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暗殺進行中 5

周元林家裏在鳳凰嶺是出了名的“冷清戶”,說冷清是因為家裏人口少,不像其他家庭又是兒孫滿堂,又是姑嫂滿屋。『言*情*首*發周元林自從帶回周衝後,家裏算是有了些活力,過年的時候,一家三口也準備些必備的食品,給周衝買件新衣服,周衝從小就乖,隻要父母不給買,就從來沒主動要過。

現在的周家不同了,周衝成為鳳凰嶺村最有發展的年輕人,他考上了警察學校,將來就是公安局長的苗子啊,所以村裏的人對周元林一家也就有了親近的理由。年根兒了,有來幫忙收拾房子的,有來詢問周元林病情的,還有向周衝取經的年輕人。這讓周衝倍感親切,總算以自己的力量為這個家帶來了“人氣”,帶來了好運,帶來了別人對周元林的尊重。

這次回來,包裹裏沒帶多少東西,因為鎖骨骨裂,不能拿,不過周衝心裏有底,包裹裏的錢就是辦年貨的,他要陪父母到集市上去大采購。什麽好買什麽,什麽貴買什麽,什麽撐門麵買什麽。

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時候,周衝藏好懸掛胳膊的毛衣,這可是齊齊親手編織的一份愛心啊,不管怎樣,他都要好好地保存起來。藏好毛衣,周衝耷拉著胳膊走出房門:“媽,媽。”

“怎麽了,衝兒。”母親答應著。

“幫我找個東西,昨天晚上做夢把胳膊給抻著了。”周衝說著來到院子裏。

母親趕緊從廚房裏出來,一看兒子這個樣子,上前想摸摸兒子的肩膀,被周衝拒絕了:“別動,疼,你幫我找個布條兒,我掛一下就好了。”母親迅速回到房間,從櫃子裏拿出一根白布帶子,幫周衝打好結:“以後注意點,做夢還受傷,嗬嗬,是不是抓歹徒呢?”母親逗笑地說。

“可不是嗎,一個也沒抓住,還把胳膊碰牆上受傷了。”

“哎呀,你看看,過年了碰成這樣,趕緊吃飯吧,吃完飯,跟媽趕集去。”

“好嘞。”周衝答應著向正房走去,他要告訴周元林,一起趕集去。

齊齊反複琢磨著劉才俊的話,周衝吸毒,怎麽可能呢?他從鄉下考上警校簡直就是一步登天啊,他怎麽可能做這麽糊塗的事兒呢?我要把這個事兒告訴父親,畢竟父親過去是緝毒警察,對吸毒者有比較直觀的了解,如果父親能看出周衝吸毒的跡象,那就說明劉才俊沒有撒謊。也仔細一想:劉才俊沒有必要跟我撒謊啊,我跟他又沒什麽關係,難道是報複?管他呢,先回家再說。

打開房門,齊齊看見齊懷遠正在寫字,雖然功底不深,但是齊懷遠非常喜歡寫。寫的都是一些名人詩句,或者警世格言什麽的。看見女兒回來,他忙問:“幹嗎去了?這麽急急火火的。”

“爸,周衝吸毒。”齊齊說這句話是有些誇張了,畢竟劉才俊給他說的是好像吸毒。

齊懷遠拿在手裏的毛筆抖了一下,抬起頭:“你怎麽知道的?”

“聽一個朋友說的。”齊齊沒有說劉才俊是個痞子的事兒。

“你朋友怎麽知道的?”顯然齊懷遠很關心這件事。

“他和周衝有來往。”

“什麽來往?”

“嗯……”齊齊也說不上什麽來往,被父親問得啞口無言。

齊懷遠放下毛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示意女兒坐下,齊齊坐在沙發上看著他。

“齊齊啊,我知道你喜歡周衝,周衝也是個有發展的好苗子,不能輕易說這樣的話,要負責任的,以後別跟他來往就是了。”齊懷遠繼續寫著說。

“為什麽不讓我跟他來往?”

“你不是說他吸毒嗎?”齊懷遠說。

“那麽說你承認他吸毒了?”齊齊很怪異地盯著父親。

“我又沒看見他吸毒,我怎麽承認人家吸毒呢?齊齊啊,你外公和我非常痛恨吸毒者,因為緝毒我還受了重傷,現在的問題是沒有證據就不要瞎猜瞎說。”

“假如周衝吸毒,怎麽辦?”

“帶他去戒毒所。”齊懷遠繼續寫字。

“那他的學業不就完了嗎?那他會一輩子翻不過身的。”齊齊在提醒齊懷遠,你不能不管,你要想辦法製止周衝,利用警方或者利用個人魅力。

“如果那樣的話,周衝就不是周衝了。”齊懷遠的回答讓齊齊感覺到一頭霧水。

“爸爸,你管不管?”

“我怎麽管?”

對啊,齊懷遠怎麽管,他憑什麽管?周衝吸不吸毒,那是需要警方調查的,現在永慶市已經沒有緝毒隊這個組織了,所有的警察都可以參與緝毒工作,齊懷遠有1000個理由不去管這件事。

齊齊看看父親,也無可奈何,畢竟自己沒有充分的證據,有兩種辦法能弄清周衝是否涉毒。第一,報警,對周衝進行調查。這個辦法當時就被齊齊否定了,如果報警,那周衝徹底沒有希望了。第二,就是自己親自調查他,時刻注意周衝的行蹤,一旦發現,立刻提醒並製止他。

鳳凰嶺的村民趕集要去5裏地以外的鄉裏,那裏5天一個集。現在不用跑那麽遠的路了,因為春節臨近,鄉政府指派在鳳凰嶺成立一個集貿市場,臘月二十七是春節前最後一個大集。周元林一家人挎著籃子,走出院門,到村東頭的大集上買年貨去了,說是買年貨,其實就是轉悠一下,看看還有沒有新鮮東西可買,如果沒有,那就買些鞭炮。這是咱中國人特有的過節方式,放放鞭炮,崩崩煞神,去去一年的晦氣,就是圖個吉利。

集市上的人很多,多到人挨人、人擠人。周元林對這樣的場景很熟悉,他能回憶起自己兒時那快樂的時光,但凡這麽擁擠,就說明是過大節了,要麽是春節,要麽就是物資交流會。他像小孩子一樣在人群裏擠來擠去,還時不時地和街坊鄰居打招呼。母親擠了一會兒,實在太累就告訴周衝看好周元林,自己回家了。周衝的胳膊上吊著帶子,實在不適合在人群裏擠來擠去。

他被父親的童心感染了,兩個人似乎不像是父子,更像是兒時的小夥伴,在人群裏鑽來鑽去,周衝忘卻了胳膊的疼痛,使勁在後麵追趕著父親。周衝也納悶兒,平時哪裏有這麽多人啊,就算鳳凰嶺的老百姓都出來,也聚集不了這麽多人,這些人平時都在哪裏?一個小小的鳳凰嶺就如此擁擠,那要是大城市,還不擠破頭啊。他心裏想著,腳步也不停地向前趕著,他已經有些跟不上周元林了。

正當周衝四處找尋父親的時候,被一個長頭發的女人揪住了上衣,周衝回頭看看這個卷發的女人,他根本不認識。周圍的人仍然擁擠著,女人湊到周衝麵前,掏出一個名片,放在周衝的麵前,上麵寫著:我是木木。

周衝渾身激靈了一下,木木?張群曾經給我說過這樣一個人,就是發展他做搖頭丸的木木,名片上的人是不是那個人?張群說木木是男人啊,周衝的第一反應就是被人盯梢了。看來“蠍子”這個組織還真的很強大,竟然跟到鳳凰嶺來了。

“你是……”周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長頭發女人捂住了嘴巴。

周圍有認識周衝的老百姓,高興地問著:“周衝啊,帶女朋友回來過年了?什麽時候吃你喜糖啊?”

“啊……到時候都去我們家喝喜酒。”周衝隨便答應著,跟著女人往集市外麵擠去。

到了一個買賣牲口的場地上,女人停下來說:“我是木木。”話一說完,周衝就愣了,敢情這個長頭發女人是男扮女裝啊,一說話就露餡了。

“聽張群說過,你這裏說話不方便,回家吧。”周衝邀請著。

“就在這裏,很方便。”木木說完,從黑色呢子大衣裏掏出一個紙袋子。貼著周衝的胸膛,像一對情侶那樣耳語著:“這是5000顆搖頭丸,開學前發下去。”

周衝就這麽被木木摟在懷裏,愣愣地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