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樂在其中,突然快馬來報:“今有賊首劉大麻子一千餘人,攜帶快槍兵分二路,搶掠煤鐵二礦。”

知府劉齊潯聞聲大驚起立,遂怒聲道:“罷了罷了,沒想到建設千日,敗於一旦。天不佑我啊!梁總兵何在?”

“標下在!”廉州府總兵梁正源急忙垂首聽訓。

“速帶五千兵馬,務必擊潰賊兵,擒拿匪首,不可遷延!”

“遵命!”

剛才大廳裏熱烈非凡,現在如掉進冰窖。

眾鄉紳已經沒有心情說話了,愁眉苦臉,枯坐於椅上,隻等待信報損失情況。隻有陳安之、陳逸之倆人麵色如常。

中午時分,又有信使急報:“鐵煤二礦已無憂矣,賊人已退去。”

眾人急問:“折損如何?”

信使道:“礦場無損,唯有平民5人受流彈擊傷,無性命之憂。”

劉知府不由感歎道:“幸好梁總兵救急及時,總算沒有釀成大禍。”

信使道:“小的稟告知府大人,小人急來廉州府之時,在半路上遇見梁大人正急急向鐵煤礦場趕去。”

“啊!賊人為何敗退?

“全賴二礦場150名保安,彈無虛發,火力又猛,甫一接觸,群賊死傷百餘人,即倉皇退走。”

眾人石化,以150人對陣千餘人,第一回合就把對方打趴,這是什麽情況?

還是陳安之反應快,向知府拱手道:“恭喜劉大人!賀喜劉大人!大人運籌幄屋,決勝於千裏之外,談笑之中,敗賊人於須臾之間,此乃黎民之福,國家之幸也。”

眾人反應過來,你一言我一語,齊讚劉知府,洪福齊天,魁星不可犯,胸中自有浩然正氣,宵小豈敢覷覦,廉州百姓得以沾大人之福,萬民之幸也……

正是拍大腿與吹馬屁齊飛,阿諛與逢承齊上。

待眾人已唱不出頌歌之際,陳安之拱手道:“知府大人,草民有一事相告。”

“陳老先生但說無妨。”

“此次賊人來犯,幸有礦場保安率眾擊退,今合浦離礦場路小難行,何不用礦場之機器加寬成大道,平整成路?”

“此議甚合我意,隻是廉州府中餘銀不足……”

“知府大人不必顧慮,礦場對大人常懷感謝之心,未有所報,如此正是報恩之時,修路所需費用,全部由礦場承擔。”

“大善!”

“又有一顧慮,礦場保安在礦場正常產出後,將返回美利堅,到時礦場無人保護,是否請大人奏請朝廷,實行團練,所需費用,由我等自籌。”

“大善!”

當晚劉知府向朝廷寫奏折:“……眾山賊來犯,我廉州府軍奮起反擊,共擊殺賊人一百多人,賊人狼狽退走,我方損失慘重……,今要求鄉紳自籌經費,自辦團練,以保家衛國,江山永固……”

不久,兩礦場貼出布局:我礦擬辦團練,20歲左右之身家清白青年皆可應征,一經加入,可成為我礦之正式員工,半天訓練

,半天工作,薪酬不變。

布告一出,應者如雲,招聘處天天爆滿,兩礦各招1600人,對外稱兩礦各600人,反正這些人半天工作,半天訓練,外人也分不出誰是團練。

然後由從美國回來的保安,用超越時代的方式加以訓練,成為精銳之師指日可待。

這正是陳承宇逆轉未來的一個布局。

忽一日,陳安之收到電報清點枕木庫存,又令購買果子山村臨海土地,以及相鄰的孤島,陳安之與陳逸之急急騎上快馬,帶上幾個護院,向欽州方向趕去,好在從合浦到欽州的道路已經加寬,整平,馬匹行走速度加快。

倆人找到果子山村,又仔細察看相鄰的一個小孤島,發現這個小孤島麵各也很大,有一二平方公裏之寬。

果子山村和小孤島前麵的水看起來很深,可以停泊海船無疑,陳安之暗暗歎服侄兒眼光獨到。

他不知道這兒是後世的欽州港,可泊萬噸巨輪。於是洽談購買事宜。又招來從美國回來的勘測工,勘測從果子山村直至鐵煤二礦道路,長約32公裏。

勘測期間,沿途有村民問:“大人是不是準備在這裏修路?”

陳安之大方回答:“是的。計劃在這兒修條公路。”

村民又問:“征用田地的人家,可不可以進入工廠工作?”

陳安之回答:“當然是一視同仁。”

第二天,在煤礦休息的陳安之、陳逸之剛剛起床,就聽到外麵一陣喧嘩。

兄弟倆急忙洗漱,然後聚到工人辦公室,心下遲疑不定:“難道又有山賊來犯?”

有人進來稟報外麵有大批民眾要找陳家老爺子。

二人孤疑,於是走到廠門,才知道這幾十人原來是昨天勘測道路沿線,有田地的人家。

眾人反應激烈,都極力勸說道路從自家田地經過,甚至有一鄉紳,拉住陳安之的袖子,言辭切切,道路非從他家田地經過不可。

陳安之拿過勘測圖一看,我暈,我這個道路去東邊的,從你家田地經過,不是拐向西了?南榬北轍啊。

由於民眾支持,征用田地的工作很順利,道路很快就開工了。

5台挖掘機2台推土機進場,進展神速,這次的道路比較容易修,沒有什麽山嶺,連山包也沒有,幾乎全是平地和水田。

不幾日,開出一條34公裏的大路來,這時候欽州橋已建好,大垌鐵礦那麗煤礦已連成一條直線路,新修的這條,與原修好的煤鐵路構成了一個“T”字形。從海邊行駛34公裏後,向左是大垌鐵礦,向右是那麗煤礦。

修路期間,陳安之已安排人修築碼頭,用花崗石、磚、水泥築成大堤,墩實泥麵,鋪一層混凝土,一個港口終於形成雛形,按宇兒的說法,就叫欽州港。

諸事忙完,陳安之陳逸之兄弟鬆了一口氣:準備工作終於做好了。兩兄弟一個督促港口道路建設,一個督促木器廠趕工。累壞了老骨頭。

不幾日,遠處海天相接處,先是出現一

束濃煙,接著看到一個小黑點,越來越大,終於一艘遠洋海輪的輪廓慢慢變大。

早有人報知陳安之兄弟,聞訊趕來的還有眾位鄉紳。輪船在河內船的導引下,徐徐進港,最後停靠。

先後從船上吊下20輛拖拉機、1000噸柴油、3台推土機、改進型電鋸30套、簡單龍門吊二套,2000噸瀝青。

海船上的貨物全部卸下之後。有人指揮眾人把貨物搬到拖拉機的拖鬥上,隨船來的司機顧不上休息,發動拖拉機,把從美國運來的物資直接開車拉到鐵礦或是煤礦,回程的時候裝上枕木,來回運貨。

眾人又驚奇了一次,這個拖拉機真好用,這麽重的貨物,拉起來輕輕鬆鬆。

有了拖拉機,這下子方便快捷了。從大垌鐵礦到那麗煤礦再到合浦,一條直線下來70公裏的路,平時要走一二天,現在二個小時不到,堪稱快捷。

知府劉齊潯、總兵梁正源等廉州官員和一眾鄉紳,坐在拖拉機後鬥上向大垌鐵礦駛去,因為大垌鐵礦投產在即,知府大人要采臨剪彩。

雖然不知剪彩為何物,但劉知府還是欣然前往。

雖然眾人被顛簸得臉色發白,但人人精神振奮,倍受鼓舞。

道路沿線,所到之處生機勃勃,鄉民有禮,精神抖擻,已非昔日臉有菜色,饑民遍地了,真是有錢能使人硬腰。

這時候木器廠已開設三個分廠,共4條生產線,日夜開工。

專業砍伐鬆樹的,日賺銀子二三兩,相當於後世日薪350元至510元了。搞到廣西廣州那邊大批人來砍樹,撈過界了。

眾廉州人憤然,有好事者聚於知府衙門前抗議。劉齊潯知府不得不認真對待此事,急忙召來眾鄉紳,一起商量應付之法。

不日,廉州府貼出告示,對於外地人來廉州府砍伐鬆樹的情況作出了回應如下:

今本府轄內之所有樹木,除有主之外,全部歸廉州府所有,外人不得擅自砍伐,違令者依《大清律例》治罪。光緒六年七月。

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外地人有機靈的,馬上認當地人為親戚,我是親戚,我幫我親戚砍樹,你管不了我了吧:

這個說你不是當年我伯父家外嫁女的的親戚嗎?論起來咱得叫你表姨;那個說大舅父啊,終於找到你了;

甚至當街拉著三十多歲的女人,跪下大哭:女兒啊,當年你出生之時,正是為父家貧之日,不得不把你送給隔壁老王家養,今天老天有眼,終於父女見麵了,哎呀呀……這是什麽情況?貌似為父的比女兒還要年輕幾歲。

於是差役巡查,聽到口音不對,喝問道:“外地佬,膽子夠肥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敢砍我廉州府樹木,還不速速跟我回衙門,聽候治罪。”

對方理直氣壯道:“外地佬?你全家才外地佬,我這是幫我家外舅父的姨父的姐姐的侄兒家幹活,幫親戚家幹活,懂不懂?”

兩差役石化,大眼瞪小眼:這樣也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