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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書言玉咬了咬牙,知道現在屬於一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狀態,心軟就是死路一條,但是心狠不等於手狠,畢竟是個小姑娘,又沒做過這種事情的,心裏是知道必須一擊到位沒有二次機會的,但是刀尖刺上皮膚的時候,畢竟有一點遲疑。

車子裏的空調一直沒關,溫度也高,龍宇穿的並不多,外麵是一件沒來得及脫的白大褂,裏麵隻有一件很薄的外套,再裏麵,一件貼身的襯衫。

龍宇畢竟是常年在道上混的,先天沒有,後天也練出了機警和敏銳,雖然對子書言玉心裏是一點防備也沒有的,但是危險到了身邊,身體卻是自然的有了反應,刀尖劃破皮膚的那一霎那,猛的起來身。

子書言玉隻是強弩之末,哪裏會是龍宇的對手,隻聽見刀尖劃破衣服一聲撕裂的聲音,手腕上一痛,匕首已經被甩落在地上,身上的重量徒增。龍宇已經壓在了身上。

手腕被龍宇攥住,痛的像是要斷,龍宇的手臂橫在子書言玉脖子上壓製住,神色一瞬間變的凶惡:“倒是真的看不出來,蕭淩然的未婚妻,這麽嬌滴滴的一個大小姐";,性子倒是強硬。”

子書言玉本來那樣子還是三分真七分裝的,畢竟休息了好幾天,也緩過來不少,但是給龍宇這一壓,,心口立刻痛了起來。

龍宇壓的很低,呼出的氣息清楚的打在子書言玉臉上,子書言玉艱難的側過臉去。

龍宇本來也不是什麽純良的人,不過是看子書言玉是個女孩子,算是多少不太狠惡,可現在竟然傷在她的手裏,背上一絲絲的刺痛,那傷口雖然不大,但是也劃破了皮。而且這不是身體的問題,是心裏的惱怒。

“不強硬不行啊。”子書言玉勉強的笑,感覺有些呼吸不暢,咳了兩聲。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子書言玉心裏雖然還有僥幸心裏,但是卻也知道沒有這麽好的事情,這個龍宇肯定不會饒了自己,有了心理準備,倒是也並沒有太難過。

龍宇一隻手摸到自己後頸,濕漉漉的,摸到一手的血,嘴角勾了勾,將手裏的血抹在子書言玉的臉上。(請記住我們的讀看看)

血腥的味道衝進鼻子,子書言玉有點想吐,深呼吸了幾下,隻覺得心口的刺痛更厲害了。

“現在連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了。”龍宇輕輕的笑,伸手在子書言玉臉上拍了拍,濕漉漉的手順著子書言玉的脖子往下摸,聲音冷冷的:“子書言玉,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我未必要留你這條命,我可以拍一些你的照片,甚至拍一些短篇,然後隨便把你弄死扔到哪裏。再用這些照片,一樣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子書言玉都很佩服自己現在還能笑得出來,嗬嗬的笑了兩聲,側了臉,感覺眼前的景色似乎不是很清楚,努力的睜了睜眼,卻看見龍宇的後頸處,有一塊青色的東西。

在上海被龍宇擄走的那一次,子書言玉便隱約的看見他頸後有什麽東西,那時候沒有多想,也沒有看仔細,如今這麽近的距離,龍宇的衣領也被他劃開了,這才清楚的看見,那是一大塊胎記,青色的,一塊像是中國地圖一般的胎記。

這本來沒什麽,人身上的胎記什麽樣子都有,是最正常的情況,而且一個男人的頸背上這樣的一塊胎記也完全不會影響什麽,可是子書言玉心中,卻是猛的一震。

“小正哥。”子書言玉喃喃的吐出一個很久沒有喊過的名字,轉過頭來,細細的看眼前這張猙獰著的臉,那張臉和記憶中,真的差了很多。曾經的青澀曾經的稚嫩,如今,卻已經是一張滄桑英挺的麵孔。

龍宇的動作頓了一下,手掌還貼在子書言玉的肩上:“你喊我什麽?”

“小正哥。”子書言玉低低的又喚了一聲,伸手覆上龍宇的手:“我是欣然,你記不記得我,你教過我……開鎖,你替我背黑鍋……我媽總喊你去我家吃飯,可是我家的菜也很差……”

子書言玉笑了笑,難怪一直看龍宇眼熟,原來是他,竟然是他,將近十年未見,一個小男孩成了一個英俊的男人,而自己,連原來的身體也不見了,龍宇更是不可能認出自己。

龍宇愣了愣,想到那天被子書言玉掙脫的手銬,那解開的方法,果真是自己的手法,當時並沒有多想,是因為子書言玉的身份在這裏,這個女人,自己是萬萬不可能認識的,所以也就沒有一點兒的和古人聯係上。

“你是欣然?這怎麽可能……你不是子書言玉……”龍宇眼中有不可置信,但是聲音都忍不住的顫抖,他背上的胎記不是一個秘密,可是小正哥這個稱呼,卻是一個秘密,是一個隻有幾個人知道的秘密。隻有那個時候,自己還沒有被接回香港之前,才有的一個稱呼。而這麽喊自己的,也隻有那個青澀的紮著兩個辮子的小姑娘。

“咳咳,我是子書言玉……沒有人知道我是徐欣然,隻有你知道。”子書言玉苦笑了一聲,一下子卸了全身的力:“小正哥,求你……那種照片,別拍……太難看了……”

龍宇的身體僵著不動,眼前這不管是什麽人,他都沒有任何顧慮,可是那個拖著兩個小辮子,眨著青澀大眼睛看著他的女孩,那個自己家裏也很貧瘠,卻一直照顧著那段時間無親無故的他的女孩,卻是他心中一塊從不曾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沾染的淨土。

龍宇還在發愣,子書言玉卻覺得身體漸漸的發冷,大口的大口的喘息著,無意識的推著龍宇的身體:“別……壓著我……喘不過氣……小正哥,你,你還來得及回頭嗎?”。

“什麽?”龍宇回過神來,連忙的抬起點身子。剛才還是劍拔弩張的氣氛,現在一下子變的有些說不清了。

“回頭吧。”子書言玉斷斷續續:“不管走了多遠,都可以回頭的。你說綁架了我,給蕭淩然打電話";,讓他放你走,他一定可以的,你逼他,他一定……有辦法,小正哥……”

笑了笑,子書言玉眯了眼:“小正哥……我就說……你長大以後,一定很帥……”

說完,子書言玉眼前一黑,側過了頭。

“欣然,欣然……”龍宇發現子書言玉昏了過去,竟然從來沒有這麽慌張,叫了幾聲,想到她說過自己有心髒病,猶豫了一下,撥通蕭淩然的手機";。

“子書言玉昏過去了。”龍宇直奔主題:“她現在在我手裏。”

蕭淩然接了電話";,愣了一下,隨即吼了出來:“龍宇,你別亂來……”

龍宇和蕭淩然他們交易的時間正是今天半夜,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這個時候,蕭淩然正和方天一起站在淩冽的海邊等得心焦,卻沒有料到,萬事俱備,正主卻沒有到。

“廢話少說。”龍宇的手探了探子書言玉的呼吸,已經很微弱了:“子書言玉現在在我這裏,她突然昏過去了,她說自己有心髒病,現在應該怎麽辦?”

子書言玉在龍宇手裏這個情況讓蕭淩然又驚又急又怒,方天在一邊聽著電話";,還來不及憤怒,聽著電話";裏龍宇的疑問,一把搶過電話";:“龍宇你聽著,你要是想手裏的人質還有利用價值,馬上按我的方法做。”

“快說。”龍宇也顧不上太多,戴了耳機,按著方天的指示,一句話一個動作。

蕭淩然深吸一口氣,對著電話";:“言玉是先天性心髒病,一旦發病非常危險,而她的身體最近一直都不好,龍宇,我現在沒有任何和你談條件的資本,如果你現在送她去醫院急救,你的一切要求我都可以答應。如果你拒絕……”

子書言玉的命,或許就在這幾分鍾十幾分鍾裏,再是談判救援什麽的,她都是等不及的。這個時候,蕭淩然也隻能將子書言玉的命,給龍宇做出選擇了。

龍宇覺得他幾十年的記憶都在這一刻在腦中閃現出來,但事實上,他隻是愣了幾秒鍾,然後抬頭看了一下,報出了一個地址,然後道:“我馬上送她去最近的聖心醫院,蕭淩然,我的要求很簡單,我會在醫院等你們,然後自首,你替我找律師,盡你最大的努力,為我減刑吧。”

說完,龍宇掛了電話";,坐回駕駛室,一手扶住子書言玉固定她的身體,踩著油門呼嘯而去。

蕭淩然拿著電話";,有點發呆,不知道龍宇這三百六十度的轉彎是為什麽,但是他也隻是猶豫了一下,馬上推著方天:“快走,龍宇送言玉去了聖心醫院,我們馬上過去。”

兩人小跑著上了車,車輛啟動的時候,方天抓著蕭淩然的手,沉聲道:“淩然,言玉的狀況,你要有心理準備。”

蕭淩然察覺不到的微微抖了一下,做了個深呼吸:“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心髒科專家,你一定會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