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鄉 第七五五章 官位要正的 女人要小的

“許爭遠。”

董智濱的回答,讓王子君的眉毛輕輕的挑了一下。對於許爭遠說自己壞話的事情,王子君並不覺得意外。在羅南市,許爭遠就是地地道道的太子黨,雖然現在許雲山已經到了政協,但是他在羅南市依然有著根深蒂固的影響力,而許爭遠正是靠著他老爹的影響,才當上了交通局副局長。

官場上向來講究一個蘿卜一個坑,眼下交通局局長的位置空缺,許爭遠隻等著時機成熟就脫穎而出,順理成章的跳進這個坑呢,哪曾想自己斷了他的局長之路,他心裏能舒服才怪呢。

李德柱跟著自己忠心耿耿,對於這些公然辱罵他的話聽不進去。

“他們兩個現在在哪裏?”王子君看著董智濱,輕聲的問道。

“去了派出所。”董智濱看著王子君平靜的神色,接著道:“剛才打電話的是公安局的米局長,他向您請示一下這件事情該怎麽處理。”

怎麽處理,王子君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雖然這件事情在他看來隻是一件小事情,但是在有心人的推動之下,就非同一般了。李德柱是誰?那是他王子君的司機,是他的身邊人哪。再加上李德柱是因為他王子君才打的許爭遠,對於眾人來說,李德柱代表的就是他王子君的麵子。

但是,就這麽頤指氣使的讓派出所把李德柱給放了嗎?王子君手指輕輕的彈動,目光就看向了正朝這邊看過來的政法委書記宋益民。

宋益民此時也接到了米樺霖打來的電話,對於這種事情,他也覺得頭疼。對李德柱他倒沒什麽埋怨,更多的腹誹都是衝著那許爭遠。這小子。真是昏了頭,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形勢。竟敢罵市委書記,李德柱揍他都是輕的。

可是心裏再怎麽埋怨許爭遠,現在也有點晚了。架已經打完了,打架的這兩位算是沒什麽事了,留下這爛攤子讓他左右為難。畢竟一方麵是市政協主席的公子哥,現在的交通局副局長,是挨打的一方;而另外一方,卻是王子君的司機。

如果僅僅隻是司機和許爭遠的糾紛也就算了,偏偏事情的起因是他罵了王子君。在國內,一向有主辱臣死的思想。更有作為領導要庇護下屬的觀念。現在的李德柱。在王書記的眼中,那就是給他爭了顏麵,如果自己懲罰了李德柱的話,王書記這邊,又怎麽交代哪?

心中無數的念頭在閃動之中。宋益民就下定了決心,心說這件事情隻要王書記點一下頭,自己就將李德柱給放了。至於許爭遠那邊,他們該怎麽想就怎麽想吧。

“伱等一下去看看李德柱,然後告訴米樺霖,讓他按照法定程序,嚴格處理。”王子君在沉吟了一下之後,沉聲的朝著董智濱說道。

董智濱對於王子君的意思,此時可謂是心領神會。所謂看一看李德柱,那就是讓自己對李德柱安撫一番,對他這種護主的行為表示讚賞,而讓米樺霖法辦,更是表現了他在這件事情處理上的一種態度。

一種生氣的態度!

許爭遠作為許雲山的兒子,交通局的副局長。在背後辱罵市委書記,這件事情王書記很生氣。雖然在表麵上要按法律處理李德柱,但是實際上,這用意卻很深遠。

答應一聲的董智濱,轉身就朝著會議室外走了出去。而此時在演講台上,正走上來一個年輕人,就聽他大聲的說道:“各位領導,今天我演講的題目是《促進鄉鎮經濟的發展》。”

這年輕人正是薑隆剛,幾乎排到了最後的他,此時心中充滿了忐忑,在上台之後,雖然表麵上看上去還算鎮定,但是說起話來,卻顯得語速太快了。

“鄉鎮經濟的發展,和一座城市能不能迅速發展密切相關。基礎不牢,地動山搖。我想,大家都聽說過木桶原理:一隻木桶盛水的多少,並不取決於桶壁上最高的那塊木塊,而恰恰取決於桶壁上最短的那塊。因此,一個城市要想獲得長足的發展,必須要重視鄉鎮經濟的發展……”

本來正在思索著李德柱打了許爭遠這件事情的王子君,目光輕輕的眯了起來,雖然薑隆剛的演講開始有些緊張,但是他演講的不少內容,都給了王子君眼前一亮的感覺。羅南市作為一個農村人口占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城市,要想將整個羅南市的經濟帶動上去,大力發展鄉鎮經濟的確是必不可少的一環。而對於這些,王子君以往也有過思考,此時聽著薑隆剛的演講,覺得在很多地方,都和自己的心意很是想和。

王子君找秘書,聰明幹練是一方麵,王子君最為看重的卻是這個人是不是有眼光。在王子君看來,一個優秀的秘書,不但要能夠完成掂包倒水之類的事情,還要能在自己的工作中給自己提出一些建設性的意見。

金田駱一直在注意著王子君的神色,看王子君對這個年輕人的演講上了心,聽得津津有味,就一聲不吭的吩咐自己的秘書,趕緊把這個年輕人的資料拿了過來。

“王書記,台上的這個年輕人叫薑隆剛,是一名老師,不過他畢業之前是學經濟管理的。”金田駱在薑隆剛的演講結事之後,就把薑隆剛的個人資料,輕輕的放在了王子君的手中。

王子君點了點頭,他仔細的看了看薑隆剛的資料,這才道:“金秘書長,這個小夥子不錯,伱跟他談談,看看那些觀點是不是他想出來的。”

“是”,金田駱答應一聲,心裏也長出了一口氣,雖然王子君將找秘書這件事情主要交給了董智濱,但是這個市委秘書長是不可能對這件事不管不問的,細細的說起來,他是王子君的大秘書才對。

“老胡,怎麽回事?那小子怎麽還在屋裏大模大樣的坐著?我告訴伱。今天伱要不給哥哥我找一幫兄弟把那孫子給我揍一頓,從今往後。伱就不是老子的兄弟了!”許爭遠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朝著剛走進來的開發區分局副局長胡社原氣憤的抱怨道。

這兩天,許爭遠心中正煩悶,不但那在他看來就好似板上釘釘的交通局長飛了,那隻有七張的讚成票,更是成了羅南市一個天大的笑話。今天在家裏挨了老爺子一頓批評之後,他就氣衝衝的出了門。想著給自己的愛車做做保養,再去小三家裏撮一頓泄泄火。正好在修車場碰到了熟人,口無遮攔之下罵了幾句王子君,沒想到意外就發生了!也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個毛頭小子。對著自己就是一通臭罵。

他娘的。那小子的拳頭可真夠硬的。想到對自己動粗的時候,那小子一拳就把自己的鼻子給揍開花了,許爭遠心裏就憋火的很,想想自己許局長一直以來都是養尊處優的,怎麽能受得了這鼻子一下成了醬肉鋪呢?這個疼呀。哎喲,疼得霍霍的。

他娘的,這人一倒黴,真是喝口涼水都塞牙。

不過,讓他更為不滿的是,剛才上廁所的時候,正好碰見那揍他的小子,正在另外一間審訊室裏大模大樣的坐著,而且像他一樣有茶水侍侯著。看到這一幕。許爭遠也顧不上自己的鼻子疼了,氣得火冒三丈,正當一肚子氣無處發泄的時候,正好看見自己的老朋友胡社原走進來,就大聲的朝著胡社原吼道。

胡社原雖然是副局長,但是他也就是一個正科級的幹部。更何況這個副局長還是借著許爭遠的臉麵弄到手的。所以他對於許爭遠一向很是恭敬。

但是今天,聽到許爭遠的氣急敗壞的吩咐之後,卻緊跑幾步過來,悄聲的對許爭遠道:“哥,我的好哥哥哎,伱小聲點,這件事情他娘的弄大了!”

“伱他娘的什麽意思?”許爭遠摸了摸鼻子,不滿地嚷嚷道:“什麽事情有哥的鼻子事情大?”

“那小子是王書記新來的司機。”胡社原此時也顧不了許多,給許爭遠耳語道。

“他是誰的司機也不行,敢打老子……”許爭遠的話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他看著胡社原,嘴張了張這才道:“伱說他是誰的司機?”

“王子君,王書記的。”胡社原雖然表麵上對於許爭遠恭敬的很,但是在內心深處,對於這個經常對他吆來喝去的公子哥沒什麽好感。此時看到許爭遠臉上流露出來的慌張神色,心裏不無鄙夷,暗道,伱小子就知道專撿軟柿子捏,欺軟怕硬,什麽玩意兒嘛。

許爭遠在羅南市內橫行了這麽些年,但是現在,對於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市委書記王子君還真是有點怕了。如果當著王子君的麵,他絕對不敢說王子君的壞話,在保養車的地方肆無忌憚地發泄一番,也隻是圖個嘴上爽快罷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麽倒黴,在說別人壞話的時候,正好被人家的下屬聽到了。一旦這事傳到王子君耳朵眼兒裏,結果也是可想而知的。雖然和王子君沒怎麽接觸過,但是許爭遠的心中卻對王書記充滿了懼意。

娘的,老子原來怕過誰嘛,偏偏這家夥一來,竟把自己差點給嚇癱瘓了!按說,以他許爭遠的人緣,他還是混得蠻不錯的。人聰明,待人也實誠,當然,自己也有個改不掉的毛病。但是在現代人看來,這毛病沒什麽大不了的,甚至可以當成炫耀的優點呢—好色。但是這能說明什麽呢?至少可以說明自己是善於團結女同誌的。

想到這裏,許爭遠心裏有些小得意。他特善於接近女人,同樣遇到一個陌生女人,別人剛認識,還談不上熟悉,他許爭遠就能進入實質階段,從**下來了。他最崇尚一個哥們兒的名言:官位要正的,女人要嫩的。因此隻要嫩,美醜不計較,不建立感情,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現如今歌廳遍地,小姐如雲,真是活該時勢造英雄,他許爭遠完全可以信馬由韁,縱橫馳騁。

把這個王子君徹底惹惱了,自己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過這種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美好生活呢?許爭遠心煩意亂地想著,最近這些不順心的事怎麽跟菜園裏的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兒又冒出來一茬兒呢?

“老胡,這件事情伱們準備怎麽辦?”也顧不得自己的麵子了,許爭遠在猶豫了一下,輕聲的朝著胡社原問道。

胡社原麵露憂色的道:“許局長,這件事情就算是您想了,恐怕也不好了了,我們這邊已經匯報給了米局長,聽說米局長已經向王書記匯報了。”

米局長向王書記匯報了?他娘的,伱們派出所怎麽這一會兒工作效率這麽高呢?這麽快就捅到王子君那裏去了!雖然許爭遠嘴中說不怕王子君,但是此時的他,頭上可是有些冒汗。

“老胡,我打個電話。”亂了方寸的許爭遠,這個時候想到了自己的老爹。如果說剛才他還對自己的到來還有些怨恨的話,那麽現在,他已經把自己的老爹當成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胡社原對許爭遠越加的有些鄙夷,但是此時他臉上卻表現出了更加的熱情。畢竟許爭遠還有一個好老爹,政協主席許雲山畢竟是政協的一把手,在羅南市裏麵,很少有人不給他麵子。而對於胡社原來說,能夠攀上許雲山,就是一件大福氣,他這個局長要想轉正,對許雲山來說,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爸,伱說怎麽辦?”許爭遠在快速的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之後,慌張的朝著電話那頭問道。

許雲山在接到兒子的電話時,正在自己辦公室裏為兒子的事情想對策。盡管他把兒子狠狠地訓了一頓,但是有一個事實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那就是許爭遠畢竟是他親兒子,再怎麽氣人,也是家庭內部矛盾,完全可以自行消化的,弄到最後,他還是得給兒子找一條出路的。

豁出去自己這張老臉,再去找一下王子君,就算交通局長當不上,到其他局委弄個局長書記應該還不是什麽難事。就在許雲山心裏揣摩著怎麽和王子君說的時候,卻沒有想到竟然等到了這麽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