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往昔的感覺
?剛和許雨欣錯開身，還沒走幾步就碰上迎麵走來的老媽了。
黃靜馨先是看了兒媳婦一眼，接著又看向了方浩偉：“小偉，欣欣都給你說了嗎？你這兩天忙不忙？”
“您老有事差遣，再忙也得說不忙啊！”方浩偉眨巴著眼睛，嘿笑著說。
惹得黃靜馨直接在他腦袋上抽了一巴掌：“都這麽大了，還油嘴滑舌，竟不學好，小心把我孫子給教壞了。”
“媽，您就放心吧，博瑞什麽都學，就是不學他爸的壞毛病。”許雨欣適時說道。
方浩偉暈菜了。
抬頭看著兒子，準備看他怎麽鼓勵自己。
“哼”
小家夥直接一聲哼哼，小腦袋瓜就扭後邊去了。
方浩偉滿臉的肌肉抽搐起來，這熊孩子，小不點大的一個小人，竟然也學會甩他老子腦袋瓜子了，真是該打。
這一幕卻是惹得黃靜馨和許雨欣嗬嗬笑了起來。
一塊到客廳裏沙發上坐下，方浩偉問：“媽，我爸哪，怎麽不讓我爸送你們回去。”
黃靜馨說道：“你爸明天要去你大爺家，老家又來人了，真是的，沒完沒了了。”
她這麽一說，方浩偉就不在多問了，既然老爸有事脫不開身，自己這個做兒子的就活動活動吧。
下午給席靜媛打了個電話，囑咐她這兩天多忙活一點，自己就不過去了。
他這話說了和沒說差不了多少，方浩偉從去年開始，有多少日子是正常按點上下班的？
其實很少有過，公司裏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席靜媛為首的高層們決策的。
第二天一早，把該拿回去的東西都帶上，順便把老媽專門去商場裏買的禮品也都帶上了，這是給姥爺家這邊親戚的禮物。
昨晚上，黃靜馨也給方浩偉說了二老回去的原因。
卻是二老覺得自己年齡也不小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閉上眼就睜不開了，想趁著春天來了，外邊氣候正適合走動的時候再回去看看，見見老家還剩下的幾個同輩的表兄弟、表姊妹，走過這一圈之後，老人心裏最後的念想也就徹底放下了。
都是歲月給害的，想當初，爺爺何嚐不是這樣！
等著老媽和小姨一邊一個把姥姥和姥爺扶上了車，方浩偉就開車往高速路上路口跑去。
這次開的是媳婦的X係寶馬，說實話，姥姥家那邊的路不太好走，疙疙瘩瘩的實在是糟蹋車，要是底盤太低的開過去，一準能把地盤給劃得不成樣子，還是這城市越野車跑起來舒坦。
小姨跟著回去，完全是一個意外。
之前沒把她算在裏邊的，但老媽給她打電話說要帶著二老回一趟老家時，她就要求非得跟著回去，說是兒子結婚的時候也沒回老家，她現在回去走一趟。
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讓人無法生氣，但也覺得無可奈何。
真正讓人生氣的是高速路堵了，特別還是車已經過了高速進站口，往前開了還不出一公裏，車就給堵了。
想回頭都沒法掉車頭，往前走一步都困難，什麽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眼前就是這個最貼切的解說。
直接沒治了，這是高速公路上，又不敢下車去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麽狀況，隻能在車裏幹等著。
不過耳朵裏能聽到前頭隱約傳來的警笛聲，想來又出了了不得的車禍。
在高速上開車最忌諱這個，也就沒有人故意說這個話題。
姥姥生怕這麽堵下去就回不了家了，或者她不知道高速是怎麽回事，就說：“小偉，前頭要走不通，咱就回頭走吧，老在這裏等著也不是個事。”
“……”
方浩偉覺得頭大，就怕的是這個，和老人解釋不清楚啊！
好在老媽和小姨現在算是明白人，耐心的給二老解釋，姥姥聽了幾遍，都似懂非懂，臉上還發愁，嘴裏念叨：“也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到家，哎，還給老姐姐說了今天要回去的。”
姥姥口中的老姐姐是姥姥的老表姐，方浩偉還得稱呼一聲姑姥姥，就見過幾回，但每一回見的時候，這位姑姥姥都會給給兜裏揣個紅包。
當然了，見這位姑姥姥的時候，他還很小，最大的一次也就十二歲來著，這十多年過去了，後來的日子，方浩偉硬是沒再見過一回，現在對她的印象便是一團模糊，甚至連姑姥姥臉上的輪廓都想不起來。
方浩偉聽著姥姥的念叨，特別不是個滋味，安慰道：“姥姥放心，隻要路通了，最遲兩個半小時到家，一準沒問題！”
兩個半小時還是說多了，方浩偉開車一直很瘋狂。
也就是現在車上坐著兩位老人，才讓他收斂了，若不然，頂天了兩個小時，他就能開車跑回去。
這一堵車就是一個多小時，前邊一直停著不動的車流開始往前走了，走得很慢，但也比剛才好多了。
方浩偉也開始隨著車流慢慢往前趕，中間看到了中間一處隔離帶區的鐵欄杆被撞扭曲的不成樣子，地上還隱隱有沒有清理幹淨的血跡，車禍挺慘的啊！
又是半個多小時過去，車速才恢複了正常速度，但因為堵車的原因，剛才在車上呆的時間不短了，如是，在經過第一個服務區時，直接把車開進了服務區。
該去廁所的去廁所，該活動活動的就下來走走。
休整了十來分鍾，才繼續出發，一直到中午十二點多，車從高速上下來，而後一路不停疾馳，不到半個小時，車就停在了姥姥家門口。
這兩三年，姥姥大部分時間都跟著老媽在博城住，家裏是沒人的，但大舅和二舅有空了總會過來打掃打掃衛生，就是想著二老哪天回來了好方便住人。
老媽已經提前給大舅和二舅打了電話，車剛停下，方浩偉還沒去敲門，關著的大門就打開了，頭上添了幾許白發的大舅從裏邊走出來。
“大妹，回來啦！爹和娘哪？”
說著話，大舅就看到從後座上下來的姥姥和姥爺二老，趕緊迎了上來。
方浩偉喊了聲：“大舅”
“小偉也回來啦，快去家裏坐，車能開進院裏嗎？停這裏怪不讓人放心的。”大舅絮叨著說。
他真的上年紀了，快六十的人了，容易念叨事，一點小事說起來都沒完沒了。
可看看那大門，再看看個頭十足的X係寶馬，方浩偉搖搖頭放棄了開進去的想法，想都別想了，就這點小門，把車給刮成花臉貓都進不去啊！
“二妹怎麽也回來了。”
看到小姨的時候，大舅顯得很驚訝。
小姨黃靜雅說道：“大哥這說的什麽話，就不許我跟著回來！”
“我就問問，問問。”大舅不吭聲了，過了一會才再問道：“旭旭結完婚怎麽沒回來啊！結婚的時候我也沒去嘍，還想著他回來辦酒席的時候看看外甥媳婦哪。”
“不是天冷嗎？靜娥現在又懷孕了，就沒讓他們回來，大哥哪天有空了就過去看看。”小姨一臉甜蜜的說。
雖然兒子結婚有點晚，但很給力啊，鋼結完婚一個月不到就有孩子了，這讓她高興了好幾天。
大舅聞言，也跟著笑了，下邊的小輩都結婚有孩子了，他這個當長輩的也就沒什麽別的可說叨的，但要是說去博城看看外甥媳婦，他還真去不了。
到了他這個年歲，在鄉下一般都不想來回走動了，說不清是什麽原因造成的這種現象，總之是普遍存在著的。
大舅已經在準備飯菜了，院子裏還有盤子盛著幾個剛洗好切好的菜，還有一隻雞放了血在院子裏樹杈上掛著。
大舅說：“不知道你們幾點回來，我弄好了還沒來的及做，餓不餓，屋裏還放著打開的點心，你們先吃點墊墊肚子，我這就炒菜去。”
“舅舅，我去吧，你去歇會吧。”方浩偉趕緊說道。
話音還沒落下，他已經搶在大舅前頭去忙活了。
二舅過來的晚，他過來的時候，方浩偉已經炒了六個菜了，雞也下鍋燉了有近半個小時了，就這，他還一直念叨說請個假不容易，明天還得早起去加兩個小時的班。
二舅還沒有退休，可工作不容易，腰早已經彎了，好在兒子和女兒的工作問題都被大妹家的外甥給解決了，其實也就是被方浩偉給解決的。
他現在工作掙點錢就是圖個他和二舅媽兩個人的吃喝花銷，倒沒有別的負擔。
另一點，表姐現在自己開店，其實沒少掙錢，按說二舅現在就是辦了退休也不消擔心以後花錢的問題了，可二舅工作了幾十年了，你讓他休息，偏偏又閑不住。
他的意思是慢慢靠到退休吧！再怎麽樣也就是這幾年的事了。
大舅就聽不慣二舅這番話，他斥責二舅：“就你工作忙，別人都不忙，你上你的班去吧，別吃飯了。”
二舅這就不說話了，乖乖的給二老泡茶倒水，還順便給姥姥點了支煙。
姥姥原來的時候一直有抽煙的習慣，但自打去了博城住，就一直沒有吸過煙，突然吸了一口，竟是被嗆住了。
連連咳嗽，可把一家人給緊張的一顆心選在喉嚨眼裏，老媽忙著給姥姥遞水：“娘，喝口水衝一衝。”
接著又瞪眼看著二舅：“二哥，娘早幾年就不吸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麽又給娘煙啊！”
“我這不是習慣了！”二舅撓撓頭皮，說。
這就沒法再說他別得了。
姥姥順過這口氣來後也勸老媽消消氣，她還笑著說：“幾年沒吸這東西了，猛不丁的吸一口，還真想念這個味了。”
可不，戒煙之後再吸煙就更容易上癮。
不巧的是大舅媽去大表哥家給他看孩子去了，吃飯的時候隻有二舅母過來了，就這已經讓姥姥和姥爺笑不可支，比在博城的時候，笑容可多得多。
忽然間，方浩偉明悟了一件事情。
或許二老這次執意回來，看看那些僅存的同輩老人還在其次，他們老兩口應該是更想回來看看大舅和二舅的吧。
畢竟再怎麽說也是自己兒子，或者在心理上更有寄托感！
當然，這也不是說方浩偉在腹誹二老，他也僅僅隻是有這種猜測，同時他也沒有對二老不敬的意思。
一路坐車，二老身體還是受不住，吃了飯就早早休息去了，老媽和小姨就和兩位舅舅說話，方浩偉在這裏呆不下去，他想著去年和今年過年都沒有回過老家了，何不借這趟機會回家去看一眼。
可實際上沒什麽看頭，轉了一圈，和老家裏熟悉的麵孔打了幾個招呼，最後又去養殖基地轉了一圈，沒見著羅仕勇，碰見幹媽閆鳳婷了，這才知道羅仕勇這兩天都沒來上班，據說是家裏出了什麽事了，他在家裏忙著料理家裏的事情。
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有意外的事情要忙，這個是誰都避免不了的，方浩偉也就沒再給羅仕勇打電話。
可他辭別了幹媽，去姥姥家的路上還是接到了羅仕勇的電話。
看著顯示著羅仕勇名字的來電，方浩偉很無奈，想著這應該是幹媽在他走了之後給羅仕勇打電話了吧。
雖然無奈，但還是接了。
“喂，羅廠長，家裏的事忙完了嘛！”
“方總，真不好意思，這兩天忙家裏忙……”
簡短的說話才知道，羅仕勇的老娘病了，住院了，他去醫院裏照顧了。
還能說什麽，安撫了羅仕勇一番，就掛了電話。
也不指望著羅仕勇現在就站在麵前，同樣也不指望著羅仕勇舍了家裏，一刻不停的在廠裏忙活，人要是沒有了掛念，那才是最可悲的，同樣的，方浩偉對那樣的人隻會敬而遠之。
大表哥當天下午就回來了，和大表嫂一塊回來的，同時大舅媽和她大孫子也一塊回來了。
這一世，方浩偉是第二次見大表哥的兒子，好像記得他叫冰冰來著。
大舅喊了一聲‘冰冰’時，方浩偉才一臉汗顏的確信自己沒有記錯。
老媽少不了要塞給冰冰一個紅包，可手頭沒有紅包啊，幹脆就把兒子方浩偉的錢包給要過去，從裏邊抽了一千塊錢的紅鈔票硬塞在冰冰衣兜裏了。
老媽就這點最實誠，見了她下邊的哪個小輩都是一副如此慷慨的模樣，恨不得把方浩偉的錢都給散淨了才好。
“大姑，你這是幹什麽，給他這麽多錢幹什麽……”
大表哥自然就反駁，但老媽這幾年也漸漸的養成了一些不容他人反駁的威嚴，一瞪眼：“你這孩子，我給冰冰點錢買糖吃，你著什麽急，要是還喊我一聲大姑，你就別再說別的。”
大表哥不吱聲了，小姨也順著塞給了冰冰五百塊錢，大表哥這回就沒再反駁。
方浩偉看著想笑，大表哥現在應該是洪城縣其中一個鎮上的人大主任吧，可此刻這個人大主任在老媽麵前硬是不敢多說一句話。
撇過了這一幕，大表哥來回瞅著看，沒看到人，就問老媽：“大姑，我姑父哪，怎麽沒見人。”
“他就沒回來，那邊有點事要處理，下次吧，要不哪天你帶著大哥去博城住幾天，也讓大哥到處走走。”老媽說。
她現在是真想開了，尤其是和老爸那一次出去旅遊過後，她更看得開了，有空了就出去走走。
當然，她現在能空閑的時間真心不多，興許再過兩年，等小博瑞開始上學了，她能夠空閑下來的日子就更少了。
大表哥一直不停的點頭，但去不去還真不一定。
晚上來的人挺多的，這是方浩偉沒想到的。
除了姥姥村裏關係比較好的，還有姥爺這邊的一些親戚，都是他下邊的一些小輩，和大舅，老媽一個輩分的，方浩偉一口一個舅，一口一個姨的，直接就沒斷過。
在這裏，他可不是什麽‘方董事長’，也不是大名鼎鼎的‘方總’，更加不是資產過十億的大富翁，完完全全就是個小輩的角兒。
在外人的眼裏，他懂事，聽話，做事利索，說話言簡意賅，往往能說到重點上，沒有多餘的廢話，長的也一表人才……
“呼”
倒茶倒得胳膊都酸了，出來堂屋，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順便掏出手機來給媳婦打個電話。
這兩天他就是專職司機，鐵定是回不去的，總得給媳婦打個電話吧，順便看看兒子會不會叫爸爸了。
說到這個，方浩偉怨念挺深的，兒子都會叫媽了，可就是不會叫爸爸，氣的他肚子疼。
夜深了，鄉下的黑夜也遠比都市裏的夜晚更加漆黑，盡管今晚的月亮很圓，可地麵上還是烏漆抹黑的，伸出手去真正的看不到手指頭。
蟲鳴聲清晰可聞。
夜深了，方浩偉也睡下了，難的很久沒有在這麽安靜的夜晚睡一覺了，這一個晚上，方浩偉睡的很沉，真正的一覺睡到天亮。
自然醒來的時候，就聞到一股子柴火煙火的味道，是有人在廚房裏點大鍋做早飯了。
很遙遠的感覺，這一刻，才覺得原來往昔是那麽的近，就在身邊！
明天去醫院查查，拍個片子！
另外，謝謝‘獨白的話’和‘暗夜滴血’，謝謝你們的打賞，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