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那麽美，那麽孤單
林清甜和付藝急忙朝蕭祁雪所在的方向跑去，付藝皺眉，眼裏閃過心疼，蹲下身輕輕地環住她。
“蕭總，沒事了。”
而另一邊的梁一新雖然看著身量單薄，可這力氣卻是著實不小，幾拳下去就打得那鄭主管癱軟了身子。
揉了揉手腕，皺眉朝付藝問道：“怎麽樣？”
看著地毯上沾染的滴滴血跡，付藝的臉色也很不好，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又轉頭朝林清甜吩咐道：“打電話叫兩個保安上來收拾一下，告訴他們誰拒絕，誰就和鄭主管一起走！”
聽著付藝有條不紊地吩咐，蕭祁雪逐漸鎮靜下來。感受到梁一新在一旁關切探究的神情，她勉強扯了扯嘴角，“謝謝，有事兒嗎？”
“沒多大事兒，有兩個小地方需要改動，本來想和你商量一下，改天吧。”
蕭祁雪皺眉，梁一新說的小問題自然不會那麽簡單，否則也不至於親自上來找她了。揉了揉眉心，“不用改日了，現在說吧。”
梁一新看著她慘白的小臉，詫異道：“可是你…”
“我沒事兒，有什麽問題我們可以早點解決。”
梁一新心裏微微有些動容，這個纖瘦弱小的女子，為什麽總能帶給他意外和驚喜。原本還想勸她先休息，可看著她眉目間的堅毅果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蕭總您稍等，我馬上去準備文件。”
林清甜帶著保安走了進來，那兩人看著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鄭主管，眼裏閃過驚疑，更多的卻是慶幸…
他們科長一直告訴他們總裁隻是一個10多歲的小妮子，做不出什麽大事兒。可人再怎麽也畢竟是總裁，要開他們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更何況，把鄭主管都打成這樣了，還有什麽不敢的？幸好他們這次聽總裁秘書的，沒有站錯隊…
他們的動作很麻利，不出片刻，被砸亂的東西大多複原，而鄭主管也被拖走了。
付藝看著梁一新拿著一疊紙張進來，知道他們該是有要事商量，打了聲招呼就準備離開。
“付總監，你先在旁邊坐一會兒吧。”
付藝心中疑惑，卻並不曾開口詢問，隻安靜地坐在一旁，等蕭祁雪討論完畢。
梁一新一走，蕭祁雪頓覺壓印在心裏的疲憊陡然席上心頭，向四肢侵襲，遍布全身。
“蕭總…”
“嗯，我想和你談談關於這次的問題。”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有著難以掩飾的疲倦，可望著付藝的眼神卻仍然銳利清明。
“蕭總是想？”
“不說其他，單單一個保衛科，就可以看出江宗源的手伸得有多寬了。”
“所以蕭總是想連江總的職一起革了嗎？”
“不說革職，這次的事我也不會讓它輕易揭過去！”
付藝眉頭緊蹙，沉聲道：“蕭總，我的建議是，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追究了。”
蕭祁雪皺眉，付藝知道她不會認同自己的這個觀點，可是…
她抿了抿嘴唇，“蕭總，我這麽說並不是怕事。隻是自你來公司以後，先是劉經理，再是鄭主管，全都悉數被革職。您或許認為這是理所當然，可大家不會這麽認為。”
“這麽多年，自老董事長回家養病後，公司的人員經曆各種變化，現在才逐漸傾向一個平衡。每一個主管或是經理身後代表的都是一個董事，您想快速打破這種平衡，無異於將自己置於孤立無援的境地。而且最關鍵的是，你現在還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付藝一字一句說得擲地有聲，蕭祁雪從最初的懷疑到怔忪，細細思忖著她所說的話。的確，她是想將從前那些不幹不淨的人悉數清出去。可付藝說得也有道理，這樣大的人員換血，不說能否順利進行，即便成功，也會鬧得大家人心惶惶。
想通此處，蕭祁雪的臉色緩和了一點兒，謙虛問道：“那付總你看，怎麽處理算是最好？”
付藝一直在偷偷打量著蕭祁雪臉上變幻的神色，不知道自己說得這樣直白，絲毫不留餘地究竟是對還是錯。
直到當她看到蕭祁雪認真地詢問她解決辦法時，心裏懸著的石頭才沉到了心底。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心裏暗忖眼前的小姑娘果然有別於一般的富家千金。假以時日，就算勝過江宗源，或許也不是不可能…
“我覺得，走了一個鄭主管就夠了，這樣既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又不至於讓大家不滿。更何況，你手裏有鄭主管做錯事的證據，今天的事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即便鄭主管身後那位想來找你討個公道，礙於這諸多層麵，怕是也不好開口了。”
“而且，江總可是就在等著我們去找他呢。無論如何他的根基深於你，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我覺得著實沒那個必要現在就去和他硬碰硬。”
“至於其他的…等您手上這個案子定了，其他的根本算不了什麽？”
付藝的最後一句話是真的提醒了蕭祁雪，江宗源可是在等著看她下台呢！罷了，左右不過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到時她再來好好收拾那些人！
她心中雖定，腦子裏卻還覺得亂糟糟的，不過大致也知道該怎麽做了。朝付藝笑了笑，“謝謝小藝姐，以後有不明白的問題還得多多向你請教。”
付藝怔住，仿佛又看到了幾日之前，甜甜叫著她老大的那個小姑娘。彎了嘴角，柔聲道：“多注意休息，有事再聯係。”
付藝走了，寬敞的辦公室裏又隻剩下了蕭祁雪一個人，顯得有些空****。她起身，走到窗邊站定，望著窗外的天空，陽光和雲層仿佛觸手可及，大概這就是身處高位的好處吧。
那麽美，又那麽孤單…
她突然覺得有些累，好像一個小孩勉力穿上大人的晚禮服，踩著高跟鞋，竭盡全力，卻仍然搖搖欲墜。
她無奈地勾了勾嘴角，喃喃自語道：“蕭祁雪，累又如何，這是老天給你的最後一個機會，怎麽能夠不珍惜…”
是啊，她還沒有看到蕭正清和杜明麗家破人亡，怎會允許自己輕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