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也不知道誰起的頭,竟然有人鼓起掌來。一聲聲打在郭光明的心上,大家如同看一個小醜似的看著他,輕蔑嘲笑。

郭光明完全沒有想到楊秀珍會撕破臉大庭廣眾之下跟他撕破臉,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木訥老實的女人嗎!在場上的人都是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好不容易才擠上這個圈子,今天竟然成了大家眼裏的笑話,連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女人都敢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以後還怎麽在商場上立足。

“你這個賤女人胡說八道什麽!不過是個鄉下婆子,字都不認識幾個,以為攀了高枝就了不得啦。告訴你,你就是穿上龍袍也藏不住泥土味!真以為人家看上你了,不過是玩玩罷了。”郭光明很想讓自己表現得英明神武,可在陸信和翟軼的注視下,在楊秀珍那幽幽的目光裏,藏不住的聲色內荏。

楊秀珍忍不住笑了起來,覺得這些年的堅持和期盼真是個天大的笑話,這就是她看上的男人?以前的自己還真是睜眼瞎。

楊秀珍收起笑,正色道:“這是慈善募捐現場,不是你郭家後宅,還請郭先生自重。若再出口粗俗,我們隻能請保安了。”

郭光明臉上火辣辣的,他雖然從底層爬起,沒少跟個龜孫子一樣對一些人點頭哈腰,但是在自己女人麵前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現在竟然被他從不正眼瞧的女人狠狠的打了臉,士可殺不可辱!郭光明手上的疼痛也不能提醒他現在是什麽樣的場合,被楊秀珍這話氣得又要出手動粗。

可這次哪還容他放肆,陸信一個招手保安蜂擁而至,十分利索的將郭光明拖了出去,狼狽不堪,一點麵子都不給。

看過整場鬧劇的眾人,紛紛竊竊私語,投向楊秀珍的目光,什麽樣的都有。有欽佩亦有鄙夷,在場男士眾多,並非人人都能潔身自好,不免也擔心同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因此有些人言辭頗為尖銳。但礙於翟家和陸信的麵子,以及顧及社會輿論,隻敢警告老婆子女,卻不敢當眾如何。

楊秀珍走到了台上,陸信微笑著對她投以鼓勵的目光,楊秀珍拿起話筒對大家深深的鞠了個躬。

“非常感謝大家今天的光臨,我是慈善基金會理事之一楊秀珍。在此代表基金會所有成員以及被扶助的對方,對大家表示由衷的感謝。”

鬧劇才剛過,這就要主持慈善會啦,未免也心太大了點吧,看來這女人不一般,哪是個鄉下女人能做到的。

楊秀珍卻笑得坦然,“方才讓大家看笑話了,我的過去是一個悲哀,在很多地方都有如同我一樣的女性,因為讀書少見識少,所以無法擁有的思想,愚昧無知,一輩子深陷囫圇。我們此次慈善募捐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偏遠山區的孩子們擁有一個讀書的機會,俗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楊秀珍邊說著,背後的大熒幕也亮了起來,播放著偏遠山區孩子讀書難的視頻錄像。楊秀珍現身說法,很自然的將話題牽引了過去。楊秀珍融入了自己的身邊事,多少孩子小學沒畢業就要去做苦力,配上視頻尤為生動感人,極具說服力。

演講結束的時候,不少心軟的貴婦小姐都流下了眼淚,倒是把方才的鬧劇忘卻,隻記得楊秀珍的真誠。

翟夫人還嫌不夠似的,將郭啟辭修複的畫全都擺了上來,並宣布這些圖畫全都是由郭啟辭修複而成,並將之前擬定好的,個人拍買數額達到一定數量可以獲得郭啟辭免費修複一次的機會公之於眾。

話一落,全場嘩然。

今天的慈善拍賣會以文物為主,其中以古畫居多,許多人都是衝著這些而來,因此在場上大部分人都知道翟老之前覓得一個優秀修複師一事。之前翟老一直神神秘秘不願意透露對方是誰,隻知道是個年輕人,大家猜想翟老說的年輕人估摸也得有三四十歲,沒想到竟然這麽年輕,而且還是翟家的兒媳婦!怪不得不少圈裏泰山北鬥怎麽查都查不出這號人物是誰。

若方才對楊秀珍和郭啟辭是同情,如今卻是因為郭啟辭巧奪天工的技藝重新估量這對母子,至少正眼看待而不是站在高處俯視。年紀輕輕就獲得如此成就,今後必是前途無量。在場人都十分清楚,一幅破損的畫和修複好的畫差價幾何,單單憑借這一點,郭啟辭就能利用這門手藝獲得巨額財富。

眾人終於明白為何翟家人會接納這看著平凡無奇的小夥子了,原來根在這裏!說什麽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事場上沒幾個人會相信,可若是提到一個人擁有什麽價值而得到青睞,這點反而更容易讓他們自以為了解翟家的用心。

“這些都是由這位年輕人修複的?”一個老者將所有的畫卷都瀏覽了一遍,語氣冷冷的,並沒有因為發掘到一個新的修複高手而激動。

郭啟辭走向前,“是我修複的,請問是不是有什麽不妥?”

老者微微皺眉,上下打量郭啟辭,“你什麽時候修複的這些畫卷?花費了多長時間,有多少人幫忙?”

雖然未曾明說,卻是明顯不信了。

圍觀之人也議論紛紛,懂些門道的人都不由搖搖頭,雖是翟夫人親口說的,卻因為修複術的難度讓他們不敢相信。聽到這些質疑,不由有人揣測這對看著十分老實的母子,恐怕並沒有那麽簡單。有的人想走捷徑,不是沒可能會投機取巧。翟老好文物,最喜結交修複師是眾所周知的事。

郭啟辭並不惱反而有些得意,之前丁老也曾懷疑過,他早就做好了準備,“這些畫卷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修複,我的助手隻有一個人,是我的徒弟帆子。”

這話一出就連白發蒼蒼的老者都驚愕住了,質疑聲也越來越大,這牛皮吹破了吧!這麽多畫卷一個月就能完成?要真是這樣一年下來就能毫無壓力賺個上千萬了!這哪是手啊,簡直是造錢的機器!

在場雖說都是資產雄厚的大亨,或許一年上千萬於他們的資產來說並不算什麽,但是這麽一個年輕人就能靠自己獲得如此財富,在場有幾個人這般年紀的時候可以實現的?而且還是被父親逐出家門的人,沒有背景沒有靠山,更何況這門技藝並不能單單用金錢來形容他的價值。

不由有人出聲質疑,這些畫卷原先也沒多破吧。

可話剛出就有人反駁,有些畫他們在翟老那也曾見過,破損得非常厲害。還指了一幅,說那幅畫當初都已經是碎片了,還起黴。要不是這幅畫作者有名,藝術價值高所以印象深刻,完全無法將兩者聯係在一起。

眾人議論紛紛,雖是有翟夫人保駕護航也都不大相信郭啟辭擁有這樣的技能。實在是太年輕了!總不能有人從小開始學吧?

老者又問道:“你師從何處?”

郭啟辭頓了頓,有些心虛道:“自學。”

“學了多久?”

“理論上一年。”他花費的時間遠遠不是實際上的一年,在空間裏消耗了太長時間。郭啟辭不想撒謊,他並不是一個天才,便含糊其辭,在別人眼裏卻變成了心虛。

這下徹底炸開了鍋,覺得郭啟辭還真是不知者無畏,沒有經過調查就過來坑蒙拐騙了。不到一年學文物修複?當這是縫補衣服呢!

老者也搖了搖頭,“小夥子,做人要實誠。”

眾人目光灼灼,望向郭啟辭和楊秀珍的目光十分不善,若是方才還有些同情,現在盡是鄙夷了。一個巴掌拍不響,剛才鬧這麽大的醜,估摸也是這母子兩不地道。年紀輕輕就自不量力撒這麽大的慌,當媽的肯定也不咋樣,怪不得當爸的要斷絕父子關係呢,有這樣的孩子真是丟大人了。

“哎喲,這裏還真熱鬧啊。”

朗朗之聲打破了現場的喧嘩,眾人循聲望去,竟是臨摹高手丁老。丁老笑眯眯的走了進來,眾人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丁老走到郭啟辭身邊,“阿辭,你之前答應我這老頭子的事,今天可以兌現了吧?”

說罷把手中的畫卷攤開,一幅臨摹的‘鷹’盡展人們眼前,如同原作一般沒有眼睛。這幅畫臨摹得栩栩如生,比翟老手上的那幅還要貼近原畫。丁老極少臨摹相同的畫卷,這一次竟然為了這幅絕世精品破了例,可見對這幅畫的鍾愛。

這幅‘鷹’確實也值得如此,可堪稱為國寶,原作自不必說無價之寶。現在就連相繼出來的什麽十字繡等等衍生產品都在短短的時間裏迅速走紅,前段時間就有個婦人用十字繡勾勒出了這幅畫,並不算十分精細就賣出了好幾萬。現在又準備用三年時間精心繡製一幅,已經炒到了幾十萬一幅,可想這幅畫的魅力。

“現在?”

丁老這幅畫用的時間比第一幅還要長,郭啟辭一直等著幫丁老點睛,可丁老完成之後遲遲未應,沒想到竟是選了今天。

“這幅畫是我的一點心意,今天也在這慈善拍賣會上拍賣出去,有人要是看得上的,就給個好價錢,當做是行善積德了。”

這話一落又是掀起一片嘩然,雖然是臨摹,可丁老出手,相似度極高,神韻都抓得很好,這幅畫完全不亞於原作。雖然價值與原作相比相差甚遠,卻也是非常值得收藏的!若是能點睛,這幅畫還真可以和原作媲美了,之前翟老得到點睛後的‘鷹’就羨煞旁人,如今有機會獲得,怎麽不讓人激動。

等等,丁老這意思是,這幅畫要讓郭啟辭點睛?!

就在眾人驚愕驚詫不可思議的目光下,郭啟辭筆一點,手一揮,從容落筆。

雄鷹展翅,傲視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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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meter扔了一個地雷

會虐渣爹的,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