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葉老四的九州俱樂部成立後,這皇城根兒腳下,有錢的有能力的也有樣學樣,這頂級俱樂部不說遍地開花吧!可也如雨後春筍般的冒了出來,其中最有名能與他比肩的就是這家蘭苑俱樂部。

蘭苑俱樂部壁球室內,隻有一間房內是燈火通明,啪啪……球不停地擊打著牆壁。

“小三兒,你想這胳膊廢了啊!”坐在地上的男子歇了一會兒,身上有了力氣,起身去阻止那頭發了狂的公牛。

“王秉磬,你給我住手!”他從背後一把抱住小三兒,製止了他瘋狂的舉動。

“行了,大哥,放開我吧!”王秉磬扔掉球拍。

他小心翼翼的放開三弟,見他沒再像個瘋子似的,才放下心來。

王秉磬一屁股坐在地上,靠著身後的牆壁,扭開礦泉水,灌了一大口。

“小三兒,天冷,少喝點兒涼水,我讓他們那些熱飲。”他一揮手,玻璃門外的服務生疾步上前,聽到他的吩咐後,快步的跑了出去,很快端來兩杯熱茶,送了進去,悄然退下。

王秉磬端起熱茶,灌了一大口,“小心燙!”他的話音還沒落。

王秉磬就吐了出去,手猛扇著風。

“怎麽樣?你瞧瞧你這個急脾氣。”他好笑地說道,“嗬嗬……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水有些熱,好在不是開水,不然這舌頭切切放些作料。都能當下酒菜了。”王秉磬自我解嘲道。

還能拿自己開涮可見沒有急昏了頭!“還在生咱爸的氣啊!”兩人並排坐在地上靠著牆壁,他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道。

“沒有!”王秉磬悶氣說道,想起幾個小時前,在紅牆內與自家老爺子爭執的事,其結果不言而喻,他如鬥敗的公雞似的,拉著他家大哥在壁球室,發泄心中的鬱悶。

“行了,今兒不是有進步了,老爺子肯聽你多說了唄!”當大哥的繼續開解小弟道。

“要不是我說話速度快!最後還不是照樣被老頭子給趕出來了。”王秉磬鬱悶地說道。

“接下來?小三兒你打算怎麽辦?”他笑著問道。

“還能怎麽辦?”王秉磬眼中的苦澀一閃而逝。不過又打起精神道。“已經沒得選,既然選擇的道路,就一定要堅持下去,沒理由放棄。堅持。就是勝利!”

王秉磬星眸中閃著堅定的眼神。嘴裏嘀咕道。“要想踏踏實實做事,就得依然站在遊戲的場中央,被人給踹下擂台。還打個屁呀!資格都被取消了,再多的夢想,都是空的。”

他拉著王秉磬起來,“走!衝衝這一身的臭汗,天不早,該回家了。”

兩人去了浴室,好好的泡泡,出來後,穿戴整齊,出了俱樂部,本來還有些精神萎靡地兩人,被這冷風一吹,頓時清醒了。

“去哪,我送你。”他說道。

“還能去哪,去駐京辦唄!事情辦完了,明兒回鵬城!”王秉磬平靜地說道。

“小三兒,你就那麽確定那邊是對的。”他發動汽車,換擋,一踩油門,車子駛出了停車場,滑入馬路。

“大哥!不應該說‘對’!隻能說他們勝出。”王秉磬晴朗地嗓音傳來。“咱爸沒有錯!”

老一輩兒不是一心希望這個國家繁榮昌盛,國富民強嘛!這個心願大家都一樣!

就如同北宋王安石變法和司馬光最終反對變法,目的不都是想要國富民強。

然而事實上王安石變法的指導思想是以國家壟斷經營的方式,開啟了與民間爭利之門。以司馬光的品格與學識,他不可能不反對這種做法。於是,正如王安石所說:從始至終,沒有改變反對變法的態度的,隻有一個司馬君實。信哉斯言,否則司馬光就不成其為司馬光了。司馬光的思想與方略忠實繼承自漢文帝與漢景帝。在帝國政治結構之下,最難治理的其實不是民,而是官。隻要如狼似虎的皇家與官吏能夠不生事,不擾民,能夠清淨無為;隻要不給官吏們魚肉百姓的機會,讓他們守住職責不亂來,從而官安其位,民樂其業,那麽,國人就會像變魔術一樣,生產出無窮無盡的物質財富與精神財富。

然而看看先富起來的階層是誰?就知道都是積極倡導變法之人,官吏們借變法之機,如虎狼出籠一般糟蹋百姓。

‘治國唯治吏!’這也是他從雲縣到鵬城一路所思所悟出來的。不然再多的果實也被竊取,想要造福一方,前提是你還得站在擂台上。

車子有一點兒打滑,嚇得王秉磬趕緊說道,“大哥,你冷靜點兒,可千萬別刹車!這要是出了車禍可真冤。”

三更半夜的,路上沒有一輛車,這要撞到隔離墩、人行道上的樹上,也太倒黴了吧!

車子慢慢滑行,停在了路邊,熄火,拉住了手刹。他看向自家三弟,“你這話什麽意思。”

“喂!大哥,你不嫌冷啊!”王秉磬裹了裹身上的大衣。

“政治沒有對錯,隻有勝負。”他說道。

“這不你都知道了,還快開車,凍死了。”王秉磬催促道。

“你呀!別著急上火的,回頭我在勸勸咱家老爺子。”他說道。

紅牆碧瓦,書房內,“時間不早了,該歇息了。”

“你困了就先睡。”老人揮揮手道。

“明明每回咱家三兒寫的文章,你是看了再看,愛不釋手的,一臉的認同。為什麽要跟他針鋒相對的。”她唉聲歎氣道。

老人唏噓道,“你不懂!權力鬥爭中,沒有對錯,隻有勝負,參與了政治這個遊戲,就好比參加了奧運會,得金牌才是正道。沒有這個能力,就不要參加這個遊戲。不然爬的越高,摔的越慘!人心裏沒有一點兒堅持和信念,他趁早滾蛋!”他頓了一下道,“我寧願自己的兒子是條能一口咬死他老子的龍,也不願他是條窩囊的蟲!沒有堅定的信念,畏畏縮縮的,連他老子都跨不過去,未來的路更加的難!在激烈的政治鬥爭中,一旦把持不住,便特別容易由急功近利,一變而為投機取巧,再變則為不擇手段,從而墮入下流,變得為人所不齒。與其將來被別人給幹掉!落得一個淒慘的結局,不如趁早給我歇了心思。”

“你們這父子倆。”她搖頭失笑。

老人盯著書桌上的全家福,在心裏腹誹道,“小子,我等著你!千萬別讓我失望。”

病房內,賀軍堯他們走後,餘長龍這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而來,卷走了他所有的意識,如果不是雙腿不能動彈,他現在恨不得拿腦袋撞牆,一了百了。餘長龍又被痛醒,開始他的痛苦掙紮。就這樣,他反覆的昏厥、再痛醒┅┅

“這丫頭,非得這樣治療嗎?”安再江也留了下來,看著他痛苦的模樣他忍不住問道。

安再江是醫生見慣了各種疼痛,人家有止痛藥、止痛針可打,沒見過就這麽硬生生的扛過去的。這也太慘了些吧!

“苦盡甘來!”方默南盤腿坐在沙發上,眉眼不抬,開始吟唱‘清心咒’。可清心定神,去煩止惡。

寒冬冷夜,窗外北風蕭瑟,雪花飛舞,夜闌人靜。餘長龍正與疼痛做著鬥爭,魏啟紅看著他的痛苦哀嚎的樣子,也是心亂如麻。當聽到那一聲輕靈悅耳的聲音響起,便感覺有如一道金光穿透心底的慘淡,把他們籠罩在一片溫暖之中,那一聲聲輕輕吟唱,就仿佛一陣清風拂過,能撫平身上的傷痛似的,慢慢讓你放鬆心情,心境空無一物,思緒也慢慢的平靜下來。

那一聲聲梵音,如同回**於婉轉如夢的山澗幽穀,洗刷塵世的汙垢。梵音的清澄悠揚,使憂容褪色霧化,那返璞歸真的天籟,使心清涼剔透。紓解胸中沉積不散的鬱悶,於是塵在外,心在內,風隨心動。

這世界好像一下子清靜了下來,正直、和雅、清徹、清滿、心靜則自然靜。

餘長龍盡管身上的疼痛絲毫沒有減輕,但著心境卻有了很大的改觀。隨著一聲聲梵音放空自己的思想。

安再江和魏啟紅,也漸漸的平靜下來,自己得穩住,不然怎麽幫助餘長龍,他才是最受煎熬的。

就這樣一夜之間,到了晨光微曦的時候,除了間歇的抽搐,餘長龍幾乎毫無動靜,他已經透支了所有體力,他的雙眼開始翻白,出氣比入氣多,連聲都細微不可聞,咬住他口裏的紗布也沾滿了血跡,一翻眼,陷入了黑暗之中。

“把他身上的藥膏擦去吧!”方默南的聲音如同大赦令似的,魏啟紅和安再江顧不上讓護士幫忙,兩個人動手開始擦去他雙腿上的藥膏。

擦完藥膏,似乎還能聽見餘長龍酣睡的呼嚕聲。魏啟紅噓了口氣,“睡著了就好!”

安再江又找來力氣大一些的護工,把餘長龍身上和身下的被褥裏外換了遍,實在是被褥被他的汗給打的如同水裏撈出來似的。

“方醫生,這得持續幾天。”魏啟紅起身踉蹌了一下,“哎!小心!”方默南扶著她坐在椅子上。

“這個得有一個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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