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曹化淳雖然被原本的崇禎皇帝認為是最為心腹之人,可很顯然,這個曹化淳,有自己的想法,並不一定會完全領會崇禎皇帝的意思,並按崇禎皇帝交代的意思去辦。

第二,這個曹化淳在背著崇禎皇帝收錢,而且還不隻是小搞搞,連內閣輔臣的錢都收。由此可見,怕是朝中其他文官的錢,估計也沒少收。

第三,這個曹化淳,有自己的勢力,都能掌控到他幹一些明顯會違背崇禎皇帝意誌的事情,卻沒人會來揭發的程度。

總而言之,曹化淳利用他現有的權勢在撈錢辦事,而不管這個事情會不會對大明有害?是不是違背崇禎皇帝的意思?或者說,他壓根不覺得這事,會對不起崇禎皇帝對他的信任,覺得這麽做沒什麽!

當官的是為財,難道當太監的就不能為財了?

當然,崇禎皇帝從他的對話中,也聽到了一點欣慰,就是內閣中有一塊臭狗屎。不過那個薛蠻子到底是不是臭狗屎,崇禎皇帝並沒有馬上百分之百的相信,他決定,一定要自己親自試試才知道。

崇禎皇帝正這麽想著,忽然“叮”地一聲,係統提示,人心難測任務已完成,係統獎勵丙級竊聽種子一顆。

隨後,又一個新的任務顯示:做皇帝是一門學問,如何在複雜關係利益中保證皇帝的利益,這是一個英明皇帝必須要學會麵對的,也是中興大明的前提,完美解決曹化淳事件,獎勵甲級竊聽種子一顆,較好地解決曹化淳事件,獎勵乙級竊聽種子一顆,一般地解決曹化淳事件,獎勵丙級竊聽種子一顆,莽撞地解決曹化淳事件,引發不良後果的,無任何獎勵。是否接受?

崇禎皇帝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接受,而後立刻開始考慮起如何處理曹化淳的事情。係統給出了這樣的任務,很明顯,就是在提醒自己在處理曹化淳的事情上要慎重處置。

想想也是,自己說出太祖入夢的話時,曹化淳還沒進來,可他走出殿門,就馬上有宦官把殿內發生的情況都轉告了。由此可見,曹化淳的勢力之大。

原本,崇禎皇帝還不覺得什麽,因為殿內發生的事情,他就是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的。可如今,他既然要處置曹化淳,那就必須在意,必須引起足夠重視了。

畢竟有可能曹化淳在這個時候,是不可能有心思要怎麽樣崇禎皇帝的。但是,如果接下來,崇禎皇帝莽撞地處置曹化淳,萬一出現狗急跳牆的情況的話,那曹化淳到底會幹出什麽事情來,又有誰能知道?

人心難測地事情,係統都已經有過提示。前世的時候,也沒少聽說一怒或者一氣之下,喪失理智殺人的事情。不光是為了更好的係統獎勵,哪怕是要對自己的安全負責,也要妥善處理這事才行。

崇禎皇帝正在琢磨著這事時,曹化淳那邊又有動靜。他點開一看,卻是曹化淳去內閣傳口諭了。從對話中看,似乎內閣就隻有楊嗣昌一個人在。很顯然,曹化淳的提前通知,讓楊嗣昌支開了另外兩名輔臣。此時,楊嗣昌代表了內閣,竟然不肯擬旨,請求見皇帝。

看到這些信息,崇禎皇帝冷笑一聲,你既然要見,那就來吧!盧象升,朕是救定了的!

心中這麽想著,他便先一步考慮起等會召見楊嗣昌時該說什麽。不得不說,有了這竊聽係統在,不少事情能未雨綢繆,真是很有用處!

沒過多久,果然曹化淳匆匆回來,臉色顯得有點難看地稟告說,內閣不奉召,輔臣楊嗣昌請求麵君。

看著曹化淳,崇禎皇帝不得不感慨,人生如戲,宮裏的可都是好演員。要不知道的,看他臉色,還以為跟他沒關係呢!

當即,崇禎皇帝也開始演戲了,不動聲色,就當不知道曹化淳事先和楊嗣昌有勾結,立刻下旨,擺駕文華殿,召楊嗣昌覲見。

沒過多久,文華殿內,楊嗣昌在見禮之後,立刻帶著焦慮語氣奏道:“非是臣不願奉召!陛下,盧侍郎一力主戰,如若天下兵馬皆歸其統領,他必和建虜死戰,如若全滅建虜,能光複遼東也就罷了!可就怕隻是讓入關建虜死傷甚多,最終卻沒能取勝,如此一來,必定惹怒皇太極,從而絕了議和之望。此事,還請陛下慎之!”

崇禎皇帝一聽,卻是冷笑一聲道:“卿言東漢時日蝕火星,漢光武帝與南匈奴議和;宋太宗時月蝕熒惑,宋軍興師伐遼而戰敗。但朕要告訴卿,太祖入夢,言朕不改變,社稷危矣!卿來說說,是前朝往事緊要,還是太祖托夢緊要?”

他說得這些前朝往事,其實都是楊嗣昌在之前給崇禎皇帝上奏章,闡明他的“攘外必先安內”策略時,用來證明他議和是對的曆史依據。

聽著這些話,邊上伺候著的曹化淳,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猶如泥菩薩一般。可他心中,卻也開始認真琢磨太祖托夢這事了。從皇上的態度來看,皇上是認真對待這事的。

古人是相信有鬼神存在,更相信祖宗顯靈之事。聽到崇禎皇帝著重強調太祖入夢,楊嗣昌當即臉色一變,知道應該不是有別人進言,而是因為太祖入夢的原因,才讓皇上在議和之事上有了反複。

果然,崇禎皇帝忽然語氣嚴厲了起來,緊接著對楊嗣昌喝道:“朕算是想明白了,攘外必先安內是好,可這隻是一廂情願而已。朕來問卿,如若卿為建虜之皇太極,可真心願和大明和談?若要和談,代價幾何?是要朕成為兒皇帝還是割讓土地給建虜?建虜已經勢大不可製,難道還要朕再雙手奉上利益,繼續壯大建虜?”

聽著這些話,楊嗣昌的汗當即就下來了,他連忙申辯道:“陛下,忍得一時之辱,等到安定了國內,臥薪嚐膽之下,我大明總有一日能滅掉建虜。昔年俺答汗,不也是朝廷妥協,應其開邊市才罷刀兵也!”

“嗬嗬嗬……”崇禎皇帝一聽,不由得冷笑連連,笑得楊嗣昌低著頭,那汗水一個勁地往下滴。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的他,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壓力。就感覺此時的崇禎皇帝,非常地強勢,猶如盛夏之太陽,讓人不敢仰視。

就連邊上泥菩薩一般的曹化淳,也不由得偷偷看向崇禎皇帝,心中有點驚懼。他忽然感覺,眼前這位熟悉的皇帝,似乎已經有點陌生了。言辭之犀利,猶如刀槍,銳不可當!

忽然,崇禎皇帝笑聲一收,對楊嗣昌厲聲喝道:“虧了卿以聰慧聞名,卿可知,任何城下之盟,可有意義?嘉靖年間,開了邊市,俺答汗不照樣連年侵犯我大明邊境!任何和議,唯有戰而勝之,至少要打疼了對手,才有和談的基礎。朕還是剛才的那話,卿要是還不明白的,那就再說明白點好了……”

楊嗣昌到此時,才發現雖是隆冬時分,可自己的汗水,都浸濕了地上好大一塊,不由得連忙擦了下汗,繼續凝神靜聽。

“朕剛才所說,假如卿是建虜之皇太極,知道我大明境內流賊四起,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而他建虜之軍隊,幾次入關又無對手。此等情況下,卿可願和大明議和,而後讓大明整頓內部,重新強盛起來?真要如此,卿就不擔心,朕安內之後再撕毀合約去剿滅建虜麽?”

崇禎皇帝說到這裏,冷笑一聲,而後繼續說道:“如若皇太極隻是一個庸人,或許隻能看到眼前利益,要是如此,如你所說,朕忍辱臥薪嚐膽也未不可。”

忽然,他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分道:“但是,那皇太極是什麽人?他是庸人麽?他比以前的野豬皮還要精明百倍,建虜在他手中,如今已是征服朝鮮,打敗林丹汗,中東部草原都以他為尊。他這樣一個人,會隻顧眼前利益真正想要和談?他是巴不得我大明越來越亂才好!嗬嗬,還創立偽清,自立為皇帝,不是什麽大汗了,其野心可想而知!還說偽清乃是水德,水能滅我大明之火,其心之險惡,昭然若揭,卿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