己的人脈。

王子君笑了笑道:“何市長,今天對薑司長一行一定要好好招待,另外還要套一套薑司長的口風,看一看抿孤鐵路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王書記您放心,即使今晚喝趴,也得把您交待的任務完成了!”何起銳說話之間,手機就響了,朝來電號碼看了一眼,他就輕聲的朝著王子君道:“王書記,是我同學。”

王子君擺手示意他快接電話,接通了手機的何起銳,故意提高了聲音道:“老張,你們快到了嗎?我們在飯店等了好一會兒了。”

那邊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麽,在聊了兩分鍾之後,這才掛斷了電話。何起銳一邊講電話往口袋裏裝,一邊笑著道:“王書記,我同學說他們已經出發了,再過二十分鍾,就能趕過來。”

二十多分鍾之後趕過來,王子君苦笑一下,這年頭,到上邊來跑項目,都是跑步前進,自己心急火燎地趕過來,還是被對方給晾了。

無奈的王子君,笑了笑道:“那咱們就等吧,十分鍾之後,咱們一起下去迎一迎那位薑司長。”

在酒店的大廳,何起銳的目光不時的朝手腕上看,手表上那細長的秒針哢嚓哢嚓的走動,每一次走動,都好像在他心裏軋了一圈似的。

怎麽還沒有來呢?從王書記下樓到現在,足足有半小時了,但是口口聲聲馬上就到的薑司長,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兒呢。

“王書記,那邊堵車。”何起銳打了個電話,歉意地說道。

王子君笑著點了點頭,他從莫老爺子那裏過來,和薑司長要走的路線基本上是一致的。是不是擁堵,他心裏明鏡似的。盡管心裏有些不爽,但是有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王子君覺得不為別的,單單為了不讓何市長難堪,他也不能喜怒形之於色。

“子君哥,您怎麽在這兒啊?”就在王子君將一根煙點著的時候,就聽有人輕聲的打招呼道。

王子君扭頭一看,走過來的竟是莫小北的表弟江少雍,這小子好像是莫小北哪個姨家的兒子,雖然是表弟,但是關係卻有點遠。不過不論是在王子君和莫小北結婚,還是小寶兒子出生,他們家的人來得都非常殷勤。

看到熟人,王子君將手中的煙一掐,輕聲的道:“哦,等一個客人,你也來這裏吃飯啊?”

“是啊子君哥,我和幾個朋友一起商量件事情。”看著八風不動的王子君,江少雍笑了笑,然後朝著身後一招手道:“過來,見見我哥。”

一個穿著蕾絲黑裙,臉上帶著墨鏡的女子,在江少雍的招手之中,快步的走了過來。這女子身材高挑,雖然看不見臉,但是渾身上下都閃爍著一種異樣的**。

“文文,來見見我哥。”江少雍一指王子君,不容置疑的說道。

“哥,您好。”那女子愣了一下,隨即就輕聲的向王子君問好。

王子君擺了擺手道:“你好,兄弟,你們先去玩吧,我這裏等個人。”

“嗯,子君哥您先忙著。”江少雍對於王子君的話,半分都不敢反駁,他一拉那女人,就朝著前方的樓梯走了過去。

“王書記,您這個表弟是幹什麽的?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個文文好像是最近一路躥紅的明星,叫什麽來著?對了,好像叫羅詩文。”正和王子君站在一邊的金田駱,笑嘻嘻的朝著王子君問道。

金田駱不說,王子君還真是想不起來,此時聽金田駱一說,他還真是想起了點印象,小寶兒子出生的這些日子裏,他沒少陪著莫小北看一些無聊的電視劇。

“他呀,做點生意。”王子君對於江少雍,不願意多說什麽,隻是隨口應了一句。

隨著飯店大廳的表指在了八點半,一輛黑色的轎車才慢條斯理地從遠處駛來,隨著第一個人走下車,就好似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的何起銳大聲的道:“王書記,他們來了。”

“老同學,路上堵車,哈哈,我們也沒有辦法。”在王子君他們走出去的時候,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笑著向何起銳說道。

何起銳雖然心裏憋得想要罵娘,但是嘴上卻是寬容地笑笑道:“京裏的交通,出了名的難走,這說起來都是我們的錯,選飯店考慮得不夠周全,下次咱們盡量選一個檔次高,又距離近的。”

說話之間,何起銳就朝著三人之中走在最前麵的中年胖子道:“薑司長,咱們有些日子不見了,您好。”說話之間,他朝著王子君一指道:“薑司長,這是我們王書記。”

王子君來京裏,畢竟是來求人的,因此,他已經做足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在何起銳介紹的時候,趕忙伸出雙手道:“薑司長,我是羅南市的王子君,見到您很高興。”

那薑司長朝著王子君笑了笑,懶懶地伸出來自己一隻保養得很好的手,淡淡的和王子君握了一下,就趕忙鬆開了。

王子君朝著那薑司長看了一眼,就又和其他兩個人握手,在一陣寒暄之後,一行人就朝著包間走了過去。

來到包間之中,那薑司長當仁不讓的在主位上一坐,在服務員倒水的時候,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道:“這水上人家最好的廳好像是采蓮廳?”

雖然這一句話好似漫不經心,但是不論是王子君還是何起銳的同學,都明白這是薑司長在挑理,認為王子君他們宴請自己的檔次有點低了。

何起銳愣了一下,隨即道:“我們本來就是衝著采蓮來的,隻是今天才下飛機,定的有點晚了,被人家給預定了。等下一次等薑司長您有時間了,咱們到皇京飯店好好地請薑司長您吃上一頓。”

“哈哈哈,何市長,你既然說了這話,那我就可當真了。”薑司長用手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有點慵懶的朝著後麵一躺道。

何起銳對於這個雞蛋裏麵挑骨頭的薑司長很有些不耐煩,無奈這個時候求人,隻能歉意地笑了笑,隨聲附和道:“薑司長能跟我們吃頓飯就是賞臉哪,這是我們的榮幸,就是看您有沒有時間。”

薑司長又摸了摸腦袋,朝著王子君道:“王書記,我年紀比你大,就叫你一聲老弟,你不會在意吧。”

“薑司長叫我老弟,那是我的榮幸,還望薑司長以後多多照應。”王子君朝著薑司長一笑,熱情的說道。

“老弟你這麽年輕,就成為了一市的市委書記,真是讓我們這些人有些汗顏哪。你看看,我這頭發都熬白了,才和你老弟同級,真是自歎不如啊。”薑司長說到這裏,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王子君笑了笑道:“薑司長,您這個廳級和我這個廳級的含金量不一樣,我隻是管著羅南市巴掌大的一塊地方,但是您就不一樣了,您站的是全國的高度,這差得不止十萬八千裏,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啊!”

“哈哈哈,王書記,沒見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一個個性強的人,沒想到這麽幽默啊。”薑司長手指著王子君,一副點評的樣子道。

王子君笑了笑,又和薑司長攀談了起來。這位薑司長叫薑慕冬,今年五十出頭,在鐵道方麵,也算是一個實權派。這個人說話不緊不慢,但是話裏話外,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傲然。

不要說何起銳等人,就是王子君這個市委書記,在他的眼裏,依舊是一個求他辦事的人。開始的時候,薑司長還能叫一聲王老弟,幾杯酒下肚之後,基本上就是小王了。

“薑司長,我們羅南市對於抿孤鐵路可是盼望已久,還請老哥您多多給與援手,我們羅南市幾百萬群眾,都對您感恩戴德,記著您的好啊!”王子君喝了幾杯酒之後,親自拿起酒壺,笑著向薑司長倒酒道。

薑慕冬朝著王子君瞟了一眼,屁股卻像粘在了凳子上一般道:“小王啊,你們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這件事情啊,還真不好辦。你也知道,現在全國上下各個地方,都知道鐵路交通對於地方經濟的拉動作用,無奈僧多粥少,不可能哪個地方都滿足了。你說是不是?”

“那是,所以就隻能麻煩薑司長了,請您想辦法給運作一下,給我們羅南市一個機會,能不能通火車,就全仰仗您了!”王子君端著手中的酒杯,誠懇地說道。

薑慕冬的手又一次摸在頭上,笑眯眯道:“小王,你這句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如果咱們不親近,你恐怕也不會來找老哥我是不是?”

“那是,一切都拜托您了!”王子君端起酒杯朝著薑慕冬麵前一送,意思要敬酒。

薑慕冬一擺手道:“小王,這酒可不是這麽倒的,我可告訴你,我這個喝酒是有規矩的。那就是想要倒酒,必須得先喝三個才有倒酒的資格。不然的話,可別怪我不給麵子喲!”

王子君看著薑慕冬往靠背上一躺,心裏就有些惱火,他知道,薑慕冬這種姿態是故意拿捏自己呢。這種事情,王子君也聽說過,在一些掌握權力的部門之中,很有一些人喜歡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不是想讓我幫你辦事麽,好說,看你求人的力度是不是夠深入了。

麵對薑慕冬這種姿態,王子君的臉難以察覺地抽搐了一下,還是端起酒杯道:“薑司長,既然你老哥說了,那我就先喝三杯。”

王子君的酒量不算太好,這幾個酒精考驗,雖然有所長進,但是還得繼續修煉。此時三杯烈酒下肚,就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翻江倒海一般。

“小王,夠爽快,那哥哥也不能讓你失望,來,幹一個。”薑慕冬說話之間,朝著王子君揚了揚手中的酒杯,等著王子君去碰他的杯子。

王子君的臉上,依舊是笑容滿麵,他揚起手中的酒杯和這位薑司長碰了一下,然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才見那薑慕冬隻是將杯子放在唇邊抿了一下,就放了下來。

“薑司長,您看抿孤鐵路從我們羅南市過境的事情,您就不吝賜教,給我們羅南指點一二?”王子君一邊提著酒瓶給薑司長將麵前的杯子添滿,一邊笑著問道。

薑慕冬的手又在腦袋上摸了摸,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小王啊,我覺得以你老弟的聰明才智,應該能認清形勢的。沒想到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在這件事看不透啊。”

“那抿孤鐵路改道的事情,是上麵已經定下來的,今天看在咱們聊得挺投機的份兒上,老哥就奉勸你一句,算了吧,白費力氣的事,趁早回頭,不要再做了。”

薑慕冬的一席話,讓房間裏的氣氛登時就凝固了。這薑慕冬真是夠可惡的,辦不成事情你就別來嘛,現在好酒好菜的將你供奉得好似一個救世主一般,到最後居然給了這麽一個結論!你這不是拿人當猴耍著玩麽?

薑慕冬在王子君看向他的時候,目光也看著王子君,他並不怕這個年輕的市委書記如何,近些年求他的人多了去了,別說一個市委書記了,就算是副省長、副書記之類的地方領導,他也不是沒有見過。

一個市委書記算得了什麽呢?在皇城根兒下麵,哪怕你是條龍也得盤著,是隻猛虎也得臥著,權利掌握在我手裏,我說不給你辦,你就辦不成!而且,他有理由相信,這些官居某級的人,對於各自任期內的政績都非常看重,為了把某個項目辦成,會不惜一切代價,窮盡各種手段,怎麽能把事情辦成,他們心裏自有分寸。

退一萬步講,既然辦不成你也得好好地侍候著,一次不行,下一次你再繼續來嘛。心中念頭閃爍的薑慕冬,一張似笑非笑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得意。

王子君雖然恨不得在這張臉上狠狠地捶上一拳,但是他現在畢竟是羅南市的市委書記,不是街頭那些小混混,在勉強將酒倒完之後,王子君的神色就恢複了從容。

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薑慕冬已經表明了態度,自己也沒有必要和他墨嘰下去了。就在王子君準備讓人上主食,結束這個宴請的時候,輕輕地敲門聲響了起來。

在門被打開之後,就見江少雍拿著一瓶茅台酒走了進來,他朝著四周看了一圈,就笑著道:“子君哥,好久沒有和您一起喝了,兄弟我來給您到個酒。”說話之間,他就朝著王子君走過來,而在他的身後,跟著的就是那位羅詩文。

隻不過現在的羅詩文已經去掉了墨鏡,燈光下,更多了幾分嫵媚和性感,一舉一動都有誘人的味道在內,猶如一壇陳酒,酒香四溢,隻要施施然當前一站,就有一種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效果,燈光下,越發顯得光彩照人了。

看著江少雍來倒酒,王子君從座位上站起來笑道:“少雍,咱們兩個喝酒機會多的是,這麽著,咱們碰一個就算了。”

江少雍卻堅持給王子君倒了三個酒,他從家裏長輩那裏知道這位表姐夫,絕對是一顆政治新星,前途無量,和他搞好關係,對於自己在家裏的地位,那是很有幫助的,在將王子君杯子倒滿之後,更是讓羅詩文陪著王子君喝了一杯。

在羅詩文走進房間之後,薑慕冬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那充滿了**的身軀,迎著燈光,薑慕冬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臉上、脖頸上細細的絨毛在顫動,更顯得她的皮膚吹彈可破,白嫩過人。一股淡淡的香氣四溢輻射,猶如深穀幽蘭的清香,更讓人覺得眼前的女子清純如山茶,韻味十足。當江少雍給王子君倒完酒之後,薑慕冬這才有點戀戀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這位領導,我敬您一杯。”江少雍也發現了這個薑司長的目光貪婪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他還是沒有當場發作,倒不是因為這個人是什麽級別的,主要是因為他是子君哥的客人。

薑慕冬本來就因為江少雍沒有先給他倒酒,深感臉上無光,此時見江少雍要給自己倒酒,想要在美人麵前表現一下,薑慕冬把手往杯子上一蓋道:“小夥子,倒酒要有倒酒的規矩,破了規矩,那可是要罰酒的。”

江少雍也是強橫慣了的主兒,此時見薑慕冬一蓋酒杯,登時就變得麵紅耳赤。但是他還是壓著心中的怒意,輕聲的道:“這位老哥,我敬您一杯,大家都是在京裏混日子的,以後多的是喝酒的機會。”

看到江少雍有點服軟,薑慕冬越發的得意了。對於這麽一個小痞子居然跟著如此一個漂亮的女人,他是看不慣的,這年頭,漂亮女人是什麽?那就是為了成功男人應運而生的產物!

“喝酒行,不過老弟,你倒酒就可以了,要喝的話,還是讓這位小姐陪著我喝吧。”

這句話一出口,不但江少雍的臉色變了,就連王子君的神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他看著臉色漲得通紅的江少雍,沉聲的道:“少雍,薑司長喝多了,你別理他。”

“王書記,你這話說得可不對了,老哥我哪裏喝醉了?怎麽,連個酒都不陪是不是?”薑慕冬被王子君懶洋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激怒了,呼的一下站起身來,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話語之中帶著三分責怪的道。

既然撕破了臉皮,索性就一拍兩散。對於一個淺薄而沒有水平的人來說,無視他比任何還擊都有力。想到這裏,王子君臉色一冷,輕輕地一揮手道:“少雍,你領著你的朋友先回去,等一會兒我結束了這一場,咱們再喝點。”

薑慕冬聽到王子君的話,頓時就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一般,他將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嘴中冷冷的說道:“王書記,看來,我們以後沒有合作的機會了。”

王子君不以為然的笑笑,就朝著金田駱一揮手道:“金秘書長,買單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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