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奉陪到底
席曄二人走了以後，席司令也沒了繼續用餐的心思，停了筷子即讓管家陪同著上了樓。
這次的聚會，不能說好，卻也沒意料之中的那麽糟糕，但他心裏總感覺難受的緊。不管過去發生什麽事，席曄終歸是他最看重的孫子，他一心想著等自己百年以後由席曄來撐起整個席家，可現在看來，那孩子對這個家，已經淡漠到沒有任何感情。
他歎了口氣，向來嚴肅英武的臉難得露了幾分倦意，而仍在樓下，心思各異的席家子孫們，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個大家長越漸佝僂的背脊。
畢竟，再強大的老人，也隻是個老人。而這個事實，卻是在祖先蔭蔽下享受慣了的席家人怎麽也看不透的。
“兒子，手怎麽樣了？快去叫醫生啊！”一見到老爺子進書房，席夫人立馬緊張地察看自己兒子的傷勢。先是席曄，現在又是這個小賤人，一次又一次的弄傷她的兒子，真是可恨！
“我沒事兒。”席暄有些不耐煩地推開她上前撥弄的手。方才的劇痛過後，其實現在已經好多了，想來那丫頭的力道還不足以傷及經脈，但是…也真特麽太丟人了！
想到那個張揚做作的蕭祁雪，席暄就覺得心裏鬼火直冒，躲開大廳裏的母親和姨媽，黑著臉回了臥室。席夫人有些擔心，可是席安南卻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好歹也是你的親兒子，你就不能關心一下嗎？”
席安南理了理手中的報紙，不樂意地說：“他在外麵浪**慣了，況且，這點兒小傷，堂堂男子漢有什麽需要特別關心的。”
“嗬，我兒子隻是偶爾在外麵過夜您就說浪**，這大少爺幾年沒回家是什麽？”
席安南挑了挑眉，看著自家老婆眼角眉梢流露出的難過和委屈，登時又覺得有些心軟。“好啦，我沒什麽別的意思，那倆混小子都一樣。”
“一樣？誰不知道您和老爺子都更偏著大少爺，我們母子三人當初本就來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您別說了，我有自知之明的。”說著，她拿起手帕輕抹了抹眼角，眼眶和鼻頭紅紅的，煞是憐人。
“哎喲好啦，都老夫老妻的了，還這幅樣子不是讓人笑話嗎？我說啊，那倆小子都是生來索債的，我還是最喜歡我們曉曉。得快點替姑娘定下人家了，我可為她攢了好幾年嫁妝啦，哈哈哈…”
席安南摟著夫人逗她開心，而聽到席曉和嫁妝，席夫人也再忍不住破泣而笑。
“姐姐，你放心吧，姐夫這麽好，不會虧待你們母子的。”
“夜也深了，不如小妹今晚就留在這兒休息吧。”席安南笑意微斂，客氣地挽留道。
而她聽到這句話，卻登時忍不住喜上眉梢，正想答應，便聽席夫人在一旁含笑著說：“你留人家在這兒住下，讓妹夫在家幹著急呢。”
席夫人雖已近中年，可說話之間，無論是溫柔，還是嗔怪，都總帶著幾分小女兒情態，這也是為什麽這麽多年席安南眼裏心裏都放不下她的原因吧。
“是我沒考慮周到，你安排個司機，送小妹回去吧。”
席夫人含笑答應，親昵地挽著自家小妹往大門走去。而她妹妹的臉色可就不那麽好了…
“我家裏隻有那麽一個爛賭鬼等著我，姐姐你為什麽非要喊我回家。”
“就算有十個爛賭鬼，那也是你的家。”席夫人的聲音有些冷，“紅英，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別還像小時候似的，讓姐姐教你認回家的路。”
秋冬的夜晚本就冷的沁人，站在席家的庭院裏，凝視著姐姐溫柔的眼睛，她想回答，可是牙齒竟然有點兒忍不住打顫。
“走吧，外麵兒冷，你先上車，我送你回去。”
——
寬闊明亮的公寓裏，穿著米色毛衣，清雅俊朗的男子正站在廚房裏…洗菜。
扔下一把細長的掛麵，升騰的蒸汽縈繞在他的周圍，往日冷峻的男人也有了一分溫潤如玉的感覺。古語有雲，君子遠庖廚。誰又能說，願為所愛之人洗手作羹湯的男人，不會更加迷人呢。
“好了沒有啊，我好餓。”
蕭祁雪穿著睡衣拖鞋一路小跑進廚房，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即便日日夜夜朝夕相處，她仍然會在某些時刻情不自禁地被他迷住，比如，此刻。
“你是豬嘛，我看你晚上吃得挺多啊。”席曄一邊準備調料，一邊調侃某位饞的快流口水的姑娘。
“可是在那種地方，怎麽可能吃得飽？吃多少都覺得餓！”
“再說了，你煮這麽多麵幹嘛，還不是自己也想吃。”
“鬼靈精怪。”
席曄莞爾，撈起鍋裏的最後一點菜葉，撒上醬汁，調料，兩碗普普通通但色香味俱全的家常麵就這麽做好了。
“席先生，采訪你一下，請問您對今天的旅程有什麽感受嗎？”蕭祁雪放下筷子，一本正經地拿著一根紅蘿卜“采訪”。
席曄睨了她一眼，雖然無奈可也得配合。“結局很完美，過程很意外。”
“那你對你的弟弟席二少有什麽想說的嗎？”
“好好養傷，離你遠一點。”
“噗。”
我貌美如花又聰明可愛，招男人喜歡也是應該的嗎？你吃醋就算了，怎麽能阻礙人家追求美呢。
自戀…席曄心中腹誹，唇角的笑意卻怎麽也掩不掉。有些頭疼，這丫頭好像有些興奮過頭了。吃完最後一口麵，他擦了擦嘴，笑意斂去，正色道：“陳影教你那兩下子，出其不意可以，可多用兩次就不那麽管用了。玩笑歸玩笑，以後見著席暄，最好繞開，當然我在的時候不必。”
“好吧…”蕭祁雪撇嘴，像泄了氣的皮球。真是的，就不能讓她多樂一會兒嘛，就知道潑人冷水。
“哼，我叫陳影再教我兩招！”
“哦？”席曄揚眉，嘴角的笑意更深，“叫外人做什麽，我也可以教你啊。”
“你…？”
“不信？”
“我說的是…打架的招式。”蕭祁雪咽了咽口水，兩腮忍不住漫上緋紅。
“嗯…不管是打架還是，別的，我貌似都比別人強上幾分。”
“想試試嗎？”橘黃色的燈光照耀下，他刻意勾人的眼裏流轉著耀眼的光芒，迷人得驚心動魄。
蕭祁雪清了清嗓子，啞聲道：“不想。”，然後火速從椅子上跳起，朝房間跑去。
熟料…席曄根本沒有起身，在她經過的時候就把人抓住了…
“你急什麽？學武是在院子裏學的，不是臥室。當然如果你想去臥室，我也可以奉陪到底。”
於是，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