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陳瀟不見了

好比希望,那就像是五彩繽紛的泡沫,說不定突然之間,就會破滅在眼前。好比情感,就那般輕易地被歲月撕碎,吹在風裏;顯然,此刻的陳瀟就願意從此就在睡在風裏,讓心安眠,不再去感知塵世間的紛擾。

“自己怎麽會相信簡葉,相信她不愛冥音了,相信她真的把自己當朋友了。在送辛娜走的那天,她主動抱了自己,便讓自己受寵若驚了麽?

她陪著自己的這兩年,自己的確很是有所觸動的吧,或許自己從一開始,就是想跟她做朋友的吧,可是因為冥音,這根本不會成為可能。如今救了自己又是她,既然這是命運做出的決定,那麽,我又何必再陷入這個漩渦。我送上祝福,徹底的離開,那那這裏的一切,便都與我無關。”

陳瀟默默的想著,繼續向前走著,回顧過去的種種,幾番辛味。

自己跟冥音幾番分分合合,簡葉和林嘉雙向夾擊,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不累嗎?

陳瀟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家,坐在書桌前,想起小的時候,無數次在這裏,有過歡笑和悲傷,有過幸福和痛楚,都是這些東西陪伴著自己。小心的將東西收整好,想出去找爸爸,哪怕是看看也行。

腦海裏浮現出古時的一句詩詞“歎紅塵風雨路三千,曲未終,人已散,遺世而獨立,難入眠。”如詩詞中所述,紅塵風雨路,即是人生。曲未終,而人都已散,最終或許都是隻剩自己一人,走向屬於自己的人生罷。

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感情也好,信念也罷。

如果可以,陳瀟希望回到三年前,那時候的她,那時候的簡葉,那時候的孔冥音,那時候的簡遠,那時候的林嘉,那時候的程奚,那時候的蔣馨濡,那時候的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吧。

可是,我們都清清楚楚的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更沒有讓時光倒流的機器。

隻會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逼’著我們向前走,不論我們是否願意,依舊在‘逼’著我們,去接受這即將到來的,冷酷的事實。

陳瀟想了想,便穿好鞋,出‘門’,可是卻隱約聽見樓梯間好像有什麽聲音,好像是媽媽的聲音。轉念一想,陳瀟便將‘門’關上了,透過貓眼處,將耳朵貼近‘門’。

“今天你老婆來找我了,你還要我跟你說什麽?”陳瀟的媽媽甩開程建業的手,說道。

“文淑,這真的是個意外,你相信我,我剛剛回去已經教訓她了,你別這樣。”程建業無措的說著,試圖去拉陳瀟的媽媽的手。

陳瀟的媽媽上了一個樓梯台階,避開了程建業,說著:“我相信你什麽?你要麽就一直消失,別回來,讓我和瀟瀟好好過日子行不行?你非要回來,然後又攪得我這一團‘亂’,你老婆是誰,我可惹不起。十八年前我就輸給她一次了,現在,你是想讓我再輸一次嗎?你走,你走,我不要再看見你。我不是二十幾歲的小姑娘了,你也不是年輕小夥子了,你還不明白嗎?”

“文淑,你明明知道,我心裏永遠隻有你一個,我知道我們年紀都大了,可是你捫心自問,你敢說你,你對我就已經沒有感覺了麽?要是沒有,你為什麽要跟陳力離婚,不要跟我說,你是覺得對不起陳力,幫我養了十幾年的‘女’兒?!”程建業說著,一臉認真。

“你住口,瀟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這十幾年,你哪裏問過她一次,你哪裏有回來看過她一次,你現在口口聲聲說她是你的‘女’兒,你好意思嗎?你心裏隻有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你別惡心我了,你滾,我不想再看到你。”陳瀟的媽媽推開程建業,吼道。

“文淑你冷靜一點,我心裏從來都隻有你,沒有她,她的兒子,就比我們瀟瀟大兩歲,可是我從小到大,我都沒怎麽照顧他、管他。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讓她來打擾你的生活好嗎?你不要將我拒之‘門’外好嗎?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好不好,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倆。我該死,我...”程建業低下頭,說著。

“砰”的一聲,‘門’開了,陳瀟的媽媽和程建業同時向後看,陳瀟從‘門’裏走了出來。

“瀟瀟...媽媽...”陳瀟的媽媽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陳瀟,一時失言,不知道該說什麽,仿佛,說什麽都已經無濟於事。

“瀟瀟...”程建業看著陳瀟,嘴裏也隻出來這兩個字,這個名字,是當初自己跟文淑在一起的時候,就商定的,以後結婚,生男孩的話,就叫程風,生‘女’孩的話,就叫程瀟。風雨瀟瀟,寓意是成長。自己從未開口叫過‘瀟瀟’這個名字,或許,在自己的想象中,有很多種場景,自己微笑著叫著自己的‘女’兒瀟瀟,但絕不是今天這種情況...

陳瀟一步步的走了過來,看著自己的媽媽,有些熟悉卻又無限的陌生,緩緩的開口:“媽媽,這個叔叔,真的是我爸爸嗎?”

陳瀟的媽媽看著陳瀟的這個樣子,雙眼無神,指甲死命的掐進‘肉’裏,努力的在壓抑著骨子裏某種即將爆發的情緒。

“瀟瀟,媽媽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對不起”陳瀟的媽媽壓低聲音,略帶哽咽的說道。

“哦,我知道了。”陳瀟說完便下了樓梯,背著書包,沒有回頭。

“瀟瀟...”陳瀟的媽媽終於沒繃住,淚如雨下。

“文淑,瀟瀟她...”程建業看見這一副場景,一時覺得對情勢的失控,開口。

‘啪’陳瀟的媽媽用力的甩了程建業一個耳光,“滾,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不要仗著我愛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肆意妄為。瀟瀟要是有一點閃失,我絕對不會饒過你。滾,你已經打擾到我和瀟瀟的生活了,你還想要怎麽樣?!”

“好,好,好,我走,你別生氣,我走。”程建業也下了樓梯,今天還是先走吧,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哎,希望,瀟瀟能夠好好的。

陳瀟的媽媽想了想,拿出手機,打了孔冥音的電話,可是係統提示,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然後進了家‘門’,翻了翻陳瀟的東西,找到電話本,撥了簡遠的電話,無法接通。陳瀟的媽媽繼續向下翻,打了曾不言的電話,“喂,你是?”曾不言問道。

“哦,請問你是陳瀟的同學曾不言嗎?我是陳瀟的媽媽。”陳瀟的媽媽說道。

“阿姨好,對,我是曾不言,請問您有什麽事嗎?”曾不言問道。

“也沒什麽事,我家今天出了點事,瀟瀟情緒不太對,就那樣背著書包走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去學校了,她不接我電話,你能幫阿姨找到她,勸勸她嗎?阿姨謝謝你。”陳瀟的媽媽說著,心裏卻在打鼓。

“恩好,我去找她,陳瀟是個好孩子,阿姨你不用擔心的。”曾不言說著。

“那好,你聯係上她之後,給阿姨打個電話過來好嗎?”陳瀟的媽媽緊緊的攥著電話聽筒,說著。

“好。”曾不言一口應道,掛了電話。

陳瀟會在哪裏呢?背著書包,曾不言想了想,打電話給許璐璐“璐璐,你在宿舍對嗎?陳瀟有沒有跟你在一起?”

“沒有,她跟孔冥音去過情人節去了。”許璐璐打了個哈欠“怎麽?你有事找她?”

我倒是沒事,可是必須找到她,曾不言轉念一想,說道:“恩,陳瀟的媽媽說陳瀟不見了,是背著書包離開的,想讓我幫著找找。”

“不見了?孔冥音怎麽回事?男朋友怎麽當的,真是的。”許璐璐說著“背著書包?這樣吧,我先去學校內找,你看看學校外,她平時愛去哪,你清楚嗎?”

“好,我也先去找找,畢竟,之前也有找她的經驗。”曾不言掛了電話,給孔冥音撥了過去,依舊是關機。孔冥音你搞什麽,你老婆丟了,你手機關機,不會真是你又跟她吵架,然後她躲你才不見的吧。真是,就不能好好照顧我們瀟瀟。

曾不言想了想,去了個信息給孔冥音,“媽媽,如果你跟爸爸吵架了,假如,你賭氣離家出走,你會去哪?”走到自己媽媽跟前,一臉認真的問道。

曾不言的媽媽放下正在切菜的刀,一臉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自己兒子“言言,你沒事吧?”

“媽媽,我跟你說正經的,沒跟你開玩笑。”曾不言問道。

“不會是我的兒媳‘婦’被你氣跑了,然後讓你找不著了吧?”曾不言的媽媽笑了笑,說道。

“什麽嘛媽媽,我沒早戀,你這句話要是讓爸爸聽到了,我可就完了。媽媽你能不能正經點,不是我媳‘婦’丟了,是我兄弟的‘女’朋友,丟了。然後他讓我幫忙找,我這才來問問您,看看您有沒有經驗,反正您也是過來人。”曾不言無語的說著。

“哦,原來是這樣,算媽媽錯了,行吧?”曾不言的媽媽繼續切菜“讓媽媽想想,要不就去找喜歡她的男孩子了,要不就一個人呆著,可能會去對她有很重要的意義的地方。”

“謝謝媽媽。”曾不言說完,便抓著手機,跑出了家‘門’。

“真的不是自己媳‘婦’丟了?看那緊張樣,真是,兒子大了不由娘呐。”曾不言的媽媽搖了搖頭,說道“言言,記得早點回來吃飯。”

曾不言邊跑,邊撥了簡遠的電話,隔了很久,終於接通“喂,小遠..”

“怎麽了,不言?”簡遠問道。

“你在哪,陳瀟有沒有跟你在一起?”曾不言問道。

“我在醫院,陳瀟?沒有,我沒看見她。”簡遠說著。

“醫院?出什麽事了?孔冥音、冰塊、趙靳、顧曦是不是都跟你在一起?”曾不言直覺有些不對勁,問道。

“我姐姐出車禍了,現在正在搶救,除了陳瀟,其他人全部都在這裏。”簡遠壓低聲音,說道。

“簡葉出車禍了?可是為什麽陳瀟不見了?”曾不言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簡葉她怎麽樣?”

“不知道,要等手術結束之後才知道。陳瀟怎麽不見的,你說清楚。”簡遠有些急了。

“她媽媽給我打電話,說找不到她,而且陳瀟走得時候,背著書包,情緒十分不對,阿姨擔心。我再繼續找找,我已經吩咐璐璐在學校裏找了。你知不知道,什麽地方對陳瀟很重要?”曾不言問道。

“你在哪,我馬上來。”簡遠說道。

“啊?簡葉不是還在手術嗎,你守在醫院吧,我去找就行。”曾不言說著,有些過意不去。

“你不用管我,簡葉身邊全是人,而陳瀟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你隻需要告訴我,你在哪,我馬上過去。”簡遠對著電話,低吼出聲。

“我現在在東澤路這邊,就是從我家出來右邊的這條路。”曾不言說完,簡遠便把電話給掛了,聽著嘟嘟的聲音,曾不言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小遠,你去哪?”傅宸拉住簡遠,問道。

“宸姐,瀟瀟不見了,我必須得去。曾不言那個木頭,哪裏找得到啊。”簡遠小聲的解釋道。

“你說什麽?陳瀟不見了?”傅宸問道“可是,現在你姐姐還在手術,你怎麽能去?”

簡遠一把甩開傅宸的手,生氣的說:“我為什麽不能去,現在隻有我能去,你們都不關心瀟瀟的死活。我現在不想跟你吵架,我隻問一句,這個時候,離開的、比較合適的是我,還是孔冥音?”

傅宸沉默了,鬆開了簡遠的手“注意安全路上,將陳瀟好好的帶回來。”

“嗬嗬,嗬嗬嗬。”簡遠冷笑,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傅宸看了看坐在手術室外的孔冥音,遠遠的,對著口型,說了句“對不起,冥音,希望,你能原諒我。這麽多年,葉子為你付出的,太多了,就當我在替她討回一些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