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夢中驚醒

隻不過這事得詳細謀劃才行,畢竟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年輕小姑娘在這村子裏想要獨自生活是很困難的,她總得有些讓人忌憚的東西才行。再者將來想要離開荷花村這個地方,也需要路引這個東西才能走得掉,總之,這些事情都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

“陶姑娘,你說,別說一件,十件事我都能為你辦到。”

韓大夫拍著胸口保證著,陶姚掌握的醫書是他心心念念一輩子都想得到的,哪怕還沒見到實物,但他有預感他絕對不會失望,機會就擺在他麵前,他哪怕粉身碎骨也要為陶姚把事情辦成。

“現在不急,韓大夫,你記得承諾過我這件事即可。”陶姚笑眯眯地道,等她規劃好了,到時自然是要開口尋求韓大夫的幫助,等韓大夫拿到她提供的醫書,她也不怕他會反悔,畢竟要研讀醫書總得有個引路者吧?在她小露一手後,韓大夫將來求她的地方多的是。

“不過,現在你得先給我配幾劑藥治病,要不然你可找不到人給你默書了。”最後她還幽默了一把,想到自己之前為了抓藥帶來的銅板,遂忙從袖子裏掏出來,“韓大夫,這是我抓藥的銅板。”

韓大夫也露出了笑容來,“好,我待會兒配好後親自給你送來。陶姑娘,你掏藥錢給我豈不是在寒磣我?幾劑藥花了幾個錢。”

他並不接陶姚手裏的銅板,抬腳急切地就要走,一副生怕陶姚硬塞給他錢的樣子,看得陶姚嘴巴都張大了。

隻不過剛走了兩步,似想到什麽他又回頭,“陶姑娘,雖然我答應了為你辦事當報酬,不過我真不能白占你的便宜,這樣吧,你幫我默醫書,我再另給你三十兩銀子做報酬。”

這是他能拿出的銀子極限了,這還得多虧他之前上山采藥之時,發現了一顆接近千年的老山參,這可是值錢的好東西,當時他就小心地挖了出來,晾製後一直保存完好,本來是想存著將來給兒子治病或娶媳婦用的,現在倒是可以賣掉來付給陶姚當報酬。

三十兩銀子?這在當世來說可不是筆小數目。

陶姚不禁有些傻愣了,這韓大夫不過是個鄉野大夫,收入並不多,他從哪能弄來這麽多銀子給她?

韓大夫是個有醫德的人,她之所以同意默書給他其中一條就是看中他的人品,希望他提高醫術後能救治更多的人,以後不要再發生她養父陶謙那樣遺憾的事情,再加上她確實也需要有人幫她,這才會找上門來。

她可沒想過要害韓大夫為了籌錢給她從而行差踏錯,“韓大夫,你當個大夫也賺不了多少錢,我真的不需要那三十……”

“咱們就這麽說定了。”

韓大夫不容她反駁,立即轉身小跑回家,途中還忍不住跳了跳,這會兒他仍舊處在興奮當中。

留下陶姚在原地哭笑不得,沒想到這一向穩重的韓大夫也會有這麽一麵,看來她這回果然沒有看錯人。

在離開這個死角處時,她謹慎地下意識朝周圍看了看,鄉間小道上杳無人煙,隻有附近幾家炊煙嫋嫋上升,現在離正午之時還有點時間,太陽極曬,去地裏上工的老少爺們是不會回來吃飯的,至於送飯的應該還在家裏忙著做飯。

至於陶有財一家子,她現在也不擔心他們會出來找她回去做事,估計方氏現在還不想見到她呢。

確定沒有人聽到她與韓大夫這一番談話,陶姚這才放心地轉身回去。

京城,常平侯府。

紅牆綠瓦的豪門大宅是簪纓世家居住之地,這常平侯府傅家打從前朝起就是世家大族,大興王朝的太祖高皇帝打天下時,傅家先祖也眼光獨具看中太祖高皇帝有龍氣護祐,遂舉家支持太祖高皇帝起義,事成後論功行賞時少不得得了個世襲罔替的侯爵之位。

此時常平侯的嫡長子傅鄴所居的院落外蟬兒叫得歡,但屋子裏的小廝與大丫鬟們都沒有人有心思去把那蟬兒打下來,省得它的鳴叫聲惹主子不快。

“大公子這都昏迷了整整一日一夜了,真不要回稟了老夫人好請太醫來瞧瞧?”一旁穿著綠衣的大丫鬟憂心忡忡地道。

正拿帕子給傅鄴擦臉上汗水的貼身小廝斜睨了一眼綠衣大丫鬟,“大公子說過了,在他昏迷這段時間誰也不許傳消息出去,違者別怪公子醒後責罰。”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個大丫鬟都麵麵相覷,她們當中有老夫人派來的,也有當家夫人派來的,平日裏兩派人馬互掐得厲害,但大公子真出了什麽事,她們誰也擔待不起。

“觀言,你別仗著大公子寵信你,就在這兒抓著雞毛當令箭,大公子真出了事,老夫人能扒了你的皮。”綠衣大丫鬟氣不過地道。

名為觀言的小廝把擦過的手巾扔回銅盆裏,看都不看這綠衣大丫鬟,“綠珠,你也別拿老夫人來壓我,在這吟鬆居裏,大公子的命令就是金科玉律,我也隻認大公子的命令。”

看著觀言這油鹽不進的樣子,綠珠的臉色更為難看,另一大丫鬟看到事情僵住了,遂上前握住綠珠的手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與觀言這主子麵前的紅人計較。

綠珠忿不過伏在身旁之人的肩上抽帕子抹淚道:“銀珠,他這是欺人太甚,我們都是老夫人派來的,難道還能害了大公子不成?”

銀珠忙掐了掐她的手,示意她別說了,這吟鬆居裏現在戒嚴得很,自打大公子那天夜裏回來昏倒後,直到現在,誰也不能隨意地進出。

觀言可受不了綠珠的哭哭啼啼,皺眉朝一旁立著的另兩個小廝道:“把這幾個都給請到耳房去,哭哭啼啼的,大公子還活著呢,輪不到她們來哭喪。”

聞言,幾個大丫鬟都抬頭不可思議地看向觀言,她們當中除了綠珠掉了幾滴淚外,誰哭哭啼啼了?

不過沒人管她們想什麽,那兩個小廝一向惟觀言馬首是瞻,立即就上前請這幾個大丫鬟趕緊離開。

幾個大丫鬟自然不肯就範,期間少不得拉拉扯扯一番,誰知,就在要把她們拉到門外的時候,就聽到屋子裏傳來一道沙啞男聲似悲痛似憤怒的吼聲。

“陶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