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縱馬馳騁,瀟灑自如的張鵬遠去了,索布德扭頭看了她丈夫騰力爾一眼:“我現在咋有點分不清張鵬和咱們的巴潔爾了,或者說張鵬就是巴潔爾。”

騰力爾抺了一把索布德臉上的淚水:“雖然就連說話的聲音張鵬和巴潔爾也有點象,但張鵬畢竟不是巴潔爾。張鵬說兩句話以後,咱們這的人就會聽出來他是個漢民,不過咱們這個幹兒確實不凡。”

“張鵬沒有說謊,他確實不會騎馬,但張鵬騎上馬背也就半分鍾他竟然無師自通會騎馬了。有些東西確實是需要天份的。”

“索布德,人死不能複生,好在佛祖把張鵬這個幹兒送給了咱倆。咱倆好好珍惜這失而複得的兒子就行了。”

這時馬背上的張鵬正在吹牛,他放慢馬速,扭臉對抱著他腰的哈斯其樂格說:“我一開始還以為騎馬很難呢,上了馬背我才知道,騎馬就是很難啊,得虧你鵬哥我是天才,其實這騎馬也就和騎我家那頭騾子差不多,那個差太多了。”

張鵬一高興把實話說出來了。

張爺爺養的那頭騾子可是沒少被張鵬小同學騎著玩,當然那頭騾子也曾經多次把張鵬從它背上摔下來。

大多騾馬都是通人性的,所以張鵬家的那頭老騾子倒也沒有把張鵬摔出什麽大毛病。從騾子背上摔下來很多次的張鵬發現騎馬和騎騾子差不多,他當然立即就騎術不錯了。

四個小時後張鵬縱馬順著哈斯其樂格指的路,到得拉善盟左旗一個乞力羊回鶻族寺廟。

哈斯其樂格流淚祭拜了一下她親哥巴潔爾,張鵬也裝模作樣地給敲詐犯巴潔爾上柱香,拜了一拜。

第二天上午八點多圖顏浩特鎮西麵的草原上紅旗招展,鑼鼓喧天,人潮湧動。蒙族自治區得拉善盟冬季那達慕大會在此處召開。身穿藏青色蒙族武士服的張鵬站在得拉善盟右旗的參賽隊員中閉目養神。

為了承包阿其草場,張鵬準備在這次那達慕大會上盡力一搏。張鵬還想著另外一件事,他在想一個讓蒙族女孩根塔茹娜短時間內討厭他,也就討厭巴潔爾的辦法。

巴潔爾有一個關係很好,叫根塔茹娜的女朋友。根塔茹娜的爸爸克拉申是得拉善盟政協副主席,他和騰力爾是好朋友。

根塔茹娜幾個月前跟著她爸爸去得拉善盟右旗玩時,正好趕上得拉善盟右旗春季那達慕大會,在那達慕大會上表現出眾的巴潔爾得到了根塔茹娜的好感。巴潔爾和根塔茹娜交往幾個月後,雙方家長決定讓兩人幾天後定婚。

克拉申和騰力爾都是乞力羊回鶻族,克拉申還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

總之騰力爾不能,也不願意讓克拉申知道巴潔爾死於和他女兒根塔茹娜定婚的前幾天,讓根塔茹娜短時間內討厭討厭巴潔爾,主動取消她和巴潔爾的定婚儀式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幾十分鍾後簡單的開幕儀式結束後,得拉善盟右旗的旗長洛達塔同誌鼓勵了一下右旗的參賽隊員,旗裏對得到名次的隊員有物質獎勵。

三十多歲的洛達塔旗長虎目含淚拍了張鵬的肩膀一下:“張鵬,我是你二幹爸洛達塔,比賽時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張鵬重重地點了點頭:“二幹爸,我知道。”

洛達塔點點頭,他給張鵬說了競包阿其草場最有實力的兩家人。

這兩家人正好分別是得拉善盟左旗和中旗的人,這兩家參加那達慕大會的人也是他們各自旗實力比較強的隊員。

隨後張鵬就躲到了遠離人群的某個角落裏等待賽馬,也就是快馬賽開始。

站在張鵬旁邊的哈斯其樂格碰了張鵬一下:“巴潔爾鵬哥,你不用擔心,根塔茹娜有好多個追求者呢,大家都說根塔茹娜是我們得拉善盟最漂亮的格格呢。”

張鵬拉住哈斯其樂格的小手:“我妹哈斯其樂格才是蒙省最漂亮的格格呢。”

被張鵬哄高興了的哈斯其樂格姑娘伸頭輕輕地親了張鵬一下:“哥,你最會哄人了。”

“鵬哥,根塔茹娜的媽媽相中了盟長的兒子奧力格,根塔茹娜的大姐把圖顏浩特一個叫烏格吉的盟隊摔跤運動員介紹給了根塔茹娜。中旗人烏格吉的爸爸也想承包阿其草場。”

“她們家隻有根塔茹娜一個人被我哥巴潔爾哄住了,我克拉申大叔現在也搖擺不定呢,是根塔茹娜堅持要和我哥巴潔爾定婚。”

與此同時一個有點八卦的消息正快速地在騰力爾家嘎查裏的人群中傳播著,巴潔爾前幾天在左旗腦袋受傷,失去了很多記憶。這個假消息是騰力爾讓索布德貌似不經意傳出去的。

騰力爾家嘎查裏甲長舌婦聽聞此消息後果斷地“哦”一聲,我就說嗎,一向很有禮貌的巴潔爾前天回到嘎查後竟然不認識嘎查裏的人了。原來是這樣,可憐的巴潔爾!

哈斯其樂格不時將找張鵬一起去那達慕集市上逛逛,和巴潔爾相熟的人哄走。

哈斯其樂格說張鵬得了重感冒,他嗓子啞了,說不了太多的話。

“巴潔爾,你躲在這幹嗎,你什麽時候從左旗回來的,你回來後咋不來找我?”

“咦,涵亞!”張鵬扭臉,他拉住身穿蒙族民族盛裝,季涵亞的小手:“涵亞同誌,你咋也來蒙省了?你裝蒙族格格還挺象的啊!你還叫我巴潔爾,這麽調皮,我打你的屁股。”

這個蒙族季涵亞身材苗條,前凸後翹,氣質高雅聖潔,粉麵含春威不露。果然有蒙省最漂亮格格的實力。

“嗯,巴潔爾,巴潔爾!內啥,我突然想起來我得了重感冒,我嗓子啞了,我不能說話了……唔!”

張鵬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心想,賣糕的!這個蒙族女孩長得和季涵亞記者有九分象。

季涵亞美女祖上應該和少數民族通過婚,季涵亞隔數代遺傳了她那個少數民族祖奶奶的基因也是正常的。

知道她爸騰力爾“巴潔爾被失憶”妙計的哈斯其樂格在這個蒙族季涵亞發飆之前揉了揉張鵬的後腦勺:“哥,前幾天你在左旗受傷後失憶了。這位是根塔茹娜姐姐啊,你竟然連她也不認識了,那太好了,不,是太遺憾了。”

哈斯其樂格有時也有點恍惚張鵬到底是她親哥巴潔爾還是她幹哥張鵬。

張鵬放開根塔茹娜的小手作恍然大悟狀:“差點忘了,我失憶了。失憶,失憶好啊!哈斯其樂格,咱們去集市上轉轉。”

張鵬心道,巴潔爾失憶,他也就忘記了他和根塔茹娜之間的一切了,他和根塔茹娜就不必定婚了。巴潔爾不認識他的熟人就正常了,張鵬也不用躲人了。

張鵬說完拉住哈斯其樂格扭頭就走。

哈斯其樂格愣了一下:“對了,你失憶了,不認識熟人是應該的,哥,陪我去買個項鏈。”

那個蒙族季涵亞也就是根塔茹娜幾步上前,拉住張鵬:“巴潔爾,你混蛋,你沒有良心,你這是想吃幹抺淨不認帳。你竟然裝失憶,你對得起我嗎?”根塔茹娜說著說著就開始流淚:“我媽每天都逼著我和你吹了,讓我在烏格吉和奧力格兩個人中選一個定婚。你知道我堅持得有多苦嗎?就連我爸的態度也有點變了。”

“巴潔爾,你騙我說你去左旗找你男同學玩幾天,我聽和你一個班的我表妹烏月娜說了,你和你們班一個左旗的女同學關係很曖昧。”

根塔茹娜越說哭得越厲害,她越說越生巴潔爾的氣。於是某一刻根塔茹娜抱住張鵬的胳膊就咬了一口。

苦逼的張鵬忍住疼心中罵了巴潔爾同學n句,這個巴潔爾真不是個東西,他覺得短時間內拿不下根塔茹娜,就去左旗找他女同學“Happy”去了。

果然根塔茹娜放開張鵬恨聲說:“巴潔爾,我知道你去左旗幹啥去了,我說過了,咱們一定婚我就,哦,你失憶了是吧?”

根塔茹娜竟然不輕不重地扇了張鵬一個耳光:“巴潔爾,你敢對我始亂終棄,我就死給你看。”

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的哈斯其樂格輕撫張鵬的左臉:“根塔茹娜,你幹啥?這是我鵬哥,他不是我巴潔爾哥……唔!”哈斯其樂格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剛才入戲太深把自己真的當成了巴潔爾的張鵬仔細看了看根塔茹娜後,知道這姑娘是欺負巴潔爾失憶了。

不想背黑鍋的張鵬看了看根塔茹娜:“這位姑娘,我巴潔爾確實是失憶了。但我也多少懂一點醫術的,所以我能看出來姑娘仍然是完璧之身。”

“我巴潔爾失憶了,也可以說以前的那個巴潔爾死了。也就是現在咱倆就是陌生人,如果以前的巴潔爾做了什麽得罪你的事,你也別來找我,畢竟我現在不認識你。”

“叭!”哈斯其樂格親了張鵬一口:“哥,你太有智慧了!以前的巴潔爾回歸佛祖的懷抱了,你這個是新的巴潔爾。根塔茹娜,我哥取了一個漢人的名字叫張鵬。”

哈斯其樂格說著說著就語帶悲音了:“根塔茹娜,我哥以後就不在咱們得拉善盟牧專上學了,我哥和他左旗的朋友在首都開了一家公司,那達慕大會結束後我倆就去首都了。”

張鵬抺了一把哈斯其樂格臉上的淚水:“哈斯其樂格,不哭,我失憶了也是你哥。我帶你去逛集市,買項鏈。”

根塔茹娜火冒三丈,她一步上前,又是一巴掌扇向了張鵬的左臉。

有了準備的張鵬側臉躲過心道,可憐的巴潔爾以前應該沒少被這姑娘打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