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嗬嗬’的威力
這一次市企業家討論會的整個‘討論’環節全部結束之後，也沒有抽到方浩偉，當然，更多的人都沒有被抽到。
而在短短時間之內被抽到的隻是很少的一部分，許雨欣隻能說很幸運，她被抽到了。
不過她也有些不太幸運，她說的話惹著了不少人，明裏的暗裏的都有，這隻會讓她以後沒前進一步都會變得非常困難。
可是高風險總是伴隨著高回報的，她固然是惹著了不少人，可她也被新來的副市長於清泉所看重，她的一些想法被於清泉給認可了。
在被一些同行業或者其他行業的企業家怒視和被於清泉看重這兩者之間，究竟是哪個更好一些，或者哪個更重要一些，可能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便是許雨欣自己也同樣說不清楚，所以她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之後，就沒再多說過一句話。
哪怕是其他人闡述了自己的看法，等著另外的人提出自己的建議或者開始反駁的時候，許雨欣也沒有動靜，她一直沉默著坐在方浩偉身邊。
若不是她不時低語和席靜媛說話，方浩偉還以為媳婦內心裏難受來著。
在座的眾人還以為討論這個環節結束了之後，接下來也就是於清泉再說兩句，發表一下會議結束感言什麽的，這個會議就該到此為止了吧。
可是他們都沒有想到，會議到了這個環節才進行了一半。
當討論環節結束了之後，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於清泉這時候說道：“各位，難的相聚在一堂，今天我請大家吃一頓普通的工作餐，下午咱們再繼續。”
這本不應該是他這個身份的人來說的一句話，卻硬是被他給說出來了，讓旁邊今天會議的主持人有些汗顏。
眾人都沒有想到會議還沒有結束，下午竟然還有，不過更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於清泉說要請他們吃飯。
吃飯就吃飯吧，好歹到了中午了，可於清泉竟然隻請他們吃工作餐……
方浩偉眼珠子滴溜溜轉動著，他看看媳婦，又看看老高和席靜媛兩口子，想問問他們知不知道工作餐到底是參照哪個部門的標準來的？
是參照企業裏的工作餐標準，還是參照政府部門的工作餐標準？
啥也不說了，隨著迎賓小姐指引，在座的眾人隨著於清泉前往了二號會展中心，在那裏用餐，然後有臨時休息的地方，下午接著開會。
這個會開得，讓人鬧心！
是的，到了這個時候，很多人覺得鬧心！
所謂的工作餐就是兩葷兩素一湯兩份米飯，菜式雖然很簡單，可畢竟這幫人都不太普通，所以菜本身做的還是很精致的。
眾人也吃得香甜，再加上人多，眾人聚在一塊兒吃飯，小聲討論，這有點兒當年意氣風發的青春洋溢的學生時期的感覺，淡淡的回味中讓人更覺得溫馨。
休息的地方也在這個二區，人比較多，大家夥還是隨著迎賓小姐的指示，分成了幾大塊區域隨意選擇休息的地方。
方浩偉他們四個人還是聚在一塊，這個時候沒有其他人來打擾，感覺還不錯。
方浩偉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就是下午的會議內容是什麽？
他一直沒有想明白，同時基於第今天上午最後一個環節的信心，他對下午的會議內容也起了一些好奇心，非常想知道這個第一眼看起來不咋地的新任副市長於清泉到底還能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方總，你覺得這位於副市長怎麽樣？”老高探過頭來小聲問。
問這話的時候當然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要不然萬一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而又被某個耳朵尖的人給聽了去，再被嘴不牢靠的人給說三道四的，那就渾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楚了。
老高看著一邊，方浩偉就看著另一邊，倆人後腦勺對後腦勺，他說：“第一眼看著有點呆板，感覺是個學院派，理論挺紮實的，但實際操作的東西過於理想化了；可再看第二眼的時候又覺得這人還不錯，雖然某些方麵差強人意了些，可是一些點子還是非常有用的，如果是將來的話，我還是比較看好他的。”
“這麽說，你是比較認同他了。”老高趕緊追問了一句。
方浩偉點點頭：“當然，不說別的，就衝他評價我媳婦的那一句話，我也得挺他。”
老高苦笑，一張臉成了苦瓜臉，席靜媛‘撲哧’一下子就笑出聲來。
許雨欣聽了也笑著輕輕拍打了他一下，這人嘴裏老不正經的。
老高說：“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能讓你方總這麽快就改變了看法的人真不多，而如果真出現了這麽一個人，要麽他真的很優秀，要麽他肯定是某一點上幫助了你！”
“哈哈，還是你老高了解我。”方浩偉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接著方浩偉就把自己的疑問給拋出來了，老高同樣也迷惑，他搖頭：“我也想不出來，其實我剛才吃飯的時候就一直在想，但是依著上午的情況來看，這位於副市長做事很讓人出乎意料之外啊。”
“是啊，你根本想不到他到底在想什麽，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還是很想做出點成績來的。”
“這個我同意，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麽煞費苦心的弄出這麽個討論回來。”老高點頭認同。
方浩偉想不透問題的時候就習慣性的撓頭，往常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一般也就想出答案來了，但今天不行，怎麽也想不出來。
後來席靜媛和許雨欣兩人聽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幹脆就煩了，倆女人說她們的話題去了。
休息時間不長，也就一個小時左右。
接著就有人過來招呼大家夥了。
眾人又隨著來到了一區會展中心原來開會的地方，按照上午的座次分別坐好。
沒多久，會議進入今天下午的主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今天下午的會議內容就是現場的企業家們隨意交流，目的隻有一個，看看能不能現場就與其他的企業家達成合作協議。
“這，這這這……”就有人直接傻眼了。
“這意思是不是讓咱們現場談生意啊，我沒有聽錯吧，他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小孩子過家家瞎胡鬧？”有人心裏不太確定。
這個說法也太那個什麽了吧。
方浩偉和老高一聽到這個主題的時候也同樣是驚呆了，受到的震動不小，沒想到這樣也行，搞什麽？
“方總，這位於副市長做事可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啊，我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沒有一種可能和這個主題搭邊。”老高老老實實的就承認了。
方浩偉也不斷搖頭：“別說你了，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接著他又皺著眉頭說道：“老高，你說這是不是瞎胡鬧了。”
“不見得，我倒是覺得此人敢想敢做，說不定這麽下去，還真能讓他搞出點什麽名堂來。不過……”老高遲疑著，不知道哪裏想不通了。
方浩偉就問他：“不過什麽？你有哪裏沒想通的，說來聽聽，興許我可以解開來。”
老高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方總，我問你個問題，照常理來說，隨便一個人要做某件特別的事情的時候，他是不是都有一個最終的目的？”
“沒錯啊，哦……”方浩偉哦了一聲：“我知道了，你是在想他這麽做到底是有什麽目的，對吧！”
“沒錯，我想不出來他這麽做到底是有什麽目的。”老高大大方方的就承認了。
“我也沒想明白，不過不要緊，想不明白就看著吧，早晚會明白的。”方浩偉說道。
他們說話的這一會功夫，就已經有人站起來隨意走動了。
於清泉都已經說的明明白白的了，在座的人可以隨意行動，主要的目的就是談生意嘛。
談生意自然就得找自己中意的目標吧，有些人其實心裏早就有了既定的目標了，他們心裏想著找誰盡可能的達成某一項交易。
很早就想著做成這一筆交易了，但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想不到今天就有這麽個機會了。
很多人心裏於清泉還是非常感激的，覺得他這個人也不錯，至少這一件事就做的很好。
於是在方浩偉和許雨欣、席靜媛他們還沒有動作的時候，就有很多少人找上來了，和早上剛過來的時候一樣。
不過那個時候是有人想和他套近乎，但現在是直接赤果果的過來談生意了。
“方總，擇日不如撞日，正好今天於副市長給了這麽一個平台，我就過來問問……”他是做門塑窗的，知道方浩偉現在正在幹著的北河小區的項目，想和方浩偉談談這個正在建設中的小區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要知道雖然北河小區現在的一期工程已經開始對外出售了，可實際上一期的樓房並沒有全部竣工，還有一部分是再建中的，另外二期和三期的工程也同樣是再建之中。
而這些工程所需要的門塑窗使用量是一個非常大的數字，他就想著若是能和方浩偉談成這一筆生意的話，他必然又賺到不少。
可是抱著和他同樣想法的人不止他一個，另外一個同樣做門塑窗的也過來找到了方浩偉，雖然說的話和頭一個說的不太一樣，但意思都差不多，說破了天就是希望方浩偉買他們的東西。
都是做生意嘛，答應了這個讓那個不好做，答應了那個吧，這一個麵子上又不好看，這個時候十個人裏有九個都會左右為難。
就像某個人說過的一句話，有時候學會拒絕人也是一門很深奧的學問。
所以此時的方浩偉不知道該和哪個人談了，他就坐在那裏一直‘嗬嗬，嗬嗬，嗬嗬嗬嗬……’的笑。
不主動說出拒絕的話，可也不主動說出可以合作的話，就是這麽單純的嗬嗬笑聲，就讓二人同時迷惑了，不明白方浩偉這一生嗬嗬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答應了他們的合作？還是拒絕了他們哪？
想來想去想不透方浩偉到底是什麽意思，第一個過來的人就撓頭問了：“方總，你這意思是答應了？還是……”
他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了，萬一方浩偉沒答應哪？可他也同樣不想放過這個機會，萬一方浩偉這嗬嗬一笑就是答應了的意思哪？
第二個人也很焦急，不知道方浩偉到底是什麽意思，患得患失。
但方浩偉還是沒有表態，他就一直坐在那裏嗬嗬的笑。
老高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許雨欣甚至笑罵著拍了他一下，席靜媛就特佩服方浩偉這一手本領。
等待中的二人一看方浩偉老是這樣，歎了口氣，幹脆也不再等著了，先找其他人談談去，等回頭再過來找方浩偉細細的商量吧。
他們走了，方浩偉的嗬嗬笑聲也消失了，他雙手使勁揉著笑得時間太長有些僵硬麻木的臉：“可真是不容易啊！”
“嘿，也虧得你能想出這麽一招來，不過也是啊，這麽看起來，這個於副市長真是好打算啊。”老高高深莫測的說道。
方浩偉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在這個場合上談生意，如果不是厚黑學到骨髓裏去了，想開口拒絕別人可真的是很難啊，而如果談成了，那麽最後授意的還是他。”
“嗯，如果不看他實際操作案例的話，單單這一手我就得佩服他，還真不愧是專門研究這方麵的啊。”老高這麽說：“他確實是有料。”
席靜媛也真心佩服：“這個人經商可能不行，但他做這一行還真是入對了行了。”
“可不是，席大姐，以後你多和他接觸接觸，看看有什麽對咱們集團有利的政策嗎？”方浩偉毫不避諱老高就在一邊，這般對席靜媛說。
等他說完了，又扭頭看向了老高：“老高，我這麽說，你不會生氣吧。”
“去，你方總也太小看我了。”老高直接想拍方浩偉一巴掌，什麽人啊！
真當他是十幾二十歲的熱血毛頭小夥子，就因為別人一句話就胡亂想入非非啊！
方浩偉一閃，剛想回一嘴，就看到席靜媛指著一個方向：“又有人過來了。”
過來的人還不是一個，是三個人一塊過來的，方浩偉瞅了一眼，眼生。
等他們來到身邊，方浩偉問道：“你們是？”
“方總，一直都久仰大名，今天算是有幸見到真人了，果然是比人們說的更年輕，更厲害。對了，我是……”他是做衛浴的。
和剛才那倆做門塑窗的人一樣的目的，想問問方浩偉的北河小區那邊這麽大的工程需不需要他們的衛浴產品。
就是包括了台上盆、台下盆、以及浴缸與馬桶什麽的。
當然了，小區的新房其實都不帶這些東西的，就是一個空空的毛坯房，不過夜擱不住一句話叫近水樓台啊。
若是方浩偉這邊答應了合作的話，說不定他的衛浴產品就有優先進入北河小區的機會了。
第二個人說：“嗬嗬，今天得見方總，真是榮幸之至，我哪……”
他是做建材的，另外他還做一些器械設施什麽的，這兩樣看起來不搭邊，可仔細想一想也就明白了，新建的小區裏肯定會安置一些設施的。
包括綠化設施，鍛煉器械什麽的，這些玩意他都做。
第三個人上來就介紹了，他做的和房地產直接不搭邊，是機械設備這一塊的，他是想和方浩偉談這一塊的合作可能性。
所以在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還和席靜媛打了個招呼，看得出來，他和席靜媛見過麵，但雙方不是很熟的樣子。
當他們問道方浩偉有沒有合作的可能性時，老高心裏就嘀咕開了。
“你老人家別再又來一句‘嗬嗬嗬嗬’，很傷人的。”老高心裏這麽嘀咕著。
卻沒想到方浩偉還真就如同他所想的那樣。
“嗬嗬，嗬嗬嗬嗬……”
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
他們好歹也是一個公司的老板或者總經理之類的角色，說大可能不大，但說小夜絕對不小的，方浩偉這是什麽意思？
到底是同意了他們提出的合作了，還是不同意？
就這麽嗬嗬一笑就算是完事了？
實在是想不透，三個人又呆了一會兒，看方浩偉還是沒有其他的表示，而那個做機械設備行業的人還看了席靜媛一眼，席靜媛就一直眼神看著方浩偉，示意有方浩偉在這裏，她就不做主了。
無奈，三個人沒有得到答複，可也不可能一直在這裏幹耗著，也離開這裏了。
等他們走了，老高和席靜媛少不得又得取笑他一番。
但方浩偉不在乎，他依然我行我素，偶爾和許雨欣說兩句話，他沒有站起來找誰談合作的意思，至少暫時是沒有的。
接下來又有人過來找方浩偉想嚐試著談合作，但無一例外，說到合作的事情時，方浩偉都是一聲‘嗬嗬’回複對方。
一個兩個三個這樣也就罷了，但這樣的情況多了，其他人心裏大約也就猜透了方浩偉到底是什麽意思了，幹脆也就沒有人過來自找沒趣了。
這一下，方浩偉他們竟然享受了難得的片刻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