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求票!!!)

賀軍堯把馬蹄燒餅掰開裏麵是中空的,然後正好夾進去一個油炸鬼,遞給了方默南。

頭發花白的老大爺看著賀軍堯的動作笑著說道。“老話說的——東一夥子,西一夥子,早點就吃馬蹄燒餅夾果子,?就說的是馬蹄燒餅。”

方默南咬了口,吃起來香酥甜美,十分可口。咽下去燒餅果子後抿了唇,“好吃!”

“你家哥哥,對你可真好!”老大爺們笑著說道,“不錯啊!小夥子知道照顧妹妹!”

方默南抿嘴戲謔地看著他,看著眼中鬱悶不已的賀軍堯。

“小姑娘是外地來的吧!”頭發花白的老大爺肯定地問道。

“是啊!所以才讓哥哥帶我來吃正宗的京味兒。”方默南特地咬緊哥哥兩字。

賀軍堯抓著她在桌子下麵的手,輕輕地摳著她的手心兒,像是貓抓似的,撓得人癢癢的,想要抽回手,結果被抓的更緊。這家夥的‘報複’真直接。

“難怪不知道兩樣兒,不知道油炸檜!”戴眼鏡地老大爺和藹的說道。

“不是油炸鬼嗎?”方默南抬眼疑惑地問道,聲音甜糯,在這兩個老人眼裏,則分外的可愛。

“油炸鬼,也稱炸果子,老一輩兒的人出於對奸賊秦檜陷害民族英雄嶽飛的憤恨,曾把“油炸鬼”念成“油炸檜”,我們都這麽叫。”頭發花白地老人笑著說道。

“現在也隻有這裏吃到正宗的油炸檜了,這種橢圓形的果子。在解放前及解放初期時粥鋪裏常有製售,現在嘛!一般的早餐鋪子都是炸油條。”戴眼鏡地老人說道。

方默南點點頭,聽他們這麽一說,這油炸檜還真是跟油條有點兒像,吃起來酥脆!

“都說羊城人吃早點(早茶)最豐富、最講究,要我們說啊!這老京城早點絕對與它有一拚。為什麽這裏強調‘老’呐,因為時下的街頭早點與人家差著‘行市’,不認輸不行。”花白頭發地老人,興致頗高,難得現在的年輕人。聽他們‘講古’。聽得這麽認真的,所以講起來非常的帶勁兒。

戴眼鏡地老大爺接著話茬道,“我們兒時對京城美食的印象是從早點開始的。那年代,一般皇城根兒下老人的家庭。早點很少自己做。多從外麵買回來或到外麵去吃。

那時我們吃早點十分方便呐!甭上大街。胡同巷口都有早點鋪、早點攤。您要是再犯懶,推著小車、挑著餛飩挑兒,賣炸糕、熱切糕。甚至賣粳米粥、油條、燒餅的,走街串巷,到您的院門口吆喝叫賣。

我們那時候,住著大雜院,我記得大院東屋李奶奶逢賣粳米粥的獨輪車小販門口一吆喝,準端著小鍋顛顛地出了院門,不一會兒端回熱騰騰的粥、芝麻燒餅,爽口的小鹹菜‘奉送’白饒。侯寶林的相聲《改行》中就有這吆喝:粳米粥賤賣倆子兒一碗,燒餅大小您來看看。”

老人學的惟妙惟肖,逗樂了同在店裏吃早點的食客!

戴眼鏡地老大爺,似感慨,似懷念道,“我記得,小販熬的‘粳米粥’就是好喝,米粒近圓形,十分有黏性,色澤潔白,綿軟滑潤,味兒香甜可口,熬得火候又好,很受食客青睞。賣粥的小販品種不單調,紅豆粥、芸豆粥、雜豆粥、大麥米粥,應有盡有。配粥吃的有燒餅、焦圈兒,脆麻花、油炸鬼,五六種特色小菜,鹹菜以及紅糖白糖白送不要錢。”他說著說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戴老師,您這是說我熬的粥不地道了。”店老板板著臉佯裝怒道。

“哪能啊!您熬的絕對不差!”戴眼鏡地戴老師趕緊一副討饒地樣子討好道。

“嗬嗬……”眾食客又笑了起來。

“戴老師,這樣稱呼您可以吧!”方默南嘴角綻放地笑容,誰都不會拒絕,戴眼鏡地老大爺點點頭,方默南又道,“聽您的說了這麽多,想必皇城根兒下的小吃您熟悉的很,能介紹介紹嘛!我和哥哥也想品嚐一下地道的京味兒。”

賀軍堯聽著她故意地喊哥哥!聽得是嘴角直抽抽!看著她小人得誌地樣子,抓著的手就更緊了。真是撓心撓肺的,他卻寵溺地看著她道,“快吃,涼了味道就差了。”

方默南好像有點兒自作孽不可活!瞪了他一眼,踩了他一腳,才他收斂了不少。這才不緊不慢地吃著眼前的兩樣兒,放下勺子,拿著筷子夾著燒餅吃,剛開始手忙腳亂的,後來倒是有條不紊的。

“小姑娘!你可是找對人了。”店老板笑著介紹道,“戴老師就是皇城根兒腳底下長大的胡同串子,對京城裏的小吃,那是如數家珍、知之甚詳。”

戴老師看著方默南精致的笑臉,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難得的現在還有年輕人喜歡這些,高興地說道,“那好我就講講!”

戴老師放下筷子,從兜裏掏出手絹,抿了下嘴,又塞進兜裏,一隻手扶了扶瘸腿的眼睛問道,“羊頭吊子湯是什麽知道不?白水羊頭吃過沒?沒吃過吧!嘖嘖,吃過這個,那才叫一個三月不識肉滋味兒!小姑娘我告訴你啊!吃肉啊不能吃臀尖啊肚兒那些位置,那都是肥囊!吃肉就要吃筋頭八腦兒的雜碎,吃雞要吃雞爪,吃鴨要吃鴨舌,豬肉要吃肥腸下水,羊肉就得吃羊頭!”

“羊肉大補!冬天吃最好不過了。”頭發花白的老大爺點頭附和道。

其他食客說道,“戴老師,我們知道東來順的涮羊肉好吃!還有好過它的。”

戴老師挺了挺身,腆出肚子,擺出一副內行的架勢“東來順的涮羊肉是不錯,但和我說的還差一點兒。還不是我們這兒最好吃的。”

“這個我知道廊坊二攤‘羊頭馬’,飛刀紙薄炒椒鹽兒。”賀軍堯冷不丁的淡淡地說道。

戴老師詫異地看了一眼總是冷臉,沉默不語地賀軍堯,“行啊!小夥子,懂行!”

“行了,姓戴的,別賣關子了。”頭發花白的老大爺急切地說道。

戴老師忽然笑了,眉飛色舞地開始講解道,“《燕京小食品雜詠》中稱馬家六代的白水羊頭:十月燕京冷朔風,羊頭上市味無窮,鹽花撒得如雪飛,清脆不膩爽口香。”他頓了一下接著道,“這白水羊頭啊,創始人是廊坊來的一位老藝人,名叫馬玉昆的,人稱‘羊頭馬’!冬日裏的京城刮著西北風,馬大爺他就在西四二條小胡同裏,推著他那一輛銅包角木軲轆的小車兒,吆喝他的獨家秘製白水羊頭!

“隻見馬大爺他頭戴清真小帽,身穿藍布大褂,白襯衫,挽起白袖口,每天下午四點後推著一個軲轆的木製手推車,車的四周是銅活包角,帶著獨家自製的椒鹽。夜幕降臨是挑燈經營,老馬在車中央一站,手持牛耳刀一揮,刷刷片起來羊頭肉,快速似刀飛,肉片薄如紙,撒上裝在牛角裏的椒鹽,放在碧綠的荷葉上,清香四溢。哎呦那叫一個香啊!……

這每天老馬的車子周圍都有好多群眾專看老馬片羊頭肉的功夫,久之就成了前門外的一景兒了。老馬賣羊頭肉還有一個特點,如果說椒鹽一用完,再有多少羊頭肉也不賣了。所以後來留下了一個口頭禪:賣羊頭肉的回家沒有細鹽(戲言)。看來吃白水羊頭肉,要是離了老馬特製的椒鹽也就沒有它的風味兒了。”

戴老師特有的京片子,就如同說單口相聲似的,聽的人是如癡如醉的。更是聽得眾食客是哈喇子流滿地啊!恨不得現在就去嚐嚐這美味的羊頭馬!

接下來,戴老師又侃起了皇城根兒下,各家老字號的豌豆黃,芸豆糕,豆汁焦圈,茶湯麵茶,哪家的豌豆黃最清香爽口,哪家的豆汁兒最竄鼻夠味兒,一副資深行家的口吻,那架勢就如同乾隆皇帝點評滿漢全席,說家說的是頭頭是道。

聽者聽的是如癡如醉,外家哈喇子不停的流。

“我的乖乖!在這兒皇城根兒腳下,住了那麽多年,算是白活了,一定要去嚐嚐!”眾食客一致說道,“就是!就是!實惠還便宜,為嘛不吃!”

“知道幹迸兒就酒,?嘎嘣脆這句俗語吧!”戴老師推推眼鏡又道。

“當然知道了,幹迸兒用手一掰就碎,?吃起來酥脆鹹香回味無窮。這可是舊京時學童及百姓們解饑時的好食品,小時候,光著屁股蛋子,可沒少給我家老爺子買幹迸兒下酒!”其中一位年約四十的食客笑著道。

他的話語勾起了老一輩們兒懷念,都有拿著錢去給自家老爺子買幹迸兒的經曆,餘下的二分錢鋼鏰兒,冬天時買上一塊兒大白兔奶糖,夏天的時候買上一根冰棍。奶糖是回家分成好幾塊兒,弟弟妹妹一人一塊兒,冰棍是一個嘬一口,吃多了可是要挨打的,就這都能讓鄰居小夥伴兒羨慕好久。

上世紀60年代初,大白兔奶糖的包裝跟現在有點不一樣,白兔圖案是臥著的,後來又改成了一隻跳躍狀的白兔。不過對於很多50、60年代出生的人來說,那也不可能經常吃得到。“平日能夠偷吃白糖已很好了,怎敢奢望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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