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宮的日子舒服又快樂, 這些天裏,穆雨已經穩固了元嬰期的修為,甚至還隱隱有所增長。

但這還遠遠不夠, 他們想要回家和打敗淩霄真人, 有一個共同的,必不可少的前提條件,那就是要讓沈槐煉製出天階極品傀儡,成功飛升成魔神。

於是壓力成功來到穆雨這邊, 她沒有天心木那般得天獨厚的天賦,隻是一個普通人類, 要知道,即使是神木作為傀儡的主體, 也需要天蛛絲等一係列輔材,她人類的身體更是需要改變。

但是沈槐卻絲毫不提起這方麵的事情, 簡直像是忘記了一般。

穆雨不得不在一次和他相處中主動提出:“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尋找一些特殊的材料?天蛛絲什麽的?”

沈槐沉默片刻,錯開和她對視的視線:“嗯……等你修為高一些再去吧。”

她蹙眉:“可是,傀儡等級的晉升並不是隻看修為的。你忘了我們的目標了嗎?我還要回家,你還要報仇呢!”

沈槐點點頭:“我當然記得。”

“那為什麽不去?”穆雨催促, “我們去極北之地吧找天蛛絲吧?現在你的傷勢穩定,淩霄真人估計也正為靈輝宗的事情焦頭爛額,沒空搭理我們。”

他低低歎息一聲,還是說出了心裏話:“用那些材料改造身體……可能會很痛,會不舒服。”

穆雨笑了,目光灼灼:“沒事,我不怕。”

“……好吧。”沈槐知道她急著想要回家, 拗不過她, 隻得答應。

在確定了前往極北之地尋找天蛛絲之後, 穆雨就開始準備起需要的東西,一些特殊的符文,工具,以及地圖。

在他們離開的前幾日,蓉歡又來找了她一趟,她身體此時已經好了許多,是特意來向她告別的。

“你確定要現在走嗎?”穆雨客氣地挽留她,“靈輝宗還是淩霄真人的天下,你不是他的對手,就這麽回去的話如果遇到了淩霄真人可能會死的。”

蓉歡還是堅持:“我要回去,”

魔宮沒有靈氣,雖然穆雨的那個小院子在短短幾天內有著越來越大的趨勢,但是她仍舊進不去沈槐為穆雨單獨開辟出來的小院子,這意味著她幾乎沒法修煉。

最重要的是,這些日子裏,她對淩霄真人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限,當初在靈輝宗,他竟然毫不在意那麽多修士的生命啟動殺陣,她迫不及待地想揭穿他的真麵目。

就算淩霄真人想要殺她滅口,人族裏也不是他淩霄真人一個人的天下,還是有許多別的渡劫期修士可以幫她的。

穆雨也沒再堅持,她和沈槐也即將離開了,她想了想,從袖中摸出一塊黑色的拇指大小石頭的時候遞給了蓉歡。

“這是……留影石??”蓉歡一眼便認出了這種石頭,她接過石頭捏了捏,好奇問道,“留影石裏麵是什麽?”

穆雨笑了笑:“是一點關於淩霄真人的東西,我想,或許裏麵的東西可以幫到你。”

蓉歡點點頭,麵色不明的看她一眼,欲言又止地行了個禮離開:“嗯……我先走了。”

穆雨大概能猜到她欲言又止的話裏想說的什麽,無非是難以相信她一個靈修願意待在沈槐身邊吧,可能想勸勸她離開之類的。

雖然沈槐救了她,但是他到底是個魔修,在蓉歡眼裏,他仍舊是個殺人無數的十惡不赦之徒。

蓉歡覺得淩霄真人是壞人,但並不代表,她就能覺得沈槐是好人了,隻是礙於救命之恩,有些事情難以開口罷了。

蓉歡離開魔宮,穆雨和沈槐也踏上了前往極北之地的道路。

越往北深入,天氣便越來越寒冷,逐漸有雪花飄落,穆雨剛開始還能用靈氣屏障包裹住全身,讓寒意無法浸透,可漸漸的,無孔不入的寒冷甚至能突破她的屏障,像是冰冷的鋼針紮進皮膚裏。

她隻能用更多的靈氣加深屏障,但毫無疑問這隻能治標不治本,她沒有無限的靈氣用來抵禦寒冷。

穆雨放棄了繼續用靈氣加深屏障,從儲物晶石裏摸出一件正紅的袍子和一件白色繡大片梅花的鬥篷穿在身上。

沈槐看著她的動作,還有些微的不樂意。他喜歡她穿著和他同樣顏色的黑衣,因為那樣子,無論是誰都能一眼看出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但是當他看到她披上那身鮮亮華美的紅袍,他的眼睛便再也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一寸。

雪花將地麵覆蓋住,給整個大地披上了銀裝,穿著紅衣的女子站在雪白的地麵上,頑皮地踩出一個一個腳印,八角星形狀的雪花窸窸窣窣地灑落在她的頭發上,鬥篷上,紅衣上。

遠看白雪紅衣,近看膚如凝脂,當真是美到極致。

九天之上的神女,也不過如此了吧?

她原地轉了兩圈,笑容肆意:“好看嗎?”

沈槐眯了眯眼,輕聲:“好看。”

——好看得讓他想把這身衣服脫下來。

他有些狼狽地側過眸,捏了捏眉心,輕咳一聲:“快走吧,馬上就到真正的極北之地了。”

他這句話的聲音一出,兩人都愣住了,因為沈槐此時的聲音莫名的低沉喑啞,就像是沙漠中口渴已久的旅人。

穆雨愣了愣,下意識伸手往他額頭上摸:“你不會被凍感冒了吧?”

“好像是有點燙。”她撓撓頭,有些不可置信以沈槐的修為竟然也會怕冷,但她還是下意識說道,“我給你帶了厚袍子和披風,你要穿嗎。”

沈槐的視線在她的紅袍上打了個轉,即將脫口而出的“不必了”三個字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轉而輕輕嗯了一聲。

他想和她一起穿冬裝。

他接過穆雨遞過來的黑色厚袍和款式差不多隻是花紋略有不同的鬥篷披到身上,看著兩人身上的衣服重新變為差不多的款式,沈槐的眉頭又舒展了幾分。

沒多久,兩人便到了極北之地的領域。

黑水道人和沈槐說有采天山雪蓮的人在極北之地的雪峰之上發現了天蛛的身影。

但極北之地其實是一片地域頗大的範圍,這裏比之前的地方還要冷的多得多,四麵八方都是雪白的顏色,偶爾有幾株極為耐寒的不知名樹木孤零零地矗立在風寒中,常年不化的積雪已經將地麵牢牢鋪滿,一腳踩上去就是一個深至大腿的坑。

但這並不代表著雪花隻深至大腿,隻不過再深處的雪已經結成了厚實的冰晶,腳掌已經踩不進去了。

幸好他們兩人都是修仙之人,可以控製自己“漂浮”在雪麵上,不必真的“一腳一個坑”的在地上走。

他們打算先去周圍的幾處大山峰上看看。

還沒走出幾步,他們就同時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視線範圍內的一株樹木上,突兀地生長出一大塊一大塊的“肉瘤”,看起來像是一隻長滿密密麻麻疙瘩的癩|□□。

但其實,那並不是什麽肉瘤,在修仙後尤其清晰的視野裏,穆雨能輕而易舉地看出,那是一大塊一大塊整齊的肉塊。

它們被懸掛在樹枝上,就像是人類冬日裏會懸掛的臘肉幹。

但是——最高處懸掛的一隻圓滾滾的人類頭顱顯示著,那並不是什麽臘肉幹,而是被切割開來的人類肢體。

“你快看……”穆雨眉心皺成一團,指了指樹上被凍成了硬邦邦肉快的屍體,隻覺得胸口一陣惡心。

他們飛快靠近了那顆樹。

“這……有點像是天蛛的手筆啊,難道是天蛛做的?”穆雨忍著惡心施法將樹枝上籠罩的雪拂開,更多的屍塊暴露出來,她倒抽一口冷氣,喃喃自語,“應該是天蛛殺死的獵物沒錯了。”

沈槐蹙眉,小心將她往後拉了拉,遠離了樹上的那堆惡心的屍塊:“確實像是天蛛的痕跡。”

天蛛生長在極北之地,喜寒,攻擊方式極為暴虐殘忍。

修為高強的天蛛早就不需要捕食普通的獵物,但是天蛛仍舊會每隔一段間定時狩獵,殺死它們所見到的一切生物。

殺死生物的方式通常為虐殺,他們會將獵物四肢和環節一點點撕扯開,或者用鋒利的天蛛絲一寸寸割破獵物的皮膚,或者在獵物的身體注入毒液,看著他們全身腐爛,痛叫而死。

對於這些死亡的獵物,天珠壓根不會吃掉,隻會像是丟垃圾一般隨手丟棄在原處。

天蛛領地意識極強,又向來群居,極難對付,於是天蛛曾經有一段時間在極北之地肆虐的十分厲害,後來有強大的仙人來到極北之地,殺死了大量的天蛛。

自此之後,天蛛銷聲匿跡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麽巧的嗎?”穆雨有點猶豫,雖然看起來確實很像,但是他們運氣未免也太好了點吧?她遲疑道,“會不會是別的妖獸做的?不是說天蛛很少見的嗎?”

沈槐似笑非笑:“黑水老人那家夥向來狡猾,怪不得他突然告訴我天蛛的消息,說不定就是因為天蛛多年沉寂,最近又開始肆虐起來了。”

沈槐估算了一下現在的位置:“估計天蛛的活動範圍又往外擴張了,看來我們這次說不定不用繼續往北深入就能找到天蛛的痕跡了。”

忽的,兩人同時敏銳的往右轉頭,右方,一個身材高大穿著一身厚重灰褐色棉衣的老人也正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們——的腳。

是的,他們的腳正漂浮的雪地上。

“仙人。”那老人很快意識到什麽,驚喜地大吼一聲,忙三兩步衝了上來,“仙人您終於來了!”

老人身後還跟著兩個腰間揣著大布袋的年輕人,他們也忙跟了上來。

沈槐的臉色露出古怪的表情,顯然沒有預料到事情詭異的發展方向。

“仙人。”那老頭生澀地行了個文縐縐的禮節,“您們是來殺死天蛛的仙人嗎?”

穆雨和沈槐麵麵相覷,還是她率先開口:“額,老人家,你們知道天蛛在哪裏嗎?”

“果然是來殺天蛛的仙人哩!”

老人這中氣十足的一吼差點沒把她嚇一大跳。

“俺姓鍾,仙人可以叫俺老鍾就行。”鍾姓老人憨厚地摸了摸頭,聲音小了下來,“俺們這裏地廣人稀,地勢空曠,所以平常說話聲音大了些,仙人莫怪。”

“至於天蛛,俺不知道它們在哪呢,不過我們那個小部落就在不遠處,天蛛最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拖走幾個人殺死,仙人可以先到我們那裏去看看。”

穆雨和他對視一眼,很快應道:“好,鍾老您帶我們去看看吧。”

“唉唉。”他又吩咐了身後那兩個年輕人幾句,便走在前方帶路,那兩個年輕人沒有跟上,落在後麵,鍾老向他們解釋:“我這趟出來是來收殮小棟的屍體的,我們先去,他們在這裏收殮屍體。”

老人偷偷掀了掀眼皮看了看小姑娘,他一眼就能看出這兩個人不是凡人,原因無他,這一男一女,一個生的仙人之姿,另一個生的靈動可愛,好看得他無法用語言形容,一看便不是普通人能長出來的樣子。

他局促地搓了搓手,“仙人您叫俺老鍾就行了。”

穆雨笑笑,仍舊叫他鍾老:“你們部落出現天蛛,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有小半年了。”鍾老長歎一口氣,開始緩緩解釋。

原來,三四個月前,他們那個小村莊第一次出現有人死亡的例子,那人叫鍾武,是個強壯的中年男人,也是他們部落最強壯的獵手之一。

他剛開始失蹤的時候,大家都沒在意,因為鍾武年輕氣盛,經常會獨自一人去到頗遠的地方打獵,大家都以為這次也是如同往常那般,過不了多久,鍾武就會自己回來了。

可是鍾武的妻子不知怎的,內心裏卻總是慌得厲害,怎麽也放不下心,於是她不顧眾人的勸阻,執意要出去尋找自己的丈夫。

那天,鍾武的妻子精神恍惚,在雪地上走到一半,腳下不知道踩到了什麽,直接一個趔趄,跌倒在一旁,她站起身來,看向絆倒她的地麵,一大塊沾著血漬的灰棕色獸皮漏了出來。

她的眼眶當即便紅了起來,大腦“嗡”的一聲,仿佛意識到什麽,不顧一切地趴在地上刨起已經結晶的雪,不久後,一個隻剩下大半個骨架的屍體從雪地裏露了出來。

穆雨有些明白:“那是鍾武?”

鍾老:“是啊……死狀可慘了,身上的肉少了一大半,隻剩下被剔的幹幹淨淨的骨架,連臉都隻剩下了半個……鍾武媳婦自那以後就一病不起,現在還天天閉門不出,以淚洗麵呢。”

當時他們村莊裏的人也沒當回事,隻覺得是鍾武運氣不好,遇到了什麽凶惡的野獸,可沒多久,又陸陸續續出現了許多狀態淒慘的屍體。

村裏的人這才發現了不對勁,可最為奇怪的是,他們壓根沒人知道,這殺死這麽多人的野獸到底是什麽品種。

他們隻覺得這野獸怪的很,殺人,卻不吃人,又愛把人分成屍塊,他們怎麽也找不到符合條件的獸類。

村裏的人組織了青壯年去周圍搜尋,仍舊一無所獲,鍾老隻好嚴禁大家單獨出行,打獵隻能結伴打獵。

可是結伴打獵的人也經常一去不歸,一時間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怎麽趕出門了。

但是在這冰天雪地裏,一天不出門打獵,就要多吃一天的食物,坐吃山空,即使不被野獸吃掉也要餓死,沒辦法,大家隻能硬著頭皮打獵。

轉機是鍾老一群人出門打獵的一天,他們正好撞上了前幾天出門的一行青年人,而此時,他們已經成了地上散落的一堆屍塊,顯然,他們又全死了。

正在眾人沮喪痛苦之際,鍾老猛然發現,其中一個失去雙腿和一直手臂的青年竟然似乎還剩一口氣!看到人來了,他不住地竭盡全力抬著攥得緊緊的手掌,口中念念有詞:“竹住,竹住。”

穆雨:“竹住?”

“哦,就是俺們這裏的別稱——蜘蛛。”鍾老歎息,“而他的手裏握著的,是一把通體雪白,比最最上好的雪蠶絲還要精美無數倍,隻有仙人才能用的那種絲線。”

“我們後來去找了遠處的仙人宗門求助,才知道,那東西,原來叫——天蛛絲。”

鍾老把前因後果說清楚的時間裏,幾人也到了他所說的部落裏。

大概是因為地域寬廣的原因,這裏的房屋並不密集,鍾老的屋舍是木頭製成的,外麵包裹著厚厚數層棉布,皮草,等等,將整個屋舍裹成了一個圓形的大饅頭,乍一看上去有點像是“蒙古包”。

他們兩人沒多耽擱,很快在部落裏走了一圈,遺憾的是,他們在這裏並沒有發現什麽不當之處,沈槐問鍾老:“你有附近的地圖嗎?”

“地圖?”鍾老愣了愣,“有的有的。”

沈槐:“拿給我們看看吧。”

鍾老帶著他們返回家中,取出一張不知道用什麽獸皮製成的地圖,地圖很大,周邊泛著黑灰的顏色,顯然已經有些年份了。

穆雨也好奇地往那地圖上一看,很快,她好奇的麵色淡了下來,嘴角無奈地抽了抽。

因為這地圖——她實在是看不懂。

習慣了看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繪製著經緯線的方塊地圖,穆雨本來就不太看得懂靈塵大陸的地圖,更別說理解這種自製地圖了,她完全看不懂鍾老拿出來的地圖上的每一條線條。

沈槐看著她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樣子,眸中劃過一抹笑意:“我來看就好。”

他問鍾老:“能標一下發現的屍體的位置嗎?”

鍾老:“哎,可以可以。”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點向數個地方。

穆雨看他看地圖看得聚精會神的樣子,忍不住小聲問他:“你發現什麽線索了嗎?”

沈槐手指在地圖上敲了敲,若有所思道:“嗯,大概有一點思路。”

穆雨點了點頭,問道:“那我們還要去周圍看看嗎?”

“仙人你們還是明天早上再去吧。”還不等沈槐說話,鍾老忍不住勸阻,“這大晚上的,山上太危險了,許多妖獸就喜歡晚上出沒,這天蛛似乎也是晚上出沒的哩,當然仙人可能不怕妖獸,但是——”

鍾老皺皺眉,看向遠方雪白的山尖:“這雪下的太大哩,俺總感覺這時候上山不太好。”

他壓低了聲音:“可能會雪崩哩!”

他們最終還是決定聽從鍾老的建議,休息一晚,等第二天一大早再出去。

鍾老給他們安排了兩個相鄰的空曠房間。

夜晚,穆雨心情不太好,她睡不著,也無心修煉,半夜裏從房間裏走出來,鵝毛般的大雪仍舊在不斷下著,隻短短一會功夫,村莊裏的人們在地上的腳印又被雪花覆蓋住,隻剩下一望無垠的雪白。

她心裏漫上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情緒,其實她的家鄉每到冬天的時候,也會下很大的雪,當然遠遠沒有這裏這麽寒冷。

這裏的酷寒,連她一個修仙的人都有點受不了,沒想到還有這麽多普通人生活著。

“你怎麽了?”她心裏頭正恍然,熟悉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沈槐不知何時也來到了她身旁,“心情不好嗎?”

“沒什麽。”穆雨搖了搖頭,視線依舊落在無垠的雪地上,沒說家裏的事情,“隻是有點感慨,沒想到這般貧瘠危險的地方,竟然還能有這種普通人的村落,而且還不止一兩個。”

“這極北之地,環境險惡,為什麽普通人還會在這裏生存呢?”穆雨想不明白,“就算天蛛不過來,也還有許多其他危險的異獸。”

沈槐:“因為妖獸不會攻擊他們,會攻擊他們的隻有普通的野獸。”

穆雨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她扭頭看他:“為什麽?”

沈槐:“你走在路邊,會閑著沒事踩死一隻路過看到的螞蟻嗎……?”

穆雨:“……”

“很好,你成功打破了我腦海中的某些美好幻想。”

“什麽美好幻想?”

穆雨:“比如依靠凡人之軀團結協作,戰勝惡劣冰冷環境和凶狠惡獸之類的。”

空氣寂靜了一瞬,忽的,

一聲清冷的笑聲從耳畔傳來,穆雨微微一愣,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她連忙扭頭看向沈槐。

出乎意料的,

他還真是在笑。

那雙灰綠色的眸子在夜晚閃耀著斑斕的光,像是一池碧綠色的春水,笑意像是拂過水麵的微風,**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紋來。

他的皮膚白皙,比起女子也不遑多讓,五官精致如同天然雕成,過於精致的五官往往會讓男子顯得有些陰柔的女氣,但沈槐卻絲毫不會給人這種感覺。

沈槐其實挺好看的——這個念頭有些突兀的從她的腦子蹦出來。

沈槐之前在她眼中一直都是一個徹頭徹尾大惡魔的形象,縱使他長得再好,她也不會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臉上。

這會子,她突然第一次認識到了這個事實。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髒忽然止不住的砰砰直跳起來。

沈槐掐了下她的臉頰:“發什麽呆?”

被他掐過的臉頰像是被火苗燙了一下,熾熱的溫度順著臉頰燒到心底。

“沒事。沒事。”穆雨回過神來,伸出手指在臉頰上搓了搓,她的手指一直暴露在空氣中,比臉頰溫度低得多,涼意順著指尖傳遞到臉頰,瞬間趕走了剛剛突然出現的古怪炙熱感。

她艱難試圖轉移著話題:“你之前發現的線索,想明白了嗎?”

沈槐輕輕“嗯”了一聲,沒發現她的那點異常:“我打算去固冰山看一下。”

作者有話說:

最後一個小副本了,之後就是甜甜相(play)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