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付靳庭說他討厭空倚月

“付靳庭,啥選擇題啊,什麽意思?”鍾梓烊說完,雙眼放光地緊盯向付靳庭。

他本以為空倚月隻是單方麵地喜歡付靳庭罷了,但是現下看著,好像並不是那麽一回事。

因為他已經注意到了付靳庭的臉色——收斂起來了嘴角本隨意的弧度,微微下斂,一時便現出了臉上的淩厲跟排斥。

額……貌似以前跟他打趣某某美女對他有意思,或者讓幫忙轉告某句話時也從未見過付靳庭這麽不悅的臉色。

鍾梓烊很有眼色地選擇了閉嘴不問,無辜地轉而看了眼向懿,朝著向懿聳了聳肩——自己真的沒說什麽不討他厭的話語啊!

他隻是好心地把空倚月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了他一聲而已吧。

付靳庭這陣子最煩惱的事情便是出國與否,家中長輩的意思很堅定——要他出國留學,但他對這樣的一個決定並不甚滿意。

他一直認為學習與能力在於自身,學習的環境並不是至關重要的。所以,自開學後,他都避免在家中跟長輩們討論這個話題。

可是,不巧的是,昨天自己剛回到家,付母又提起了這個話題,知他不願意深聊這個話題,她很聰明也很善解人意地隻是說了句:“你爺爺讓你爸爸跟美國學校那邊的領導聯係了一下。”隨後便沒了下文。

付靳庭沒有做任何反應,隻是將手中的報紙合上,隨意地丟在了桌麵上,起身往樓上自己的臥室走去。

出國……付靳庭想到這件事情,臉色又陰鬱了幾分。

空倚月說這個選擇題沒有那麽難,隻是徒說空話罷了,自己跟她素不相識,她能那麽巧合地知道自己的私事?

付靳庭收起心緒徑直往前走,鍾梓烊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側,向懿也不願意開口打破僵局,說錯話的是鍾梓烊那家夥,又不是自己,自己憑什麽幫他挽救局麵。哼!

三人沉默地行走了一段路後,付靳庭卻是突如其來地說了句:“我最討厭自以為是的人。”

“???”鍾梓烊一時沒有參透這話的深意。

向懿第一時間就明白了,付靳庭這是在說——他討厭自以為是的空倚月?

不明原因,可是仍舊疑惑地脫口問道:“付靳庭,你跟空倚月……認識?”

“不認識。”付靳庭冷著聲音回道:“也沒必要認識。”

向懿跟鍾梓烊麵麵相覷,心中不約而同地得出了結論:敢情這個空倚月很讓付靳庭反感?

關於空倚月喜歡付靳庭的流言還在繼續擴散。

本來,有女生喜歡付靳庭是很習以為常的事情,但是這則流言之所以會生生不息原因有二。

其一:趁付靳庭離校這次,空倚月得了數學第一名的頭彩。

其二:她是唯一一個敢信誓旦旦揚言說自己會嫁給付靳庭的人。

雖說付家在青臨市一向低調,但稍有了解的人一看到“付”這個姓氏,還是由衷得會歎上一句:“青臨首富啊!”

再看身為付家的長孫付靳庭,單是想象若是能與他結婚,那這背後意味著什麽,可不就是不言而喻嗎!

嗬嗬,想加入付家的女生數不勝數,可這關鍵的還不是當事人的態度?

瞧,付靳庭那方午間休息結束後就已經傳出了消息,他很討厭空倚月。

大家聽到這個消息,也隻是看好戲般地笑了笑:這空倚月,還真是……自打嘴臉。

空倚月在放學鈴響後,將最後一節課的物理課本收了起來,從抽屜中拿出了一本化學練習冊。

同桌的元孟剛收拾完桌麵上的物理書,就看她已經拿出另一科目的練習冊,詢問道:“你不回宿舍洗澡嗎?”

元孟跟空倚月同宿舍,宿舍除了她兩人,還有同班的兩個女生。

最近溫度漸漸低下,四點多放學後洗澡排隊的同學都有些著急,以至於宿舍樓的水流速度經常如雨滴般。

空倚月不喜歡那種匆忙而又焦急等待的感覺,所以每次都會故意錯開高峰期,等下完夜自修後再懶洋洋地享受那丁點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光,不急不緩,卻很舒心。

“嗯,我等晚上再洗。”

元孟在她說這話的時候,便細心地觀察著她的表情,說雖沒有什麽大致的異樣,可是元孟卻心理作用地覺得自己聽出了一股心灰意冷的味道。

“倚月,你還在意那個消息嗎?”試探著問。

“哪個?”空倚月翻開練習冊的手停了下來,抬頭,奇怪道:“什麽消息?”

元孟想:不應該啊!下午一班的女生特意在教室後門處的走廊討論得那麽大聲,班裏很多同學都聽到了,還明裏暗裏議論了整個下午,她在座位上都聽得清清楚楚,身旁的空倚月,必然也是有耳聞的才對。

不確定,所以直接挑明:“付靳庭他們班女生說的那些……你聽到了吧?”

空倚月點了點頭。

元孟朝四周張望了一下,見周圍也沒人注意這邊,便俯低了身子,壓低著嗓音詢問:“你真的喜歡付靳庭?”

空倚月白皙清秀的臉龐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後卻是點了點頭:“我想追他。”

重生後的空倚月,給自己的人生定下了一個偉大且唯一的目標:把付靳庭占為己有。

理由是:他有錢有權還有貌。

而自己,未來無錢無權還過得忙碌不堪,尤其狼狽潦倒。

這一世,空倚月仍舊沒有多麽高遠的人生誌向,隻為了將付靳庭變為自己的合法丈夫,隨後自己能夠解甲歸田,每天都過上前一世自己夢寐以求的“看書、曬太陽、睡覺”的美好悠閑生活。

她自知若是自己這一世提前辛苦奮鬥,要在晚年實現那樣的理想生活,也不是不可。

但是,那樣子太辛苦了,既然眼前有捷徑,為何不走?

元孟沒有料到空倚月竟然會這麽不假思索地大方承認,難免驚訝道:“倚月,你真的確定嗎?”

空倚月扯動笑弧,露出了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容:“嗯,一直都很確定。”

元孟僵在原地,想開口勸說些什麽時才發現自己腦袋中一片空白。

學校雖然嚴令不許早戀,可是偷偷交往的情侶也不少,就算老師知情,也權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空倚月這件事情弄得這麽高調,元孟擔心的是——要是付靳庭真的拒絕了,那空倚月不是很難堪?

而且,一班的同學還說是付靳庭親口承認他很討厭空倚月的,這話,可還是他們班的同學在午間無意途徑付靳庭跟鍾梓烊還有向懿時,偶然聽到的。

眾人對這個消息,深信不疑。

也對,空倚月確實沒有什麽資本讓付靳庭喜歡。

所以,當事人付靳庭的回應就以迅雷的速度傳開了,眾人興奮難耐地打算看空倚月的自食其果。

可惜空倚月卻不是大家設想那般難過,反而覺得這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自己賭對了,是吧?

付靳庭高中畢業後會到國外留學,第三年因為家中長輩身體不好被迫回國,在立安市的安大當交換生讀完了最後兩年。

高中期間,若真有什麽事情是付靳庭覺得搖擺不定的,大約隻有出國這事。

上一世高二那年,她也是在某天的放學後,去教師辦公室的路上經過他們班級,那時已近六點,人影稀少,而寬闊教室中隻有他一人,背對著走廊,站在座位旁的通道上,背影襯的著夕陽,仿佛暈開的夕陽美男圖。

空倚月刹那間經不住受了蠱惑便停下了腳步,那樣的背影,似乎不用多想,就能知道是他。

理由為何?隻能說全憑感覺。

付靳庭學業好,家世好,相貌好,性格傳聞也是溫和有禮,隻是這有禮中帶了點不可抗拒的淡漠。

空倚月深知自己的身世背景還有外貌遠入不了他的眼,所以上一世也隻是偶爾遇到他時,在他身後默默地感歎一句,肖想一番。

很安靜美好的黃昏時分,空倚月遠遠地透過明淨的玻璃窗凝望著他,依稀聽見他說:“付傾睿,你是恨不得我出國留學吧,如果我說不你能怎樣?”

電話那頭的人是付靳庭的親生弟弟,他說了什麽,空倚月無從得知。

隻聽得付靳庭沉默了一會,又說了句:“老頭子真愛多管閑事!”語氣中的冰冷不喜清晰可聞。

付靳庭說完後也沒有再多說其他,掛了電話,提了書包就準備轉身。

空倚月本能地假裝若無其事地樣子快步繼續往前走,心中明白,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偷聽了他的電話,估計會被他……冷眼相待。

如今,到了這輩子,她前前後後仔細想了想,付靳庭怕是不願意出國,而付家的長輩執意要他出國吧。

那天,她之所以會那樣跟鍾梓烊說,隻是為了博個機遇,仿佛惹付靳庭不高興,自己才能愉快些。

空倚月想到這些,忍不住彎唇笑著對元孟說:“你放心,我有分寸。”

元孟狐疑地來回盯著她,縱使很不支持她這樣做法,可也隻能將話收了回去,這事,成敗與否,似乎自己都不太好插手啊!給了空伊月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匆匆回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