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一起吃飯

空倚月本是不指望付靳庭能夠自覺主動地找上自己,所以見他打電話給自己時難免有些驚喜。

“喂?”

“嗯,是我。”付靳庭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在這樣寂靜美好的夜晚裏,獨獨多了股韻味。

她怔了怔,才回道:“嗯,怎麽了?”

“不是說要一起吃飯嗎?”

“啊?”

“現在出來吧。”

空倚月不解:“現在?這麽晚?”

付靳庭似乎抱了“既然電話已經打給你了,那麽你就不應該拒絕”的想法。所以對於空倚月這樣的反問,到底是覺得不太開心,他說:“我忙到現在,還沒吃飯。”

“這麽忙?”空倚月訝然,隨後想到他已經接手了公司,那麽自然不會像一個普通的交換生那樣自由輕鬆,便關心道:“公司的事情雖然很重要,可是三餐怎麽可以不按時吃呢?”

付靳庭在電話那頭不由自主地浮現隱約笑意:“所以空倚月,你要陪我一起吃飯嗎?”

空倚月懊惱地咬了咬唇,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嗯,等我一會,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好。”

兩人約在了距離學校稍遠的餐廳那裏,空倚月打車過去的時候,付靳庭已經等在那裏了,見她過來了,還未來得及打招呼,她倒是徑直坐下了。

付靳庭見她如此主動,倒是想起了有一次跟聶靈薇一起出席宴會,落座的時候,她站在一旁,雙眼含情地看著自己,似乎在等自己為她拉開座椅。

這樣的禮節,雖是足以顯示紳士風度,但是付靳庭並不喜歡為一個毫無幹係的女人做這些,但情況那般,他也隻好不動聲色地為她拉開了座椅,自此之後,他便不願意跟她一起同桌吃飯。

女人恃寵而驕是一種本能,但是前提是,那個女人是否擁有著那個男人的寵愛。

空倚月坐下後,見他已將菜單推了過來,粗略地瀏覽了一眼後,問:“你還沒點嗎?”

付靳庭回道:“點了幾道招牌菜,你看看自己喜歡吃什麽。”

“哦。”空倚月微微一笑,仔細看了一遍後,隻跟服務員要了一份蛋糕跟一杯清水。

付靳庭見她點了這些,眉梢微動了下,問她:“不吃嗎?”

空倚月如實說:“嗯,晚上吃得有點多,所以還不餓,而且現在已經十點多了,吃太多待會不好消化。”

“那蛋糕呢?蛋糕吃多了,就容易消化?”顯然是不讚成她的理論。

空倚月搖頭:“不是啊,隻是因為突然想吃而已,舞蹈老師最近對我們的體重要求越來越苛刻了,吃多了,明天就得減肥了。”

舞蹈老師?付靳庭這才想起她現在學的是表演專業,技多不壓身,恐怕舞蹈和唱歌都是必備的技能,於是問道:“為什麽要選表演專業?你高考分數不差的。”

空倚月倒是沒有想到他會跟自己聊這個話題,打趣道:“高考錄取結果出來後也沒見你這樣問,現在突然提起這個話題,有種已經恍若隔世的錯覺了。”

付靳庭不緊不慢地反問了聲:“是嗎?那答案是什麽?”

“嗯……”空倚月狀似細想,隨後說道:“好像也沒因為什麽,有些專業不喜歡,有些專業沒天賦,有些專業不想學,所以左挑右選,好像就剩下這個了。”

付靳庭凝眸看她,唇角緩動:“是真話?”

“當然。不過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潛意識覺得明星的片酬高,收入不錯,所以覺得這個專業應該也不差。”

付靳庭聽她如此回答,也不表態,又恰好服務員開始上菜了,兩人便也隻顧安靜用餐。

用完餐,步出餐廳時,已是夜間十一點多,空倚月想到校門會在十二點多關閉,便拉著付靳庭稍微走快了幾步,“我們還得趕緊回去呢,不然來不及。”

“來不及什麽?”付靳庭不知安大還有“門禁”這一回事。

空倚月這才記起,他在安大也算是一個新生,便有些得意地回道:“門禁啊,十二點就關門了,關門後便不讓人進了,哪怕有學生證身份證也不讓。”

“是嗎?”付靳庭說:“那你抓緊時間回去吧。”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付靳庭說:“我住外麵。”

“哦,這樣。”空倚月也理解,他在學校呆的時間不長,又因為公司的事情,不住學校也是常理。想明白後,就說道:“嗯,那你回去路上小心,我先回去了。”

付靳庭聽她跟自己道別,倒是稍微意外了點,她竟然沒有要求自己送她?

見她走出道旁幾步,焦急地望著前方,像是在等出租車,付靳庭注視著她的背影,竟是覺得有些弱不禁風。心底默默歎氣一聲,走到她身旁,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側,眼望著漫漫夜色的前方說:“我送你回去。”

“這樣來回你到家會不會太晚?”

付靳庭心說:你怎麽不擔心你自己呢?“我住學校附近,開車不到十五分鍾。”

“哦,那就好。”空倚月上了車後,嫣然笑道:“付靳庭,謝謝你!”

付靳庭因為她這一聲純粹的“謝謝”,莫名地便覺得周身不自在,而究竟是哪裏不自在,又無從追蹤起。

空倚月跟付靳庭的關係雖說已是往前邁了一大步,但是兩人見麵的時間依舊少之又少。付靳庭公務繁忙,空倚月再次跟他坐在一起吃飯已是距離那天晚上的一周後了。

西餐廳裏,空倚月見對麵的付靳庭因為公司的事情消瘦了不少,便問道:“你公司真的很忙嗎?”

付靳庭以為她是埋怨自己沒有抽時間陪她,便問說:“是不是覺得跟我在一起很委屈?”

空倚月未曾有過這樣的念頭,坦然道:“也不是,就是看你好像消瘦了不少。”

“嗯?”他凝眸看她。

“工作重要,但其實身體也很重要,就像我爸,當初要不是因為年輕的時候經常沉迷賭博,為了賭博而不惜忘記時間,日夜顛倒,三餐不顧,不然也不會……”也不會英年早逝了。

空倚月也不知怎麽會突然提起自己的爸爸,未完的話始終都不願意再繼續說下去,她強顏歡笑,“你也應該多注意身體。”

付靳庭本聽她提起自己的爸爸,還以為她會繼續往下深談,沒有想到她便這樣適時截止住了,雙眸注意著她的一顰一笑,見她那眉宇間的鬱色輕易便可以捕捉到,索性拿餐巾擦拭了下嘴角,之後悠悠地問出了口:“你爸爸那件事情,你恨我嗎?”

空倚月下意識想,我爸爸的事情我為什麽要恨你,隨後立馬便想到了那五十萬塊錢,也就明白他所指何事了。

空倚月看著他,笑弧似有若無,她問:“你想聽真話嗎?”

付靳庭給了她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空倚月自然明了,如他所願道:“一開始的時候是恨的,嗯,很恨。我不太喜歡求別人幫忙,但那次我實在是迫不得已才去找你的,寒了心是必然的……”

空倚月適可而止地掐斷了話題,“算了,如今也可以說是熬過了最艱難的時期,以後專心賺錢,專心過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

付靳庭想說什麽,但是見她一臉的憧憬跟自信,倒是不忍心打破。

空倚月見付靳庭沒有回應,就說道:“你提起這件事情,我倒是記起來了,你怎麽知道我跟付傾睿借了那筆錢?”

付靳庭好笑道:“我怎麽就不知道了?空倚月,我在你心裏,就這點能耐?”

空倚月笑著說:“肯定不止啊,不然我怎麽會看上你?”話語間半是玩笑半是真,付靳庭也不深究,隻是微微一笑,“吃好了?”

“嗯。”

“那走吧,送你回學校。”

空倚月起身的時候呢喃了一句:“說得好像你就不是那個學校的學生似的。”

付靳庭剛好邁步走到她的座椅旁,雖是隔了點距離,可仍是聽了個七七八八,他睨著目光看她,雙手環胸,朗聲道:“空倚月,你說什麽?”

空倚月正好站定,聞聲抬頭時,驀然發現付靳庭高大的身影已經欺了過來,她溫婉一笑:“怎麽了?我什麽也沒有說啊!”

付靳庭見她雙眸含笑,清靈亮麗,眉梢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副狡黠的小模樣,不禁心間一**。這樣的她,是真實的她嗎?

付靳庭怔怔地看了她一會,回過神後,已經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走吧。”

空倚月隻覺得他這反應有些難以理解,但還是聰明地選擇了不多言,自然道:“好。”

車子在安大的校門口停下後,空倚月解開安全帶就準備下車,付靳庭潛意識地覺得似乎不該這樣,便拉住了欲下車的她的細白手腕。

空倚月察覺到他手的力道,回身疑惑地看著他,這是?

付靳庭報以緩緩一笑:“沒有,讓你下去的時候注意看車。”

空倚月不免也跟著一笑:“這是校門口,車輛不多的。”

“嗯。”付靳庭不願意承認自己有些欲蓋彌彰,隻是補充解釋了一句:“小心點總沒錯。”

“好。”空倚月想,他其實還是很關心自己的,也便不多疑。

見空倚月纖細的背影越離越遠,付靳庭的笑意才徐徐收起,有些懊惱煩躁,剛才的那一刻,他竟然想跟她索要告別吻……

付靳庭覺得自己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