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可怕的男人
周煜聲看到席曄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時，差點忍不住熱淚盈眶。這就是兄弟，雖然平時會訛他損他，可關鍵時候還是會義無反顧地為他站出來。
當然，感動歸感動，他倒還沒覺得這事兒到值得席曄站出來的地步。他向席曄扔了一個寬慰的眼神，然後發現自己被直接無視了……
“楚二少，這事兒怎麽說？”
楚二怔愣的神思被喚回，看著眼前風采卓然的男子，他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席少，您回來了？”
席曄低笑一聲，涼涼說道：“看來是楚二少在國外待久了，對國內的事情還不大了解。”
楚二順杆往下，含笑道：“是啊，我這才回來不久，有空咱聚聚，也很久沒一起喝酒了。”
“好說，不過咱們得先理理今天這樁事？”
楚二蹙眉，沉吟了一瞬，心裏有些猶豫。他有底氣在周煜聲麵前放話，可不代表他敢同時得罪席周兩家，更何況，席司令還在位，可是半點兒沒有要退的跡象。
“席少，這是我和周少的事……”楚二笑得很客氣，與方才張揚的樣子截然不同。
“我知道。”
“我說的是我們之間。”
“你的人打了我的秘書，這筆賬該怎麽算？”
席曄望著他的眼神波瀾不驚，不輕不重的幾句話卻如響鼓重槌，擲地有聲。楚二的笑容更僵了，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猜想。
“您的秘書？”
席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看得楚二心頭一緊，急忙改口，“抱歉，我不知道那位小姐是您的秘書。”
“誤傷了她實非我願，改日一定派人登門向她致歉。”
楚二長舒了一口氣，自覺自己已經為他做足了麵子。席曄冷笑，眼中已然有了怒意，“是不是誤傷姑且不論，隻是，道歉就夠了嗎？”
楚二心中一窒，一時竟答不出話。
“如果楚二公子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我不介意再陪你練上一遭。”
楚二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媽的，今天是一個個都看他好欺負不成？他楚二也成了能任人隨意拿捏的對象了。
“席少，不過一個秘書，過了吧。”
“過了嗎？”
“秦小姐毫發未損，周少就折了你三根肋骨。眼看著我那秘書現在站起來都困難，你覺得隻是道歉就能了？”
楚二聞言，隻覺席曄是在戲弄他，區區一個秘書，怎麽能和秦若相提並論。他自幼也是眾星捧月般長大的，哪兒受得了這麽多閑氣，當下便忍不住脫口而出，“那要不然，席少想讓我拿命來償不成？”
席曄聞言，細長的眸子眯了眯，黑色的瞳仁深沉得像濃鬱的夜色。他點了點頭，似是頗為讚許這個提議，“你是自己動手還是讓我動手？”
楚二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席曄平靜的模樣看著可無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楚二瞪著席曄，臉色一陣發青一陣發白，似乎胸口鬱結了一股氣，怎麽也吐不出來。他不知道蕭祁雪的身份，也不信區區一個秘書會對他這麽重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楚二少覺得自己被席曄打了個響亮的耳光，疼過方才數倍。
“誰打的人，誰出來負責！”
他暴喝一聲，眼睛卻直直盯著席曄，仿佛想將千萬怒火都發泄在他身上。席曄卻並未有多大感覺，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渾身散發的寒氣將楚二的怒火自動隔絕在外。
幾個保鏢站了出來，方才扣住蕭祁雪的那個更是渾身都僵住了，定在原地石化了一般。
席曄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就這些？”
然後又有幾人堅持不住站了出來。席曄掃了一眼站出來的人，約莫有近十個，嗬嗬，敢對他的女人動手，是真有勇氣，也希望他們待會兒對自己動手的時候，也能這麽有勇氣。
“哪隻手碰過她？”
保鏢們全愣住了，抓人的時候那麽混亂，誰還記得哪隻手碰過。楚二一聽這話，心中一亮，立即接著朝他們低喝道：“說清楚哪隻手碰的那位小姐，回去各自到你們老大那兒領罰。”
“何必回去，就在這兒了結豈不更幹淨利落。二少，你覺得呢？”
楚二笑得有些僵硬，垂下的眼眸一閃而過一抹厲色，“嗬，您說的是。”
“還記得清哪隻手嗎？”
大家眼觀鼻鼻觀心，沒人敢接話。
“記不清最好，省了盤問的工夫，那你們就先自斷一臂吧。”
席曄說得漫不經心，仿佛隻是叫他們喝杯酒。那群保鏢卻瞬間變了顏色，他們靠拳腳吃飯，要他們自斷一臂，不說後果，有誰能下得去手？！
楚二臉色也有些不好看，畢竟這些都是跟了他多年，好不容易培植起來的勢力。動了動嘴唇，麵對席曄那張麵無表情的臉，求情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沒人動手，場麵有一瞬間的靜默，席曄也不著急，不疾不徐道：“周將軍，不知道可不可以借你的人用一用。”
被點名的周煜聲眼皮子一跳，急忙朝帶隊的隊長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全聽席曄的。其實他也摸不準席曄想幹嘛，本以為他是想為自己出頭，可現在看來，明明是自己女人被調戲了，這麽一搞，倒讓人覺得是他女人被調戲了似的。
特種兵們步步逼近，迫人的氣場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那些保鏢左右交換了一下神色，咬咬牙，還是自己動手往另一隻手砸了上去。
沒事，還有一隻手，自己動手至少還能保住右手。
酒吧內響起一陣哀嚎，令人頭皮發麻。某冰山仍然站在中間，饒是萬千人臉色劇變，他仍自在安然巍峨不動。
蕭祁雪咋舌，看著那清一色捂住左臂跪下的男子，對波瀾不驚的席曄露出了欽佩的眼神。
等到一陣痛呼聲過去時，席曄正靠在附近的吧台上，若有所思道：“緩過勁兒了嗎？現在換另一隻手吧。”
眾人：“……”
“唔，你們這樣自己動手有點困難，交叉吧，這樣說不定先得手的人還能留下一隻手。”
此話一落，原本猶豫的眾人立即出手，原本生死並肩的兄弟，片刻之間便纏鬥起來。席曄起身，拍了拍身上絲毫未沾染到的灰塵，緩緩朝蕭祁雪的方向走去。
身後的擊打慘叫聲都被隔絕在了外麵，此刻他的眼裏心裏，都隻剩下了那個帶著麵具的姑娘。他忍不住笑了，冰冷的眼神溢滿了深情，隻因她正在認真地注視著自己，一如片刻之前，一如多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