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商很精明,他建的址坊商貿隻租不賣。張鵬大伯張發山的大女兒張東娟想在址坊商貿城賣衣服。1998年,兩萬人民幣在址坊商貿城買一間商鋪是一個公平合理的價錢。

李莊和張村相距不遠,親戚連親戚,親戚套親戚,張鵬暫時不好意思要址坊商貿城。或者說這次不太合適拿下址坊商貿城。抬頭不見低頭見,張鵬饒李義商一次。

“這不行,這不行!”

李義商熱淚盈眶,他把那個裝著轉讓協議書及土地證、房產證的白朔料袋和那兩萬塊錢往張鵬懷裏塞:“張鵬,張總,請您收下……”

“我真的不要。”張鵬輕輕推開李義商,他快步走向樓梯。

“二哥,算了。”

李義濤明白張鵬的意思了,他拉住李義商:“張鵬不缺錢,他要的隻是咱們家一個態度。”

河東市第一人民醫院新買的那台高倍率醫學顯微鏡很給力。上午八點多,李四海的斷肢手術順利結束。

李義濤和李義商等李家人對張鵬千恩萬一番後各忙各的去了。冤家易解不易結,張鵬和李義商他們李莊人的冤仇也算是解開了不少。

幾分鍾後,張鵬謝絕了河東市第一人民醫院,醫護人員請他去辦公室休息的建議,他坐在河東市第一人民醫院外科病區走廊中那張長木椅子上。

不遠處河東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幾個年輕醫護人員在他們醫護辦公室中,好笑地看著一臉無奈的張鵬神醫在哄孩子玩。

奶爸張鵬很無奈,哄著他懷中不到一歲的小海帥哥。張鵬的堂妹張東娟初二時和她們班址坊鄉,海莊的海大安帥哥好上了。

海大安和張東娟去年一月份奉子成婚,他倆過了幾個月幸福的小日子。

但賭博害死人,海大安同誌從去年十月份開始沉迷於賭博中了,他越賭越大,輸的也越來越多。

海大安竟然把家去年幾十畝桃園賣桃的錢都輸掉了。海大安的父母快氣死了,但兒大不由娘。

多次勸海大安戒賭無效後,他們老兩口一氣之下和海大安分家了。分家單過後海大安仍然不知悔改,他和張東娟的日子過得怎麽樣,就可想而知了。

張東娟找張鵬哭訴過一次,張鵬無奈隻得給張東娟買一間商鋪。剛才李義商過戶給張東娟一間商鋪後,興奮的張東娟把她兒子小海帥哥塞給張鵬,她去河東街上遊戲廳找海大安了。

關鍵是張東娟不知道海大安在哪個遊戲廳,賭鬼海大安沒有傳呼機。

急著去河上市的張鵬心中叫苦,但他這個小海帥哥的便宜堂舅隻能祈禱張東娟快點回來。

“不好!”張鵬哀歎一聲,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童子尿是好東西啊!”

小海帥哥一泡童子尿,尿在張鵬身上後,他又“哇哇”大哭起來。

“乖,乖乖,你別哭,隻要你不哭,一切好商量。”

張鵬慢慢晃著小海帥哥,他和小海帥哥商量:“狗蛋你別哭,舅舅帶你去看美女,咦,狗蛋,美女過來了。”

“孩子餓了。”河東市第一人民醫院護士周小妍白了張鵬一眼,她接住小海帥哥:“張老師,你是怎麽當爸的,咋沒有給你兒子準備奶瓶?”

“小妍美女,他是我外甥。”

張鵬一頭汗,他靈機一動:“美女,我去一樓藥房買一瓶百分之五的葡萄糖,你喂給我外甥好不好?我請你吃飯。”

“再請我看一場電影。”

周小妍衝往東麵樓梯跑的張鵬喊:“買點雞蛋糕就行,你外甥應該會吃蛋糕了。”

半個小時後張鵬看了看躺在河東市第一人民醫院某護士值班室上呼呼小醒的小海帥哥,他長出了一口氣:“啊,母親,你真偉大,你偉的太大了!”

“你小點聲。”

周小妍踢張鵬一腳:“你知道母愛偉大了吧,張鵬,你知道我們女人,我有多難了吧?”

然後張鵬給周小妍美女狂開空頭支票,幾分鍾後他借口上廁所出了護士值班室。

張鵬上完廁所,走到河東市第一人民醫院外科216病房時,被病房中的李四海同誌看到了。216病房中,右手打著石膏的李四海正用左手在他的病床和兩個男青年玩紙牌“砸金花”。216這個兩人間病房中隻有李四海一個病人,另一病張病床空著。

平日吃喝嫖賭抽,五毒倶全的李四海同誌輕傷不下火線,他這種精神值得賭徒朋友們學習。

“張鵬老板,玩一把!”

216病房中的李四海同誌熱情相邀,他覺得請於將不如激將:“張鵬,敢玩一把嗎?”

“玩什麽?”不敢和周小妍在護士值班曖昧的張鵬走進216病房:“我沒有在美國阿斯拉維加大賭場學習過。”

“三哥,三哥!”

216病房中那個腫眼泡男青年扔掉手中的撲克牌,他衝張鵬打躬作揖:“三哥,我是海莊的海大安,您堂妹夫。”

“滾一邊坐著。”

張鵬踢了海大安一腳:“等會再收拾你。”

穿越前加上穿越後的張鵬隻是在張東娟結婚時,和她孩子做滿月時遠遠見過海大安兩次,所以張鵬剛才沒有認出賭徒海大安。

海大安不但在遊戲廳賭博,他還和李四海等人賭博,他不輸大錢就怪了。

海大安唯唯諾諾著,坐到216病房另外一張病**了,他心說,收拾我,你敢!敢收拾我,讓我家東娟和你鬧,咬你。

想讓海大安把他兒子抱走的張鵬看到李四海病床旁邊床頭櫃上那個白朔料袋中裝的東西後,他走到李四海病床前:“我秒秒種幾十萬,怎麽玩,玩多大?”

“爽快,不愧是大老板!”

李四海高興了:“我看中迎賓館了,張鵬,一把三十萬,你敢玩嗎?”

在址坊賭博,很少輸的李四海自信滿滿,他就是傳說中的井底之蛙。

“三十萬,一把?”

張鵬故作遲疑:“一把四萬吧?我包裏隻有四萬多了,我還有事呢。”

“重金一諾,一諾千金!你張鵬老板一諾就值三十萬人民幣。”

濁世佳公子李四海很自信地笑了笑,他果然如張鵬所料把那個裝有址坊商貿城土地證,房產證及他爸爸李義商簽過字的轉讓協議書,那個白朔料袋掂到**:“張總,一局‘一翻一瞪眼’,比‘大’,我輸,址坊商貿城所有的店鋪及地皮就是你的了。”

“張總,址坊商貿的升值潛力很大。”

剛過了十八歲生日幾個小時的李四海直視著眼光有點躲閃的張鵬:“張總,如果你輸了,下午我爸去板廠財務科取三十萬人民幣,很公平吧?”

李四海過了十八歲生日,他就是完全具有民事主體的人了。

“板廠財務科沒有那麽多的現金。”

張鵬作勢往外走:“我尿急,改日再和你玩一把。”

“我爸爸是農行的副主任。”

216病房剛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那個男青年羨慕地歎息一聲:“這幾天板廠正收貨款,哪天都有一百多萬的資金回流。”

“三哥,你和四海玩一把。”

海大安跳起來:“年前年後我輸給他十多萬。”

“李四海,我鄭重問你一次,真的玩嗎?”

張鵬貌似很隨意切了一下李四海洗好的牌:“最近幾年,我玩牌從來沒有輸過。”

半分鍾後,“你們河東址坊李家,真想把址坊商貿城送給我啊。”張鵬抓起那個白朔料袋:“大安,跟我走。”

“不可能,不可能!”李四海左手捶胸:“不可能!”

“海哥,張鵬應該沒有出老千。”

李四海的賭友農家興帥哥看了看張鵬和海大安二人的身影:“剛才我一直盯著張鵬的雙手,一眼也沒有眨。張鵬的運氣太好了。這盒牌中隻有一張黑桃13,竟然被張鵬抽到了,你藏了一張梅花12輸了,天意啊!”

二十多分鍾後上午十一點,河東市第一人民醫院東門附近一小家飯店一樓那個房間中,張鵬、海大安,抱著小海帥哥的張東娟三人圍桌而坐。張東娟有傳呼機,張鵬打傳呼,讓她回來了。

“三哥,八點多,我在大家樂遊戲廳看農家興玩老虎機。”

海大安胡扯:“李四海給農家興打電話,剛才我隻是看農家興和李四海玩牌,我真的沒有玩,我和農家興上樓後沒有看到您。”

“三哥,你放心吧。”

張東娟喂小海帥哥吃奶:“大安給我做保證了,隻要你出錢給我們租個店鋪,他就一心幫我賣衣服,再也不打牌了。”

張東娟沒有傻到底,她留了一點心眼,沒有給海大安說張鵬給他們買了間商鋪。

“大安,十賭十騙。”

張鵬雙手如穿花蝴碟樣玩著撲克牌:“自古以來沒有靠賭博發家的,你不想在海莊,幫你爸媽侍弄桃林,我給東娟租了個商鋪,我交了兩年租金,你好自為之。”

張鵬心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希望你海大安浪子回頭。

然後張鵬飛快地吃光那一大碗炸醬麵,他抺了一把嘴。

“東娟,我要去河上市。”

張鵬扔到飯桌子上一百人民幣飯錢,他起身離去:“東娟,有事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