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有錢就是了不起
“紅星大樓死了那麽多人，你有想過放過他們嗎？！”蕭祁雪皺著眉朝他厲聲吼道，“江冠霖，就僅僅是為了想整垮柏氏，整垮我們，你就可以做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如今你兒子隻是去監獄坐牢，又怎麽了。”
“難道你以為，你的報應隻是這樣就夠了嗎？”
蕭祁雪居高臨下，睥睨著他的眼神沁著絲絲冷意。
他的臉色有些灰敗，一副萎靡之色。轉而望向席曄，低聲哀求道：“席少，我求你，放了宗源，蕭小姐若有怨氣，盡可報在我這把老骨頭身上。”
“嗬…”席曄低笑一聲，轉而寵溺地望向蕭祁雪，“你怎麽說？”
蕭祁雪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地弧度，冷聲道：“老爺子言重，我可不敢有什麽怨氣。”
“嗯…說的也是。江董，你兒子兩次進監獄都是我做的，其實祁雪並不知情。這次原本也隻想關幾天就把他放出來，隻是…”
江冠霖的心隨著他語氣的起伏而時上時下，席曄的聲音一頓，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兒。瞪大了眼睛充滿希冀地看著他，隻見他薄唇微啟，聲音裏透著徹骨的冷意。
“前次把你兒子放了出來，今天你就敢把主意打到這兒。你說，你都不曾想過為我兒子留活路，我又為什麽要放過你兒子。”
“江冠霖，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埋怨柏老爺子，憎恨祁雪，甚至可能恨我。可是一直以來，你的兒子難道不是由你一步一步親手推進地獄的嗎？”
席曄帶著人走了，他的聲音卻還久久縈繞在江冠霖的耳畔，揮之不去…真的是因為他嗎？如果他沒有對紅星動心思，如果他沒有和蕭正清合作，如果他沒有起殺害蕭祁雪的念頭…那樣是不是他的宗源還能有一絲活路？
江冠霖佝僂著身子，沉沉的眼底晦暗不明。闖過刀山火海，縱橫商海一世，臨了，卻落得個家破人亡的境地。
他不甘心！可是，還能如何…
一上車，席曄就細細地察看蕭祁雪身上是否有傷。雖然早料到江冠霖隻是想以她為籌碼換兒子，可事情終究會有萬一，而這種萬一，他最不願看到的就是發生在蕭祁雪身上。
可是某姑娘顯然不領情…
一把撥開席曄的手，她好奇地問道：“你真打算放過江宗源？”
“沒有。”
“那你剛才那麽說。”
“你不覺得，這麽說會讓那老頭子心裏比死還難受。”
蕭祁雪抿唇：“…”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不不不，席總比老薑更辣！
戳了一下傻愣著的姑娘，“傻笑什麽呢？”
“沒有，隻是覺得您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東西。”
席曄莞爾，挑眉問道：“您？”
“夫人不必客氣，學習的事兒不急，現在還是好好安胎比較要緊。”
“噗。”蕭祁雪剛喝進嘴裏的水立時噴了出來，雖然沒有那麽碰巧地噴到席曄身上，可一貫潔癖嚴重的某少還是不可抑製地黑臉了…
嫌棄地睨了她一眼，可手上卻老實地扯了紙巾湊過去細細為她擦拭。
“你…”
“不準說話！”
蕭祁雪瞪著眼睛嬌喝道，席曄愣住。開車的袁文傑更是差點踩錯了油門，腦門兒上驚出一頭冷汗。
不敢置信地望了眼後視鏡，他沒有聽錯吧…這姑娘膽子也忒大了，跟了總裁這麽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當麵這麽吼總裁，其悲慘下場可以預見…
袁文傑同情地搖了搖頭，副座地陳影則是同情地瞥了眼他，隨後自覺偏頭望向窗外看風景。
席曄有一瞬間的怔忪，可那也隻是短暫的一瞬間。看著她紅著臉凶巴巴瞪自己的模樣，突然就忍不住彎了嘴角，輕哼了一聲，“好吧，不說。”
“吱——”
汽車輪胎快速摩擦地麵，響起一道刺耳的聲音。席曄不悅地蹙眉，“袁秘書？”
“抱歉，總裁。”
袁文傑急忙合上張開的嘴，強迫自己專心開車，可眼神還是會忍不住朝後視鏡瞟去。看見席曄不耐又細心地替蕭祁雪整理，看見他被蕭祁雪嫌棄卻還是強摟著她的樣子。
我的天！這哪兒還是他們那個一言不合就放冰刀的總裁？！這明明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二十四孝男友啊…
不，不是隨處可見…起碼那些人還做不到一個項目幾千萬的利潤說讓就讓出去。
袁文傑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一旁的陳影撇嘴，眼中有著明顯的不屑。心想你這還總秘呢，這點兒程度的都能驚訝成這樣，切！
回到公寓，蕭祁雪剛進門就接到了梁一新的電話。
“蕭總，KJ來電話說，願意出資和我們一起啟動方案，利潤…歸我們。”
瞟了一眼席曄進書房的背影，蕭祁雪覺得既無奈又幸福，“拒了吧，違約金如約給他們。”
“可是蕭總，明明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要放棄！”
“這種機會不叫機會。”說完就把電話掛了，隻留下梁一新在那頭看著電話呐呐無言。
扣了扣門，沒聽到屋內人回答的聲音，蕭祁雪自行將門推開。
“席總，還在忙嗎？”
看著一身家居服的小姑娘，席曄隻覺心中熨帖，一片溫暖。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蕭祁雪笑了笑，乖乖走過去，在他懷裏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今天的她異常乖巧柔順，不像往日那般，總會擰著身子和他折騰半晌。
或許是這段時間經曆了太多事，現在能夠安靜地被他摟在懷裏，這已經讓她覺得十分幸運，抱在他腰間的手也不自覺收緊了一些。
席曄察覺到她的異常，拍了拍蜷縮在他懷裏的小姑娘，柔聲道：“怎麽了？”
蕭祁雪埋在他胸前的頭搖了搖，“沒什麽，隻是覺得…還能和你在一起，真好！”
席曄失笑，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深邃，“傻丫頭，未來的好幾十年，我們都會一直在一起，那樣，你還會覺得好嗎？”
“當然了。”蕭祁雪抬頭，目光清澈坦然。席曄笑著將她拉進懷裏，眼中卻有些深沉。
你還那麽小，又怎麽會懂得一輩子有多長。
晚間，蕭祁雪還在浴室裏泡澡，席曄接到KJ總經理的電話，言明他們提出的合作案被柏氏負責人拒絕了。
“總裁，您看這事兒…”
“另外再找合作方吧。”
秋夜的天空沒有那麽多星光璀璨，萬物皆透著蕭索。席曄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靜靜地享受這種冷清寂靜的感覺，仿佛與窗外的夜色合二為一。
蕭祁雪搭著浴巾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高大俊美的男子，坐在那裏，不用做什麽，就已經自成一畫。可是…這樣的他美則美矣，卻渾身都透著一種孤獨。她幾乎可以從這一眼預見到他從前的二十餘年…
這樣的席曄，讓她癡迷，也讓她心疼。
“又在看什麽書？天天看書，你不膩嗎？”
女孩軟軟糯糯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可是一聽這話…對於蕭祁雪的懶惰和不愛看書，席曄是真的覺得很無奈，明明那麽聰明一姑娘，具備成為學霸的潛質，可也僅僅隻有“潛質”。
抬頭正想教訓一下她，就看見她披著浴巾，頂著一頭濕噠噠的頭發走了過來，身上也隻穿了一層單薄的長袖睡衣。
席曄皺眉，“怎麽又不吹頭發？”
“書上說，頭發自然晾幹可以促進血液循環，延緩頭皮衰老，防止脫發…”
“你也會看書？”
蕭祁雪：“…”
拿過扔在一旁的毯子將她裹住，隨後起身去洗浴間找電吹風。蕭祁雪坐在暖和的小飄窗上，看著長身玉立的男人為她披毯子，找吹風，未免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在她的跟前，席曄真的完全像變了一個人。雖然舉手投足間的尊貴和高傲仍在，可是那周身的冰冷卻像徹底消失了似的。
“小呆子，又想什麽呢？”
“沒想什麽，隻是覺得有點兒不真實。”
“席總親自為我吹頭發，嘿嘿嘿嘿，說出去都沒人信誒。”
席曄睨了她一眼，失笑道：“誰說我要替你吹頭發了？”
“啊？”
“喏，自己去那邊吹，別影響我看書。”
靠！蕭祁雪剛剛還一臉夢幻的星星眼頓時就不見了，垂頭喪氣地看著他，暗道自己真是想不開，居然在這個刻薄小氣的死男人身上幻想浪漫！
看著蕭祁雪一臉怨氣的鼓著嘴自個兒吹頭發，席曄的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他才不會承認確實想給她吹頭發來著，要出國的人不能被這麽驕縱。
“打算什麽時候走？”
蕭祁雪詫異地抬起頭，這麽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出現在此時此刻，確實有點兒不合時宜。
“嗯…記得提前一個星期收拾行李。”
看著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蕭祁雪有些氣悶，“你怎麽知道？”
席曄合上書，用看白癡的眼神看她，仿佛在說，這還用問嗎？小姐。
“什麽時候走提前告訴我，我幫你安排學校和公寓。”
“你知道我想去哪個國家？”
“美國的經濟管理專業是世界頂尖，不然你還想去哪個國家？”
蕭祁雪扭頭，“我不去美國。”
“為什麽？”
“因為你在啊，如果我在美國，不管是作業還是考試，你都會過問，還會讓我和你一起住！”
“KJ的分公司遍布全球，你去別的國家我就不會了嗎？”
蕭祁雪瞪著眼前這個資本階級總代表，有錢了不起啊！
好吧，有錢就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