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走向不歸路 4

到了一個開闊的地方,司機一腳刹車停了下來。『言*情*首*發轉頭對著後麵的乘客說:“上廁所了,5分鍾啊。”說完,司機掏出香煙,點一支吸起來,從脖子裏掏出手機隨便按著。車上的人陸續地走下車去,周衝看看木木也跟著下了車。這些顧客似乎都是經常乘坐這輛車的老顧客,他們有次序地分為兩側,男人在車左側,女人到右側。

周衝和木木也跟著到了左側,這裏是一處不高的低穀。能看到山下錯落有致的梯田,還能看到環繞在山半腰的那條曲曲彎彎的公路。周衝對著一棵鬆樹撒著尿,突然他發現山下的公路上有兩輛警車,正向山上開來。他用腿碰了一下木木,木木向下看去,二話沒說,便拉著周衝向山上的森林而去。

山下的警車很快來到了這個長途車所在開闊地,正在休息的顧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站在那裏不知所措。一個隊長模樣的警察來到司機跟前:“是你報的警嗎?”

“是我,他們在車下撒尿呢。”

警察迅速示意所有人都蹲下,他們開始檢查這些無辜的顧客。3分鍾後,警察問:“你說的那個人怎麽沒有啊?”司機臉紅著說:“我明明看到他們在車裏坐著!”

“你怎麽不發動群眾抓獲他呢?”

“我怕他們有槍,一直都沒敢下車。”

警察做了個無奈的動作,帶隊下山了。

木木帶著周衝走了一段時間,從山林裏向下張望時,看到遠去的警車,後麵那輛長途車也急速而去。周衝一屁股坐下來,深深呼了一口氣,透過樹枝照下來的陽光正好打在他的臉上,暖暖的陽光讓他很想好好地睡一覺,但是他不能睡著,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衝,我去大便,等我一會兒。”

“哦,好的。”

木木轉身消失在樹林裏。

“老大,沒問題了。”

“你確定沒問題了?”

“是的,他一直躲避警察追蹤。”

“好的,帶他到‘錢臨界’吧。”

“錢臨界”是“蠍子”的一個據點,也是“蠍子”接待販毒同行的一個重要環節。每一個單線接頭的人,到“錢臨界”就算是正式與“蠍子”開始了各種交易,有的是人情交易,有的是生意交易。他安排木木找人半路進行報案,保證每到一處,都會出現警察追捕的足跡。他要檢驗周衝的可靠程度,如此看來,周衝是合格的,是一個鐵了心跟著“蠍子”的好兄弟了。

對於那30公斤的貨,“蠍子”蓄謀已久了,他要讓周衝去完成這次任務。“錢臨界”距離老街並不遠,但是茂密的森林,崎嶇的山路,惡劣的環境都成為抓捕行動的障礙。對於“蠍子”來說,這是輕車熟路的,常年穿梭在邊境,讓他有著更豐富的逃生經驗。

“蠍子”從衣兜裏掏出另外一部電話,撥打著一個熟悉的號碼。接電話的是範林芳,張群躺在範林芳的身旁,不停地撫摸著這個豐滿的女人。“老大,什麽事兒啊?”範林芳有些不耐煩地問。

“什麽事兒你們忘記了嗎?”

“哦,沒有沒有,我們馬上行動。”範林芳趕緊回答著。

張群翻身想繼續剛才的纏綿,被範林芳推開。

“我們得行動了,如果不行動,可能對於下一步的交易有影響。”範林芳儼然一個毒品老江湖的樣子。

“慌什麽啊?這麽多天都過去了,也沒什麽事兒,非得現在行動啊?”張群被範林芳的冷淡給打擊得無法繼續。自己重重地躺在**,大口呼吸著。

女人天生就是一個尤物,看到張群偃旗息鼓的樣子,範林芳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們自從逃到這個風景如畫的地方,這還是僅有的幾次歡娛活動。平時就是不停地翻越山嶺,熟悉地形,躲避便衣的盯梢或者明崗的盤查。今天是個難得的休息日,張群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早早就洗澡躺下等待著範林芳的到來。

如今被“蠍子”潑了涼水,讓張群本來不算威猛的心態一下子到了冰點。範林芳看看閉著眼睛的張群,開始施展她固有的技巧。將整個身子緊緊地貼在張群的身上,兩隻粉嫩的小手,不停地在張群的胸口摩挲著。嘴巴從張群的脖子一直親吻到耳朵,輕柔的話語,溫潤的呼吸重新讓張群血脈賁張。

等到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張群和範林芳簡單地收拾了行李,向永慶市而來。他們要去完成一次新的行動,這個行動將是“蠍子”的一個保險。有了這個行動,接下來的交易才能掌控在自己手中。

這一夜對於張群和範林芳是幸福快樂的。但這一夜對於周衝和木木來說,卻是痛苦的一夜。他們在不算茂密的森林裏整整穿梭了一個夜晚,其間木木嚐試著停下來,可惡劣的環境不允許他們停下來。

漆黑的樹林裏,到處是瘋狂的蚊子,這種體型碩大的蚊子能將人叮死。這不是危言聳聽,電視經常播放這樣的新聞,水牛或者其他家畜都曾經成為這種蚊蠅的食物,這讓周衝不敢怠慢。他既然從警察的槍口下逃走,就是奔向幸福生活的,而不是來這裏送死的。

木木走在周衝身後,罵罵咧咧地說:“我跟了大哥這麽多年,也沒經曆過這種地方。”

“我也沒經曆過,但是咱們不能等死啊。”周衝一邊說一邊用樹枝在身邊抽打著。

“早知道就不聽老大的了。”木木牢騷滿腹,突然感覺像是說錯了什麽話,轉而又說,“等出了這個林子,我帶你去找幾個妞兒玩玩,我都好久沒幹那事兒了。”

周衝像沒聽到一樣,繼續向前走著。木木舉過頭頂的手機,眼看就要沒電了,他趕緊關掉手機,本來就漆黑的山路一下子像進入了深淵。周衝也一下子停住,問:“怎麽關掉手機了?”

“快沒電了,走出樹林咱們還要用電話呢。”

周衝一聽也有道理,也就沒再爭辯,聽著耳邊的蚊子聲,手不住地揮舞著,又開始向前走去。走在後麵的木木實在無聊,他感覺眼前這個周衝好像一個鐵人,怎麽就不知道累呢。

“周衝,問你個事兒行嗎?”木木有一搭沒一搭地問。

“說吧,什麽事兒?”

“你跟那個齊懷遠的女兒怎麽樣了?”

周衝停下來,轉過身子看著木木,雖然看不到對方的眼睛,但是木木能感覺到周衝那種逼人的氣勢。定了大概10秒鍾,兩人誰也沒說話。周衝又轉過身子向前走,木木接著說:“我說了你別生氣,你跟我沒法比。”

“我跟你怎麽沒法比?”周衝頭也不回地問。

“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你不一樣,你在永慶有個女人,老家有父母。”

“那又能怎樣?”

“難道你不牽掛他們?”

周衝“嗯”了一下,沒說什麽繼續向前走。木木一看周衝沒有反應,這才想起來,趕緊補充說:“我忘記了,當初我到鳳凰嶺綁架你父母的時候,才知道,那不是你的親生父母啊。難怪你這麽絕情地離開他們。”木木本來以為這樣的語言會激怒周衝,這是木木想達到的目的,他想讓周衝跟他聊會兒天,這樣可以分散因為行進而帶來的枯燥和蚊蠅叮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