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福多多問。

紅梅上前一步,來到福多多的跟前,說道:“陳媽媽是來跟你商量關於田莊的事情。”

聞言,福多多一臉的詫異。

不是已經把信給送出去了嗎?怎麽還說這事?

紅梅解釋說道:“是關於萬一事情沒有及時解決,她過來與您商討下如何處理。”

“哦?”福多多問道:“想必她已經想出了對策吧!”

紅梅點點頭,把陳媽媽的打算告之福多多。

福多多高深的笑了笑,說道:“她倒是想得挺周到,你請她進來。”

紅梅應聲退下。

過了幾息的時間,陳媽媽就由紅梅的引領下進來。

開門見山的,福多多也不多寒暄,就直接說道:“你的意思,紅梅已經與我知會過了,隻是……”故意的拖長了尾音,瞅著陳媽媽看,“隻是讓你來出錢,可就有些不妥了,傳出去的話,這讓外人怎麽看我們餘府?”

見福多多如此說,陳媽媽手心不禁冒汗,嘴巴一張一合,急欲要解釋。

隻不過,福多多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在陳媽媽開口之前,又說道:“但你也這是為春播的事情著急上火,有些事情疏漏了也是難免。要是餘府那邊遲遲沒有派人來解決,你到我這裏領些銀子辦了正事為先,你覺得如何,陳媽媽?”

陳媽媽哪敢說不行,忙不迭的點頭應下。

她千算萬算,原本看起來對自己百利無一害的謀劃,卻被福多多道出了不是,心中不由重新省視她。

福多多又繼續說道:“你放寬心,春播不會耽擱的,最遲明晚,少爺定會有回複的。”

陳媽媽收斂了思緒,微笑著應下。

彼此之間契闊的了幾句,福多多就讓紅梅送陳媽媽出去。

碧桃擔憂的問道:“姨奶奶,您剛才如此說,會不會讓陳媽媽心有怨懟?”

她可知陳媽媽此人彎彎繞繞的心思不少,而且為人雖算不上小心眼,但也不怎麽大度。

福多多笑笑,說道:“如果我任由陳媽媽用自己的銀子補貼,你覺得後果會如何?”

如何?

讓下人貼進銀子,外人知曉了,還以為餘府缺銀子使,少不得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閑談。

福多多搖搖頭,說道:“不止,嚴重點的話還會使餘府的生意下滑,更會使餘二老爺的起複受阻。”

“這麽嚴重?”一旁的春福聽得驚呼一聲。

碧桃也是滿臉的驚愕和不敢置信。

福多多認真的點點頭,說道:“所以,即使陳媽媽這是把話說給我聽的,但我也不得不明確告訴她,主子終歸是主子,下人終歸是下人,無論你現在地位多高,這都是主子賜予的,要是妄想趕在主子的前頭,後果不用費心思想也明了。”

春福聽後,鄭重的點點頭。

碧桃卻是恍然大悟狀,微微的拔高了音量,說道:“姨奶奶,您實在是高啊!這樣一來,那陳媽媽根本無法怨懟於您。”語言間滿是欣喜和崇拜。

福多多淡然一笑,眼眸望向窗外,看那院子的花草發呆。

她覺得今年的春天特別的漫長,漫長得好似度日如年,並且每日都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事情發生,煩不甚煩。

唉,出府都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餘世逸在府中如何,有沒有吃好睡好,有沒有……想她。

在距離莊子有幾十公裏遠的餘府裏,餘世逸正斜躺在美人榻上,手中拿著攢金絲海獸葡萄紋緞盒,大拇指的指腹不住的在緞盒周邊輕輕的摩挲著,帶有濃濃的眷戀和情誼。

緞盒內放有一張雪白的澄心紙,裏麵有他親自題寫的詩。

原本,他打算在福多多被抬為貴妾那日,送與她的。

隻不過,世事難料,最終沒有送出。

唉……

想到這,餘世逸輕輕的歎息一聲,抬眸透過窗欞看院子,思緒飄在了遠在莊子上的福多多。

他聽說她病了,而且時常夢魘,睡得很不安慰。

他很擔心,想親自去看望,隻是卻走不開,也沒有由頭去。

不然的話,他的任意而為,隻會害了她。

所以,沒有辦法,他隻得在半夜靜靜的等著從莊子那邊的飛鴿傳書,直看到她的信息,他才能入睡。

“少爺,您怎不批件衣服?”蘭兒輕手輕腳的進來,見餘世逸穿得單薄,看著窗外出神,忙上前撈起隨意放在榻腳的披風,小心翼翼的披在餘世逸的身上,並還手翹著漂亮的蘭花指,眼神很專注的打了個活結。

餘世逸轉頭,靜靜的看著蘭兒,隨後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蘭兒的心“撲通撲通”直跳,似要跳出胸口般。

她之前很看不起餘世逸的,認為他隻不過是一個病秧子而已。

可自從在餘世逸身邊貼身伺候之後,她才發現,她錯了。

餘世逸不僅才華橫溢,而且性格極好,是夫婿中的最佳人選,雖說身體上有些弱,但也不妨礙眾多未出閣女子所傾慕的對象,就是高傲如她,也不禁慢慢的被餘世逸身上所獨特的氣質吸引,很想靠近再靠近他。

如此的餘世逸,又有著如此身家的餘世逸,也莫怪會有不少人爭奪。

餘世逸看著蘭兒眼眸中的火熱,心中惡心不已。

這些女人就是如此,眼裏參雜了太多東西,卻往往豎立著貞節牌坊,做著婊\子的事情,很是表裏不一。

‘“少爺,您餓不餓?奴婢特地下廚為您做了新式的點心,您要不要嚐嚐?”蘭兒知曉餘世逸不喜他人靠近,因此她很識相的在披完衣服之後,立馬離開了。但為了不想這麽快結束與餘世逸的接觸,她轉移了話題,把一小碟的點心捧在餘世逸的麵前,刻意的說道:“姨奶奶在離開的時候,曾經叮囑過奴婢,要好好伺候您,奴婢可不敢怠慢,不能讓姨奶奶回來,發現您瘦了。您看,您要不要嚐嚐?”

餘世逸掀了掀眼皮,問道:“她曾經這樣說過?”

蘭兒自知有戲,心中忍不住很是的欣喜,可麵上卻是不顯山露水的,頗為認真的說道:“嗯,姨奶奶千叮嚀萬囑咐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