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們兩清了

察覺到蘇夏不忿的臉色,她不自在地偏過頭,臉色微赫,“我錯了,待會兒再給你解釋,現在快過來幫我找!”

兩人翻箱倒櫃,始終不見那件衣服的影子,蘇夏無奈,“算了,席曄哥也不差那麽一件衣服,咱不找了吧。”

蕭祁雪將大衣櫃裏的衣服都清了出來,雖然一直彎著的腰已經覺得很酸了,可手上翻找的動作還是不曾慢下來,“小夏,你去歇一會兒吧,我再找找。”

蘇夏怔住,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好像還沒有見過這麽認真的蕭祁雪,即便屋子裏的冷氣開得很足,可她額上仍然沁出了絲絲汗意。她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麽就一件衣服,她也能這麽珍重。

現在的蘇夏還不懂,隻知道蕭祁雪很珍惜這件衣服,作為好朋友的她,自然不能丟下她一個人繼續。若幹年後,當她為另一個男人跋山涉水時,她才體會切切實實地體會到了蕭祁雪此刻的感受…

終於,在另一個衣櫃中翻到了幾個包裝精美的箱子。兩人一一將其拆開,發現那件米白色的外套被人熨燙好,妥帖細致地裝進了盒子裏。

蕭祁雪愣住,臉色有些難看。

蘇夏挑眉,看了看蕭祁雪那詭異的神色,“你包的?”

“當然不是了。”她黑著臉說道。當初拿回來的時候,自己怎麽瞧它怎麽不順眼,哪兒還想得起將它小心包進盒子裏。

會做這種事的人用腳趾想也知道是誰了…

蘇夏瞧蕭祁雪那比吃了蒼蠅還難受的表情,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調侃地說道:“這衣服是小,隻是有這麽一個人隨時在身邊窺伺著,你可要小心哈。”

蕭祁雪知道蘇夏是在打趣她,可這樣的話恰恰戳中了她的軟肋。上一世不就是如此嗎?她蕭祁霏覬覦的東西還少了嗎?

隻是,席曄…

搖了搖頭,難看的臉色稍緩。蘇夏心中惴惴,戳了下她,“我開玩笑的,席曄哥不會。”

蕭祁雪挑眉,其實心中對過去已經沒有那麽強烈的抵觸了。可看著蘇夏擔心的眼色,又忍不住起心逗她,“你知道?這男人的花花腸子不都一個樣。”

原本也隻是一句玩笑話,誰知蘇夏竟認真地連連擺手,“席曄哥真不是那種人,我從來沒見過他像對你那樣照顧過其他女生。基本,她們還沒來得及撲上去,就已經被他的眼神嚇破膽了。”

說起往事,蘇夏咋舌,眼裏還有著後怕。而蕭祁雪卻聽得怔住了,“他沒有過其他女人?不是,他難道沒有談過戀愛?!”

“嗯…具體的我不敢說,至少我知道的是這樣。”

蕭祁雪不敢置信地直搖頭,那男人嫻熟的吻技,自如的情話,怎麽看也不像沒有談過戀愛的啊!若不是她多活一世,心智成熟,隻怕更會被他迷得暈頭轉向!

“喂,你臉紅什麽啊?”蘇夏疑惑地湊到她眼前。

於是,蕭小姐臉更紅了…

下樓時,蕭祁霏還躺在地上,兩人狐疑地對視了一眼,不明白為什麽都這麽久了,蕭家的人還由著他們小姐躺在地上…好看嗎?

“小姐,可以走了嗎?”

“嗯,走吧。”將手裏的小行李箱遞給杜傑,蕭祁雪睨了披頭散發的杜明麗一眼,轉身就走。

“蕭祁雪你這個賤種!帶著外人來拿了我們家這麽多東西,你爸回來了不會放過你的。”

杜明麗的聲音尖刻而響亮,回**在整個大廳中,久久不散。蕭祁雪腳步頓住,回頭看著那個瘋女人猙獰的臉,隻覺得胸中的火焰冒到了嗓子眼兒。

“不會放過我?那就讓他盡管來好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她跟前站定。陳影皺眉,想上前隔開杜明麗,卻被她一把攔住。

穿著高跟鞋的杜明麗和蕭祁雪的身高恰好持平,她挺了挺胸膛,似乎這樣自己就會更有氣勢。

蕭祁雪眼神淩厲地注視著她,直盯得她忍不住心底發寒。複又低頭,細細地打量著她戴在脖子上的項鏈,耳垂上掛著的珍珠耳環,還有那對玉鐲子…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寂靜,蕭祁雪嘴角微勾,突然抬手,一把就將她脖子上掛著的那串項鏈扯了下來。斷線的珍珠啪嗒啪嗒地直往地上掉,杜明麗被嚇得後退兩步,捂著脖子,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你家的東西?嗬,真是可笑!”

微抬下巴,高傲又不屑地睨著她,“我媽媽身前最愛古玉珍珠,一應首飾都是由我外公特意找人定做的。你以為,你戴上就真能變成你的了嗎?”

杜明麗忍不住有些心慌,隻覺得她清亮的目光仿佛能照進自己的心裏。下意識地捂住耳垂上的玉蘭墜子,她嘴硬地叫道:“你媽死了這麽多年了,你說是就是?你這種野丫頭,遲早落得和你媽一樣的下場!”

蕭祁雪周身的氣勢更加淩人,一步步向她逼近,冷冷地聲音響起,“我原本不想和你計較,料想你戴過的東西我媽媽定也是瞧不上的。隻是杜明麗,你的靠山今兒還不在呢,怎麽就敢這麽猖狂了呢?!”

她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淺淺的酒窩可愛動人,眼底的冰霜卻令人遍體生寒。一把抓住她護住耳朵的雙手,另一隻手迅速上前,直接將那墜子生生從耳朵上扯了下來。

“啊!”杜明麗痛得大叫,耳垂一片血肉模糊,鮮血淋漓,她想護住,卻又不敢直接伸手去碰。蹲在地上,麵容可怖。

蕭祁雪眼裏閃過一絲快意,隨後即是更深的悲哀。這就是她的家,家裏住著兩個不相幹的人。媽媽,你看到了嗎?我報仇了。

我終於可以搬出蕭家,從此不用再受人掣肘,更不會為杜明麗母女所累。我會好好生活,和外公一起,好好活下去…

眼角有些濕潤,杜明麗淒厲地叫喊聲還回響在耳邊,恨意消散,她卻莫名心酸。

一旁的蕭祁霏憤怒地盯著她,仿佛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她的心中思緒紛飛,從前覺得將她們母女千刀萬剮都不能泄憤,現在卻隻覺無奈。一聲極輕的歎息聲從她嘴邊逸出,微不可聞。

“蕭祁霏,我們兩清了,今後離我遠一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