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城,長順府。正堂之內,跪伏著幾個丫鬟下人,麵色惶恐,垂頭不語。長順負手拎著家法,來回踱步。其妻般癱在椅子上,目光發散,幾欲絕望。堂前當先跪著丫鬟秋菊,淚水模糊了臉頰,左手捂著右臂,滿臉的委屈。

長順停下步子,厲聲道:“秋菊,你若再不招出小姐去向,老夫定要打死你!”

秋菊緩緩搖了搖頭,泣聲道:“老爺,奴婢……奴婢真的不知小姐去哪了。小姐囑咐奴婢收拾了衣物,隻說是新年扔舊衣,隨後,隨後便支開奴婢……”秋菊嗚咽著,幾不成聲。

長順心中惱怒,舉手要打,秋菊嚇得身子縮成一團,不住告饒。正當此時,門房下人喜滋滋地跑了進來,道:“老爺,楞格裏回來了,說是找著小姐了。”

“找著了?”“人在哪兒?”長順與佟佳氏同時問道。佟佳氏本是渙散的瞳仁瞬間恢複了生氣,猛然直起身子。

‘噔噔噔’腳步聲連響,楞格裏大步流星走了進來,打了個千兒,道:“大帥,小姐找著了,受了點凍,安置在莊子上了。少爺怕您等著急,叫我回來稟報一聲兒。”

“在哪兒找到的?”長順急問道。

“嘿,說來也巧了。小的和少爺出了城一路向北,走了十來裏,最後都要回來了,還是小的眼見,一眼看見小姐在雪窪子裏眼看就要凍僵了。又是小的騎馬帶著小姐到了少爺莊子上。可趕巧啊,莊子上的丫鬟婆子都回家過年去了,這小姐都快凍僵了,救人要緊,所以少爺一發狠,就把小姐衣服給……給……”楞格裏說不下去了。隻見長順咳嗽一聲,不是好眼色地看著他。

長順妻眼見楞格裏越說越不堪,急忙道:“行了,小姐既然找著了,大家夥兒就都去休息吧。管家,把秋菊帶下去關起來,以後誰再攛掇這種事兒,秋菊就是榜樣!都散了吧。”又道:“管家,回頭從賬房支二十兩銀子,算是給楞格裏的賞錢。”

“是,夫人。”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楞格裏滿臉的高興,心裏琢磨著這賞錢能換多少燒刀子。

“行啦,都下去吧。”長順揮手讓眾人散去。

長順妻佟佳氏輕輕靠近長順,心中琢磨不定長順的心思,伸手撫了撫有些褶皺的後襟兒,道:“老爺,您就別生氣了。老爺放心,這次我定會好好整治這丫頭。”

長順吐出一口悶氣,突然嘿嘿笑道:“不用了,這回有人替咱們整治了。”

佟佳氏疑惑地問道:“老爺所指何意?”

“凝香這丫頭平素外柔內剛,凡事兒認準了就不回頭。可別看這丫頭倔,她可是最重名節的。這回紹明雖是為了救治,可也破了她的名節。這麽一來,怕是她非紹明不嫁了。不說了不說了,早點兒休息吧。”說罷,留下還在那兒回味的佟佳氏,笑嗬嗬地走向內宅。

烏雲遮月,寒風漸起。時不時傳來‘嗷嗷’聲,關東的冬天,就如同關東漢子一樣,冷也冷得豪爽。何紹明勞累了一天,躺下沒多久就漸起鼾聲。半夢半醒間,聽到拍門聲響起。

“誰啊?”何紹明揉了揉眼睛,略有些不悅地問道。

“少爺,您醒醒,小姐好像發燒了,一直在那兒說胡話呢。”何富貴的聲音傳來。

發燒說胡話?這可不得了,這個時代,尤其是清朝,可沒有那麽先進的醫療設施。重感冒可是會死人的。何紹明連忙穿戴整齊,急匆匆趕了過去。

推門而入,**的凝香麵色發紅,搖晃的頭,口中兀自發出聽不清楚的夢囈之聲。摸了摸額頭,再摸了摸自己的,很燙。何紹明吩咐管家取來涼水,沾濕了手巾,疊成方塊鎮在凝香額頭。

“管家,有沒有酒?拿酒過來。”過了一會兒,也不見凝香好轉,何紹明想起‘前世’自己的經曆,連忙招呼管家拿來燒酒。隨即,用方巾潤濕了,塗抹在凝香胸口,腋下,手腳等處。

“小妮子發育的不錯啊。”凝香因著年紀小,個子不過一米六,但上下身比例絕對是黃金分割。一對小白兔傲挺著,似在向何紹明挑釁般。何紹明忍不住伸手掏了一把,轉念覺得自己夠罪惡的。人家小丫頭病成這樣,自己還想著占便宜,真是禽獸。想到禽獸二字,猛然想起前世的笑話,隨即也就坦然。

“不嫁……死也不嫁……混蛋……退婚……”凝香似乎是夢到了什麽,搖晃著腦袋,皺著眉頭夢囈道。

何紹明心說,嘿,你個小丫頭。老子本來沒什麽企圖,還好心救了你,你到現在還怪我?得了,咱爺們兒,不跟你個小丫頭家家的置氣。

這一晚上,每過一刻鍾,何紹明便替凝香用酒擦拭一遍身體,換條濕布手巾。直到申時末,凝香的體溫才降低下來,安穩地睡了過去。何紹明怕凝香病情又再發作,也不寬衣,踢了鞋子擠在凝香身邊,和衣而臥。

————————————————————————————————————————天色漸明,留守關東的麻雀嘰嘰喳喳叫著,落在庭院裏找食。

凝香輕吟一聲,緩緩醒了過來。入目逐漸清晰的,是何紹明那張平日裏總是戲謔著,令凝香討厭的臉。而此刻,卻那麽平靜與安詳。溫熱的濕布手巾滑落,隱約間凝香想起,似乎昨夜是何紹明在照顧自己。

“也許他真的變了,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也許他忘記了曾經過往,從此變做了另一個人;也許他變的不那麽討厭了;也許……有很多也許……”少女的心事總是善變的。她會因為你的一個疏忽而否定你所做的一切努力;也會因為你某個不經意的閃光點而銘記,而美化……

凝香有些害羞與尷尬,她發現自己很不雅地把腿搭在何紹明身上。羞赧中,悄悄收回腿,感覺嗓子幹澀,又發現自己光著身子,隻好叫醒何紹明:“喂,喂!”漸漸加大音量,何紹明終於醒了過來。

“別鬧了,困著呢。”何紹明朦朧著雙眼,看了眼凝香,翻轉過身,兀自繼續睡去。“哎呀,掐我做什麽?”

掐醒了何紹明,凝香趕忙把**的手臂縮進被子裏,道:“我想喝水。”

何紹明晃晃悠悠,嘟囔著下地倒水,遞給凝香。隨即打了個哈欠,看了看天色,又摸了摸凝香的額頭,道:“成了,燒退了,回頭叫來郎中給你瞧瞧。我先回了,有事兒叫我。”說罷,打著哈欠朝外就走。

“等等”凝香羞紅了臉道。

“幹嘛啊?”何紹明滿臉的起床氣。

“你,你陪我呆一會兒,我一個人害怕。”凝香怯怯地道。

“誒,好,我上炕陪著你行吧。”也不待凝香答話,踢落了鞋子,並排躺在凝香身旁。清晨天涼,何紹明閉著眼縮成一團。轉念一想,左右該看不該看的都看了,鑽個被窩兒也沒什麽。隨即,拉過被子,鑽了進去。

“呀,你出去!”凝香羞怒道。

“別吵,少爺我當了一晚上的柳下惠,困著呢。”何紹明眼也不睜地答道。凝香氣結,無力地推了推何紹明,見推不動,便作罷。

良久,何紹明突然睜開了眼睛,卻見凝香正癡癡地看著他。對視不過片刻,凝香害羞,便閉上了眼。長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還有那張始終做嬌嗔狀的小嘴。何紹明忍不住輕啄了過去,一片濕潤,帶著少女特有的芳香。何紹明迷醉其中,吐出舌頭,敲開小丫頭牙關,找尋那條丁香舌。

小丫頭凝香呼吸越來越急促,整個身子**般抖動著,雙手無力地推著何紹明。唇分,凝香臉上布滿了驚詫與害羞,眼神中似乎還有一些迷醉。

何紹明心道:“完了,這調戲未成年少女的罪名是跑不了了。那邊兒還有了喬雨桐等著自己退婚呢,這話兒怎麽說的?”又想:“咱爺們兒現在在什麽時代?清末啊!娶倆老婆也沒什麽吧?就是誰大誰小有點兒傷腦筋。誒,還不知道怎麽哄喬雨桐那妞呢。”

凝香似是有些生氣,想說些什麽,隻是劇烈的喘息令她無法出聲。幽怨的眼神,令何紹明食指大動。何紹明心下一橫,一不做二不休,探手攬過凝香,複又吻上。直到兩人嚴重缺氧,這才放開。何紹明還想進一步,凝香卻死死地蜷著身子,雙手護住一對小白兔,誓死抵抗。

何紹明無奈,心道:“咱也是有素質的人,不幹那霸王硬上弓的事兒。”連續深呼吸,企圖壓住下身的某處凸起。

“我若嫁了你,你會好好待我麽?”良久,凝香聲如蚊咬般低聲問道。

“會,當然會。你愛幹什麽就幹什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一套在我這兒作廢。你可以去學習感興趣的,也可以四處訪友,總之除了不忠其他的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何紹明笑道。

“大騙子!”凝香嗔怒道。

“我啥時候騙你了?”何紹明莫名道。

“就是大騙子。明明對人家賊心不死,偏偏裝出一副失魂兒樣。還說不是騙我?”凝香的小拳頭無力地砸了下何紹明。

“哈,也對,你就當我是騙子吧。”摟緊凝香,暗想:“一個有理想有見識,騙盡天下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