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百五十八章 再見程敏瑤
涼風細雨，秋月無邊。
入了秋，溫度就開始往下降了，尤其是早晨，穿得少了，都覺得有點冷。
再來上一陣小雨，渾身都得冷颼颼的。
雖然冷，但全身都很舒坦，尤其混亂的思緒在這一刻會被梳理清晰，萎靡的精神也會振奮起來。
方浩偉就是這樣，本來覺得腦袋裏一團漿糊，上身穿一條短袖就出來了，趁著早在小區裏走了一圈，整個人好像被天地靈氣給淬煉洗禮了一遍，精神狀態立刻就變了。
精神抖擻的回了家，看一家人都還沒起，方浩偉也沒叫，去廚房走一遭看看還有什麽吃的，趕緊的做個早餐。
有一些日子沒動手了，動作居然也沒有生疏了，一樣樣的來，還炒了個菜，隻是在放鹽的時候糾結了，該放多少？
久不做菜，沒有準頭了，蒙著頭放了些，也不管鹹淡了，就這麽著吧。
誰要是覺得不合口味，自己做去。
去臥室叫媳婦起來吃飯時，才發現她臉色煞白，心裏猛地一慌，這是怎麽了。
趕緊的伸手輕推她一下，沒動靜，再少少的使一點兒勁在她耳垂上掐了一下，嘿，有反應了。
“啪”
幹脆利落的一個巴掌甩在了方浩偉臉上，借著這股用勁的衝力，許雨欣也醒了，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也不知道誰聽到了動靜，在他們的臥室門口敲了敲。
“小偉，欣欣，你們倆沒事吧，今天是誰做的早飯啊，都做好了。”
是小姨的聲音。
方浩偉訕訕一笑，鬱悶的抬手撫著被扇了一巴掌的臉頰，稍微一愣，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一巴掌可真夠用力的，臉上火辣辣的，忒特麽疼了。
許雨欣額頭還在往外冒汗，眼神裏滿是驚慌，看樣子是做噩夢了，這就沒地說理去了，得，白挨了吧。
“做惡夢了？沒事，我不就在你身邊嗎，快起來洗洗吃飯了。”方浩偉柔聲安慰她。
被打了也得咽到肚子裏，痛苦就讓自己一個人來承擔吧。
方浩偉很大義淩然的告訴自己。
許雨欣輕微點頭，兩手張開抱住了方浩偉的肩膀，看起來這夢真夠惡的，嚇得她現在都還沒恢複過來。
就要幫她穿上衣服，扶她去洗洗臉，就聽許雨欣趴在他耳邊說道：“我夢到你不要我了，跟著別的女人跑了，我怎麽追都追不上，怎麽追都追不上，好累……”
方浩偉的心就一緊，莫名的想到了給爺爺在京城治病的時候的事，接著回過神來，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說：“你個傻女人，我不就在這裏，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狗血的不能在狗血的話，說的很慢很溫柔，說到了女人的心坎裏去了。
尤其一個心裏很脆弱的女人，這個時候就喜聽這一套。
許雨欣還煞白的小臉上就開始顯露出淡淡的笑容來：“真的？”
方浩偉煞有介事的仰頭望天，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以後我去哪裏都帶著你，怎麽樣？”
沒再說話，隻有輕微的點頭以及緊緊的把對方糅合近自己身體裏的擁抱，這就夠了。
“去洗臉吃飯。”
許雨欣說。
吃完了飯，又帶著她去醫院做了個檢查。
一切正常，沒有意外情況，夫妻倆這就笑的樂嗬嗬的，在醫生的叮囑下離開了。
從醫院裏離開，又順道去了一趟商場，不過去的是欣華商場。
有多長時間沒有來了？
仔細想想這個問題，真的記不清楚了啊，上一次過來，那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情了。
段玉霞少不了暗地裏埋怨自己吧，嗯，餘陽應該也少不了要埋怨自己。
不過沒有辦法啊，誰叫你們的侄女懷孕了，我這個當爹的得隨身照顧著吧。
心裏亂七八糟的暗想著，欣華商場就在眼前了。
把車停好，借著嘚嘚的小跑著打開了後邊的車門，小心翼翼的扶著許雨欣出來。
沒敢讓她在前邊的副駕駛上坐著，太危險了，雖然相信自己的車技，但這年頭你自己開車好也不是萬事大吉啊，總擱不住有幾個關鍵時刻掉鏈子的吧。
“我自己能走，你看看人家都看咱們了，這像什麽話。”許雨欣嬌羞的說。
結婚都一年多了，孩子也懷上了，可當著大眾的麵被伺候著，她還是有些放不開。
方浩偉這臉皮子就足夠的厚，裝作沒聽到，嬉皮笑臉的繼續我行我素。
他說：“其實你沒有看到她們眼裏全是羨慕妒忌的目光，得，咱不說這個，快進商場。”
段玉霞覺得眼睛累了，就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著外邊，這樣做對眼睛的保護有很好的作用，她已經站了快半個小時了，總是覺得看不夠。
所謂站得高看得遠，這話一點兒沒有錯，雖然站在高處可能黑危險，站在高處可能也很孤獨，可睜著眼睛的都能看到一個個的還是都想著往高處爬。
時間久了，她也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很享受獨我在高處覽風光的感覺，總有種我把別人踩在腳下的錯覺，心裏頭極度的興奮。
今個還沒有美夠，她就看到了一個足以令她咬牙切齒的想暴揍一頓的人。
“臭小子，你還知道來啊。”段玉霞攥緊了玉手，拳麵煞白煞白的。
方浩偉這會兒可不知道他已經被發現了，也被記恨上了。
等他往裏走的時候，段玉霞已經殺氣重重的殺了出來，可剛走到門口，她又頓住了腳步，這就出去了，顯得自己也忒沒有分量了吧。
拋出自己是這家商場的小股東這個占不到多大主動性地位的關係不說，自己可是他的親姑姑哎，娶了我侄女，就是這麽孝敬我這個姑姑的嗎？幾個月見不到一會麵，做的真夠可以的了。
“等著，等他進來，二話不說就一腳給踹出去。”段玉霞心裏想著。
腳已經蠢蠢欲動起來，開始做踹人的動作，典型的行動派啊。
但方浩偉和許雨欣倆人並沒有直接來找她，而是現在商場一樓和二樓逛了一遍，接著又去了三樓，中間還碰到了已經當上中層管理的表嫂。
和表嫂聊了很長時間，倆人這才去了段玉霞的辦公室。
都沒有敲門就直接進去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自進了門後，段玉霞就一直黑著一張臉，直接不給他們好臉色看。
“生氣了。”方浩偉小聲在許雨欣耳邊嘀咕。
許雨欣微笑著搖搖頭，手扶在腰後邊，往段玉霞身邊蹭，邊走邊說：“姑姑，想我沒，你看我這肚子都快生了，你馬上又升級了哪！”
這點兒小手段並沒有轉移了段玉霞的注意力，她依然冷著臉，但看著許雨欣的時候，就溫柔的多了，扶著她坐在自己身邊，手就搭載了許雨欣鼓起的腹部，來回撫摸了幾下，說：“快了吧，看這樣也就這一個月了，你可得注意一點，沒事就不要到處亂跑了。”
“嗯，我知道，今天就是在家裏悶了，出來走走，順便去醫院做個例行檢查了。”許雨欣告訴她。
許雨欣這麽說，段玉霞就放心了。
但目光移到方浩偉身上時，又不樂意了。
“哎呦，放大老板果然是大忙人一個啊，幾個月都沒見你露個頭，真是咱這廟小了撐不住你這尊大佛啊。”
“撲通”
方浩偉一個沒站穩，直接就摔在地上了，這話說的，罪名可就大了。
許雨欣看到他摔倒了，就要惶急的站起來扶他去，段玉霞把她給拉住了，說：“你著急個什麽勁，他一個大男人，那一身豬皮皮實著裏，摔一摔沒事。”
“撲”
許雨欣忍不住，爆笑了。
方浩偉訕訕，笑都笑不出來，這話說的可真夠難聽的，可又不能反唇相譏，自己理虧，站不住跟腳，怎麽反駁啊？
“姑姑，他也不是有意的，這段時間一直在忙……”許雨欣趕緊替他解釋。
這就讓方浩偉心裏感動的哇哇的，果然還是媳婦最好，最懂得他的心思，知道關心他，不像某些人，隻知道幸災樂禍。
段玉霞才不聽這一套，聽了更煩，臉色更差了：“忙的都忘記了我這個姑姑了是吧，放大老板可真行啊，以後咱家的門就不要進了，怕耽誤你時間啊。”
話越來越難聽了，偏偏自己不能發作，悶悶的低下了頭，嘰裏咕嚕的也不知道念叨了什麽，隨即又淡笑著抬起頭來看著段玉霞：“段姐，這話可咋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嗎？你是不知道……”
他話還沒說完，段玉霞又接了過去：“我當然不知道，你都多長時間沒來看看我了，哎呦喂，真是人老了，是個人都嫌煩哦，可別叫我姐，我是你姑姑裏，平白被你給叫低了一個輩分，我可是吃大虧了。”
方浩偉苦笑起來，看起來今個段玉霞是和他某上了，這是何處來哉，絞盡腦汁的想一些哄人的好話。
可他娘這一想才發現，進來腦子裏想的哄人的話都是為了哄媳婦高興的，這就沒法對著段玉霞說出來了吧，該怎麽辦哪？
他問自己，還是沒有答案。
好在這時候有及時雨來解了自己的圍。
“當當”
有人敲門了。
段玉霞這就不能再和方浩偉板著一張臉了，讓方浩偉抓緊坐一邊去，她喊著讓門外的人進來了。
是個穿著一身淡紫色緊身職業裝的女子，身材很高挑，皮膚也很白皙，那個臀也挺翹的啊，還有那個胸……
還想著再多看兩眼的，就感覺到了一陣如針刺般的殺氣逼近了身邊，皮膚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扭頭看過去，好家夥，許雨欣正眯著眼瞪著自己，小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他奶奶的，小動作被發現了，方浩偉心裏暗自反思，怎麽做的就這麽暴露了哪，想看不要緊，最起碼得把動作做的更加隱蔽一些吧，被發現了可怎麽得了，剛好不容易費大力氣把媳婦給哄好了，得，這趟又白費了。
他還胡思亂想著，就聽那進來的女人說道：“段總，程總過來了，您……”
說著她看了許雨欣和方浩偉一眼，繼續說：“要不我給程總回您有客人。”
一聽是程總，段玉霞就笑了，她擺擺手說：“不用，你去直接讓程總過來就行，沒外人。”
說完又看了方浩偉一眼，警告式的說：“今天是你好運氣，來了貴客了，要是那雙眼睛再胡亂看，看我不拿刀子給你剜了去。”
“呃”
方浩偉更加鬱悶了，感情還不是被一個人給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
不過這個‘貴客’是誰？聽意思還是熟人，自己也認識的，可認識的人力沒有誰是程總啊。
他想來想去想不出來，也就不準備再想了，門外已經響起來噠噠噠噠的高跟鞋踩踏地麵的聲音了。
聲音很有韻律，很有節奏感，喊聲也隨之傳了過來。
“段總，聽說你這裏有客人，今天來的突然，沒有打擾了吧。”來人說。
聽聲音很熟啊，而且好像聽過不止一回，但又有些陌生，到底是誰來著？
懊惱的拍了一下這個不記事的腦袋瓜子一下，等著一個人出現在辦公室裏時，方浩偉直接就看的瞪直了眼睛。
“程姐！”方浩偉極度驚訝的喊道。
可不就是熟人嗎！這就是程敏瑤啊，得多長時間沒見過了，臉上的模樣都沒有一絲的變化，隻是穿的比過去更加講究了。
想來也是，發了財，人總是會注重對自己的犒勞。
隻是……
哎，往日一言難盡啊。
來人也非常驚訝，聽方浩偉喊了一聲‘程姐’後，程敏瑤就站定在那裏，久久沒有動一下，也沒說一句話，眼睛就一直看著方浩偉，非常難以置信，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
“小……方總。”程敏瑤很困難的改了口。
雖然他不記恨了，可自家那口子當年做下的齷齪事還是讓自己叫不出那個更加親昵一些的稱呼來。
還記得，幾個人本是稱兄道弟，一聲兄弟，一聲嫂子，當時是多麽的親切，可這一切全毀了，毀在自家那口子的鼠目寸光上，這就是命嗎？
方浩偉聽她改口，這臉上的表情就有那麽一瞬間的變化，很複雜，而後又平靜下來，臉上爬滿了笑容。
“程姐，還是叫我小偉吧，這樣聽著習慣，你這些年過的怎麽樣。”
程敏瑤心裏無限歡喜，他終究還是沒有太把那些事情往心裏去，遂點了點頭：“挺好的，虧了豆禾做得好，在市場上很受歡迎，這不我又來找玉霞姐布貨了。”
“哎呀，布什麽貨啊，想出來走走就直接說唄，你堂堂一個海東區的一級經銷商還親自上門布貨，有這樣的道理嗎？”段玉霞不給麵子，直接就拆穿了程敏瑤的謊言。
她也不尷尬，笑了：“總在那裏呆著也很無聊，就想過來找玉霞姐聊聊天，隻是真沒想到今天竟然這麽巧，就碰到小偉了。”
“嗯，我也是過來看看，對了，都忘記介紹了。”方浩偉趕緊的撫著許雨欣站起來，指著她對程敏瑤說：“程姐，這是我媳婦，結婚的突然，也沒來得及叫，可別怪著啊。”
真是沒來得及叫嗎？她又可能不知道嗎？
方浩偉結婚的時候鬧得這麽隆重，後來電視上都播了好幾回，不就是覺得心裏還有芥蒂，說到底都放不開罷了。
程敏瑤自然是知道這些，沒在意，看著許雨欣聽起來老大的肚子，就說：“快生了吧，什麽時候？到時候可不能再忘了叫我。”
“那是一定啊，就是別人一個不叫也不能忘了程姐啊。”方浩偉這會兒又開始發揮哄人的本事了，一張嘴甜的讓人膩歪。
聊著他們各自的事情，聊著工作上，生活上，甚至是家庭的，都沒有放過，你說一件我說一件。
中途段玉霞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拿著幾瓶紅茶回來，現泡的茶水就算了，她就不是那種有耐心勁的女人，也沒那個心思。
現成的冰紅茶這東西多方便，擰開了蓋就能喝，運氣的好的話還能發現中了獎了。
“再來一瓶”
方浩偉叫喚起來，別說，還真就中了。
段玉霞一把就奪過去了：“喝著我的，還中什麽獎，就是有獎那也是我的，你一邊去。”
方浩偉鬱悶的捏著鼻子，惹得三個女人都笑了起來。
良久，方浩偉聲音低沉的問道：“程姐，他……嗯，趙哥怎麽樣了，還好吧！”
聽到他這個詞時，程敏瑤的呼吸就很急促了，一個停頓的工夫，又聽到了‘趙哥’這個詞，程敏瑤隻覺得自己要是控製不好情緒，直接就會哭出來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高興的笑著說道：“好，他很好，沒事了就開個麵包車去送送貨，這才是他該做的。”
“送貨啊，嗬嗬，這倒是挺好的，還鍛煉身體。”方浩偉跟著嗬嗬一笑，接著說：“程姐，什麽時候用空了，叫著趙哥一塊吃個飯吧，有三年沒見了吧，時間過得可真快。”
今天逆天大公無私了一把，在公司裏加班了，很晚才回來，到了家就洗衣服做飯，總之是在家裏被媳婦給奴役著，酷幣的命！
吃飽了飯就開始寫稿了，今天少點，明天六千字更新，困了，先睡了啊！
同時謝謝‘俺善解人衣’兄弟的連續打賞，臉紅了，逆天有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