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七章 杯酒釋兵權(呼喚月票)

那軍官快步的走了過來,和大多數人有點醉眼迷離相比,他顯得特別的清醒,他簡直是跑步來到路師長身邊的,兩腳一並,聲音哄亮道:“報告師長。”

“王書記,老米是我們二團的團長,過兩天就要轉業到地方了,在您的屬下工作,到時候,還請王書記和各位領導多多照顧,他這個人工作能力不錯,責任心也很強,是一員得力的幹將。”路師長說話之間,一指王子君道:“見一見王書記。”

“王書記好,二團米樺霖!”幹淨利落的問候聲中,啪的一下給王子君敬了一個軍禮。

王子君點頭笑了笑道:“路師長,你說的就是這件事啊,那沒說的,在你們這裏是一員幹將,到了我們羅南市肯定會有大展身手的地方。”

“這個我可以給王書記保證,老米到哪裏都是好樣的。”路師長說到這裏,又端起酒杯道:“老米這個人,除了脾氣有點硬之外,在其他方麵都是好樣的,因此,我在這裏先拜托一下王書記,到了地方上之後,對他多多照顧。”

路師長說話之間,又端起酒杯將酒喝了下去。他這一喝酒,那就等於在等著王子君的表現。

王子君朝著李貴年看了一眼,就笑著對米樺霖道:“米團長,既然路師長已經說了,那你給我說說,你轉業之後想要幹什麽?”

米樺霖稍微沉吟了一下,這才沉聲的道:“王書記,說實話,我不願意離開部隊,不過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到了地方之後,我還是願意在部隊氣息比較濃的單位。”

“部隊氣息比較濃?那你就去公安局吧。”王子君一揮手,就朝著另外一桌上的孫部長道:“孫部長,市公安局還有什麽缺啊?”

孫部長正看著這邊的酒桌,聽到王子君問,趕緊答道:“王書記,現在市公安局沒有空缺位置。”看到王子君的臉慢慢的沉下來,趕忙又道:“不如先掛一個黨委委員,等日後有了空缺的職位再立刻補上。”

“孫部長,你這麽小家子氣,純粹是讓路師長看笑話!這樣吧,何進鍾不是兼任局黨組書記麽?那就別兼任了,讓米團長來幹這個書記不就行了嘛。”王子君一揮手,直截了當的說道。

聽到王子君的這個決定,李貴年等人的神色頓時就是一變,特別是陸玉雄,一臉的醉意更是消失得幹幹淨淨。他想要張嘴說話,但是看著王子君再次端起的酒杯,最終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下去了。

金田駱依舊端著酒杯和一名副師長喝酒,不過他的心卻是完全被王子君的這句話塞滿了。盡管現場的氛圍依舊很是和諧,但是他心裏很清楚,這麽一個決定,就像一根刺一般,一下子紮進大家的心裏去了!

無奈大勢所趨,有些事情就算你不舒服,也隻有忍氣吞聲的份兒。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以陸玉雄這種霸道的性格,也隻能打掉牙和血吞了,而不是站出來跟王子君據理力爭,說不能把何進鍾的公安局黨委書記給去掉。

“哈哈哈,王書記,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老米,還不快點謝謝王書記,給王書記敬杯酒哇!”路師長的臉上,笑容很是燦爛,顯然,王子君大手一揮作出的決定,讓他覺得很有麵子。

王子君搖了搖頭,大聲道:“路師長,這個決定雖然是我提議的,但是實際上,卻是我們羅南市委對於擁軍優屬工作的具體表現,也算給您表個態吧,光給我一個人敬酒可不行,那我就居功自傲了!”

說到這裏,他朝著米樺霖笑了笑道:“米團長,你們路師長說你戰鬥力很強,今天我就來實地檢驗一下,這麽著,你從李市長這裏開始,我來收尾,挨個過一圈怎麽樣?”

“沒問題!”米樺霖對於自己能夠成為市公安局的二把手同樣感到很是興奮,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更何況,以後就要在羅南市混了,給市委常委們逐一敬杯酒,那也算是一件榮幸至極的事情。隻是,他不是個聒噪的人,惜話如金,這番話說出來對他已經算是長篇大論了。

隨著米樺霖端起酒杯,一股熱潮再次在房間之中升起。

何進鍾的消息一向靈通,還沒等王子君他們返回市委,這樣的一個消息他就已經知道了。聽說自己頭上局黨委書記的位置就這麽結束了的時候,何進鍾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憤怒。

他這個局黨委書記兼了好幾年了,可以說黨政一肩挑,乃是他在羅南市公安局樹立權威的一個支柱。現在突然不再擔任局黨委書記了,這不但意味著他新來了一個對手,更重要的,是他的權力蛋糕,將會被人毫不客氣的挖走了一塊。

正在喝茶的他,狠狠地攥著水杯,有那麽一刻,他恨不得將這個水杯砸碎了,但是最終,他還是沒有扔出去。作為一個在官場上混跡多年的人,他知道自己很多時候,要做到製怒。既然結局是必然的,他能做到的,就是努力使自己顯得坦然。

這就是王子君對自己交上去的那份報告的懲罰,何進鍾想到那份交上去的報告,心裏百分之百的斷定了這件事的起因。他隱約覺得王子君可能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但是他沒想到,這反應居然是如此之快,而且這般的不留餘地!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按照何進鍾的估計,就算王書記在這件事情上有所不滿,也得等一段時間之後再對自己發力,卻沒想到,王子君的回擊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雖然他還是公安局長,還是公安係統的一把手的,但是有著王子君支持的米樺霖過來,那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

“何局,發生什麽事情了?”坐在何進鍾身邊的公安局主抓刑偵的副局長索留睿,看到何進鍾臉色不對,趕忙沉聲的問道。

看著索留睿關切的目光,何進鍾咕咚咕咚把杯子裏的水喝下去,往四周看了一眼之後,漫不經心的說道:“也沒什麽大事,隻不過,再過兩天,咱們就有一個局黨委書記了。”

局黨組書記?坐在何進鍾身邊的,都是何進鍾的鐵杆,一聽到這個消息,先是一愣,隨即就炸了鍋。

“何局,你這個局黨委書記當得好好的,怎麽又弄過來一個黨組書記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組織上這麽安排是什麽意思,這不是對咱們公安係統不信任麽?”索留睿眼珠子一瞪,大聲的說道。

索留睿身高一米九左右,胖大的身軀猛一看上去就像一頭大熊一般。隻要是羅南市的地痞流氓,一聽他的名字,毫不誇張的說,那簡直就是後背發涼,嚇得渾身哆嗦,甚至有人說,要不是這家夥披了一身警服,那絕對比他們還要像土匪呢。

“對,我們不服,咱的工作幹得好好的,憑什麽塞進來個什麽黨組書記啊!”其他人一見索留睿說話,立即跟著嚷嚷道。

何進鍾看著這些嚷嚷的人,心裏多少有些寬慰,一絲欣慰的笑意立即一絲絲地爬上嘴角。似乎大家的惡毒已經打敗了沮喪,幫他找回了平衡,但他還是一瞪眼睛道:“別胡說!組織上的決定,還用得著問問你們是不是同意麽?都給我把嘴巴閉緊了,服從領導安排就是了!”

“何局長,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索留睿旁邊的另外一位公安局副局長種長善,低聲的問道。

“王書記覺得咱們公安局壓力太大,工作繁忙,所以想找個人給我分分擔子。”何進鍾此時已經徹底的冷靜下來。

索留睿雖然被嗬斥了幾句,但是他是何進鍾的鐵杆,並不怕何進鍾在這種事情上生氣,還是氣呼呼的說道:“何局長,這不公平!您在羅南市公安局領著兄弟們出生入死,一身土一身泥的工作,這才有了今天的成績,他姓王的憑什麽一來就對公安局指手畫腳的?!再者說了,就算要提拔一個黨組書記,咱們公安局內部也是人才濟濟,用得著他來指派一個外人來麽?”

“市委的決定,你改得了麽?再說了,這是王書記做好退伍安置工作的一部分。就算你把道理講到天邊去,也是徒勞無用,別說了!”

此時的何進鍾雖然嘴裏替王子君找理由,但是他心裏卻是明鏡兒似的。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其他的理由,真正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王子君看著自己不聽話,嫌自己不好使了,因此,想要安排一個聽他話的人。

自己在羅南市公安局當了這麽多年的局長,可謂是根深蒂固,他想把自己拿下去,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辦得成的。但是現在,他隻是把自己黨組書記的位置分下來,卻並不太難,更何況他又有大勢在握,別說自己不能說什麽,就算是那些鼎力支持自己的大人物,也隻能是啞巴吃黃連,將這件事情給認下了。

“何局長,他們上麵怎麽安排,咱們管不了,但是從兄弟我這裏,我隻認你這個局長,他娘的什麽狗屁書記,他認識老子,老子還不認識他呢。”索留睿突然端起酒杯,大聲的朝著四周道。

他這一句話,好似一個口號,其他人瞬間也跟著大聲的道:“對,我們就認你何局長,上邊任命什麽書記我們管不了,但是我們管住自己總可以吧?”

“何局長,我們以後就跟著你走,那什麽書記,對不起,我們不認識。”

亂七八糟的聲音,很是有些噪雜,但是這些聲音聽在何進鍾的耳中,卻是一種不小的安慰。看著一張張誠懇的麵孔,何進鍾心裏暗道,也不枉自己對索留睿愛護有加,越是在這種時候,這種人的重要性越能顯露出來。

第二天早晨醒來,已經是早晨八點了,何進鍾因為心情不佳,昨天晚上喝了沒多少酒就有點醉了。揉著到現在還疼的腦袋,何進鍾心裏暗道,這身體可是自個兒的,就算以後再不高興,也不能像以前那般猛喝了!

“嘟嘟嘟”

電話鈴聲,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隨手拿起手機一看,何進鍾的心不由得一陣抽搐。他之所以抽搐,是因為這個電話號碼是屬於董智濱的。

董智濱的手機號碼並沒有換,依舊是他自己購買手機時的那一個。還沒有走向王子君身邊的時候,他這個看上去很普通的手機號,隻有家裏人跟辦公室裏的同事知道,但是,自從他成了王子君的秘書之後,這個號碼就已經被很多羅南市的大人物記在了心頭,炙手可熱了。

畢竟在他們的心中,這個號碼已經不是代表著董智濱,他還代表著市委書記王子君。

在沉吟了瞬間,何進鍾就笑著接通了電話道:“您好,董主任,我是何進鍾。”

“何局長你好,王書記請你立刻到車站來一趟。”電話之中,董智濱的聲音非常的平靜。但是這越加平靜的聲音,讓何進鍾越發覺得忐忑不安,特別是董智濱在說了那句話之後,直接就掛斷了電話,更讓他感到心中發怵。

王書記讓我去車站幹什麽?想到車站,何進鍾的腦子越加的煩亂了起來。作為多年的公安,他很是清楚車站乃是一個城市最亂的地方之一。那裏麵龍蛇混雜,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王子君這麽早叫人讓自己去車站,那絕對不是一件小事情。心中念頭閃動著,他已經快速的穿上警服,然後開起車朝著車站的方向飛馳而去。

在何進鍾來到車站的時候,就見車站前圍了十幾個人,這裏麵好似還有兩個穿著警服的男子。

而就在他四處察看王子君的位置的時候,就見在人群之中,一個穿著身運動背心短褲的年輕男子,正被人圍在中間。在第一眼看到這男子的瞬間,何進鍾就覺得有點眼熟,再仔細瞅了瞅,他就基本上已經斷定這個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