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有自之明的張鵬不遠不近地跟著搶奪白羊皮的兩隊人批評著阿黃同誌。

“阿黃,我不得不批評你兩句,你剛才太不夠哥們了。”

“你明明看到根塔茹娜那個小娘們就在咱倆旁邊,你怎麽不提醒我一下?剛才根塔茹娜的馬鞭在我的頭頂上晃啊晃的,太嚇人了!”

阿黃不屑地連打了兩個響鼻。

張鵬得意地笑了:“好了,阿黃,我知道你現在很後悔,本主人就原諒你了。”

阿黃狂怒卻苦於不能開口反駁,它隻得不停地尥蹶子以示抗議。

張鵬摸著阿黃的脖子:“好了,別鬧了,咱倆也不能總當觀眾,咱們也得時不時地衝上去搶一下,今晚給你加餐啊。”

張鵬看到這時白羊皮仍然在得拉善盟中旗隊員烏格吉的手裏。叼羊場外的觀眾象打了雞血一樣不停地歡呼助威。

得拉善盟右旗和得拉善盟中旗兩隊的騎手們糾纏在一起,像一個巨大的雪團一樣,一會兒滾向這裏,一會兒滾向那裏。

張鵬偶爾也會衝上去搶奪一下,他心想,我真的害怕幫倒忙啊,這一場我就當學習了。

開賽一個多小時了,得拉善盟右旗的隊員竟然沒有搶到一次白羊皮,得拉善盟右旗的觀眾群情激憤,他們大聲鼓噪起來。

得拉善盟中旗的觀眾興奮得唱起歌來,更有不少得拉善盟中旗的姑娘們揮舞著馬鞭,她們衝得拉善盟中旗叼羊隊的隊員們放電。

得拉善盟中旗叼羊隊的隊員們更加興奮了,他們以飽滿的精神掩護抓著白羊皮的洛力奇往根塔茹娜身邊衝。

關鍵時刻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得拉善盟右旗的觀眾竟然齊聲喊著“張鵬!”,“張鵬!”……其中哈斯其樂格同學的聲音尤其響亮。

張鵬發了性子,讓阿黃擠進“大雪團”,他一把揪住白羊皮連同緊抓著白羊皮不鬆手的洛力奇一起提到了阿黃的背上。

看了多年叼羊的觀眾也沒有見過如此生猛的叼羊手啊,於是叫好聲、口哨聲,起哄聲一時間響徹雲宵。

張鵬從又驚又怒的洛力奇手中奪下白羊皮,他躲過幾隻伸向白羊皮的黑手。

張鵬在一眾觀眾的驚叫聲裏一個鐙下藏身後示意阿黃靠近叼羊場出口。

然後張鵬翻身上馬站在阿黃背上將白羊皮扔到了幾米外的根塔茹娜懷裏。然後張鵬不緊不慢地坐下後拍了拍手,他衝叼羊場外的哈斯其樂格笑了一下。

叼羊場,場內場外得拉善盟右旗的人民大聲歡呼,他們跳起快樂的舞蹈。隨後張鵬又被歡樂的得拉善盟右旗人民抬了起來。

張鵬心裏明白,他隻是一個鐙下藏身加上一個馬背上立人,讓得拉善盟中旗的隊員措手不及,才讓他投機成功了。

分隊叼羊畢竟一個集體活動,集體活動的製勝法寶還得是同組隊員之間嫻熟的配合。

那達墓大會官方組織的分隊叼羊比賽結束以後,就是群眾自發的群叼,也就是遊戲了。半個小時後下午四點多群叼開始。

叼羊場一下湧進來了幾百名騎著馬的蒙族男青年。群叼基本上就是各人顧各人了:搶到白羊皮的男青年會把這白羊皮送給他心儀的蒙族姑娘。

得到白羊皮的蒙族姑娘如果對給她白羊皮的男青年也有意,一段愛情故事也就開始了。白羊皮也會被扔進叼羊場開始新一輪的爭奪。

群叼開始半個小時後張鵬被他妹妹哈斯其樂格趕進叼羊場裏。

哈斯其樂格可憐兮兮給張鵬說從沒有一個男孩子給她叼過羊。

張鵬當然不相信哈斯其樂格的鬼話,但看到哈斯其樂格馬上就要哭的樣子,張鵬當機立斷讓阿黃進了叼羊場。

哈斯其樂格沒有根塔茹娜漂亮也差不了多少,估計哈斯其樂格往叼羊場攔杆外一站,就有搶到白羊皮的蒙族男青年將他搶到的白羊皮送給她。

果然十多分鍾後,哈斯其樂格揮馬鞭將洛力奇扔給她白羊皮抽回了叼羊場裏,洛力奇搖搖頭驅馬重新去搶白羊皮。

在大多數人都是單打獨鬥的情況下張鵬比較輕鬆地就搶到白羊皮了,他剛要把白羊皮送給哈斯其樂格,就看到烏格吉和洛力奇兩人雙騎向他包夾過來。

恰巧在張鵬馬路上的奧力格卻給張鵬讓開了道路,於是張鵬就將白羊皮扔到了離根塔茹娜很近奧力格懷裏。

奧力格衝張鵬不經意地點了一下頭,就將他手裏的白羊皮扔向了根塔茹娜。奧力格的人品還是不錯的,賭品和酒品一樣,都能看出一個人一點人品的。

根塔茹娜揮馬鞭就將白羊皮抽到她表妹烏月娜的懷裏。烏月娜同學立即含情脈脈地給奧力格放了一會電,她才戀戀不舍地將白羊皮扔回了叼羊場裏。

奧力格無奈心道,張鵬無意於根塔茹娜是一定的了,但根塔茹娜仍然是無意於我啊,不過明天我奧力格還有一次機會。

現在雖然不是以前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能定你根塔茹娜的終身大事,但你大多數家人的意見,對你根塔茹娜的影響也小不了。

一分鍾後在奧力格的配合下張鵬很順利地從烏格吉的手中把白羊皮搶了過來。

烏格吉眼看著張鵬將白羊皮扔向了哈斯其樂格,已經欺到哈斯其樂格身邊的根塔茹娜揚馬鞭纏住白羊皮就往她身邊拉,大怒的哈斯其樂格揮馬鞭纏住了白羊皮的另一頭。

得拉善盟右旗和得拉善盟中旗,兩旗裏最漂亮的兩個格格一起發力。“哧啦!”一聲,早就不堪重拉的白羊皮終於爛了。

群叼大會到此結束,明天下午繼續啊。

根塔茹娜一步上前攬住哈斯其樂格的肩膀:“‘姑娘追’時你先邀請巴潔爾好了。哦,是你先邀請張鵬和你玩一場。”

傍晚時份不知不覺間張鵬發現他身邊竟然都剩下了騎著高頭大馬的青年男女了。幾個蒙族男青年縱馬跑到離張鵬他們這一大群人前方約四百米遠處橫向插下了一排彩旗。

張鵬側身輕抱了一下哈斯其樂格:“哈斯其樂格,大家這是要玩什麽,不是該準備篝火晚會了嗎?一會我教你跳‘十六步’和‘二十四步’。”

根塔茹娜嫵媚地看了張鵬一眼:“哎呀!終於有你這個九成九蒙族人漢人不知道的東西了啊。”

“巴潔爾張鵬,一會的遊戲就象你們漢人的交誼舞一樣,你可不能拒絕女孩子的邀請啊!男孩子一般情況下不能拒絕女孩子同舞的邀請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

不明所以的張鵬眼看著十多對青年男女連騎並轡走向四百米外的彩旗線。耳力很好的張鵬聽到和女孩子並轡而行的小夥子基本上都在調戲著和他同行的姑娘,開著甚至很黃很暴力的玩笑。

張鵬暗道一句“My疙瘩!”性解放之風竟然先吹到了大草原了!

張鵬甚至看到有幾個小夥子強吻或摟抱和他同行的女孩子,但姑娘們都是滿麵通紅卻不發一言,她們也不過分激烈反抗和她同行男青年強吻和摟抱。

二十多分鍾後張鵬發現快走到彩旗線的小夥子們一個個撥馬急往回跑,而姑娘們則化身為女俠,一個個策馬狂追和她們同去的小夥子們。

姑娘們追上小夥子們,她們就用馬鞭在小夥子們的頭頂上頻頻揮繞,甚至有幾個姑娘抽打剛才和她同行的小夥子,小夥子不跑也不還手。

張鵬發現大多數的姑娘隻是在和小夥子玩鬧,特別是剛才強吻或摟抱和他同行女孩子的小夥子,沒有一個人挨打。

看到這裏張鵬就是一頭豬也明白這就是傳說中的“姑娘追”遊戲。“姑娘追”是戀人和準戀人之間玩的一種遊戲,對邀請她同玩的小夥子無意的女孩子應該是不會和這個男孩子同玩這個遊戲的。

果然立馬於張鵬左麵的塔茹娜嚴詞拒絕了烏格吉和奧力格下一組同玩的邀請,哈斯其樂格姑娘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麵孔。

幾分鍾後第二組遊戲開始,立馬於張鵬右麵的哈斯其樂格摸了阿黃的脖子一下:“阿黃,回來時你慢點跑啊。”

阿黃沒有節操地連連點頭,張鵬怒,卻也不敢斥責不夠哥們的阿黃同誌。

隨後張鵬和哈斯其樂格並轡而行,其它的男青年都在調戲他的女伴,張鵬很尷尬卻也沒有調戲他妹妹哈斯其樂格。

張鵬看著臉色越來越不對的哈斯其樂格靈機一動:“來,哈斯其樂格,我教你唱歌,大草原上的歌。”

哈斯其樂格拉著張鵬的手就跳到了張鵬的身前,哈斯其樂格的棗紅馬蹭了阿黃一下,跑回去了。

“給我一片藍天,一輪初升的太陽,給我一片綠草,綿延向遠方。”

……

張鵬和哈斯其樂格兩個人一個教一個學,兩人一騎,參加第二組“姑娘追”遊戲的其它二十多隊戀人已經開始往回跑了,張鵬和哈斯其樂格兩個人還沒有走到彩旗線。

哈斯其樂格才十七歲,她沒有資深追求者,所以參加“姑娘追”遊戲的其它青年男女大都是羨慕地看著越貼越近的張鵬和哈斯其樂格幹兄妹二人。當第三組追上張鵬和哈斯其樂格後,張鵬幹脆抱著哈斯其樂格示意阿黃拐回去了。

張鵬剛想著勸哈斯其樂格回蒙古包歇一會時,哈斯其樂格親了張鵬一下,她跳到棗紅馬背上:“哥,再等一會吧,天快黑了,就剩最後一組了。”

張鵬無奈隻得繼續低聲教哈斯其樂格唱歌。第四組一開始,阿黃就自作主張跟著根塔茹娜的白母馬出發了。

快馬賽第三名,那個騎著青馬的女孩子哼了一聲,她隻好順勢撥馬來到洛力奇身邊,和洛力奇一起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