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在食堂中和蜥蜴人對上,尖叫刺破她的耳膜,直接的對峙讓她的胳膊越發疼痛。

“你這個騙子!不是說把它引走了!”有人衝她大罵。

謝雨無暇顧及。

她確實將蜥蜴人引走了,這蜥蜴人是由學生感染後變異,過去更是她在校隊的隊友。

可如今,望著它毫無理智的豎瞳,再聽著這群學生的指責,謝雨心中一片悲涼。

左胳膊失去了知覺,這麽下去必廢無疑。

謝雨沒想著臨陣逃脫,然而她的身後卻有一股巨大的推力襲來,將她送入蜥蜴人的血盆大口。

她錯愕的回頭,就看到霸占食堂的那個學生‘老大’,眼中帶著冰冷。

“砰——”

有什麽帶過了一陣風。

就在謝雨倒地那一刻,快撲到她身上的蜥蜴人,也被不明物體擊中腦殼,轟然倒地。

所有人都呆愣住了,不管是普通的學生還是那個偷襲的校霸。

這聲音是——槍?!

俞簡很滿意自己製造的動靜,刻意將槍響放出來,威懾效果點滿。

倒地的蜥蜴人甩著腦袋爬起,它大腦中間的彈孔快速愈合,還將那枚子彈彈出。

顯而易見,與一般的喪屍不同,大腦並不是它的要害。

被突然到場的人襲擊,蜥蜴人直接怒了,滿眼惡意衝門口的俞簡咬去。

俞簡相當冷靜的舉起手/槍,將蜥蜴人的行動軌跡錄入眼底,迅速對它的四個爪子開了四槍。

彈無虛發,全中。

被攻擊阻礙,蜥蜴人減緩行動,但眼中殺意更甚。

在關鍵時刻,俞簡居然放下手/槍,還將它塞回槍套。

他本人波瀾不驚,但汪秦卻太陽穴一跳,連忙展開雙手,對著蜥蜴的腦袋用力剜下一塊空間。

蜥蜴人察覺到異變,側過腦袋閃開,依舊被未知的空間吞噬了大半邊臉,連接身體的脖子也所剩無幾,搖搖欲墜。

趁著它旺盛的生命力還沒開始發生作用,俞簡幾步躍起,在空中翻滾一圈,穩穩當當坐在蜥蜴人的身上,抓著它的腦袋一扯!

蜥蜴人怒吼未起,便已身首異處。

一切發生之快,快的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就連勉強站起的謝雨,也看著蜥蜴人的頭顱發愣。

俞簡站在原地,也不和其他人說話,隻是徑直將目光放在謝雨身上。

汪秦則上前幾步關切的詢問:“你還好吧?”

“謝謝。”謝雨想表現的友善一點,但發現自己連個微笑也扯不出來。

有了這段對話,其他學生也慢慢從各種掩體後走出,畏懼又仰慕的望著汪秦和俞簡。

在這兩人中,他們優先選擇汪秦作為聊天的對象。

“同學!你好厲害!剛剛那是什麽異能啊!”

“你這不是廢話嗎?那麽厲害,肯定是空間異能啊!同學你叫什麽,我們交個朋友吧!”

“同學!同學……”

汪秦被一群人圍住,急忙向俞簡發送求助的目光,然而俞簡卻表示愛莫能助,自己努力。

最後,還是謝雨把汪秦拽出人堆。

人群中,有一個學生試探著跨出一步,小聲道:“是汪秦嗎?”

臉上帶著說不出的驚喜。

汪秦自然認識他,這是他一個班的同學。逃亡的時候,他一直躲在前方開路者的身後,為了活命還將人拉回去做替死鬼。

不知道怎麽回應他,汪秦便說了個嗯字。

和他倆的‘冷淡’相比,這群學生可就激動多了,甚至把守在食堂的校霸忽略。

汪秦不擅長在這麽多人麵前說話,但想著說不定有人見過自己的表哥,便多問了一句:“請問你們有人見過一個學長嗎?他是研究生,叫秦風。”

不是汪秦過分自信,秦風在農大是挺有名的,他性格隨和,長得又很出眾,隔三差五就要上表白牆。

學生裏,十個有八個認識他。

學生們絞盡腦汁的開始搜尋記憶,有好些人給出了回答,但汪秦卻失望起來。

這些人都在瞎編,在說謊。

甚至根本沒人指出,秦風最後去過東校門。

七嘴八舌中,隻有靠在食堂門口的俞簡,聽到非人的話語:‘秦風啊?就是那個挺帥的小夥?我聽博學樓的女朋友博智樓的好朋友清竹苑對麵的五食堂說,他被一群喪屍淹沒後就消失了,連個屍體都不剩,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哎。’

是這食堂在說話。

花了很長時間消化這段話中的建築關係,俞簡越發確定,和小區一樣,學校內部的建築也可以互相溝通。

就是……

為什麽一個小小的學校,建築的關係都這麽複雜!堪比人類的七大姑八大姨!至於嗎!!!

俞簡反複斟酌這段話。

‘連屍體都不剩’是什麽意思?

喪屍啃活人,但絕對不會把人啃完,人被咬之後會在最快時間完成轉換,等轉變成喪屍,其他啃食的喪屍也會沒興趣。

怎麽可能什麽都不剩?

難道說,秦風找到了躲避的地方?逃過一劫?

“五食堂在哪?”俞簡撐著門框問。

汪秦走來:“就在東校門附近……”

不過獄長怎麽突然問起五食堂?他是發現了什麽嗎?

俞簡挑眉,輕鬆的從食堂前的台階跳下。

“走,去那看看。”

這話沒特意指誰,但跟在汪秦後麵的謝雨,卻覺得他也在喊自己一起去。

此時的汪秦也回頭,問謝雨要不要一起。

“我正好回清竹苑,那一起吧。”謝雨有些拘謹。

走在前麵的俞簡又聽到一個消息,清竹苑是女生宿舍。

三人走出食堂,可沒想到,那些躲在裏麵的學生,也都不約而同的走出來,尾隨在他們身後!

汪秦察覺到了,但他不敢說,謝雨知道他們跟的不是自己,自己做不了主,也沒說話。

走了幾十米,周圍的喪屍被吸引過來,朝學生們下手。

這些人沒有解決的能力,一路東躲西藏,膽小的還尖叫連連。

汪秦看不下去想出手,卻被俞簡搶先一步,他拔出槍就來了幾下,無聲的子彈消滅了肉眼可見的所有喪屍。

俞簡垂手,槍口冒著暗紅色的煙,仔細聞的話,好似還有玫瑰的香味。

“都解決了,要走就走。”他道。

有人還想跟上來,就被他一槍打在腳前,嚇得跌坐在地。

“喂!你太過分了!”有學生不滿,“怎麽能對著學生開槍!”

俞簡吸了吸鼻子,振振有詞:“那就別跟著我們啊。”

另一個學生不滿的嚷嚷:“跟著你怎麽了!那是因為你們厲害啊!末日裏大家一起才能提高生存概率!再說你剛剛不也救了我們嗎?”

“就是啊!幫人幫到底,我們也能互相幫助!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啊!你有槍,有什麽好怕的!”

他們困在食堂這麽多天,好不容易來了個高手,不跟著他走,難道在這裏等死?

一人說話,眾人附和。排山倒海之勢下,俞簡反而是那個錯的人。

汪秦被這群急紅眼的學生嚇到,還沒幫俞簡說幾句話,就被他們攻陷——“大家同學一場,你怎麽忍心看我們被喪屍包圍死掉!”

一切話語又再次終結於槍響下。

俞簡將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他們扭曲的臉。

“……我剛剛救你們,是覺得你們有需要幫助的可能,這完全出於我自己的意願,和你們無關。”他一字一字清晰道。

“現在……危險解除,你們有手有腳,我為什麽要幫你們?”

“難道我是你們的爹嗎?”