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嵐知道顧綏安有心事, 但並沒有詢問,也沒有多管閑事。

她對自己的位置一直擺的很清楚, 她隻是後媽, 後媽的意思,就是靠得很後麵很後麵的媽。

就算真的有事情,也應該讓站在前麵的老男人去解決好了, 她一個後媽, 還是不要上趕著當知心大姐姐。

想清楚這一點,虞嵐便徹底擺爛, 帶著胡桃參觀別墅,享受顧家廚子的大餐,午後在露天遊泳池裏活動身體,品嚐下午茶,再讓spa美容□□。

一天過去,胡桃臨走時,頗為戀戀不舍。

“哎, 我已經不想走了。”

虞嵐笑:“要不今晚就留在這裏,別墅有很多空餘的房間。”

胡桃連忙搖搖頭:“算了算了, 我怕遇到顧總。”

“遇到怕什麽, 他又不會吃了你。”

“比吃了還可怕。”胡桃打了個哆嗦, “你是他老婆,當然不怕了,每次看見他都感覺看到了我爸。”

“噗。”

虞嵐被胡桃的形容逗得捧腹大笑,老男人要是知道自己被認作爸,是高興還是難過呢。

哈哈哈哈哈哈…

送走胡桃,虞嵐在傍晚的時候,看到下班回來的顧邑, 她立刻想起胡桃的話,不由得盯著對方那張臉,仔細看了幾遍,結果也沒有哪邊看出像爸爸的。

明明很帥很年輕啊。

顧邑被她看得莫名:“怎麽了?”

“沒怎麽,啊,今天顧曉蝶來找過綏安,不知道說了什麽,綏安便將自己關在房間一下午。”

雖然決定不幹涉此事,但以防出問題,虞嵐還是稍微透露了些風聲。

當天晚上,顧邑就將顧綏安叫到了書房。

父子兩人不知談了些什麽,等到再出來時,顧綏安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一場。

虞嵐正巧下樓倒牛奶,迎麵碰上兩個大高個,尷尬的腳趾抓地。

她已經盡量小心翼翼,為的就是不要碰上兩人。親父子之間的矛盾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千萬不要把自己一個外人給拉進來。

結果還是不小心遇見了,顧綏安紅著眼打了聲招呼,然後便回到三樓臥室,剩下兩個大人麵對麵站著,一時無言。

半晌,虞嵐咳了咳,主動打破這份尷尬的安靜:“哈哈,這麽快,已經聊完了?”

顧邑點頭:“嗯,是他誤會了一些事情。”

男人眉間微微皺著,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疲憊,畢竟在公司工作了一天,回到家還要關注孩子的心理健康,著實有些忙不過來。

而且很多事情無法說的太清楚,顧綏安不是木偶,有自己的想法,顧邑無法幹涉,這種無力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了,所以稍微有些煩躁。

虞嵐見狀,默默咽下想要試探的心,冷靜的老男人也有不擅長的事情,毫無疑問,那她就更不擅長了。

心裏隱隱有一個預感,那就是趕快溜之大吉。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

“陪我喝杯酒吧。”

突然,顧邑開口。

虞嵐:“……”

夜色暗湧,星光撩人。

最終,虞嵐還是沒有走得了,客廳裏沒有了傭人,安靜又空曠,遠處的牆角,皮蛋和鵪鶉蛋躺在各自的新家裏昏昏欲睡。

顧邑從酒櫃裏挑了一瓶酒,和女人挑選首飾一樣,男人也愛挑酒,虞嵐並不是很懂,見他拿過來好奇地問:“這是哪一年的酒?”

聽說年份越早的酒越值錢,好奇以老男人的身家,是不是也像小說中一樣,隨隨便便就是一瓶八二年拉菲。

而且她酒量一般,如果不是好酒,那她可不陪他喝。

顧邑眯著眼睛看了一下瓶底:“八八年的。”

還可以啊。

她默默念了一下年份,忽然發現什麽,驚訝道:“不會是你生日的紅酒吧?”

老男人今年三十二,三十二年前,正好是八八年。

顧邑:“八八年的拉菲很多,不過要找特定日子卻有些難,我這瓶是朋友專門送的。”

“那有九七年的嗎?”

“應該有。”

虞嵐來了興趣,起身走到酒櫃前麵,冰冷的玻璃門,看起來質感高級,裏麵的酒幾乎沒有重複的,一時間眼花繚亂,“我之前聽說年份越早的酒價格越高,這是真的嗎?”

“有這種說法,不過嚴格意義上講,是越好的葡萄酒越經得起陳年。”

“啊,那我生日的酒豈不是永遠比不上你的貴!”

她的關注點總是不同。

顧邑笑起來,這是他今晚第一個次露出笑,雖然很淺,但也足夠清晰,他看著女人一副虧大發的表情,沉悶的心情放鬆下來。

難得,他開了一個玩笑:“這個沒有辦法,除非重新投胎。”

虞嵐翻了白眼。

重新投胎也要有重新投胎的能力,萬一投的比現在還要差,那她豈不是虧大發了。

顧邑複又走過來,他對這些酒了解得比較深,眼睛一飄,便開口:“第二排左起第二個,拿下來看看。”

酒櫃較高,虞嵐一米六五的身高,需得踮著腳才能拿到,纖細的胳膊舉起來時,拉扯著腰身也格外修長。

等成功將葡萄酒拿下來,一看生產日期,果然是九七年:“哇,我要喝這瓶!”

“確定?你這瓶不如我那瓶時間久。”

虞嵐又猶豫起來,她小心翼翼的問:“那個多少錢?”

顧邑笑:“幾萬吧。”

“嗯?感覺好像也不是很貴。”她喃喃自語。

“一杯幾萬。”

虞嵐倒吸氣,立刻將剛拿到手的紅酒放回去,然後老老實實坐到桌子前,舉起自己的高腳杯:“我還是喝你的吧。”

這次,顧邑終於沒有忍住,笑出聲。

笑聲撞著胸膛,像泉水撞擊山石,低沉沙啞,無端多出點兒清冽曠穀,虞嵐臉色通紅:“你倒不倒啊!”

在她的催促下,顧邑將酒蓋拔開,倒入透明的高腳杯中,紅酒的味道甘甜帶著果味,醇厚組成了它的骨肉,酒體.豐.滿,但虞嵐淺嚐了一下,除了覺得有點酸有點兒澀,並沒有嚐出其他特別之處。

甚至覺得不如冰牛奶好喝。

不過想到價格,她還是一點一點將高腳杯中的紅酒全部喝光。

顧邑說陪著喝酒,就是真的喝酒,一點兒也沒有提剛才的事情,這讓虞嵐稍微鬆了口氣。

她是真的不擅長調節矛盾。

答應前還想著,如果對方提起來的話,自己要用什麽理由逃避回答。

好在眼下一切迎刃而解。

窗外的月亮灑進室內,照的地麵落下窗牖的斑駁,兩人安安靜靜喝酒,偶爾聊幾句,大多時候都是虞嵐提問題,而顧邑高冷地回答一句“嗯”或者“不是”。

“你不知道,這次的房子撿了大便宜。”

談起自己的工作室,虞嵐就心情愉悅,於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她和顧邑炫耀,“對方著急出,所以一下子給我便宜了十幾萬,等下個月裝修完成,我們就可以開門了。”

顧邑還不知道她們的工作室在哪邊,便問了一句:“什麽地方?”

“TM那邊。”

那就是在長亦附近了,顧邑沒有多想:“那邊人流量不錯。”

“沒錯。”

比起上輩子開在創業園的工作室,虞嵐更喜歡現在這個,人流量多,意味著客戶多,那她就能賺很多很多的錢。

不過……她想到什麽,忽然歎氣,“就是離學校有點遠。”

a大和TM的距離,幾乎可以橫跨半個a市,如果開學後想兩邊跑,基本無法兼顧下來。

“如果我去a大上學,是不是每天都要早起?”

虞嵐問顧邑。

“嗯,a大許多學院都安排早課,為了讓學生養成良好的作息。”

聞言,虞嵐一陣哀嚎。

她又喝了一杯葡萄酒,這次是憤怒的酒,“他們有沒有想過,這樣不僅不會讓學生養成良好的作息,還會多出許多在課上睡覺的學生?!”

顧邑一怔,隨即認真思考:“你這個角度很新奇,或許可以提供給學校的老師,讓他們研究一下。”

“真的可以嗎?”

“應該可以,不過等製度改變,大概是後年的事情了。”

虞嵐:“……”

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她看起來難道就這麽好心嗎?

這一刻,虞嵐決定,還是讓學弟學妹們好好養成良好的作息吧。

不知不覺中,紅酒已經下去了半瓶,喝到後麵,微微有些醉醺。

寂靜的氣氛中,顧邑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虞嵐腦袋迷迷糊糊,不過意識還是清醒的,這麽晚,也不知道是誰打電話。

她悄悄往那挪了挪,結果一看,又是葉巧寧。

虞嵐挑了挑眉,看來,這本書裏的青梅,抗打擊能力還是很強大的,沒有因為一次小小的或者就被打擊到。

鈴聲一直響,虞嵐看戲似的問:“不接嗎?”

顧邑表情淡定,仿佛沒有看到對麵女人的調侃,按下了免提。

大概是因為上次虞嵐的突然出聲,給對方造成了陰影,這次葉巧寧的聲音還算正常,她是來找顧邑幫忙的。

葉巧寧想找一處住所。

在她鍥而不舍給葉老爺子每天的問候之下,葉老爺子大概是終於想起她這個假孫女的好,同意讓她回來。

但因為抱錯孩子的事情,葉巧寧不敢住回葉家:“邑哥,你能不能給我找一個住處啊。”

“不用多大也不用多好,能讓我在有一個落腳之點就好了。”

她說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簡直聽者傷心聞者落淚,也讓虞嵐歎為觀止。

這段話,乍聽似乎沒有什麽不妥之處,顧邑有許多空著的房產,隨便給葉巧寧一套,就能幫女人渡過難關。

但問題是,憑什麽?

葉巧寧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我實在沒有辦法了,葉彤不想看到我,我隻能住在外麵,希望嫂子不要誤會。”

什麽事情也沒做就突然被cue的虞嵐:“……”

等等,這件事和她有什麽關係?

但葉巧寧認定和她有關係:“邑哥,我隻有你一個人可以聯係,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我一定不會聯係你 ,嫂子,嫂子如果不信!我和她親自解釋!”

好一副茶言茶語。

虞嵐簡直氣笑了。

她瞥了一眼顧邑,突然端著酒杯,起身坐到餐桌的另一邊,與男人隔開很長很長的距離。

雙臂一抱,言外之意,不要碰瓷。

顧邑無奈笑了笑。

她什麽也沒說,又好像什麽也說了,顧邑覺得,如果自己再不說些什麽,她估計要在心裏罵他渣男了吧。

葉巧寧還在哭泣,顧邑開口打斷女人的訴苦:“我知道了,我會讓唐助理給你安排酒店。”

???

對麵的虞嵐噗嗤笑出聲,索性離得遠,所以笑聲並不明顯,沒有讓電話那頭的葉巧寧再聽見。

但她依舊笑不可遏——這一招實在高,你不是沒有住的地方嗎,那我就給你安排酒店,那裏的房間最多!

她之前怎麽沒有發現,老男人這般損?

葉巧寧也愣了,自己本意想要讓顧邑給她一處房產暫時居住,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可她又不能拒絕。

苦澀漸漸彌漫上心頭,問題是她提的,顧邑好心解決,哪怕和想法有出入,也不能表現出來:“謝謝,邑哥。”

“不用客氣,你是顧瑤的朋友,我把唐助理的聯係方式給你,後續你和他聯係就好了。”

“……”

這下連繼續打電話的可能也阻斷了。

“邑哥真是好心腸。”

掛掉電話,坐到遠處的虞嵐,掐著嗓子模仿葉巧寧的聲音。

她應該是有簡單模仿天賦在身上的,本來聲音就軟糯,特意壓低嗓音,仿佛是跟人在撒嬌。

“誰的電話都不打,隻給你打看,看來顧總還是一個愛做慈善的大好人呢。”

話說的陰陽怪氣,看得出她對剛才的事情非常不滿意。

顧邑瞥了她一眼:“不喝酒了?”

虞嵐默。

片刻後又抱著自己的高腳杯回到原先的位置,不過表情依舊沒有什麽好臉。

顧邑仿佛不甚在意,隨口解釋:“她是我妹妹的朋友,小時候我也算看著她長大,不能夠坐視不管。”

“喲,那還住什麽酒店啊?直接把人接到家裏不更好伺候嗎。”

連她自己都沒有覺出,她說這話充滿了醋意。

顧邑好笑,眼睛閃了閃:“我和她幾乎沒有聯係,這是她第三次打電話。”

虞嵐目露狐疑,不太相信。

如果隻有三次,自己便遇到過兩次,這樣一算,居然占了三分之二。

放在以前顧邑絕對不會解釋,可今天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第一次是你們拍攝出了點兒事,她恰好遇見,所以通知了我一聲。”

所以並沒有什麽大事咯?

“好吧。”

虞嵐攤手,她嘴角翹起弧度,但嘴上還是說:“其實我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嗯,是我想告訴你。”

“那這樣,我就勉為其難聽聽吧。”

虞嵐表現出自己也無奈的表情,手一揮:“現在繼續喝酒!”

月亮爬上樹梢。

一瓶紅酒見了底。

客廳酒香彌漫,顧邑揉了揉額角,明天還要去公司,他不應該喝這麽多酒的。

然而不知不覺中,兩人喝得就比平時要多。

手肘撐著桌麵,他側頭看向虞嵐。

虞嵐酒量一般,這會兒,臉頰的顏色已經遮掩不住,比紅酒本身都要紅。

她拿起空空的酒杯,還想再倒一點,被顧邑按下。

“紅酒後勁大,少喝一點,要不然明天會頭疼。”

“哦。”

虞嵐還算聽話,讓她放下她就乖乖放下。

隻是過了會兒,她又伸手拿起酒杯,想倒酒。

顧邑太陽穴突突跳,這次,他仗著胳膊長,直接伸手將酒杯拿走。

沒有了酒杯,虞嵐望著空空****的桌麵,茫然發呆。

空氣有些熱,顧邑解開襯衫最上麵的兩顆扣子,露出喉結和一片胸膛。

“時候不早了,回去休息。”

虞嵐這會兒腦子不轉動了,根本不懂話的意思,隻是聽到有人在嘰嘰喳喳,像麻雀似的,讓她覺得有些吵。

她有些不高興地轉回頭。

虞嵐的身高,在平日裏站著的時候,隻達到顧邑的肩膀處,如今兩人坐著,她視線平視之處,是男人的脖頸。

“不要說話了!”

顧邑一頓,不明所以。

男人的喉結上下輕輕滑動,像極了麻雀尖尖的嘴巴,虞嵐覺得討厭極了,她明明已經警告過它,為什麽還要一直說話!

終於,她被吵得煩不勝煩,惡向膽邊生,張開嘴巴,啊嗚一口將那隻麻雀咬住。

顧邑猛地抓住扶手。

女人的唇溫熱,柔軟,輕輕觸碰喉結,帶來濕悶的悶感,也讓人無法忽視。

身體貼近,那點兒呼吸盡數噴灑,酒水的熱氣揮發又揮灑,讓原本沒有醉酒的人也醉了。

仿佛一個罩子,躲避之餘,又避之不及。

虞嵐察覺到麻雀在嘴裏居然還敢動,氣得立刻用牙齒去咬。

顧邑手上青筋顯現。

他猛地回神,雙手扶住虞嵐的肩膀將人推開:“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

沉默,沉默。

等了會兒,沒有得到回應,回頭一看,人已經趴在桌麵睡著了。

臉頰往旁邊壓著,硬.是擠出一片肉肉,連同五官一起移了位置,看起來有些蠢。

顧邑目光深沉地看著。

虞嵐一無所知,她睡得香,不知道做了什麽美夢,還在夢裏不停地砸吧砸吧嘴。

“教,教育孩子,沒有錯,但不支持武力。”

嘟囔聲藏在桌麵的縫隙裏。

最後的燈光也散盡,隻餘留點兒樓梯間黃昏般的小夜燈,照亮著深夜。

片刻後,顧邑歎了口氣,認命地返回去將人抱起來。

他腳步走得頗快,雙手和懷抱卻是穩當,虞嵐舒服地換了個角度。

經過自己的房間,顧邑腳步不停,徑直路過。

最後,他將她放回了她的主臥。

-

那一晚發生了什麽,自始至終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虞嵐也根本想不到,自己曾做出“膽大妄為”的糗事,她隻是在經曆過宿醉的頭疼後,暗暗發誓,絕對不再喝酒!

某天,她發現這個擔心著實有些多餘,因為別墅的酒櫃早就被鎖了起來,詢問管家,才知道這酒櫃隻有一把鑰匙,而鑰匙在顧邑那裏。

雖然酒貴了點,但老男人怎麽說也是一個總裁,應該不至於舍不得,虞嵐想到家裏還有一個未成年,突然福至心靈,肯定是怕未成年偷喝!

於是這件事情,就這樣在善意的誤會中,輕飄飄揭過去。

九月一日,學生開學。

這在全國各地都是一致的,管家從昨夜便忙著顧綏安的升學事宜。

沒錯,顧綏安雖然才十三歲,但已經跳級成為一個初三生,初三的學生馬上中考,所以這一年會格外忙碌。

管家從小照看著顧綏安,也算把少年看作半個兒子,甚至比對親兒子都看重,又是收拾書包,又是準備便當,忙得不可開交。

另一邊,虞嵐也終於被第七個鬧鈴叫醒。

打著哈欠,洗漱完後從二樓下來,正巧遇見了匆匆的何管家。

這是管家第一次在這個時間點看見她,還有些奇怪,隨即想到什麽:“夫人今天要送少爺去學校嗎?”

虞嵐咳了咳,含糊其辭:“嗯。”

“那我讓廚房多做一份吃食。”管家欣慰道。

他照顧綏安少爺十幾年,最近綏安少爺是越來越開朗,管家看在眼裏,明白都是夫人的功勞。

就連先生,話都多了來。

管家簡直把虞嵐看做家裏的寶,廚房還有多做的菜,但他仍讓廚師重新做了幾道夫人愛吃的。

麻辣、香辣,冰飲料,全部安排上。

可謂別墅的最高待遇。

虞嵐在父子兩人中間坐下。

她今天格外安靜,惹得顧邑和顧綏安都默默抬頭看了一眼。

大概是要去學校,虞嵐今天穿得比較簡單,長白襯衫裙,外麵搭配著一條黑子珠子穿起來的吊帶小別腰,頭發紮成高馬尾,走動間一搖一晃。

還真有一副大學生的樣子。

吃完早飯,三人從別墅離開。

虞嵐和顧綏安順路,兩人上了同一輛車,不過沒一會兒,顧邑也過來了。

“你怎麽來了?”

“先送你們。”

顧邑長腿邁上後車座,虞嵐及時往左邊挪了點兒位置,沒有多想,估計老男人是想送兒子,總不能是送自己吧。

她還沒有那麽自戀。

司機一路駛到是a大。

因為是開學第一天,學校門口有許多的學生,車子不好開進去,虞嵐便讓小何在路邊停車。

“我先走了,你們慢點。”

虞嵐和兩人告別,隨後打開車門下了車,之前她一直抗拒回學校,現在這一刻,望著a大的牌匾,反而有些激動起來。

顧邑視線一直追隨,即便那麽多人,他還是一眼望見她,直到小何詢問:“先生,要走嗎?”

“走吧。”

他收回視線,“去國際中學,送綏安。”

車子掉轉過頭,與學生們倍道而行,後視鏡的盡頭,虞嵐已經走進學校,各院的學長學姐在攤位前麵接待新生,頗有幾分熱鬧的場景,她走到一半,忽然被人叫住——數院接待新生處,童刑驚喜地朝她招手:“虞嵐!你是新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