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春福一籮筐的話之後,福多多等人忍不住互相對視一眼,深深的覺得陳二這人夠有腦子的。

他這是以退為進,逼迫著她們接受他,接受他和春福在一起。

看到春福傻傻的樣子,福多多忍不住說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是姨奶奶,少爺也頗為看重我,這都是大家看在眼裏的,陳二他也知曉。陳媽媽我就不說了,性子較為的勢力,一切以自身的利益為先而去做某件事情,紅梅認她為幹娘就是最好的例子,這些你都是親眼看到的。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子,你就不怕陳二接近你也是因為有利可圖?”

如果就算這樣,春福也是死心塌地的,那麽她也沒有辦法了,隻能往後慢慢的疏離她,免得有些事情不知輕重的被她給因為愛情泄露給了陳二。

不出所料,春福堅決的擁護她與陳二之間的感情,並且自己提出了福多多心中所擔憂的,誠懇的說道:“姨奶奶,請您降了奴婢大丫鬟的身份,奴婢甘願做個打雜的,就算是在院子裏掃掃地,灑灑水的活計也成。”

自春福進入餘府,她就沒有做過一天的粗活,沒有想到今天她卻為了一個男人而作踐自己,福多多等人心裏五味雜陳,各有苦澀,更是對春福不爭氣的行為感到憤怒。

福多多對春福極其的失望,還有對她未來的擔心。

如果陳二真的是看上了春福這個人,那也是她的福氣,可不是的話,隻是看中了背後的自己,那今後的日子……

碧桃很生氣,看福多多對春福的不忍更生氣,她怕福多多心軟,忙趕在她開口之前,提醒道:“春福,這個可是你自己說的,萬一你今後反悔了,又想當大丫鬟該怎麽辦?你要知道,有些話說出去是不能收回來的,你總該聽過什麽叫‘覆水難收’吧!”有點醜話說在前頭的意思。

春福點點頭,堅決不動搖的說道:“我明白,來之前我已經想好了,不管往後如何,我都不後悔!”

不後悔?

這三個字深深的刺痛了福多多的心,春福她有想過她這個主子的心情嗎?

罷了罷了,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就隨她怎麽著吧!

這樣子,春福降為了三等的丫鬟,專門管院落裏的打掃,不得進福多多的內室一步。

此消息一傳出,大家各個麵麵相覷,有點覺得不可思議,更多的卻是想著這是一個絕大好的機會,擠到姨奶奶的身邊,當她的大丫鬟去,那可是一個非常有前途的活計,要是祖上冒青煙的話,還說不定因此得了少爺的青睞,或許這輩子還能不用伺候別人,換別人伺候自己了。

一時間,福多多的身邊總是莫名冒出幾個正當花季的少女在她眼前晃眼,向她獻殷勤。

私下,她開玩笑的對碧桃和紅梅說道:“幸虧我是女的,要是男的話,恐怕我要被那些女人給吃了。”

紅梅捂著絹帕笑,餘光卻瞧見正在院落裏頂著太陽修剪花枝的春福,她的嘴角一下子僵硬了下來,沒有了什麽笑意,察覺到福多多也望向了窗外,她不想她看到,忙不動神色的移動了身體,擋住了她的視線,接著她的話茬說道:“誰說不是呢,我倒以為鄉下人淳樸,曾想也一樣,各個都想攀高枝,麻雀想要變鳳凰。”頓了頓,又問:“姨奶奶,您還想添人嗎?”

添人?是添堵吧!

福多多知道紅梅的用意,搖了搖頭說道:“就你和碧桃倆人挺好,至少能成雙。”

之前算上春福,她們這幾個大丫鬟是單數,現在去了她,成了一雙,紅梅知道福多多話裏的諷意,尷尬的笑笑,沒有說話,怕再讓福多多想起不愉快的事情。

“這幾天陳二有什麽反應。”福多多喝著茶,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紅梅就知道,福多多雖然表麵上很生氣春福,卻到底有著主仆的情義在,讓她偷偷的調查了一番,看看陳二對於春福降了大丫鬟,姨奶奶又對春福不理不睬,好似沒有她這個人之後,陳二會是如何的反應,說來說去都是對春福的不放心和牽掛。

她想了下,在心底斟酌了一番,較為嚴謹的說道:“陳二這幾天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有幫著春福一起幹活,還不時的借著他娘親的關係從廚房拿來了不少好吃的給春福,並從外麵買了些胭脂水粉哄她高興,看起來這情誼不假。陳媽媽已經知道了陳二跟春福的事情,很反對他們,害怕春福會拖累了陳二的前途,阻止陳二再見春福,並且私底下還求我讓我把春福弄到其他地方去,不要讓陳二知道。”思忖了下,紅梅又說了自己的看法,“依奴婢來看的話,似乎陳二對春福是真心的,不像是為了春福背後的東西而在惺惺作態。”

“是嗎?”福多多不為所動的問道。

紅梅敏銳的察覺到了,問道:“姨奶奶,您的意思是……這裏麵還有其他的內幕嗎?”

福多多搖搖頭,說道:“有沒有其他,我不知道,隻是覺得心底有些不踏實,感覺陳二這麽滑頭的人,竟然會喜歡春福這個大大咧咧,沒有心眼的姑娘,有些不敢置信。這件事情的定論還得要由時間來證明,我們以後再看吧!至於現在的話,春福也是該好好的給她一個教訓了,就先這樣吧!”

聽了福多多的話之後,紅梅明白了,點點頭。

再看了眼院落裏的春福,福多多毫不留戀的轉回頭,又看了看有些冷清的屋子,她問紅梅道:“碧桃呢?她去哪裏了?感覺有一上午的時間沒有看到她了。”

紅梅回答道:“早上葉大夫找她過去,說是有什麽事情。”

聞言,福多多的嘴角展開了一朵大大的花。

他們果然有奸情!

早幾天因為春福的事情,她還沒來得及細問,現在看來,事情的真相都已經擺在眼前了,問與不問已經沒有了意思。

碧桃和春福的事情可以暫且放下了,莊子裏暫時也沒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她來解決,福多多的腦子就有些空****的,擔憂起在餘府裏的餘世逸,不知道這幾日他過得如何了。

聽包護衛說,大老爺近日一直昏睡著,卻沒有診出是得了什麽病,又因為他是在五姨娘的房裏發病的,外麵的流言四起,有些不堪入耳的話還傳到了莊子上,使得莊子周邊的村民在私底下議論紛紛,更加產生了一些帶有葷段子的流言。還有朱三小姐被毀容的事情,大姨娘、四姨娘的死,再加上之前大太太幽禁院落不得外出的種種事情,使得餘府成了流言的生產地,大家茶餘飯後不可缺少的談資。

唉,不知道餘世逸他能不能應付的了。

其實,因為莊子比較偏僻的緣故,還有更多的流言沒有傳過去。

例如說,身為妾室的二姨娘掌家,使得餘府的獨苗被受欺淩,吃了上頓沒有下頓,各個對餘世逸表示深深的同情,不少與餘府略有交情的商場上的前輩紛紛派人來問話,帶來了不少上好的滋補品,顯得二姨娘更為的刻薄。

二姨娘氣得要死,狠狠的砸了屋裏能砸的東西,指著福壽院的方向就是一通的臭罵。

束媽媽忙壓低了聲音,提醒道:“姨娘,您說話小聲點,萬一被哪個不長眼的傳到那位去,明日不知道還會有什麽話傳出來,這對您可是大大的不利,何必為了眼前的事情而鬧得今後永生的不快?現在大老爺還這樣半死不活著,您現在應當好好的捧著少爺,抓緊弄個孫少爺出來,這您才真正的站穩了,今後看誰敢隨意的編排於您?”

束媽媽不提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二姨娘越發的生氣。

這幾日,她沒少在餘世逸麵前伏低做小,並且已經點破了,如果朱三小姐他看不上眼,可以選擇讓別的女人生,不一定要朱三小姐,畢竟她已經毀容了,是男人看了都會倒胃口,不想下手了。

沒有想到,餘世逸根本就不領情,還說道:“二姨娘,我餘世逸就是如此濫情的人嗎?”不軟不硬的話回給二姨娘,讓二姨娘當場氣得狠狠的絞了好幾次絹帕,差點給撕裂了,強忍住想吵架的衝動,溫和的說道:“怎會?您怎麽會呢?”

“你那日也是看到了,他這是對待我這個姨娘的態度嗎?就跟打發叫花子一樣,把我的好意給堵了回去,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怕那個蠢貨的臉會讓他沒有胃口?他倒好,竟然這樣回我的話!既然如此,盡快把蠢貨送到他的**去,要是到時候被蠢貨的臉給惡心得想吐,可別後悔!”越想越生氣,二姨娘決定如了餘世逸的意,讓他有個畢生難忘的洞房花燭夜。

束媽媽有心想勸說勸說二姨娘,見她在氣頭上,也知道說了也是白說的,也就歇了這個心思,等她氣消了再好好的勸勸,畢竟餘世逸是餘家唯一的繼承人,得罪了別人也不能得罪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